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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紫菱只能干着急地晃动身子,人却在轿辇中离皇宫越来越远。
将人送回公主府里关起来后,小太监们才敢回宫。
第二日,谁都知道陈紫菱和陈帝闹脾气了,公主如今正被关在公主府中,无一人敢到她府上去问候她。
宁为粼最近没去上早朝,知道这消息时已经是第五日之后了,他着急忙慌来到公主府上,将公主府上的下人都屏退,不能放人,但总能和她说上几句话。
“公主您这又是何必呢?”
见到她,宁为粼说出口的第一句话便是责怪她。
“当然是为了保全你!”她回答得很干脆,眼珠子亮晶晶的,丝毫没有一丝动摇。
“臣已经是个罪臣,若是将臣送给燕国能让乌丹国的百姓脱离苦海,那臣并不觉得煎熬,在死之前还能为乌丹国的百姓们做出这么壮举的事,是件好事。”宁为粼看得很开,也不觉得自己的牺牲会是白白浪费。
“不,你为乌丹国忙活了这么多年,深受乌丹国百姓的爱戴,父皇他这么做会沦为众矢之的的,到时候乌丹国的百姓便会不服他了,若是真要战斗,乌丹国的百姓才不会怕!”
陈紫菱不知不觉流了泪,约莫是觉得眼前的人会离自己越来越远,她的眼泪决堤了。
“臣何德何能,让公主为了臣流泪,公主的眼泪该是为乌丹国的子民流的,那样才宝贵。不要轻易掉泪。”这是宁为粼第一次见到她哭,他朝她伸出手去,擦去她脸上晶莹的泪珠,心疼地望着屋内的人。
“本公主才不是为了你哭,本公主是为了乌丹国的百姓哭,他们失去你这位大臣,便是没了依靠。”
她越说,这眼泪越多。
“好了,今夜我便进宫,跟皇上求情,让他解了你的禁足。”他擦好后,朝她笑了笑,便起身离开。
“不,别,不要!你别去找父皇!”陈紫菱拼命朝他呐喊,可他人没停下脚步,与她一样倔强地往前走。任凭她的眼泪再怎么流,都无济于事。
这一别,陈紫菱知道,他要将自己给送出去了。
三月的天,天气已经逐渐回暖了,就是到了夜里,这月色还是这么凉,宁为粼踏着月色走进宫里,在陈帝的宫殿觐见了他。
“皇上解了公主的足吧,臣愿自愿以罪臣的身份到燕国去,听候他们发落。”宁为粼朝坐在王位上的人躬身,显得无比的卑微。
“这个时候知道俯首称臣了?太傅在政的时候怎么就不知道服一点软呢?”陈帝开口讽刺。
在接待薄云烨的使臣宴上,宁为粼可谓是出尽了风头,他这个皇帝竟一句话都插不上嘴。
“臣知罪,愿听候皇上处罚。”他已经做好了准备,就等着他一声令下。
这样子像是服软了,可心里不服啊。
陈帝失落地摇摇头,冷笑道:“难道这件事太傅一人就能办成,这朝中就没有你的同党?”摆明着,是要将他的贴身党羽都一网打尽了。
“全都是臣一人所为,朝中并无臣子与臣共同商议,皇上可名查。”宁为粼回答得很干脆,将罪过都揽到自己身上。
“哦,看来你这是下定了决心要去送死啊,既然如此,朕便成全你!”最后这一句话,陈帝仿佛是咬牙切齿地说出来,鼻腔声重得让宁为粼心头发紧。
“谢陛下成全!”
他忍着,低下头去朝他磕头谢过。
当晚,他便被关押了起来,第二日一早,人便被运出了城,满城的百姓围在街道两侧,流着眼泪要冲破那些侍卫围栏阵营,可陈帝派来的人太多,没人能冲得破。
张江混迹在人群中间,亲眼看着他被押出城,藏在袖中的手紧握成拳,死死地咬住牙齿。
早在两日前,宁为粼便给了他命令,到时候不能乱来,要心无杂念地送自己出城门,也不要妄想挣扎什么,因为这乌丹国上万的子民还得他去守护。
可此刻,张江觉得自己的眼中有泪水在闪烁,过了一会儿,他抬手擦了一下脸庞。一个动粗的大男人,在这个时候他不觉得丢人了,还在心里暗骂自己流少了。
陈紫菱从公主府里出来,往太傅府里赶时,已经完了。太傅府里人去楼空,除了在清扫院落的下人,这府里已经没了宁为粼的身影。
“你家大人呢?!”
她惊慌失措地随手抓住一个下人就问。
“奴,奴才不知...”下人战战兢兢地跪着,这件事没人敢说出口,陈帝下了命令的。
她知道出事了,只好又跑到宫里去找陈帝。
“我都说了不要让你那么做,你为何还要一意孤行?!”这是陈紫菱第一次叫他不用尊称,第二次朝他大吼大叫。
“那是他自己要去的,朕没有强求。”陈帝镇定自若地抬起头来,一脸不屑地看着她。
“就是你处处削弱他的权利,才逼得他不得不自愿去燕国的!”她心里有气,对着陈帝也没了耐性。
“不是朕,逼他去燕国的是你,他是为了救你出来。”陈帝拿手指向她,让她意识到自己才是罪魁祸首。
“你真是卑鄙!”
陈紫菱这一口气没下去,什么话都从嘴里蹦了出来。
“放肆!”
这下,彻底激怒了陈帝。他瞪红了眼睛道:“来人,给公主掌嘴!”
伺候在他身边的太小监跑进来,颤颤巍巍地回了声是,便有气无力地朝陈紫菱脸上扇巴掌,大约是声音不够大,陈帝便骂了他一声:“没吃饭啊?!用力掌!”他愤怒又烦躁地看着眼前上演的责罚一幕。
陈紫菱恶狠狠看着他,眼泪在眼圈里打转,但是也没昨日见到宁为粼的时候哭得猛,就是打得疼了才会掉几滴泪。
“知错了没?!”
见小太监打得脸都肿了,她还半句认错的话都没有,陈帝只好先放下身段问她。
“女儿没错,有错的是您...”陈紫菱咬着牙,闪烁的眼睛里仍旧带着倔强,不肯低下半分头。
“你还真是不知好歹。”
陈帝气得再说不出话来,等小太监打得差不多之后,挥挥手,让他将人带了下去。
陈紫菱抽着鼻尖,倒不是因为伤心,就是真的太疼了,刚才在陈帝面前她拼命忍着,此刻出了他的宫殿,她是一下都忍不住了,这眼泪哗啦啦地就流了出来。
小太监站在她身旁手忙脚乱地不知所措,完全不知道该从哪里伺候她,最后只给她递上一块帕子,让她先擦擦眼泪。
“不用你管!”
陈紫菱一手打掉他手里的帕子,急匆匆离开,不想再在这宫里哭哭啼啼的丢人现眼。
小太监捡起帕子,追在她身后,他得看到人平安回了公主府,才敢回来交差。
好在陈紫菱并没有再跑去别的地方,直接就回了公主府。
宁为粼被押到燕国里,高桓帝事先就得了消息,此刻他的手里拿着陈帝写下的诏书,而宁为粼跪在下面,被人扣着。他放下手里的诏书,脸上现出为难之意。但是薄云暮登上太子之位在即,他便不想那么快处置宁为粼了。
要给薄云暮做礼仪的寺庙主持说过,在即位之前,要多做善事,不做恶事,宁为粼在这段日子都不能动。于是,他摆摆手道:“先押下去,关入天牢之中,等候发落!”
薄云暮和赵鹤唳也在宫殿之中,见到高桓帝这么处置,心里绷着的一根弦都松开了,至少高桓帝不再沉浸在薄云烨的事里了。
“父皇放心,等日子一过,儿臣便会亲自替大皇兄报仇雪恨。”为了宽慰他,薄云暮先开口与他立了誓言。
“好。”高桓帝心不在焉地回着,兴许是想起了薄云烨,整个人都不太高兴。
“殿下,您还需要去跟宫中的礼官对一对登位之日的流程。”赵鹤唳在一旁提醒他一声。
“对,大人提醒的是,父皇,儿臣先行告退了。”
“臣也先行退下。”
俩人都朝高桓帝行过礼后,便双双退了出去。
“好在有你救场。”
走下玉石台阶时,薄云暮跟赵鹤唳表了谢意。
“不让皇上想起大殿下,乌丹国的百姓们才能脱险。”如今三国互相牵制着,才是最安稳的状态,赵鹤唳不想再有动乱。
“大人才是真的心系天下百姓。”
他连别国子民的安危都能顾及得到,这让薄云暮自愧不如。
赵鹤唳摇摇头,回绝了他的话。尔后,他拿出一个平安符递给他,说道:“这是我为馥儿求的,能保她们母子平安。”
薄云暮看着手里绣着‘安’字的平安符,笑着收到囊中。抚摸过平安符的指馥,摩挲着久久不肯松开。
第115章
赵池馥已经有好几日没见到薄云暮了,回到府里一个月有余,她的肚子比回来之前要大了一些,自从没再管过云儿后,她确实不在她身边出现过了。听红棠说,薄云暮把她安置到了府外,也不知真假,但她不想知道这些。
今日,她和往常一般在自己的院子里用午膳,薄云暮突然过来了,还带着一脸和善,兴许是登上太子之位的日子越来越近,他人脸上的笑意也多了起来,不再像之前那边板着脸了。
“给本王也添上一双筷子。”他走到赵池馥身旁坐下,便使唤一旁站着的红棠做事。
“是。”
红棠不能违抗他的命令,下去找碗筷去了。
“这是你哥给你求的平安符,他希望你们母子俩平安。”他没耽误什么,将那个红色的平安符递给赵池馥。
赵池馥原本不想理会他,可一听到他提赵鹤唳的名字,才撇过头来看他一眼,紧接着,目光落到他手里的平安符上,“多谢殿下。”她接过来,还道了一声谢。
道了便道了,可薄云暮觉得生分得很,这眉头便皱了起来,“我好歹也是你腹中胎儿的亲爹,你这般与我生疏,日后教孩子看见了,岂不是会说我们俩个感情不和?”
“孩子早就感受到我们俩个感情不和了,他在娘胎里便有知觉了,不必等到以后察觉,您多虑了。”
赵池馥冷眼奚落,将平安符收好后,又拿起碗筷用膳,不顾边上的人。
“过几日便到我册立太子的日子了,到时你也得一起去,方才算圆满。”他今日过来,也是想要将这个消息告诉她。
“殿下放心,臣妾一定会去。”赵池馥不会给他找事做,他说了她便照做,只要不是什么难堪的事,只是这样的距离总让薄云暮觉得不适。如今她人怀了身孕,他又不敢惹她生气,便只好都忍着,也闷着头跟她用了一顿午膳后,便走了。
“小姐,方才许嬷嬷将殿下登位那日的衣裳拿过来了,说让您用完午膳后记得试一试,若是觉得乏了,便等午歇起来后再试。”红棠收拾碗筷时,得空便提了一嘴。
赵池馥点点头,算是应允了。
薄云暮登位那日,她要穿的是一件绣着百鸟朝凤图的宫装,往来只有母仪天下的皇后和太子妃能穿,等薄云暮一登位,她便算是太子妃了,这身宫装做得不算突兀,就是要应个景罢了。
赵池馥的指尖滑过这精致的锦缎宫装,三月的天已经回暖了,她不用再像冬天一样要裹成个球,这宫装里面再穿两层里衣就行了。等宫装一上身,一旁的红棠忍不住夸赞,“小姐的身形还是和之前的一样,就算是有了身孕也看不出来,许嬷嬷,这宫装做得正合适!”
“谁说不是呢?皇妃的身段可是哪个女子都比不了的。”许嬷嬷知道赵池馥的心情不好,也在一旁附和着,想让她听了能高兴一些。
“许嬷嬷,你不必这样,上京里多的是女子有我这样的身段。”赵池馥开口道,见到许嬷嬷不好意思的笑笑后,她才继续道:“这宫装不必再改了,那日我便穿这一身进宫行礼就行了。”
“是。”
许嬷嬷即刻应下。
要拿那双宫装下去时,想了想她还是停下了脚步,开口道:“皇妃,那个丫鬟殿下在半个月之前就送出府了,只要等她肚子里的孩子一落地,人便要被潜到通州去了,日后她想再见上孩子一面都难。”
赵池馥搁置在梳妆台上的手滞了一下,尔后便笑笑看向她,和气道:“这些话你不必同我说。”仿若真是什么事都跟她没关系似的。
“哎,我记下了。”
许嬷嬷的手一哆嗦,不敢再说什么,拿着东西就往外退。
看着人走远了,赵池馥才叹声气,“那么小的孩子就要跟自己的生母分离,如何能活得了啊?”
红棠原本在收拾东西,听到她这声叹息,忍不住回过头去看她,“小姐想这些作甚,还不是殿下自己惹下的祸,他自己愿意怎么处理便怎么处理,只要不碍到咱们院子里来就行了。”
在这件事上,她是始终跟赵池馥站在同一战线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