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乘风得令,便疾步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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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圣旨下来后,赵鹤唳的心思就没全放在整理年鉴折子和薄云烨的身上,一天中总有两三个时辰是失神的。
这会儿,赫连珠还在同他说薄云烨的事,却见他一点反应也没有,只呆呆看着外面被雪花压垮的花骨朵儿。
“大人,大人。”
赫连珠将手晃到他面前,轻唤了两声。
“说到哪儿了?”
这下,他才回过神来。
“瞧您脸色不太好,不如小珠替你诊诊脉?”他走进来时,赫连珠便看出来了他神色憔悴,脚步浮虚。
“不必了。近来政事繁身,等过了这段时日便好了。”赵鹤唳婉言拒绝,眸色里回过几分清明。
“若是事情多,多交给下面的卿大夫们去办便好了,您身为大燕栋梁,还是要顾着些自己的身子才是。”
赫连珠知道他在大燕朝中的地位,若是他病倒,只怕这朝堂都得抖一抖。
“不碍事。”
他强撑着。
他示意她继续说。
如此,赫连珠才接着开口:“我在薄云烨以前的处方里,找到一味极其特殊的药引,那药不该是他那个身体状况的人该吃的。该药有降低心智的功效,一个痴傻的人,为何还要吃降低心智的药?这便是不对劲的地方了。”赫连珠一知道这消息,便第一时辰告诉了赵鹤唳。
“那如此说来,是他以前喝的药与你开的药相冲,所以人才没醒过来?”事情好似有了眉目。
“嗯。所以我现下好做的,便是尽快找出处方。”赫连珠觉得,她不消两日便能将处方找出来。
“好,到时候我再过来。”
他没多待,了解完薄云烨的进态便出了她的屋子,连她让连清熬下的参茶都没来得及喝上一口。
赫连珠轻轻叹声气,正失神着,忽见连清从外面走进来,手里还端着一盘糕点,上面印着“囍”字。
“小姐,快尝尝这糕点,我端进来时,都闻了一路的香味了。”连清又闻了两下,好似真的很好吃似的。
“这是谁给的?”
赫连珠疑惑问着。
“是明妃娘娘宫里的落落姑娘给的,说是给每个宫的娘娘都发了,咱们虽不是宫里的娘娘,可住在这也是客,是以,也给咱们送了一盘,香着呢!”
连清喜滋滋说着。
“是有什么喜事么?”
赫连珠的心思却放在那个“囍”字上。
“听落落姑娘说,二殿下要成亲了,想让宫里各处也沾沾喜气,热闹热闹。”连清转述着落落的话。
“原是这样,那这喜气是要沾一沾的。”赫连珠拿起一块糕点,要咬下时,连清又想起一茬事儿来。
“对了,他求娶的是太史府上的二小姐呢。还有三殿下,娶的是太史府的四小姐。”连清摸着头,忽然脑瓜一亮,惊奇道:“巧了!不都是太史大人府上的么!”
霎时间,赫连珠手里的糕点掉落到地上,滚着几圈,滚到了屋门口,“你是说,四小姐要嫁给三殿下?”
“是啊,落落姑娘是这么说的,两位殿下和两位小姐还是同一日成亲的呢,这回宫里可是要好好热闹一番了!”
“不过话说回来,怎么不见三殿下的母妃有动静呢?”
她还在自言自语,转过头时,发现屋内只剩了她一人,赫连珠什么时候跑出去的都不知道。
“大人!大人!”
正当赵鹤唳要走出后宫时,赫连珠从后面追了上来。
她将一颗珠圆玉润的琥珀递上去,里面是一只鹤鸟,刻得栩栩如生。
“这是我在西域周游列国时,偶然从集市上买到的,那卖玛瑙的老爷爷说这是他从山上拾得的,乃天然刻画而成。他说里面这只鹤鸟能给人带来好运,送给您,希望也能给您带来好运。”
赫连珠一直想找个机会送给他,她也不知道自个儿为何就挑了这个点,总之,方才听到连清说那番话时,她总觉得应该这时候送给他,或许,等她下次再见到他时,他便不是这么憔悴了。
“你还信这些么?”
赵鹤唳眼里露出温润的笑。
“只要心诚,便可以的。”她咧着唇角,手还在递着,等他将东西收下。
“好,谢谢。”
看了片刻,赵鹤唳将那颗琥珀收到掌心。
“您慢走。”
赫连珠退到一旁,不再挡着他的去路。
赵鹤唳抬脚往前走,空中下着雪,他的背影与这红墙相映成画,一点点隐入一片雪白中。
赫连珠的心里,被他方才的笑容填得满满的,那是因为她而散发出的笑容。回去时,她的脚步都变得轻快不少。
“哎呦我的小祖宗,您可回来了!出去时也没声没影儿的,您可吓坏奴婢了!”连清在廊下探头探脑的,见她安然无恙回来,这心才放回肚子里。忙走下廊子,将人给带回屋里,好好看着。
“我不过就出去了一会儿。”
连她说出口的话,都带了几分甜滋滋的笑。
第43章
冬日里的雪日日下着,各处院子的人也甚少走动,赵池馥时不时地,会到玉竹院里去探望一下林氏,给她捏捏膝盖骨。其余时间,都是待在春华苑里。因着之前绣制的香囊已经绣好,她无事打发,每日都百无聊赖待着。
这日,她同往常一般,用过早膳,正要出门去寻些梅花来插花瓶时,就见张嬷嬷风风火火走了进来,身后跟着几个小厮和两位宫里来的宫女,有手上抬着箱笼的,有手里端着绣袍衣盒的。
“张嬷嬷,这是?”
她站在屋门口,看着雪景中朝她走来的那一摞人,雪地上留下一排密密麻麻的足迹,她的院子顿时多了两分热闹的气息。
“这是三殿下差人送来的,说都是成亲时用得着的,还有一些嫁妆。因三殿下没有母妃相帮着办这些事,都是府上的嬷嬷在打理的,是以送来便晚了些。四小姐,这些可搁在哪儿合适?”
张嬷嬷甚少到她这院子里来,一时之间,还真不知道有哪处房间是空着的,好放下她这几箱嫁妆。
“我的嫁妆都拿到大娘子那儿去吧,她将我养大这么些年,我的嫁妆自然是要给她的。”
她并为想过要自己留下,而且她要嫁出去了,也用不着。
“可这都是殿下赏给您的,您又不是今后就不回来走动了,总归是用得到的。”张嬷嬷为难着。
“回来我也用不了什么的,与其放着,不如给大娘子用,也好让我尽点孝心。”她软下眉目,面色坚定。
这下张嬷嬷才承下来,“那老婆子我便做做主,将您的嫁妆都搬到玉竹院里,可若是大娘子有异议,我便还是要让人抬回来的。”
“您先抬回去,不得我再过去同她说。”赵池馥握着她的手,让她宽下心来。
“嗯。”
张嬷嬷点头,叫抬着嫁妆的几个小厮将箱笼抬出去。紧接着,将宫里来的两位宫女迎进去,开口道:“这是针纺局里的两位姑姑,要给四小姐您试试嫁衣合不合身。”
这下,赵池馥才知道她们是宫里针纺局里的绣姑。
进了屋子,那两个绣姑便拿起嫁衣,要伺候着赵池馥换上,等嫁衣拿起来,赵池馥才知道针坊局的手艺很好,那嫁衣外袍上面足足绣了有九九八十一朵牡丹花,象征着花开富贵,子嗣绵延的寓意。
接着,便是三大件三小件地拿出来,都是穿在里面的,每件都是不同颜色不同纹样的,颜色相衬又相辅,她实在寻不出什么错处的。
倒是那两个绣姑眼睛毒辣,一看便知道哪里的纹样不对,哪里又宽了,将嫁衣在赵池馥身上比划了一圈又一圈后,方才颔首对她道:“有劳四小姐,嫁衣臣女们拿回宫里改好,改日再送过来。”
赵池馥点头应了声。
试完,她们两个便朝芷兰苑去,还有赵长欢的嫁衣要给她试。
赵长欢兴高采烈地试了自个儿的,碧月眼尖,凑在她耳边低语几句后,她方才注意到那两位姑姑拿来的还有一件,“这是我四妹妹的嫁衣么?”
她说着,手已经伸了过去,将搁置在软椅上的盒子打开,果然,里面也是一件红色嫁衣。
“二小姐,这是四小姐的嫁衣,您不能碰。”
有一位绣姑当即上前拦下,不让她靠近。
“我就是看看,四妹妹与我同一日出嫁,等出嫁的那日,我们俩都盖着红盖头,看不见对方的嫁衣,如今好不容易能见着,二位姑姑就给我看上一眼可好?”她赔着笑脸,朝她们哀求。
“这是宫里的规矩,恕臣女恕难从命。”她们是宫里来的,宫里的规矩如何她们心里都清楚得很,说不能看便是不能看,即便是当朝公主,也是一样。
听得她们的话,赵长欢脸上的笑意也立刻隐去,柔声道:“既然这样,那我不看便是了。”
两位绣姑这才放松下警惕,可谁知趁着她们二人再去到屏风后面替她试剩下的嫁衣时,碧月却打开衣盒,从里面将赵长欢的拿出来,一拿出来,那绣袍上的九九八十一朵牡丹便将她吓着了,这纹样可比她们小姐的要好许多!
待赵长欢试完出来,碧月当即将刚才见到的嫁衣纹样同她说清楚。
“什么?竟比我的还要好看许多?!”赵长欢当即坐不住了,跑出去拦下那两位还未走出院门的绣姑,“你们针纺局的人是怎么一回事?!明明二殿下才是皇上身边最受宠的皇子,我嫁给他自然要最上好的绣衣,你们拿这种次等货来糊弄我是什么意思?!”
“二小姐,您的嫁衣上面绣的是百花争艳,寓意是欣欣向荣,已经比四小姐的九九八十一朵牡丹要更胜一筹了,这绣工也繁琐了许多。”两位绣姑同她解释。
“真的么?”
赵长欢不懂这些,如今听来,倒好像也是这么个意思。
“臣女们是针纺局的人,何以能欺瞒您?”
斟酌着她们两个说的话,又回忆着自己嫁衣上的纹样,除了颜色太过鲜艳缭乱,没有章法了些,其他的也并无什么,百花争艳嘛,可就是图个热闹不是?
她秀眉间浮现出得意来,朝碧月道:“替我送送两位姑姑。”
“是。”
碧月颔首,将两位绣姑迎了出去。
那两位绣姑上了回宫的轿辇,脸色才稍稍松快下来,好在赵长欢是个好糊弄的,若是来个懂这些的人,只怕要缠得她们头疼。
“那这二小姐的嫁衣纹样还改么?”其中一位绣姑问。
“皇后娘娘的意思,都不敢忤逆,谁还敢动。今个儿把绣衣拿过来,就是做做样子,让她试试罢了。”
回话的绣姑年纪稍长些,面色便也沉着些。
“嗯。”
可赵长欢这边,得意得简直要飞到天上去了,只是这府上之前的布置倒叫赵池馥也沾了一份光,倒是便宜她了。
她冷哼一声。
“小姐莫气,等到您出嫁的那日,倒要叫她看看您是如何的风光。而她,便只是个陪衬的小丑罢了。”
碧月在她耳边宽慰道。
“那日风光的只会是我一个,她算是个什么东西。”有碧月这番话,她心情舒畅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