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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件事上,她是始终跟赵池馥站在同一战线上的。
“话是这么说,可若是殿下真将孩子带回来养着,你以为我们能置身事外吗?就算我们能,等我这肚子里的孩子一出生,肯定会问那孩子的身世的,他们俩可是有血缘关系的亲兄弟。”
赵池馥与她细细分析着,如此一来,红棠才算是想明白一些。
“那这么说来,这孩子还跟咱们脱离不了干系了?”一想到那么小的孩子要养在奶娘身边,没个关心他的人,红棠顿时也说不出那些歹毒的话来了。
“定是脱不了的。”
这一点,赵池馥很是笃定。
这回,到红棠叹气了。
不过,无论她们再如何担忧,那云儿的肚子一天比一天大了是真实的事,谁都阻挡不了。她就被薄云暮安置在离潜府不远的玄武街上,给她找了一处宅子,挨在巷子的尽头。沿街的百姓们都不知道宅子里住的什么人,只听说有位达官显贵将这处宅子给买下来了。
等过了半个月后,见到云儿从里面撑着个肚子出来采购物品,才知道里面住了位怀了身孕的夫人。平日里只见云儿偶尔会进进出出,从未见到她的夫君来看过她。一时间,那些邻居们便明白了,不过是怀了身孕还未被娶进门的小妾罢了。
日子一长,云儿便发觉到只要她一出门,那些人看她的眼光便带着鄙夷,像是看一只丑陋的癞蛤蟆似的,唯恐避之无不及。
“小沛,是不是我的这个样子有辱到他们了?”今日去购置完给孩子做的虎鞋线头回来后,云儿终于忍不住问小沛。
小沛是薄云暮从外面请来伺候她的,不然她一个人住着,又大着个肚子,总归是有些不太方便。
“姑娘想多了,他们不过是闲着无事看看热闹罢了,不必理会他们。”为了宽慰她,小沛只好这么说。
云儿自小在山林里长大,不太会看这些人情世故,小沛说什么她便以为是什么,心安下来后她也不多问了,只认真地纳着虎鞋线,想在孩子出生前亲手给他做上一双鞋和一身衣裳。
“姑娘的手真巧,这针线缝制得真细密。”小沛没见过她干针线活,只知晓她烧得一手好菜,如今见着了,眼里忍不住散发出光芒来。
“以前在山林里极少能出来到城里,什么东西都是自己做的,这手艺便是这么练出来的,你可不要羡慕,女子会干得多可不是什么好事,以后你夫君便会什么都叫你干了。”这个便是云儿在山林里自己悟出来的了。以前住在那个小村落里,村子里的妇人样样都要做,丈夫们只需要上山打猎便完了,所以她才一直想嫁个家世好的,能有下人伺候,不必事事都亲力亲为,可没想到入了潜府之后,她还是一样要亲力亲为。
想到这,她放下手里的针线,人变得悲切起来。
“姑娘这是怎么了?”
小沛急忙拿帕子给她。
“没事,就是想起些事罢了。”云儿不敢将自己怀了谁的孩子告诉她,薄云暮不许她说,也不会出现在她的这个宅子里。
“不过也真是的,姑爷他怎么能这样待您呢,您好歹也怀了他的亲生骨肉,理应来看一看您的。”来到云儿身边伺候这么多日,小沛还从未见过有男子出现在这个宅子里,不免替云儿生气起来。
“他可不算是我的夫君,是我自己想要怀上他的骨肉的,如今这样也是活该。”云儿垂头丧气道。
“不算是谁对谁错,您怀了他的骨肉是真,他怎么就一点都不担心您呢?”小沛越讲越气不过,男子就可以三妻四妾,女子就得默默忍着,她每每想到这个,就觉得命运不公。
“好了,咱们不说这个了,我肚子饿了,你赶快去煮饭吧。”云儿不想听她再继续数落薄云暮,主动将她遣走。
“好。”
小沛这才住了口,乖乖下去煮饭去了。
小沛一走,云儿才敢将脸上的伤感给露出来。确实是,她在外面住了一个多月了,薄云暮一趟都没来过,仿若将他们母子给忘记了一般。她不敢回到潜府里看看情况,怕他将她赶出上京,只能每次借口出去购置物品的时候,听百姓们说一说薄云暮的近况。听说他不日就要登上太子之位了,到时候她想到外面去看看,没准会碰到他进宫的轿子。
如此想着,她才算是又有了点信心,拿起针线来继续缝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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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落落和薄云弘的孩子已经有五个月大了,落落逐渐能脱手,也将薄云暮的近况看在眼里,她没想到薄云弘就真的只是在薄云暮身边帮衬着,一点要上位的想法都没有。不过没有便没有了,以后能安安静静地当个王爷也好,可自己和他的孩子都那么大了,他竟一点想要立妃子的想法都没有。
“难道你想等孩子长大后,知道自己的母亲只是你身边的一个丫鬟吗?”落落气不过,这一日在用完晚膳后,给他甩了脸色。
“难道你不是吗?”
薄云弘用帕子擦一擦嘴角,缓缓看向她。
“我在这府里帮你做了那么多事,这府上的大小事务都是我来抓的,这么久过去了,你竟一点想要将我立为妃子的想法都没有?”
她怒不可遏,就差要掀桌子了。
这几年她的脾气见长,这个薄云弘知道,也一直没有跟她计较,知道她府上的事务抓得很好,但并不代表她可以骑到他头上。
“以前有,现在看到你这个样子便没有了,反正我有没有妃子都没差别。”索性,薄云弘不再让着她。
“可对于琰儿来说有差别,日后等他的兄弟姐妹出生了,人人都会嘲讽他的母亲只是个丫鬟的...”落落气不过,便开始哭哭啼啼起来。以前她知道自己会待在薄云弘身边,所以才不将身份放在心上,可如今看着薄正琰一天天长大,她不愿日后自己的儿子被人低看一眼,便想着法子想要让他改变主意。
“你还别说,那赵池馥也怀了三个月的身孕了,若是她肚子里的这一胎是儿子的话,他们的儿子以后便是皇太孙了,怎么都比琰儿要高上一截。”被落落这么一【创建和谐家园】,薄云弘才想到这一层上。
“你被人压一头也就算了,若是以后琰儿也被人压一头,那我可看不过去。”落落张嘴,便说了一句奚落他的话。
薄云弘知她说得在理,便也没反驳她,只是这心里总归是不高兴的。
“行了,这件事我会想法子解决的。”最后,他不得已还是答应了下来,都是为了薄正琰才去答应她的。
落落的脸上才露出点笑意来,她知道他是为了薄正琰,可就算是那样,只要他答应自己了,她便能安心了,不然她都被府里的下人给编排成什么样了。
明妃知道他有这个想法后,便也默许了。高桓帝那边不是什么难事,不过就是给个头衔的事,这一年多来薄云弘的秉性收敛了许多,也在默默帮着薄云暮做事,让他很是欣慰,这事很快便定了下来,只是没有什么礼仪,就是让魏兆德到昭王府上去念了一道谕旨,说是要将落落升为皇妃,入为皇室中人。
落落接了圣旨,整个人脸上满是光芒,她知道,今后都不会再有人敢小瞧她,赵池馥也不能再拿皇妃的身份压在她头上,这太子妃只是暂时是她的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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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薄云暮登上皇位的前一夜,燕皇后得知了宁为粼关在天牢的消息,这件事高桓帝一直叫人闭口不言的,也不知是哪边的墙漏了风,突然就传到燕皇后耳朵里去了。
守着天牢的侍卫见到燕皇后突然出现,他招架不住,只好眼睁睁看着她迈入天牢的门。天牢里亮着昏黄色的灯光,只照得到墙壁和过道,根本就看不清牢中关着的是何人。
可偏偏,她在一众囚犯中一眼就看到了宁为粼,他正正襟危坐地坐在枯草上,人闭着眼在养神,入牢多日,他连一根头发丝都没乱,可是身上衣裳沾染了这牢里的灰尘。
“居然没人给你用刑?”
燕皇后看着他一副细皮嫩肉,绾好唔顺的样子,立刻就想到自己拿冤死的儿子,越看眼前的人心里越冒气。
“天牢这种下作的地方,皇后娘娘怎么亲自来了?”听到声音,宁为粼睁开眼,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张苍老的脸,她身上虽着一身华丽的宫装,可脸上的黯淡已然掩盖不住,还有眼睛里的伤感,宁为粼一看便知道她是燕皇后。
“除了你,还有谁是害死烨儿的人?!”她怒声质问眼前无所畏惧的人。
“很多啊,还有不少侍卫,都挺想杀他的,不过最后到底是谁杀的,当然是你们燕国的太史大人赵鹤唳了,当时若不是他带着薄云烨要逃,我们便也不必那么煞费苦心地杀他了,本来就是想将他放了的。”宁为粼看着她笑笑,这话说得无比的诚恳。
“呸!你早就对烨儿起了杀意,就是在你们的乌丹国中,你发现烨儿样样聪慧过人,怕他以后对你们乌丹国的威胁更大,所以在那个时候,你就想要对他下杀手了对不对?!”燕皇后伤感太久,神智有时清楚有时失智的,这会儿面对眼前的人,她已经失去了理智。
宁为粼站起身来,特意走到她面前直视她惊慌躲闪的眼神,“皇后娘娘,您这话说得可是不对,这燕国里又不是只有大殿下这一位殿下,再说了他也不是最能干的,本大人怎会将他看在眼里,他不是过本大人的一颗挑起燕国和天烬国战事的棋子罢了,您可真是将您的儿子想得太能干了。”
他说完,仰头大笑,话里尽是讽刺奚落,就连眼神也是轻蔑的。
燕皇后哪里受得了自己逝去的儿子被他这么诋毁,当即叫人将他按到地上去教训了一番。
可她没想到的是,就算是被按在地上,下一刻宁为粼立刻就抬起头来朝她冷笑,嘴里还流着血,眼里的轻蔑也不减,“我说的可没有错,不信娘娘可以出去看看,这三殿下都要登上太子之位了,而您的儿子却连个诰命都没有。”
“你住口,你给我住口!”
燕皇后被他这句话给【创建和谐家园】到,人无意识地朝地上匍匐的人踩踏,知道自己踩不动了,她才停下来,扶着一旁的宫女用力咳着。
回凤鸾宫的路上,被这夜风一吹,她才猛然想起宁为粼方才在牢里的话来,便问一旁的宫女道:“三殿下何时登上太子之位?”
宫女堪堪颔首回道:“回禀皇后娘娘,明日便是三殿下登上太子之位的日子了,明日午时,在宣正殿外的天坛下。您明日也是要出席的,宫装都给您备好了。”见她能主动问起来,那宫女便索性都说了。
“明日啊...”
燕皇后喃喃自语,若有所思地凝着这布满乌云的夜空。
第116章
“娘娘,您赶紧回去歇下吧,明儿个还得早起呢。”宫女见燕皇后久久没有挪步,就盯着这布满阴云的夜空望着,心里焦急得很。
“嗯。”
她重重应下这一声,总算是动了身。
回到寝宫里,她没有和往常那般那么难伺候了,安安静静让宫女宽下宫装,就准备上榻入睡。
“皇后娘娘怎的去一趟天牢回来,脾气都变啦?”外面的两个宫女在交头接耳,都觉得奇怪得很。
“嘘,别说了,如此咱们不是正好省了心嘛,你怎么还这般好奇。”从里面伺候完燕皇后出来的宫女赶紧制止她,怕里边的人听到。
另一个宫女煞有介事地咧咧嘴,赶紧禁了言。
燕皇后躺在床上,虽闭上了眼,可却是一夜无眠,她给薄云烨准备的礼物还在赤水郡,薄云烨就这么死了,她的心里始终不甘,可如今她朝中就算是有她的胞兄在为政,这政权也无人继承了,她想来想去,只能想到薄云弘。
第二日,宫里人满为患,大臣们早早就进了宫参加薄云暮的册立之礼,生怕迟了会被未来的新君怪罪下来。除了大臣们,宫女太监们也在脚步匆匆地布置着天坛,主持和【创建和谐家园】们已经在天坛边上候着了,就等薄云暮和时辰一到,就能行礼了。
燕皇后亦是还在自己的凤鸾宫里,她已经穿好了盛装,只要等魏兆德派人来将自己传唤过去,她便能跟着高桓帝一块到天坛那儿去了。但此时此刻,她还要再等一个人,便是薄云弘。她已经派人悄悄去将他带来了,薄云弘今日也要到场,作为薄云暮的兄长,他得看顾着礼仪顺利进行。
“皇后娘娘叫儿臣来,可是三弟的礼仪有什么问题?”薄云弘没敢耽搁,薄云烨虽没了,可燕皇后还依旧是皇后,不得招惹她。
“他的礼仪没什么问题,是本宫有一份礼物要送给你。”她说着,递给他一个小盒子。
薄云弘微眯着眼,伸出手去将东西接过来,盒子不算轻,而且是上好的金丝楠木打造而成的。
“这是?”
他疑惑不解。
“这是本宫精心培育了多年的好东西,只要有它,便能号令一整只军队,今日将它赐给你,就是希望你拿着它,好好替你的兄长战斗。”她眉眼间满是锐意,脸上亦是斗志满满,仿若看到眼前有一片胜利的曙光。
“皇兄?”
薄云弘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他慢慢打开盒子,瞳孔猛地一缩,他手里的金丝楠木盒盖立刻盖上,“这是,蛊虫?!”
“准确的说,它是蛊王,有了它,所有的蛊虫都会听它号令。”燕皇后眼中的锐光定格在他脸上,看着他微微颤抖的脸颊和手指,她笑了笑,“怎么,你不愿意?”
“儿,儿臣自然不敢不拿...”薄云弘抿下唇,眸光间有些躲闪,他没有想过再同薄云暮争什么,可一想到琰儿以后会被人压一头,他这颓靡的斗志仿若又重新燃了起来,似魔爪一般,扣住他的五脏六腑,让他无法动弹。
“既然如此,一会儿在薄云暮的册立之礼上,便让本宫看看你的诚意。”燕皇后唇角边上的笑突然凝固起来,眼中也带着狠意。
“什么?!您要让儿臣拿蛊王去对付三弟?”薄云弘想都不敢想,天坛下的人那么多,高桓帝又在主位上坐着,让他这么做,无异于杀鸡取卵。
“怕什么,到时候人人都盯着薄云暮看,谁会注意你?再说了,本宫也要看看你有没有这个胆量能支配本宫精心培育了多年的军队。”燕皇后不徐不缓地拿起案桌上的茶盏,吹了吹,眼尾却时刻注意着他的神情,迫不及待想知道他如何抉择。
“儿臣愿意一试。”
沉默了一会儿,薄云弘总算是回了这么一句,就是底气还是有些不足。
“这就对了,先试试看,以前你在你父皇面前可是很能干的,怎么摔了几次跤,这胆子也被摔小了?”
燕皇后鼓励着他,准确地说,是在煽风点火。
“娘娘教训得对。”
薄云弘猛然间将金丝楠木盒子抓在掌中,朝她行礼后,便退了出去。
燕皇后坐在凤椅,笑得阴冷。
回到天坛下,薄云弘走到薄云暮跪着的蒲团下,以检查为由,趁人不注意,将金丝楠木盒打开,将蛊王放了进去。
赵池馥怀了身孕,这轿辇不能太颠簸,赶车的人自然是慢悠悠的进宫,但是按着时辰来的,不敢耽搁了薄云暮的册立之礼。
他们俩人一同赶到宣正殿外时,正午的阳光已经洒满了整座宫殿,琉璃瓦上闪着闪闪金光,是个好兆头。
群臣们都低着头迎着他们,在他们走到天坛下时,高桓帝和燕皇后也到了,俩人一同坐到主位上。燕皇后落座时,看了薄云弘一眼,他正低着头,人显得很是镇定。
她微微勾起唇角,坐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