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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接受我也好，不接受也罢。
一路上都很顺利，
来至城外偏郊时，心下还是有着愧疚。
小心上前叩响那扇门。
我设想过无数种可能，或是被他老人家训斥一顿，或是被他全府上下谴责咒骂，甚至动手，最坏的打算我都想过了，可还是没有糟过现实。
当大门缓缓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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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上写满了失望，这是让我窒息的场面。
或许那蛮夷女子在他跟前诋毁我怀疑我时他有过驳回，有过对我的信任与偏心。
难怪我这一路出奇的顺利，原先都是他们的赌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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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晚饭桌上他就已知这一切，他陪我演这一切时忍了多少怒气，或许是存在着那一点点对我唯一的信任支撑着，可这一刻，连这一点点支撑都失去了。
站在他身旁的蛮夷女子看向我。
他面上无甚多表情，
经至我身旁时，他立住了。
“你到底，有多爱这江山？”
我听着略显疲惫嘶哑的声音。
“我从来不爱这江山，我爱的，是你。因为你爱这江山，所以我——”
我无力解释下去。
“我只想看看老师，可以吗？”
他慢慢侧过脸，阴沉的笑让我发颤。
“老师已经死了。”
我雷击般立在原地。
“还有那个小镇的人，他们都死了，每一个帮你的人。”
他颤颤从胸口取出一只坠子，那晶莹的翠绿刺伤了我的眼。
“夫人，你的东西。”
“留你吧。”
想着渡口和他们最后的一幕，我的心开始刀绞般的一样疼。
“全天下的罪人——楚晋然，你回的去吗？”
我侧目望向他，
我猜我眼睛此刻一定是血红的，他看到时闪出一丝震惊。
他咬着牙接着说，
“其实你一直扮疯扮下去挺好的，只要不干涉国政，我可以陪着你一直演下去。你不听话，那天从悬崖回来，我把那一市井的人都杀了，你的活路可是用鲜血铺出来的，可别乱做傻事。”
他伸手轼去我脸上的泪水。
哗——
几乎是想都不想的，
他诧异的望着捅进他腹中的刀柄。
“百万将士鲜血换来的江山，你不配！”
我松开刀柄，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他制止上前的暗卫。用手捂住腹部。
“为什么，为什么！”
我看着他，狂咳不止中鲜血也不可制止的往外涌。
我一边捂住嘴，一边慢慢抬起头。
我此刻看起来一定很狼狈。
“你怎么了！”
他慌张的问道。
我看着他，
“我马上就要死了，马上，就要死了，楚颜玥，我夺不了你的江山，楚颜玥，我，我是，是怕你把这心心念念，不容易，耗了大半条命赌来的江山弄丢了......楚颜玥，阿离快死了，你，你......若弄丢了，再也没有第二个阿离帮你打下第二个了，你看看你现在，荒淫无度，暴虐成性！你！你让我，死不瞑目！”
最后一句话几乎要了我的命，眼前一黑，我想这次这个世间，不复与我有半点关系了。
第十五章：
接下来转换第三视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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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爷回来没有？”我问向蹲在炉火旁的小丫头问道，她摇了摇头。
夫人那日在城外太师府捅伤了王上，接着又说出了一个不得了的秘密。夫人大限将至，所言所作结为临终所愿。
心下悲悯之至，前往宫中劝说王上，家父乃京中第一国师童常安，我素与王上夫人交好，那日天色将昏，王上率着承军压境来至太师府门前。
当时传闻抄家也只不过是换个地方，父亲是王上的老师，纵使王上再过于生气也不会完全不顾旧情忘恩负义。
传闻夫人被流放，我一路遣人相护以为躲得了罪罚，可还是没躲得过王上的追击。
夫人在五湖崖以王上佩剑自刎已名动江湖，诸臣连文上书声讨王上，四境躁动，一时纷争迭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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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下多少还是不信，无论如何难去相信晋然就这么去了。
我自小便和王上晋然一同长大，家父是二位的老师，自小王上便骁勇过人，夫人之才智亦过于常人，二人珠联璧合乃天作之合，本是这世间人人艳羡的一对，走到这一步实属令人惋惜，想到此已然到了宫门。
本以为不去想便可以当成未所发生，可事实也却就摆在眼前。
城前的两只雪白的大灯笼一度刺伤了我的眼，抬腿走进景贤殿。
我拱手向王上行了一个礼，他招招手让我平礼，头也不回的望着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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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取下沾着雪水的斗篷递给宫人。
“王上——”
“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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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小点声，她睡了，别吵醒她。”
我失之大惊。
“王上——她......”
他面色一暗。
“让你小点声你听不到吗，她那么久没睡了，现终能好好睡一会，还不让她安生了。”
我朝后退了退。
传闻夫人去了后，王上便有些失常，可我万万没想到已到了这个地步。
“王上——”
我做了一个借一步的姿势，请他到殿门外。
他贪恋的替棺中人盖好白缎，小心翼翼同我出来。
“子故，我许久未见你了。最近可还好？”
王上握住我的手。
我勉声笑道，
“臣近些时日还好，您——”
“那就好那就好，我忙不得招待你了子故，你自己找地方看看，你不知道，阿离走丢了，近些时日刚刚才寻回。”
我愣了愣。
“王上——阿离，夫人她到底怎么样了，你不知？”
王上笑了笑，可笑得比哭还难看。
“我也不知道，兴许寡人惹她生气了，自回来起便躺在那里，无论寡人同她说什么她都不理寡人。”
他掩面哭了起来。
“王上，王上......”
我小声道。
“嗯？”
我附耳跟他讲了一些话，看他欢喜的走了进去。
心下无限发酸，我走之时，分明还不是这番光景，短短数日，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头痛欲裂，浅浅看了一眼殿里。
他果然拿着奏折来至棺前批奏起来。
他最听夫人的话，自小到大。
夫人向来便是一个智谋超群的人，又才识过人。
自我认识他们。
就记得王上对夫人的依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