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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看看画家是谁。”一个人凑近画作右下角的介绍,语调猛然拔高,“我?”
“你才进幻觉了吧?”另一个人嘲笑。
“不是,画家的名字就标注的“我”,真是有个性。画的名字也叫《我》。”
他们讨论的时候,温初玉和霍辰启就站在他们身后。温初玉冷静的表情就像不在乎任何评价。
她只是把这幅画创作出来,其他一切都与她无关。当她完成一幅作品的时候,那些追着她的灵感才会让她暂得喘息。她暂时不必进入对命运的鄙夷和厌憎,对亟待表达却不能表达的深切痛恨。
而所有的纠缠搏斗,也都只在她一个人的内心里。
我外无我,我外无物。没有他者。
在温初玉和陈远远画作的分界线,有一幅巨型未署名的画。前头这波人逛到那里突然开始争论,这幅画是到底是属于奇特画家“我”,还是属于陈远远。
“肯定是属于这边陈远远的,这么具象的人物,画的还是天真少女。”
“你认真的吗?你家天真少女被一条野兽摁着,你不觉得超级暗黑疯狂吗?”
霍辰启一看见那幅画,没几秒就开始面红耳赤,脖子通红。
画上是一只巨大的狼或者狗,森利的牙齿凶悍无比,脖子上挂着一只斑驳的弹壳,姿态有种界于无比驯服和无比狂暴间的短暂平衡。爪下伏着一个红裙的长发女人,姿态并不十分露骨,问题越看越暧昧,越看越色气。
霍辰启咬紧牙关对温初玉说,“【创建和谐家园】平时骂我也就罢了,你还把它画出来,还画成这样。”
温初玉神色自在地看了他一眼,很自然地说,“想到就画了。”
她猛然想起了什么有意思又【创建和谐家园】的东西,这才来了兴致,踮起脚尖靠近霍辰启的耳朵,“其实背面那张才是初稿,结果展方说,伤,风,败,俗,不给展。”
等这波人走过去,温初玉拉着霍辰启掀开背面的一层遮布,给他看了一眼画背面绷着的那张画。
霍辰启脑子一下子就炸裂了,血气全在一瞬间疯狂涌。大脑供血不足一片空白。
“撤下来!”他从牙缝里蹦字,脑袋一阵懵,“你脑子里……你都什么嗜好?!”
温初玉得逞般对他放肆地眨眼一笑,“放轻松,没那么多人盯着你,给你当观众。露的是我,你着什么急?”
霍辰启阴沉着脸,“谁像你一样离谱,大家都是正常人。给我撤下来。”
第119章 方才惊觉我是我
温初玉冷声道,“不撤,这是我的作品,就算有一天我把自己肢解了摆上行为艺术展台,那也是我自己的作品,与别人无关。”
霍辰启不想跟她争执,但是找展方要来了强力固定工具,将那幅画遮布钉死,确保没有任何人能翻开那幅画的背面。
没有撤,也算他妥协。霍辰启缓和语气,“我不能接受别人,看到我女人那个样子。”
温初玉只是说,“以后可能会有更多你不接受的。所以,我们并不适……”
霍辰启狠狠地、凶得像恶狼一样打断她,“闭嘴,不准说下去。”
温初玉住了口,接下来的画展沉默度过。
霍辰启心里又开始憋着火,但温初玉看起来倒毫无异常。看见陈远远的时候,更是把他舍了,两个人高高兴兴地一幅一幅评。
霍辰启像只大号的被抛弃的巨型宠物,垂头耷脑地跟在后头。
真巧,垂头耷脑的另一只也在。陈远远那个相好的也跟在后面,老熟人一把搭上霍辰启的胳膊,“老哥,是不是也感觉自己被排斥了?”
男孩兴致勃勃地传授经验,“你要认清自己的身份,不能操之过急,及时给与适当的陪伴。我最近发现一个规律,她们这种文艺女青年特别注重距离感,你要是离得近了,你就是狗都嫌,文艺说法叫蚊子血。你得保持一个距离,若即若离,哎,感觉就有了……”
霍辰启麻木地闭上眼睛屈服了,“好的,多谢指教。”
画展看完,两个人到街区随便逛了逛。各种艺术展览让温初玉兴致挺高,路过一座国画展馆的时候,温初玉接了个电话,陈远远告诉她,她那幅《我》有人要买。
送展的时候就没打算卖。温初玉的很多作品就完结在画完的那一刻,几乎不与人分享,更不希求别人理解。
温初玉想拒绝,但问了句,“他为什么要买?”
陈远远说,“是个上年纪的老先生。人家说不卖也没关系,还感叹了句:近年来一把年纪,方才惊觉我是我。那我就是这幅画的作者。”
陈远远又问,“是可以卖吧?”
温初玉几乎是大笑,“送了。人家都是作者了,怎么就不能拿回自己的东西呢?”
放下电话,连霍辰启都看出温初玉的兴致很好,桃花眼笑得弯,有一众别样的自在和野性。他刚想问什么,温初玉突然踮起脚尖,凶狠酣畅地一把搂住他的脖子,贴上他的嘴唇,眼睛里有一种狂放的、天真的自然欲望。
她咬着他的唇瓣说话,每个字都在霍辰启嘴唇上磨了又磨,轻声地、蛊惑一样地问,“要不要?”
一半的霍辰启在提醒他,这是在人流密集的展区,有无数目光在注视他们。但另一半的霍辰启好像突然强大起来,鼓动他作出更出格的事情。
他几乎是凶悍粗暴地扣住温初玉的腰,然后将她拖进了国画展区对面的一家私人影院。
左边是艺术展区,而他们要进右边的心照不宣的私人影院。艺术在左边也在右边,最高雅和最低俗的在同一条街区,就像最高洁的思想和最龌龊的【创建和谐家园】上下共用一具肉体。
又或者遑论高雅或者低俗,人要遵循最本真的自我,得到为所欲为的【创建和谐家园】。
去他妈的正确吧。
去他的,去他祖宗的,干他祖坟的,干他一切的。
霍辰启再次感受到了那种蛮横冲进血液的狂野贲张,就像是最烈的酒灌进了他的血液里,如同烈火烹油一般,将他的僵沉血液【创建和谐家园】得刺啦作响。
他将温初玉摁在冰冷的玻璃上,他们透过窗帘看见外面的人群,每个人都五官清楚又面目模糊,冬日肃杀的树木光秃秃孤家寡人地伫立,众生来来往往又熙熙攘攘。
他伸出一只手掌护住温初玉的额头,温热的掌心让冰冷的触感极致对比,然后一口狠狠咬在她光滑如白玉的肩头,一直到咬出血来。
他沿着那个咬痕反反复复地磋磨,就像在磋磨一颗圆滑透亮的棋子。他心疼地沿着那个咬痕反反复复地舔舐,【创建和谐家园】细小的伤口让她疼得更加厉害。他将另一只手的大拇指递到温初玉嘴边,她毫不留情地一口死死咬住他的手掌,那一瞬间的剧痛要把他整个疼穿,他感受着那股从拇指根部传来的尖锐疼痛,得到一种酣畅淋漓的、痛快到嘶吼的快意。
她越落越低,就像从高不可及的云彩上坠落。最后的时候,霍辰启激烈喘息着,屈膝半跪,用额头抵在温初玉的锁骨上,以一个近乎驯服的姿势。
第120章 感谢你们虐狗
温初玉抱着霍辰启的头颅,抚摸他冷硬的发茬,肩头传来一阵阵尖锐的疼痛,可她的精神非常亢奋有力。她的脸上有一种界于痛苦和极乐之间的矛盾。
她不可阻抗又无比厌弃的欲望,她永恒地唾弃和诅咒它,就像被推下高楼的人诅咒土地。
可霍辰启总是不一样的。他蛮不讲理地入侵,然后接住。
许久,霍辰启抵着她的额头问,“肩膀痛吗?”
温初玉很轻地点点头。
霍辰启很闷地笑了,第一次对她蛮横地耍无赖,说,“我才不道歉。”
温初玉说,“哦。”
霍辰启边笑个不停,边用冷硬的发茬蹭她的脖子,“是你老来招我。你总是不承认,可你就是总来招惹我。”
温初玉冷着脸,“哦。”
也不知道这个字有什么可笑的,霍辰启笑得更厉害,他又抱了一会儿,然后给温初玉一件一件穿好衣服。两个人出去的时候,影院老板用无限含义的目光扫了霍辰启一眼,霍辰启面不改色地揽着温初玉出去了。
好不容易来一趟。温初玉腿软得一点劲也没有还得逛,霍辰启表面上揽着她,实际上手上用劲,托着她整个身子。
在一个琴行里,温初玉相中了一把古典吉他,试弹了几个音,然后转身,对着霍辰启弹奏了半分钟的《月光》。
静谧舒缓而浪漫,但霍辰启也只能听出个好听,但不知为什么看着温初玉现在矜冷无比地专注演奏,想起刚才的情形,他突然感觉琴声越来越小,耳朵反而快红透了。
霍辰启一边想入非非,一边又无比惭愧自卑地觉得自己完了,不仅听不懂高雅艺术,还满脑子废料,日后该怎么灵魂共鸣。
直到付钱的时候,他才如梦初醒,这种时刻必须一个箭步把钱冲上去。
温初玉问,“多少钱?”
老板自顾自擦琴盒,语气淡定,“三万七,抹零四万。”
温初玉都忍不住回呛,“哪有越抹越多的?”
琴行老板理所当然而平静异常,“多的,感谢你们虐狗。”
温初玉一愣,但霍辰启在旁边大笑着出声,乐不可支无比高兴,忙不迭把手机过来付钱,就像一只大号的冤大头。
出门的时候,温初玉重重捣了霍辰启胸口一下,觉得他莫名其妙脑子里有泡泡。
回去路上,霍辰启对温初玉说,“你有空给我也画一幅画吧?”
温初玉没好气,“不画。”
霍辰启好言好语,“画一张吧。”
温初玉不在意地淡淡说了句,“再说吧。看我心情。”
霍辰启又说,“你手机的东西都去了。你以后要是想去哪,能不能第一个跟我说。”
温初玉想了片刻,没回答,也看不出是拒绝还是默认。
霍辰启不再多说,不想逼太紧,得保持距离。
温初玉他们正式首演那天,霍辰启作为一号金爹,给自己弄来了第一排最中间的座位。
他不仅鸡贼地没送汲风宜票,甚至还有意让票务那边把一排的票看紧一点,别给到不该给的手里。
但他万万没想到,剧开场的时候,他隔壁坐着的,就是汲风宜。
第121章 你动心了
汲风宜看见霍辰启,表情毫不吃惊,只是开玩笑一样,“定票的时候人家还问我,要不要定最中间,我说可不用,那个座位肯定有主儿。”
霍辰启不接她的玩笑,面色不善。
汲风宜继续轻声道,“卫视想给这部剧做个首演专报,再给导演做个专访。我在这,总归报道上好看。”
霍辰启眉微不可察地皱了下,生硬又客气地说,“谢谢汲小姐。但这些忙,你还是不忙为好。”
汲风宜很宽容地微笑,反而说,“其实我也对温小姐挺看好的。挺神奇,她长那么美,但并不招女人妒忌。”
霍辰启眼神一动,忍不住说,“她心思淡,不好跟人争。”
汲风宜点点头感叹,“是挺难得。老话说嗜欲深者天机浅,只有这种心思纯粹的人才能坚守自己的想法并在某一领域获得成功。”
霍辰启又忍不住反驳道,“她应该也不想要成功。”
他突然觉得,虽然他没那么懂温初玉的作品,但有时还挺懂她这个人。
汲风宜说,“那就更难得了。甲之蜜糖乙之砒霜,旁人追求的,可能却是她看不上的。”
霍辰启没有再说话,汲风宜却不急不缓,“这样的人其实应该被好好保护,提供好衣食无忧的环境,让她们顺心自在地活下去,不要强迫改变他们。你要知道很多文艺天才,不仅容易在精神上崩溃,【创建和谐家园】和进精神病院的数不胜数,也容易让自己在生活上进入困境。很多外事外物的干扰,对他们来说都是一种折磨。”
她寥寥几句,霍辰启想到很多。霍家就像一张密不透风的网,不会让任何一条最顽固的漏网之鱼逃脱。而他所在的位置和圈层,则是另外一张更加庞大的网。
汲风宜看他脸色,款款道,“我挺喜欢温小姐的,这是实话。如果我和她不是经由你认识,我也会对她很好,不会谋害她,这点我可以做保证。”
她好像什么也没明说,可霍辰启在顷刻间懂了一切。
他的脸色僵硬得像被冻住的僵尸,好半天,他才从这种可怕的僵直中找回自己的声音。霍辰启盯着汲风宜,几乎是恶狠狠地说,“你休想!”
汲风宜毫不动怒,表情照旧的温雅大方,语气轻飘飘却如利剑,说,“你这么暴怒,是因为你动心了。”
霍辰启依旧凶狠地瞪着她,呼吸急促。汲风宜语气淡然而笃定,“你心里也赞同这是极好的选择。经过前几次,我相信你能看到我的诚意和能量。我比你还要能给她更多的助力,而我会不遗余力。另一方面,温小姐并不是为世俗规则所困的人,我相信她可以被说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