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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池馥一愣神,转回头用力拍打屋门时已经晚了,她将背脊紧紧贴在门框上,稳神奉劝道:“别怪我不提醒你,你可是宫里的皇子,莫要冲动做了有失皇室体面的事啊...”
薄云暮却是一步步靠近,遮住她面前的光,落下一层剪影,他低下头幽声道:“依我看不尽然。我虽是宫里的皇子,可你亦是太史府里的四小姐,也算门当户对,这可不算有失皇室的面子。我说的对吧?四小姐。”
一瞬间,赵池馥的身子僵住,满眼诧异凝着他,“你知道我的身份?!”
燕上京里,除了太史府上的人,从无外人知晓府上还有位四小姐。往日里到府上提亲的公子哥,要见的从来都只有二小姐和三小姐,林氏没来叫过她。
第3章
薄云暮眯了眯眸子,细细探究眼前的人,“本王不会抓无用之人。”白日里他只想着碰碰运气,倒是没仔细看过她。此刻看来身下的人柳眉似新月,一双杏眸里清波涟涟,薄唇细腻,脸上虽未施粉黛,却似烟霞轻笼般透出一股清灵之气,很是沁人心脾的容貌。
戳到了她的心头痛,赵池馥蹙起眉头,“那你如何才肯放我走?”
他将抵在门框上的手拿走,漫不经心道:“说不准,兴许你把本王哄开心,本王自然就放你走了。”
哄开心?
果然是赵鹤唳造的孽。
赵池馥头疼得紧。
门开后,红棠跑到她身旁嗫嚅站着,待人走远才开口问道:“小姐,您说这位殿下将我们关在这是何意?”
赵池馥恍若未闻般摇摇头,尔后眼眸一亮,高声道:“有了!”
“有什么?”
红棠一脸疑惑。
赵池馥朝她笑笑,“明日你就知道了。”
红棠挠了挠头,出门给她打洗脸水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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乘风从院子里离开,来到自家主子身后开口问:“殿下,这四小姐当真对赵鹤唳管用吗?”
在大燕朝中举足轻重的太史大人表面上看着温文尔雅,可做起事来却是波云诡谲。是以,他在朝中根基极深,连帝王都要给他三分薄面。若想从他手中谋得益处,比登天还难。
“试一试。”薄云暮站在水榭之上,黑眸盯着平静的湖面。他被困在这潜府之中太久了,以至于朝中臣子都快忘了还有他这位三殿下的存在。高桓帝倒是没忘掉他,每年逢年过节都会派魏兆德送些金银珠宝过来。很贵重,但他不稀罕,便将它们四处挥霍,前院石径两旁的那八颗东海夜明珠便是高桓帝让魏兆德送来的。
“那卑职去备好前往赤水的药材和马匹。”这是主子第一次和赵鹤唳打交道,他在朝中的名声那么大,乘风心里也没底,赤水离燕上京有足足六日的日程,该做的准备还是得做好。
“去吧。”
薄云暮站得笔直,盛夏时节气候闷热,湖面升起的雾气萦绕住了他的眉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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竖日。
午膳一过,赵池馥借着消食儿的由头,和红棠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从西苑来到了颐华阁,只要是她没出府,薄云暮便不管她。
“你在这守着。”
赵池馥扮好扮相,嘱咐红棠一声,自己悄悄溜了进去。
察觉到有人靠近,乘风正要出手,被薄云暮抬眼制止,他会意后悄悄退到屏风后面。
午时的阳光照进屋内,薄云暮低头看地上的影子,只看到有一团毛茸茸的东西从屋门口慢慢挪进来,一点点朝他靠近。他专心擦拭手中长剑佯装不知,待身后那团东西屏住呼吸伸出双手要抱住他腰身时,他突然一个侧身躲开,让前来偷袭的人扑了个空!
“哎呦!”
赵池馥腰身在四方桌边猛然撞击一下,人倒到地上接连打了好几个滚。她穿得太圆,人滚到了他茶榻边上才消停下来,身上的棉布被扯破出好几个大洞。
“何人如此胆大,敢擅闯颐华阁?!”她折腾了好一番才爬起来坐好,就看到薄云暮手里的长剑直指她命门!
“别动手,是我是我!”
她手脚慌乱,忙将头上的兔子头套摘下来。大热的天,她套着这毛茸茸的东西,满头的大汗。
“原来是你啊。”薄云暮不慌不忙将剑收起来,抬眼道:“你扮成这副鬼样子作甚?”
赵池馥揉揉【创建和谐家园】站起来,抓着手里的兔子头套嘟囔道:“还不是为了逗你开心。”
薄云暮坐到茶榻上,原来这丫头是将他昨晚说的话当真了。
“这是我从话本上看来的,连赵鹤唳都被我...”她一激动,朝他走来时冷不丁踩到身上扯破的棉布,转眼间就看到薄云暮离她只不到一寸的距离,紧接着人已贴到他身上,俩人双双倒到茶榻上!
“逗笑过...”
双额相抵间,她对着他的下颌轻轻呢喃。整个屋子迅速变得安静下来,只听得见俩人交缠在一起的呼吸声。
第4章
蓦然间,薄云暮冷然推开她,起身理好被她扯乱的锦衣。
赵池馥亦是爬下茶榻,捋了捋自己凌乱不堪的发丝,地上全是从她身上掉下来的棉絮。
乘风这才敢从屏风后走出来,薄云暮按着疼痛的脑仁,寒声开口:“将人带回去!”
赵池馥身上的热意瞬间褪了一半,还欲要开口,只听得乘风冷冷说了一句:“四小姐请。”她只好朝他笑笑,乖乖出了颐华阁。
“小姐,您这是...”红棠见她鼻青脸肿地出来,还待开口细问,便见乘风跟在她后面,只得噤下声来。
回去后,她连西苑的门都出不了了。
好几日过去,赵池馥再没见到薄云暮的身影,便觉得待在他这府里好吃好喝地住着也不错。
这一日,她正躺在院子的长椅上吃葡萄,他突然过来了,人看着脸色很不好,都黑了。
葡萄掉到地上七零八落,她窜到木桩后面,捡起一根枯枝吞吞吐吐道:“你...你该不会是想要杀人灭口吧?”
薄云暮手负在身后,整个人浑身上下俱透着危险的气息,他身后的侍卫和嬷嬷都盯着她,她就像是被瞄准的猎物,无处可逃。
未几,他们冲上前将赵池馥拖进屋里按在长凳上,手肘粗的木棍对着她的后背一下下地往下落,疼得她叫得龇牙咧嘴,“你这个叫什么什么的破皇子!你与赵鹤唳有仇便去找他,打我算什么好汉?!呜呜呜...”屋子里传出她凄凄沥沥的哭泣声。
红棠被乘风封住穴道,站在院中一动不动,焦急得就像是热锅上的蚂蚁。
半盏茶后,哭泣声变得虚弱下来,有一嬷嬷推开门跑出来,呈上一件带着血迹的里衣禀告道:“殿下,取下来了。”
红棠喉咙紧了紧。
乘风立刻接过来将东西包好。
“给她上些药。”薄云暮看了一眼,叮嘱那嬷嬷一声。
那嬷嬷应下声来,“老妇明白。”
很快,院子里的人都退去,安静下来的院子还残留着一丝丝血腥味。
薄云暮和乘风到太史府外时,赵鹤唳正准备去上早朝,人都已经上了马车,林氏一行人在门口送行。见到景阳殿下,林氏急忙上前招呼,傅氏和杜氏亦是紧紧跟上,生怕错过任何与皇室宗亲相处的时机。
却在要靠近薄云暮的前一步,被乘风拦下,“诸位夫人请留步。”杀气腾腾的气息,震得林氏等人不敢再挪动半寸。
迟衍的刀出了半截刀鞘,被薄云暮一拂袖震了回去,风掀起帘布只不过一瞬人已入了车内。迟衍欲追进来,赵鹤唳一抬手,他便收了刀转过身子。
帘布缓缓落下,将外面的世界隔绝掉。
“太史大人当真不在意令妹的安全?”薄云暮等了他整整七日,却一点消息也没有,他似乎忘了赵池馥还在自己手上。
赵鹤唳看向他,坐得沉稳端正,“殿下想要赤水的差事,理应去同昭王殿下争,何故来为难本官?”
“想必抓走令妹并未为难到大人,兴许这样东西才是。”薄云暮将手里的包袱扔到他面前,包袱在紫檀色的朝服上散落开,露出里面映满血迹的里衣,一阵血腥味扑鼻而来,赵鹤唳的瞳孔震了震,后脊背一瞬间绷紧。
瞧出他眼中的异样,薄云暮满意地起身,“看来大人知道该怎么做了。”帘布掀起又落下时,赵鹤唳缓缓拿起血色的里衣,指馥用力摩挲衣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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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宫里传回了消息,高桓帝将前往赤水治理瘟疫的差事给了薄云暮,命他五日后前往赤水。
赵鹤唳一出宫,迟衍便驾车朝朱雀街飞驰而去,奔走地马蹄飞扬起满地的尘土。
“人在哪?”
几乎是薄云暮刚得到消息的瞬间,赵鹤唳便赶到了他潜府中,人站在他身后,声音沉稳得寻不出一丝着急的气息。
“大人来得倒是快。”差事到手薄云暮自然好心情,此刻正坐在护栏边上闲情雅致地喂着鱼,也没管他。
“想必景阳殿下定不是不守承诺之人。”
赵鹤唳藏在朝服中的手掌心已经沁出薄汗来,也在极力克制已经混了几分混乱不平稳的气息。
“乘风。”
他示意乘风一声。
乘风会意,带着赵鹤唳从水榭上离开。
红棠刚端着一盆血水从屋子里出来,就看到乘风带着赵鹤唳往这走来,她慌忙将手里的水盆一扔,跑进屋里叫道:“小姐,大公子来了,赶紧起来!”她抓着昏迷的赵池馥往自己背上靠,跪在地上的双膝还没等起来,眼前的视线顷刻间就被那袭紫檀色朝服给遮挡住。“大,大公子...”她惶恐抬头,神色慌乱得不知所措。
“私自带四小姐逃府,自己回府上领罚!”他语气冰冷,尔后弯下身子将赵池馥从榻上轻轻抱起,从红棠眼前走开。
“是...”
久久后,红棠才敢发出细蚊般回应声。
薄云暮还在护栏边上喂鱼,一个身影突然映入他眼中,赵鹤唳抱着赵池馥就像是自己精心呵护的宠物般,小心翼翼地护在怀里,就连他身后的迟衍也不敢靠得太近。
他皱了皱眉,手心一重手里的鱼食不小心一下投完,湖里的鱼争相上前争抢,一瞬间便消失不见。
第5章
赵池馥昏迷了几日,赵鹤唳便照顾了她几日,每日都亲自给她擦脸换药。今日的天格外闷热,都到了夜里热气还是久久不散,替她换完药后见她脸色突然红得厉害,他便取了把扇子来小心给她扇着,细微的凉风吹拂过她的脸庞,将她的眼睫微微拨动,像只睡熟了的小猫。
“一转眼,你都这么大了。”他眼波流动,忍不住伸出手要抚上她的脸颊,却在要触碰她的那一刻,骨节分明的手指头滞了滞,还是收了回来。
她是他的妹妹。
缓过神来,他眼中的情愫褪去,起身坐到案几边,等她醒过来。
夜幕时分,林氏见春华苑里还掌着灯,便命张嬷嬷熬了盅汤,端过去给赵鹤唳。
她是这府上掌事的,自是要将府上大小事务打理好,好让自己的儿子少些后顾之忧。
“唳儿,你回去歇下吧,馥儿这儿有母亲。”亲眼盯着他喝完汤,林氏才开口。
赵鹤唳侧过脸看一眼那雾白色帷帐,片刻后敛下眸光回道:“有劳母亲。”出了屋门后,他脚步稍顿,迟衍顷刻隐入黑暗中。
林氏坐在案几前,黑暗中她双目视线落到帷帐里的赵池馥身上,她浅浅的呼吸声从里面传来,让林氏怔了好一会儿神。
“大娘子。”
末了,张嬷嬷取来一个软枕,让她好靠着藤椅入眠。
“倘若老爷尚在人世,你说他会不会怪我?”林氏目光飘远,似是想起了些许陈年旧事。
“这赖不得您。”张嬷嬷走到她身后,帮她捶着肩,打从林氏嫁入赵家那日起她就跟在她身边,是能说得上体己话的林府亲信。
“她怨唳儿,也怨我这个当家主母的。”这些年赵鹤唳将赵池馥保护得太好,好到外边无人知道她的存在,这里面少不了林氏的帮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