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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怜先是一愣,复又反应过来,顿时闹了个大红脸,呐呐道:“先生怎么知道?”
庄子期咳嗽了一声,有些不大自在道:“我望闻问切的本事,还没丢完呢。”
其实从她那日过来,庄子期就看出来了,不然的话,他让顾怜捣鼓那些药材做什么?
那些药材的粉末吸入之后,其实也是方子,可以缓解她的疼痛的。
只是这丫头大抵是心大,所以并未发现她这两日脸色都好了许多,疼的捂小腹的动作也少了。
顾怜闻言,感激的行礼道谢,又让白朵拿好药材,方才跟他告辞:“多谢先生,那我便先回去了。”
待得顾怜走后,庄子期才回了房中,就见林安正抱着明儿在玩儿,一旁的顾念蓝则是拿自己的发带在逗着小明儿。
房中几个孩子欢声笑语,因着天黑,室内点着烛火,莫名的让庄子期觉得有些安心。
他半生飘摇,半截身子都已经入土的人,却在如今,再次感受到了家的感觉。
庄子期的眼眶,一时有些发热。
……
这些时日,顾怜跟着庄子期身边学医术,虽说离精通还远着,但好歹也算是知道了一些最基础的东西。
尤其是鼻子,比寻常时候灵敏了不少。去听书网
晚间丫鬟将熬好的药端上来时,顾怜闻到那味道就怔了一瞬,旋即垂眸笑了起来:“这位老先生,还真是一个口不应心的。”
面上瞧着,不知他有多嫌弃自己,但其实,竟然早就让她接触了那些药物来克制她的疼痛了。
怪不得她这两日疼痛都减轻了不少,原先还以为是白日里集中注意力的缘故才不疼的,不想竟是庄子期已然让她变相用药了。
白朵端着一碟糖渍蜜饯进来,见她端着碗发呆,还以为她是怕哭,顿时笑着道:“小姐,您快趁热把药喝了,我给您端了蜜饯。”
闻言,顾怜这才回过神儿来,笑着点了头,才将药碗端了起来,就见秦阮走了进来。
春日的夜里,凉气袭人的风里已经夹杂了些微的暖意,交融之间竟也分外和谐。
夜色中有花香袭人,沾染到了秦阮的衣襟上,连带着他的身上都裹挟了几分香味儿来。
花香馥郁遮盖不住他的佛香袅袅,二者混合在一起,非但不觉得相冲,反而让人闻着想要追寻踪迹。
顾怜嗅到味道,下意识抬起头来,正跟他对视上。
自从前日那样尴尬之后,这是顾怜头一次见到秦阮。
那夜的事情历历在目,顾怜一时有些羞赧,忘记了嘴里还有一口苦涩的药汁。
直到嘴里药味儿的苦涩越发浓郁起来,才将顾怜的神智换回,那苦味儿让她忍不住蹙眉,垂眸几口将药喝完,又往嘴里塞了一颗蜜饯。
还是秦阮先开口问道:“不舒服?”
顾怜嘴里含着蜜饯,摇了摇头,待得那苦涩味道去了几分,方才道:“不是,补药。”
她随意扯了个借口,好在秦阮也只是随口问问罢了,因此当下便点头道:“嗯。”
他说着,一面走到桌案前,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眼见得他三两口饮尽一杯茶水,顾怜不由得心中腹诽,这顶级的君山银针到了他的嘴里,倒像是牛噍牡丹似的。
她才这样想着,却是忍不住多看了几眼秦阮。
房中的烛火通明,八角琉璃宫灯在头顶散下光芒,将室内映照的如同白昼。
这样灯火通明的室内,秦阮眼下的青黑也无处可逃,被照的一清二楚。
见他满脸都是难以掩饰的疲惫,顾怜原先要说的话也尽数咽了下去,好一会儿才问道:“世子可吃过晚饭了么?”
她下意识问了这句,待得出口之后又有些后悔,他向来不喜欢人问这些的,哪怕是关心。
然而下一刻,却听得秦阮摇头道:“还不曾。”
顾怜微微一顿,继而吩咐丫鬟去备晚膳。
秦阮也没有拒绝,只是将杯中茶水饮尽,复又夸赞了一句:“极品的君山银针,你这儿好东西倒是不少。”
诚然,顾怜这房内瞧着古朴,可实则桩桩件件都价值不菲。顾家只这一个女儿,陪嫁之物自然尽善尽美,诸多都是千金难求的。
闻言,顾怜微微一笑,道:“世子若是喜欢,待会让丫鬟给您包一些送书房去。”
秦阮摆手道了不必,又道了谢,二人一时无话。
顾怜喝药半日,尚且觉得那苦涩还未曾散去,一连往嘴里塞了好几颗蜜饯,嘴巴里鼓鼓囊囊的。
秦阮余光看见,不由得有些莞尔。
这人倒像只小仓鼠。
幸好顾怜并不知他心中所想,否则难保心中一顿腹诽——毕竟她不敢明面上骂人,只能在心里念叨几句。
秦阮吃饭的时候,从不喜欢人伺候着。
丫鬟布菜之后便下去了,他一个人坐在外室安安静静的吃着,一举一动都十分的赏心悦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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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表妹怎么来了?
顾怜只扫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她心中有几个小人,不停的在心上砌墙,偏偏秦阮只要一出现在自己面前,他们就开始消极怠工,不但如此,时不时的还要将那垒起的高墙推倒重来。
顾怜心中这样想着,一双秀眉微微蹙着,连带着手中的帕子都被自己无意识的搅在了一起。
下一刻,便听得秦阮的声音响起:“可还是疼?”
顾怜瞬间回神,先是茫然的看了他一眼,就见秦阮已然吃完饭走了进来。
她又后知后觉记起来对方的话,呐呐的摇头道:“不,不疼了。”
虽说他是自己明面上的夫君,可到底二人早已约法三章,他这个关心,在顾怜看来,多少有些越矩了。
然而这一份越矩,却并不让她起恼。
可也正是因为认知到这些,顾怜心中才越发叹息。
她怎么就不长心呢?
前世跟头栽的这样惨,竟还能对秦阮心存爱慕!
顾怜垂眸自我厌恶的模样,看在秦阮的眼中却是她十分的难受。
眼前这姑娘足足比他小了六岁,脸颊有些婴儿肥,带着几分稚气。
到底还是个才及笄没多久的孩子呢。
秦阮不知怎的就心软了,起身走到桌案前给她倒了一盏茶,递了过去:“喝点水,暖暖吧。”
男人骨节修长的手捏着白玉色的茶盏,举在她面前的时候,让顾怜的鼻子没来由的一酸。
她执拗的看着眼前男人的手,像是自己跟自己怄气似的,既不肯伸手去接,又隐隐的不愿男人将手撤回去。
从秦阮的角度,正可以看到顾怜鼻子通红的模样,他心中叹息一声,果然是个孩子,怎么都疼的哭了?
“要我喂你?”
男人声音一出口,连他自己都惊了一下,更遑论顾怜。
她几乎慌乱的将那盏茶接了过去,呐呐道:“不,不用。”
顾怜怎么都没想到秦阮居然会说出这种话来,接过茶便去喝,却又不小心呛到,直接将茶盏放在一旁,拿帕子捂着嘴咳了个惊天动地。
秦阮原还为自己这话有些郝然,眼下见小姑娘这个模样,倒是先无奈的笑了。
他想,自己今夜还真的是魔怔了。
待得顾怜终于喘匀了气儿,才问道:“好些了么?”
顾怜这厢脸都咳嗽的红了,一双眸子里浸润着泪意,听得他这话,下意识在心中腹诽,这人是不是今生打算让她换个死法,比如喝水呛死?
算起来,这都是她被呛到的第二次了!
然而心中再如何愤愤,顾怜也不敢真的说出来,闻言只能点头道:“没事了。”
只是那盏茶,她再不敢端起来了。
她前前后后似乎统共在秦阮面前喝了这两次,结果都被呛到,哪儿还敢再喝?
气氛一时有些尴尬,秦阮以手作拳,放在唇边咳嗽了一声,转移话题似的道:“过两日的百花宴,你届时需得跟我去一趟,可有什么勉强不曾?”
他本意是转移话题,却不想顾怜在听到这话之后,瞬间愣住了。
百花宴?
顾怜是知道百花宴的。
当今圣上年近五十,却有一个三十出头的幼妹,那妹妹比圣上的第一个皇子才大三岁。
先皇去世的早,故而这个妹妹是被圣上养大的,所以跟他关系极好,虽未兄妹,却是拿来当女儿养的。
这位长公主行事一向随心,前前后后一共嫁了三个驸马,却次次都不得长久。去岁又同前驸马和离,如今在皇城内的公主府居住。
她名声不好是真的,得皇帝圣宠也是真的,故而京中大大小小的世家夫人们都想巴结她。
而这百花宴,便是长公主所举办。
每年春日的时候,邀请京中合眼缘的世家夫人小姐以及公子们齐聚在公主府内,名义上是观赏那些名贵的百花,实则却是一个名利场。
明国公府百年世家,又有秦阮这般争气的世子,自然更在被邀请之列。
前世里,顾怜自然也是去了的。第六书吧
只是……
那时候的记忆着实算不得好,让顾怜好一会儿才缓过神儿来,却听得秦阮道:“若是勉强,不去也可,总归,无甚重要。”
千金难求的百花宴请帖,被秦阮这么轻飘飘的带过去,倒是让顾怜有些像笑。
传说中的明国公世子淡漠超然,倒也不尽然是假。
她想到这儿,复又笑着摇了摇头,道:“不勉强,我会提前备好衣服,不会丢了您的人。”
前世里,她便是避让,那些锋芒却依旧朝自己而来。
既然避让无效,她今生又何必重蹈覆辙?
更何况,百花宴可不是她说不去,就能不去的。
见顾怜答应,秦阮点头应了,道:“时候不早,你也早些歇着吧。”
他其实并没去过几次百花宴,只是府上的小姑娘们都喜欢,顾怜这个年岁,想来也是喜欢的。
然而真正躺下之后,顾怜却睡不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