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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人都说杀人诛心,他杀的每一个天烬国人,诛的便是他的心!
“皇上,臣自十二岁起日朝为官,如今已有八年有余,这么多年来,臣为燕国做了多少件事,又为燕朝铲除了多少贪官污吏,这您是看在眼里的。而大殿下的死完全是宁为粼在从中谋划的,您非但不想去追究他的责任,反而还怪罪到臣身上来了!依臣看,他这一计简直是一箭双雕啊,不仅害死了大殿下,也从中挑拨了臣与您的关系,好让这君臣关系早日土崩瓦解,燕国朝廷早日名存实亡!”
赵鹤唳毫无畏惧地在高桓帝面前说出这番话,他的目的十分明显,就是要骂醒高桓帝,他是很久都没谏言过了,朝中的那些臣子们恐怕拍他的马屁都快要拍上天去了吧,让他这般的看不清事实真伪。
“你你你!你竟敢跟朕说出这样大逆不道的话来,朕,朕绝饶不了你!”高桓帝怒指着底下挺直身子,丝毫无畏的人,心中满是愤怒。
魏兆德听到他的咳嗽声,立刻端着药进来,走上前去伺候着他喝下碗中的药,尔后魏兆德还恳求底下的赵鹤唳道:“大人,皇上近来身体不适,您可不要再说些【创建和谐家园】他的话了。”
他拍着高桓帝的胸脯,他已经服药有了大半个月,御医们说这是心病,因哀伤过度得的心病。
赵鹤唳只得稍稍缓下脸色,赔礼道:“是臣有罪,可皇上您也好好想想,这兵到底是该收还是不收?臣回去等您的消息!”
高桓帝人都咳成这样了,赵鹤唳便也不好再追究下去了,只得先缓一缓再说。
人走后,高桓帝靠在龙椅上,重重地叹了声气。
“皇上,您别多虑,太史大人也是为了燕国好。”方才在御书房外面,魏兆德已经听了有一会儿了,就是见他们吵得激烈才没敢端药进来。
“那朕便不是为了燕国好了?”
高桓帝反问道。
魏兆德吓得跪到地上,“皇上身为国君,自然也是为了燕国好,只是两位都是为了燕国好,为何不能好好商量呢?而且太史大人已经查出了谋害大殿下的人,老奴也觉得皇上已经将刀刺向宁为粼身上才是,而不该再刺到天烬国的子民身上了。”
他的话也算是忠言逆耳,高桓帝不出声了,仔细回想起自己的所作所为来,难道自己真的错了吗?
他年事已高,两鬓边上已经添了华发,此刻细细沉吟来,眼中还蒙着一层薄纱,眼神仿佛失了焦。
赵鹤唳闷闷不乐回到太史府上,看到府门口挂了两个大红灯笼,才想起来今日是除夕之夜,大过年的,他竟才后知后觉察觉到过年的气氛。
“哥哥回来了。”
见到他走进门来的身影,赵池馥笑着提起裙摆朝他跑来,脸上洋溢着喜气。
见到她时,赵鹤唳还没回过神来,想起潜府上就她一个人,倒是扬起眉眼来,“府上就你一个人,觉得冷清受不住跑到这吃年夜饭来了?”他打趣道。
“怎么了,不行吗?”
赵池馥仰起头,佯装生气地反问他。
“自然是可以,只是可不能空手回来。”赵鹤唳看着她两手空空地跑出来,还往里瞧了瞧。
“你放心,我不是来白吃的,我带了好多好礼来,都让大娘子给收起来了。”她挽上他的手,带着他往屋子里走。
“这年夜饭啊有你倒是也不冷清。”林氏见她坐下,捻了一下她的额头。
“所以啊,我是回来给你们添人气来了!”赵池馥哈哈笑着,等菜上全后,大家碰了一杯酒,算是象征着对过去告了别,给新的一年一个新的开始。
一顿年夜饭大家都吃得有滋有味的,虽然年节的味道在赵鹤唳眼里还不是特别浓,可有赵池馥相陪,他便也高兴不少。
“哥哥,我听说你今日进宫里去了,皇上他可有听进去你的话?”等晚宴散后,赵池馥趁着他送自己回春华苑的空隙,开口问道。
他垂着头,人显得有些沮丧,“皇上他将大殿下的死怪罪到我头上,如今我说什么他是都不会信了,我还在等他的消息。”
“什么?你都把证据摆到他面前了,他居然还怀疑你?”赵池馥显得有些不可置信,在她眼里,高桓帝并不是那么不讲道理的人,难不成是越老越糊涂了?
“一个君主,是不会允许自己犯错误的,咱们的皇帝也不例外。”他的话里显然带了一丝无力,这一下赵池馥便听懂了。但她心里还记挂着薄云暮的安危,便忍不住开口问道:“那殿下呢?宁为粼要是对付他怎么办?”
“我也不知道,只能等皇上下旨收兵,不过他身边有那么多将士,宁为粼应该搞不出什么乱子来。”
此刻的赵鹤唳是哪头都要担忧,他用赫连珠给的地势图给薄云暮做出那份攻势图已然是对她的伤害,而高桓帝对他的不信任又将薄云暮置于危险之中,有时候他真的想不通自己到底是在为谁做事?为何他的用意这么明显君主却都感受不到?
“希望殿下没事。”这大年节的,赵池馥也不想他出事。
“你先别担心了,不如今年的年节都在太史府上过算了,你回去也是一个人待着,在这还热闹一些。”
上京人过年都要过到元宵节后,赵池馥还能住上半个月。
“嗯,你不说我便也是这么打算的。”不然她就不会提这么多礼品回来了,提那么多东西回来,也是想着大家伙这十来天都有事做。
将人送回春华苑后,赵鹤唳便回了自己的弘义楼,他心思焦灼,想来这个年是过不好的了。回到阁楼上,看着满城的烟火,他眼里的光就如同这些绽开的烟花一般,明明灭灭,不知道还能亮多久。
“大人,您也操劳一日了,还是赶紧回屋里歇息吧。”迟衍见他站在栏杆边上一言不发就这么看着,拿了件外衣披到他身上提议道。
“好了。”
他将外衣拢紧,收回眸光进了屋子里。
再多想也没用,只能等高桓帝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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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为粼在将云鹤从天烬国的天牢里换回来之后,已经秘密谋划了许久刺杀薄云暮的计划。如今薄云暮在天烬国内屡战屡胜,想要拿下天烬国可以说是一夕之间的事,可他为了还天烬国一个清白,一直在拖延脚步,这无意间也给了宁为粼机会,这样的天时地利,他自然会把握。
据他所知,天烬国内也不乏有很多能人异士,如今薄云暮在他们的领土上撒野,有不少人心里是不快的,既然如此,肯定也会寻找一个机会将他置于死地,宁为粼的目的便是和这些人一样。
如果是他动的手脚,他便可以将这桩命案嫁祸到这些能人异士头上。如今缺乏的就是,如何给薄云暮制造一场大仗,好在战乱之中将他给杀了。
正当宁为粼愁眉莫展之时,陈紫菱来到了他面前,她之前曾扬言,若是薄云暮朝天烬国起兵,她便会站在宁为粼这一边,帮助他将薄云暮给除掉。
“公主突然前来,不知有何要事?”宁为粼最近忙着对付薄云暮,这她是清楚的,是以,见到她忽然出现在这,他觉得有些奇怪。
“我给你献计来了,你还不快给本公主倒茶?”她趾高气扬地坐到他对面,眉宇间满是快意。
“献计?”
宁为粼虽有点摸不着头脑,可说到底她是君,还是给她先倒了杯茶。
“当然,本公主何时骗过你?”她理所当然地喝下他泡的茶,休憩片刻后便继续道:“你可知道近来天烬国的能人异士在秘密筹划给薄云暮设陷阱的事?”她的声音压得很低,这是她的探子从天烬国探听回来的消息。
“公主居然能得到这样的消息?”宁为粼脸色顿生出佩服之意,这对他来说是个大好的消息。
陈紫菱却不搭理他的客套话,只说道:“虽然薄云暮带去的将士有好几万,可据我得知,他的大军并不会随着他的进攻而迁移,因为江桓的藏匿点换得频繁,他带着大军迁移就得大动干戈,要消耗不少粮草和马匹,是以,他每次都是等身边的士兵不够用了才叫援军。如此,等天烬国的那些能人异士在薄云暮行军的路上设下陷阱之时,我们便可以动手了。”
说到最后,她的眼里已经燃起了胜利的光。
“公主的这个法子甚妙!”宁为粼几乎是惊呼出声来,以前在他眼里,陈紫菱就是帮陈帝处理得小事,想不到如今她也能有这样的城府了,倒叫他吃惊。
“你等着,等他们那边有了消息我便告知你,你只管将人安排好就行。”她低声嘱咐道。
“您放心好了。”
这一点宁为粼等晚上便可以安排好。
见他有了回声,陈紫菱便兴高采烈地走了。
五日后,陈紫菱带来了个好消息,说是他们给薄云暮设的陷阱已经定好了,在天烬国西北面的一处山谷里,只要薄云暮的军队一进入山谷,便是有来无回。宁为粼一得到消息,便命张江带人到那处山谷里去守着。
薄云暮的军队一直在跟着江桓的脚步走,对方的军队人数越来越少,只消不下几日,等他们的援军支应不上来,他们便能将江桓的军营给端了。
赫连珠一直在照顾军营里的伤员,这军营走到哪她就跟到哪,倒是分不清如今是到了天烬国的何处,只觉得他们经过了一条无人问津的山谷,里面的地势很复杂,她知道江桓领兵经过自有他的道理,等过了这个山谷,只怕薄云暮的军队再想攻进来就很难了。
她这么想着,给伤员们治理伤口时心情也变好起来,只要两国的战事能停,便是她最开心的事。
在江桓的军队经过山谷不久后,薄云暮的军队便跟随在他们后面进了山谷,张江看到他带在身边的士兵果然不算多,只有五千左右,在这样的山谷里同时被两帮人给夹击,只怕薄云暮的援军再快也赶不过来了。
而行到一半时,薄云暮察觉到了异样,这山谷里竟静得连个鸟叫声都没有,莫非是有人在这,它们受惊都飞走了?
想到此处,他突然抬起头来,猛然间,只见山谷上滑落下许多大石块,随行的士兵立刻惊叫起来,“保护殿下!”
在这样的山谷里遇袭,他们谁都想不到,加上没有任何防备,所有士兵在提起刀的瞬间,已经被滑落下来的石块砸死了大半。
薄云暮立刻放出手中的烟雾弹,他的大军在距离五十里开往的领地上驻扎,赶过来需要两个时辰,他必须要领着剩下的士兵挨过这两个时辰。
“兄弟们,冲啊!”
在他堪堪计算出自己的胜算时,忽然看到山谷上飞落下来许多的江湖人士。张江带去的人,也混在这些人之中。
第109章
“殿下,属下护着您先走!”一直跟随在薄云暮身边的副将反应极快,在那些人没有近到薄云暮的身之前,他便策马到他身旁,盯着周遭动乱的环境急急开口道。
薄云暮略一点头,俩人朝着山谷前方狭窄的尽头奔去。可那些能人异士岂会放过薄云暮,在他们眼中,薄云暮才是这场战乱的始作俑者,他们埋下这个陷阱,就是想要他的命!
今日他想要活着走出这个山谷,难!
有一支长枪顺着他的后背飞过来,嗖的一声,他迅速俯下身去,长枪没有刺中他的背后,但是让他逃离的动作慢了下来。他胯下的烈马受惊,还在原地转了两圈,这无异于给那些能人异士提供了机会,有几人顺着陡峭的山石飞身而上,手中的刀扬向薄云暮。
副将见状,提刀挡下一半,可没能尽数挡下,薄云暮被人给拦下来,根本就脱不了身,只能在原地跟他们缠斗,眼见着士兵们伤亡得越来越来,那些江湖人士围上来得越来越密,薄云暮给他们缠斗得节节败退,到了最后,只剩那个副将和几个士兵在他身边护着。
他抬眼看一眼山谷的高度,没有外力直接凌空飞起逃出生天的机率很低,除非能有外力的加持。可这些人分明是要玩命的,根本就不给他思量的机会。
张江带去的人也是军营里的精锐,实力与那些江湖人士不相上下,眼见着自己给逼得越来越紧,薄云暮只能冒险一试,在被逼到山谷底部时,薄云暮看着右边的石块,突然从马背上凌空飞起,他的脚尖落到石块上,使力往山谷上飞去。张江看到他凌空飞起的身子,唇角边上露出几分笑意来,他的机会来了!
他将手里的长枪一扔,直接就刺中了薄云暮的后背,“唔!”他闷哼一声,额角上立刻生出滴滴汗珠来,面色异常痛苦。他忍着剧痛回头看向底下朝他扔来长枪的那人,正好跟张江危险的眼神对上,他咬着牙拔下后背上的长枪,朝底下的张江奋力扔下!
张江以为他中了这一枪人会往下掉落,可没想到他的内力远比他想象的还要深厚,长枪扔下来的那一刻,薄云暮人已经到了山谷之上,锦衣华服在山谷的洞天之上划过一阵弧度,立刻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大家别打了!人跑了!”张江对着还在缠斗的江湖人士叫道,尔后,他也顺着石块凌空而上,到了山谷之上,视线一下子变得开阔起来,可上面哪里还有薄云暮的身影。
他慌张地四处张望,最后看到地上的血迹时,顺着血迹往前追去。山谷上面长了很多荒草,还有很多奇花异草,个头长得跟人一样高,要想寻人还是有一定的难度。身后的同伙很快追上来,大家沿着张江走出来的路紧张地找人,可在整个山谷上绕了一圈,硬是没找到薄云暮的身影,他的血只滴了十几米便没了踪迹。
“大家分头找!有消息在这碰头!”江湖人士中的领头人站在一颗大树下提议道。
“大哥说的对!”
周围的人一顿应和之后,大家便四处散开。
张江也带着自己的人再寻了两个时辰后,在薄云暮的援军赶来之前,先偷偷撤了。
“人逃了?”
宁为粼对着张江追问,他没想到那么好的部署,人居然也能逃。
“是,不过我的长枪在他后背上刺了一刀,他应该跑不远,就是那处山谷地势复杂,人不好找。现下那些江湖人士应该还在找他的踪迹,希望他们和江桓的人能找到。”
此刻薄云暮的援军已经到了,张江定然是不能再出去找人了。
“好,你先下去休整一下,剩下的只能看天意了。”按理来说,若是薄云暮中的那一刀是在要害之处的话定然是活不了了,若是他命大的话那就不一定了。
宁为粼还是有些担忧,可此时的他,也只能坐以待毙了。
援军赶到了没寻到薄云暮的身影,便知道大事不妙,他身边的副将立刻将消息传回了上京。
高桓帝拿到消息时,整个人是惊愕的,他没想到竟同赵鹤唳说的那般,薄云暮被人暗算了!
他的手在颤抖着,如今人下落不明,这是他最惧怕的。他已经失去了第一个儿子,不能再失去第二个。
第二日,高桓帝直接下令,让群龙无首的燕军收兵回了燕国。
赫连珠和江桓一得到这个消息,俱是高兴得不得了,她知道了薄云暮受伤下落不明的消息,可如今他们是敌对方,她不可能再帮他。处理完军营中的伤员之后,她收拾东西回了赫连王府。
赫连王见到她安然无恙回来,整个人笑开了花,拍着她的肩膀称赞道:“想不到你还为天烬国做出了这等声名远扬的事。”
看到自己的女儿学有所用,救治了无数的伤员,赫连王恨不得将这件事在整个天烬国都宣扬开来。
“爹,女儿好想您!”然而,赫连珠与他却像是经历了生离死别一般,扑进他的怀里紧紧抱着。
知道赵鹤唳利用了她的那一刻,她的心犹如坠入了万丈深渊,可第二日她还是得强打起精神来,因为每一日都会有无数的伤员从军营外运回来,她得为他们疗伤医治,一丝一毫都不敢懈怠。她这复杂的情绪在强压了这么多天之后,终于在见到赫连王的那一刻,尽数倾泻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