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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靳年昏迷了两天，第三天醒来的时候，他发现自己的掌心多了一枚白玉镯。
他慌忙起身，却牵动了伤口。
副官连忙过来，被纪靳年拽住：“给我治疗的医生呢？”
“少帅，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副官连忙道：“我去叫吴医生。”
“不是吴医生！”纪靳年目光逼人：“秦医生！一个女医生！”
副官疑惑，不过还是点头，快步出去。
不多时，他走了回来，道：“少帅，医院里没有秦医生。”
“不可能！”纪靳年说罢，就要亲自出去找人。
副官连忙将他扶住：“少帅，您的伤口还没好！我马上去叫院长，问问是不是有秦医生！”
“叫医院把女医生和女护士都叫过来！”纪靳年道。
不多时，医生护士都来了，纪靳年目光一扫，没有他想要找的人。
这时，一道高大的身影走了进来，赫然是贺择承。
纪靳年眸光瞬间锁住他：“贺择承，慕晚呢？你把慕晚交出来！”
贺择承淡淡道：“少帅，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第31章我只有一位夫人
“你知道我的意思！”纪靳年眸底都是火光：“把我的妻子还给我！”
“你的妻子？”贺择承勾勾唇：“不知道纪少帅指的是哪位夫人？”
“我只有一位夫人，她叫秦慕晚！”纪靳年一字一句道：“我知道她在，把她交给我！”
贺择承似是思索片刻，这才道：“据我所知，纪少帅的夫人应该在几年前就已经过世了，为什么还来找我要人？”
“那天给我做手术的，我知道是她！”纪靳年拿出白玉镯：“这是她留下的。”
贺择承轻扫了一眼那枚玉镯，只是坚持道：“我不知道纪少帅说的是谁，这里是医院，希望纪少帅能够不要喧哗！”
纪靳年眸子一寒，眸底有杀气溢出。
气氛顿时剑拔弩张。
这时，却有一名医生开口：“纪少帅，您那天中枪，是贺医生给您主刀的，而且，您失血过多，医院血库里没有血浆，是贺医生给您献的血，他几天没有合眼，又因为献血，差点晕倒……”
纪靳年吃惊地望着贺择承。
贺择承一步步走过去，淡淡道：“纪少帅，国难当头，我自问没有你那样领兵作战的能力，只希望你能和我哥一起，为了这个天下，赢得一方太平！”
纪靳年明白贺择承不会交出秦慕晚了，几年了，他甚至都没能见上她一面，只有那天朦胧恍惚里，嗅到的一抹暗香。
他紧握着那个白玉镯，仿佛上面还有她的余温，他眸子发红：“我会找到她！”
不得不说，纪靳年的身体底子的确很好，这次的伤，一月后就完全复原了。
他没再在医院里见过秦慕晚，仿佛那天的所有，都只是南柯一梦。
恢复后，纪靳年再次投入战斗，好几次差点中枪，他却一派坦然，因为或许真的中枪了，就能见到她了。
战局不断恶化，全国多地沦陷。
在海城即将沦为战场的时候，秦慕晚和医院请假，回了一趟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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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初断成两半的镯子，被她找了工匠用金包上，倒是看起来似乎更好看了。
她在城里买了一些香烛纸钱，来到了母亲的墓前。
“妈妈，不知道这是不是我最后一次来看您了。”秦慕晚声音哽咽：“女儿过得很好，现在又学了医，救了很多人……”
“您还记得我给您讲过，收留的一个小丫头，叫鸢儿的吗？她嫁了个老师，生了个大胖儿子。现在，她的儿子都会叫我了……”
秦慕晚想起多年前，母亲的佣人将一包衣服递给十一岁的秦慕晚，里面有她可以穿的，还有小孩子的，秦慕晚当时就问佣人，小孩子的都是给谁的。
佣人说，那是夫人给未来的外孙和外孙女的。
想到这里，秦慕晚的眸底涌起一抹湿润。
母亲做的那些小衣服，终究不能给她的外孙和外孙女了……
秦慕晚在母亲的墓前待了很久，直到冻得快要僵了，这才回到了秦家那座废弃多年的小院。
院门口的铁锁不见了，院门只是虚掩着，要不是地面上的积雪没有任何踏痕，秦慕晚都以为有人在里面住了。
第32章慕晚，对不起
秦慕晚推开院门，木门响起嘎吱的声音。仿佛有所觉般，她抬起眼睛，就见着院落中央，站着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
再熟悉不过的身影，一身军装，正背对着她，听到声音，缓缓转头过来。
秦慕晚的脚步，本能地后退。
纪靳年以为这是梦。
破败的院落，院落中披着厚厚大氅的女子，一如他记忆里的模样。
视线里，是一片白雪茫茫，她立在中央，他的鼻端仿佛嗅到了那记忆里的暗香。
心头恍惚，有什么东西缓缓漾开，说不出滋味。
纪靳年喉结滚动，想说话，却不敢发出声音，生怕这是梦，他一出声，梦就会碎了。
直到，面前的女子仿佛受惊一般，退后了一步，然后，转身就要跑开。
这一瞬，他心头一紧，抬步就追。
秦慕晚也是明知道自己跑不过纪靳年，可她还是用了最快的速度往前跑。
她根本没想到会遇到他，此刻，她大脑一片空白，只想赶紧离开这个人。
过往的许多东西呼啸而过，秦慕晚还没来得及理清思绪，就被人从身后用力抱住。
纪靳年的手臂都在发抖，怀里女子的躯体真实而鲜活，根本不是他幻觉时候求而不得的模样。
他紧紧禁锢着她，便再也不敢有什么举动。
鼻端，赫然有她清新的气息，让他仿佛又回到了当初南城的小院，白雪红梅，暗香袭人。
纪靳年将头埋在了秦慕晚的脖颈间，深深地嗅了一口她的气息：“慕晚，慕晚，真的是你！”
秦慕晚浑身僵硬，她挣扎无果，唇.瓣动了动，什么都没说。
纪靳年见她不说话，许久，才缓缓将她的身子扳过来，低头凝视着秦慕晚的小脸。
六年不见，他望着她的眼睛，喉咙发堵，最后，化为一句：“慕晚，对不起。”
秦慕晚心头轻轻一叹。
她从未想过，有一天会面对面地亲耳听到，纪靳年冲她说这一声对不起。
思及过往种种，秦慕晚抬眼，望着面前的男人，道：“纪少帅，或许我们应该谈谈。”
如果说，惩罚当初他那般折磨她，过了这六年，或许也应该够了。
而她，刚刚在见到他的那一刻、听到他说对不起的那一刻，心头涌起的竟然不是欣喜，而是担忧。
担忧他不放开她，担忧因为她没能及时回去，贺择承会担心。
这一刻，她恍然明白，这六年的彼此陪伴，并非没有在她的心里留下痕迹。
纪靳年见到秦慕晚此刻的表情，心头涌起不好的预感：“慕晚，我不想谈。”
说罢，他低头向着秦慕晚的唇.瓣直直地压了上去！
男人和女人之间的力量本就悬殊，秦慕晚用力挣扎，可是，也逃离不了纪靳年的束缚。
就在他的唇.瓣压下来的一瞬，身后突然又有开门声响起。
两人都是一怔，齐齐看向了大门的方向。
雪地里，贺择承披着一件黑色的大氅，站在白色的背景下，他望着庭院中拥抱的二人，眸底的光瞬间熄灭。
第33章倏然明白，他错过了什么
秦慕晚心头一惊，几乎是用尽全力去推面前的纪靳年。
他的肩膀那里似乎还有伤，被推得闷哼一声，不自觉松了手。
秦慕晚飞快地跑向贺择承：“二少帅，我——”
只是，她的话还没说完，耳畔，突然响起一道枪响。
几乎是同时，两个男人一起向着她扑来。
身子重重地落入雪地，接着，两个身子相继压了下来。
在冰雪里，秦慕晚赫然嗅到了鲜血的气息。
她心头顿时一慌，几乎失声：“谁中枪了？”
身上，两个男人都没动，秦慕晚又听到连续几声枪响，而这次的，则是冲着刚刚放冷枪的人开的。
她什么都看不见听不清，只感觉鼻端的血腥味儿更浓烈了。
远处，那人的闷哼响起，显然已经中枪。
耳畔，一切归于宁静。
身上的两道重量相继离开，秦慕晚连忙转身，目光紧张地看向二人。
只见纪靳年的胸口破裂了一个血洞，鲜血染红了他半个身子，他平躺在雪地上，白色的雪上开出了朵朵红梅。
一旁，贺择承已经快速过来，按压住他伤口的位置，冲秦慕晚道：“小依，快过来止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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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因为救她才中枪的，如果有事，她一辈子都会放不下的！
她按压住纪靳年的伤口，冲他快速地道：“你放松下来，不要紧张，我们先用急救措施，再送你去医院！”
纪靳年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她。
印象里的她，六岁，扎着两个小辫子，可爱又俏皮。
十一岁，晚晚玉立，是个漂亮的小少女。
十七岁，穿着红色嫁衣的她，美得让他移不开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