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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好将他们之间控制在一个不越矩又让她觉得安全的范围内。
顾怜深吸一口气，藏在袖中的手也慢慢的松开来。
这样的气氛，让她不忍心打破。
察觉到她越走越慢，秦阮索性停下脚步，回头问道：“有心事？”
顾怜一愣，抬头时不期然撞到对方的眼中，顿时便呐呐道：“没，没有。”
她往前快走了两步，却发现秦阮落在了自己的后面，便又慢下来，跟他并肩而行。
待得做完这一切，顾怜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索性开始寻找话题：“其实，夫人她人很好的，对你也很上心。你若有时间，就多来看看她吧。你去，她很开心的。”
说到最后，顾怜自己先有些感叹。
其实前世里，林氏的身体一直都不大好，顾怜去见她的时候，十次里面有八次都是病着的。
所以后来林氏的死，顾怜并不意外。
那样一个病体残躯，拖延着对她来讲大抵也是受罪。
只是方才的时候，顾怜却想到了另外一件往事来。燃文
前世里，她一直觉得秦阮冷心冷情，可就是这样一个淡漠的人，在林氏死后半年，都未曾走出来。
哪怕他行事作风一如往常，可在那偶尔的见面和她刻意的打探下，都看的出来，秦阮较寻常时候颓然了许多。
林氏的死，对他的打击也很大。
这人并不是真的如表面那般淡漠，林氏有句话说的也的确是对的，他不擅长表达。
前世秦阮不爱她，后来死在他的手里，若说顾怜不怨恨，那是不可能的。
但今生她得了这番机缘，避开秦阮便也是了。
更何况，若不是他昨日的相救，自己怕是已经死在那孙伯殷的手中了，哪来现在的平安？
顾怜一向恩怨分明，这个恩情，她是记在心里的。
哪怕冲着这个恩情，顾怜也愿意多跟他说几句，免得他留下更多遗憾：“她身体不好，你又何必让她再添心伤。”
秦阮没想到，顾怜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
他顿住脚步，定定的望着眼前人，却难得的不知该说什么好。
其实秦阮一向话少，可他只是不想说，心中却是有成算的。
然而眼前人却与旁人不同。
不是上司、不是同僚、更不是囚犯。
分明是一个死缠烂打非他不嫁的普通小姑娘，这些年来他也见识了不少这样的女子。
哪怕是当初答应娶她，也不过是想着自己早晚要娶妻，世子夫人这个位置不可能空一辈子。
府上的一个位置罢了，又有什么好为之用心思的？
可偏偏，自新婚那夜起，不过短短几日的功夫，她在他这里，竟已经展现了太多的不同面。
她不再只是占据了世子夫人位置的一个无关紧要之人，而是生平头一次，在他在亲人之外，注意到的一个女子。
许是秦阮的目光太具有侵略性，只一眼，顾怜便忍不住避开他的视线，一颗心狂跳不止：“我说的，可是越矩了？”
秦阮却又收回了目光，仿佛先前的目光不是自己一般：“不曾。”
他的声音听起来毫无异样，连走路的动作都镇定自若：“母亲若只你这般关心她，大抵也会很开心。”
他走在了前面，顾怜只看他的背影，才忍不住松了口气，道：“血浓于水，夫人更想见到的，其实是世子你。”
这夜色浓重，大抵方才是自己看错眼了吧。
闻言，秦阮的脚步顿了顿，却并未说什么。
倒是顾怜想起一件事来，因问道：“夫人的身体，是一直都这么不好的么？”
前世里，林氏活着的时候存在感便十分低，等到她死后，这府上更没什么人会提起她来了。
顾怜倒是记得给她上香烧纸，可也仅此而已。她自己尚且在国公府内步履维艰，又哪里做的了太多？
只是现在跟秦阮说起来，她倒是想起了这事儿。
秦阮这次倒是回答了，声音里却是十分平淡：“自我幼时起，她便缠绵病榻，这些年也一直吃药。她怕过了病气给我，故而一直不大让我见她。”
因着背对着顾怜，所以她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更没有看到，秦阮执着灯笼的手骤然捏紧，手背上的青筋都显现了出来。
顾怜倒是没想到是这个原因，原来不是秦阮不愿意去，而是林氏自己不让他去的？
她这样想着，又想到林氏已然不剩下多少时间了，因试探着道：“今夜我看夫人倒是开心，世子以后，兴许可以多走动走动？”
归九院已然在眼前，秦阮停下脚步，回头看她。
顾怜不大敢看他的目光，只是见他手中灯笼替自己照着台阶，先道了谢：“多谢世子。”
秦阮只是看着她，回答了上一个问题：“嗯，好。”
顾怜踏上台阶的时候，正听到他低沉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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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今夜换我睡软榻？
那一瞬间，顾怜正走到了她的身边，因着靠的近，所以声音自她耳边掠过，让顾怜的动作都有些不稳。
还是他先扶了她一把：“当心。”
夜凉如水，他的手却是炙热的。
顾怜心头一跳，努力摁着那只在她心上蹦跶的那只兔子，道谢：“多谢世子。”
只是之后进门的脚步，都带着几分踉跄。
因着时候不早，二人洗漱之后便歇下了。
秦阮是在屏风外的软榻上睡，自然是不能让丫鬟过来铺床的。顾怜挥退了丫鬟，自己去拆发饰，回头就见秦阮轻车熟路的从柜子里抱出来被褥铺好。
她一时有些郝然，因试探着问道：“不如今夜换换，我睡软榻？”
若是秦阮日日回来，还得再睡二十多天呢，她到底有些不大好意思。
不想听的她这话，秦阮却是挑眉看了她一眼，淡淡道：“不必。”
他不同意，顾怜咬唇想说什么，却见对方已然将床铺好，那动作格外的熟稔。
似乎是感受到了她的目光，秦阮头也不回，只是伸手去解衣襟上的盘扣，一面问道：“还要继续看？”
顾怜瞬间转过头去，头发也不输了，近乎狼狈的逃回了床边。
这个人……简直是【创建和谐家园】！
脸颊有些发烫，顾怜拍了拍脸，听得外面窸窸窣窣的声音消散，她只从声音里就能分辨出来秦阮这是上床歇着了。
她咬了咬唇，吹熄蜡烛，将帷幔放下，只是躺在床上之后，却只觉得心乱如麻。
软枕下面还放着一串手串，那是秦阮昨夜给她的。
丫鬟们认得是世子的东西，以为是他习惯性的放在枕头下，倒是没人敢去动。
经了这一日，佛香的气息似乎将枕头都给浸透了似的。
顾怜只觉得被这味道铺天盖地的包围着，再想起这两日种种，越发觉得一颗心跳的飞快。
若秦阮还如前世一般待她，顾怜尚且还不会如此；可偏偏不知是不是因着今生她先急于改变，反而跟秦阮的交集更多了起来。
这般情形下，顾怜便是再迟钝，也察觉到自己心绪的变化。
便是拼尽全力的想阻止，她也知道，自己的心，重新为秦阮而跳了。
那些被强行压制的情愫，就如同是一簇火苗，非但没有被扑灭，反而又有燃烧旺盛的趋势。
但与此同时，又因着前世的事情，在那爱慕之中，掺杂了恨意。
爱恨交织，她被困在其中不得挣脱，而秦阮……
他抽身事外，不受干扰。
狼狈的，唯她一人而已。
顾怜心知自己是魔怔了，可偏偏心绪却不受自己控制，越想越觉得心中难受。
她咬唇，捂着有些发疼的心口，却又觉得浑身上下无处不疼。
便在这时，有温热的液体流了出来。
顾怜先是一怔，继而瞬间绷直了身体。
不对……
她这个疼，是来了葵水！
而白日里，她还作死的在马车上喝了凉水……
怪不得她现在觉得浑身上下都疼呢！
这个认知，让顾怜忍不住呜咽一声。
既想要叫嬷嬷们进来，又碍于屏风外面还有一个秦阮在，一时竟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还是秦阮听出了她呼吸声不对，敲了敲屏风：“你怎么了？”
顾怜难熬的不知今夕何夕，小腹疼痛让她蜷缩在一起，而中裤被湿透的感觉更让她脸色既红且涨。
骤然听到秦阮的声音，顾怜咬了咬唇，声音里都带上了哭腔：“唔……”
下一刻，就听得屏风外的男人翻身坐起，快步走了进来。
室内的烛火被点燃，顾怜想要阻止已然没有力气，而秦阮的眉头则是紧紧地蹙着：“你受伤了？”
血腥的味道，他最熟悉不过。22文学网
若不是场合不对，她也没有心力，顾怜绝对要找一块豆腐把自己撞死。
然而眼下，她只能拼命的咬着被子，将自己整个人都埋了起来：“麻烦世子……先出去一下……”
眼前女子整个人蜷缩成一团，脸埋在被褥里，连声音都是闷闷的。
就连说话，都是没头没尾的。
可偏偏秦阮却在这个时候无师自通的想到了真相。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