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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笼中雀》
作者:凉小小
简介:她自小被关在府中,从未见过人间长什么样,直到偷偷逃出府外遇见他。
“你是太史府上的人?”
他捡起掉落在她裙裾边的府牌,递给她。这是赵池馥头一回见到薄云暮,也是她落入他陷阱的开始...
“你不能嫁给他。”
赵鹤唳盯着她,面上布满阴霾,明眸间翻滚层层黑云,好似下一刻便要将她吞噬。
“我不会再受你的摆布。”
她挣脱开他的束缚,不再做他牢笼里的宠物。
“馥儿!”
他慌了,急急叫她,却没等来她的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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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死了,你生生世世都该是我的人。”——薄云暮
“你的命数我做不得主,但我会尽我所能,护你周全。”——赵鹤唳
【全文阅读开始】
第1章
六月,盛夏。
太史府的香樟院里,赵池馥正趴在院中最大的那棵树上,睡得正熟。阳光细小的斑点,透过树叶,打到她脸庞细小的绒毛上。
突然,外面传来一阵礼炮声,震得她猛地睁开双眼。
一觉醒来,日上三竿!
遭了!
她靠着树枝坐起来伸长脖子,看到迎客厅中满场宾客间最夺目的那人头上已经束了玉冠,宫中礼官正给他戴冠帽!
“大事不妙!”
惊呼一声后,赵池馥爬到树下,从院子角落不起眼的狗洞钻了出去。
“小姐!”
蹲在草丛里迟迟等不到她人影的红棠都要哭了!她身上还带着细软,被人抓到那可是掉脑袋的事!
“别怕,本小姐这就带你脱离苦海!”赵池馥朝她扬扬眉,主仆二人顺着早前垫好的石子,爬到院墙上。
赵池馥回过头,看了一眼那人,哼哼两声。
赵鹤唳是这世间最最最最坏的人。
那人将她带在身边养了十余年,却从没让她见过人间长什么模样。她不过是他养在府里的一只猫儿狗儿,可以任由姨娘们蹂躏,家姐们欺负,他撒不撒手,全凭自己做主,哪轮得着她?
赵家就他一个男儿,今日是他的行冠礼,亦是她挣脱牢笼的日子。
她坐在院墙上,笑得花枝乱颤。
赵鹤唳心头一个冷颤,抬过头,看到了那抹消失在南院墙头的烟霞色。
逃了?
会出事的。
他握着墨玉的手,猛然间收紧。
跃下墙头,换了自由身的赵池馥觉得外边的空气都变得香甜了些,不似太史府里的那般苦闷,日日都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她和红棠按着之前在府里商议好的,俩人溜出府门后便朝城东逃去,等出了城,她就再也不用怕赵鹤唳了!
“死丫头,走路不长眼睛啊?!没见着这是宫中的轿子吗?!”偏不凑巧,刚出了家门口的长街,便撞到了眼前的宫轿。
为首嚷叫的,是个小太监。
“大人恕罪!”
她连忙退到一旁,低头求饶。逃出来不过是想摆脱之前的苦日子,此时能不惹祸便不惹祸。
“下次啊,可要睁大你的狗眼,莫要冲撞了咱这位爷!”见她这般唯唯诺诺的样子,小太监得了便宜,说出口的话更肆无忌惮。
“呵呵呵,是。”
赵池馥干笑两声应下。
“滚吧,这穷酸模样!”
小太监嫌恶地摆摆手。
她连忙抓住红棠的手,从轿子旁溜过。
“慢着。”
忽然,耳边传来一道清冽的声音。
赵池馥权当没听到,脚底像抹了油似的往前跑,可刚跑了两步,就被一个她没看清的人脸给揪了回来。
然后,被一把塞进轿子里。
小太监张着嘴,抖了抖腿,不敢再造次,安安分分地回到轿子前头。
“这位爷,我真的无意冲撞你的轿子...”赵池馥捂着被抓痛的肩膀抬起头,刹那间,瞧清眼前男子的容颜时,她人似是失了魂魄般。
轿内的男子着锦衣华服,凛然天成的面容如轻云出岫,剑眉星目间自带着几分矜贵,腰间的雕龙玉佩闪着亮光。
好像她是见过的。
往后,若是还有人同她说这世上有天下无双,她是万万不信的。
“你是太史府上的人?”
薄云暮捡起她掉落在裙裾边的府牌,递给她。
如冰如玉的手,看得赵池馥一愣一愣的。她回过神来,扯回府牌回了句,“不是。”
“今日是赵鹤唳行冠礼的日子,你却要逃出府,看来你与他关系匪浅。”
他勾起唇角,蓦然扣住她的手腕!
一阵檀香味迎面扑来,赵池馥动弹不得,后背沁出一层薄汗,“我不过是府上的一个小丫鬟,在府里受了多年的苦才想逃走的,大人您就行行好放过奴婢吧!”
她哀求道。
薄云暮扣住她手腕的手加重了力道,却不作声。
丫鬟出逃还带着丫鬟?
他在心里冷笑。
连带着红棠,也被一并押走了。
第2章
太史府里。
府上的宾客已经离宴,赵鹤唳看着被翻得凌乱不堪的春华苑,值钱的东西全让赵池馥捡了去,只剩下满地的狼藉。
他弯下身子,捡起屋门口丢落的一根头绳。
“将屋子收拾好,东西放回原位,再取些广藿来,熏一熏这院子。”夏日里蚊虫多,赵池馥那小丫头最怕那些东西。
“是。”
身后的丫鬟应承下来。
“大人,有人看到四小姐被景阳殿下带走了。”迟衍从外面匆匆赶回来,来到赵鹤唳身后禀告。
“带回了潜府?”
他明眸闪过几分深意,想起早先送完礼,在府上待了没多久便离开的薄云暮。
迟衍点头,问:“可要派人跟着?”
“不必。”
被他一口回绝。
薄云暮这么明目张胆将人从长街上带走,必定是故意做给他看的。赵鹤唳走到廊边,神色复杂,有风从长廊一角吹起他的紫色袍子。
.
马车一路往前行,赵池馥没出过府,不知这人要带她去何处。
但她猜想薄云暮既是宫中的人,便认定他是到太史府上参加行冠礼的,与赵鹤唳是相识的幕僚。怕他将自己送回府中,便在他耳边说了许多赵鹤唳的坏话,可谁知这人却一路都闭着眼,理也没理过她。
天快黑时,轿子才停下。
“下车。”
这时,他才睁了眼,整个人带着一股阴测测的气息。
“我,我不下...”赵池馥揉了揉手,扭扭捏捏往后缩。
薄云暮皱了皱眉,只得哄声道:“不是太史府。”
“那还有明日后日大后日呢?我怎知道你会不会送我回去?”
她扬起脸说完又迅速缩回去,死活不肯下车。
“再废话把你舌头拔了!”薄云暮从未见过这么死皮赖脸同他谈条件的人,这丫头看着涉世不深,却倒是不傻。
他的身手赵池馥是领教过的,此话一出她忙捂紧自己的嘴麻溜下了马车。红棠看到她,朝她跑来惊魂未定地叫道:“小姐!”
“红棠!”
她与红棠抱成一团,抬起头看到府前的匾额上镶着‘潜府’两个字,心下一紧。莫不是赵鹤唳得罪了宫中贵人,殃及了她这条池鱼吧?冤孽啊冤孽!她不肯挪脚,在心里暗暗叫屈。
“本王没送你回太史府,你该庆幸。”薄云暮见她没动身,回过头,府门口的灯光照到他身上,落下一个暗影。
此刻逃是逃不了了,不如先落下脚再想法子,赵池馥抱紧怀里的包袱,挺起胸膛道:“也是。”
一进去,她便傻眼了。通往前院回廊的石径两边,镶嵌着八颗夜明珠,将这座府邸映得十分明亮。若非薄云暮走在前头,怕是会见识见识她这副流着哈喇子的模样。
花叶扶疏尽头,他们来到了一座看起来搁置了许久的院落。红棠要跟着她进屋时,房檐上有个人影跃下,刀鞘横在她面前。她想开口叫住前面的主子,屋门已经随风合上。
赵池馥一愣神,转回头用力拍打屋门时已经晚了,她将背脊紧紧贴在门框上,稳神奉劝道:“别怪我不提醒你,你可是宫里的皇子,莫要冲动做了有失皇室体面的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