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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霍辰启心虚地摇头，“我惹着她了。”

  吃完饭回家，霍辰启愧疚心疼得又开始道歉，温初玉说，“哎呀你烦不烦，一点不关你的事，都是我自己的问题。”

  霍辰启说，“我不该跟你生气。”

  温初玉问，“你是生气我和谢知行订婚吗？那个时候他是最好的选择，祖母，晏家，哪个他都能料理妥当。我再自以为是，也知道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

  霍辰启拧着眉毛摇头，艰涩地反驳，“你不能随便什么东西就把自己卖掉……”

  温初玉微微叹了口气，看着霍辰启，轻声道，“霍辰启，对这件事……”

  她犹豫一下，似乎自己也意识到接下来的话不太好接受，“我其实是无所谓的。”

  霍辰启呼吸一滞，气道，“都无所谓，那你也和我订婚啊。都无所谓，就我不行。”

  温初玉看着他，语气平和诚实，“你要是真威逼，我应该也扛不住。但霍二公子，你真的做好决定了吗？你做得了决定吗？娶一个对你们毫无助力的女人，她的心里还没有你，没意义也没必要。”

  霍辰启说，“你这样说话，对你自己没好处。”

  他说出口又觉得不对劲，这话听起来很像威胁。但他其实没那个意思，一个稍微聪明点的女人都不该跟他挑明这些。

  温初玉笑了，“所以我也是个真诚的人，我可能比你还要真诚。我虽然盼着早点把你打发走或者被你打发走，但你一日不决定，我就会一日真诚的。”

  霍辰启不想再说下去，过来亲上她的嘴唇，把话都封回去。他自己觉得这又算闹不愉快了，但温初玉那这不过是正常交流，有一说一。

  所以他亲了没几下，温初玉就开始无比自然地回吻他。

  霍辰启捏着她的脖子亲吻，就像在捏一只扎手的小动物，心里百味杂陈。心疼，不甘，犹豫，抓心挠肺，但还是不动声色地办事。

  第108章 分手快乐

  霍辰启很心疼温初玉，可他无法控制自己想找她要更多，如果要不到，他也无法控制自己的失落和怒火。

  他很少这么波动起伏激烈。成年后他的情绪基本盘就很稳定了，不大起大落，更不会幼稚得像要不到糖果满地打滚的小孩。

  如果你撒泼打滚时，你身边的所有大人只会用稳定宽容又略带不认可的目光注视着你，将“无比正确”的道理耐心从头讲一遍，周而复始，而结果再一遍遍验证大人们的正确，再桀骜的小【创建和谐家园】也会逐渐没脾气。

  那永远隐含不满的目光好像无所不在，逼人踏出每一步都要反复考量。

  接着一周，霍辰启要出差，正好也是担心再跟她撒气。

  出差前，他给温初玉安排好了司机，三餐交代给了李木理。仙女也应该食人间烟火，但仙女只想煮泡面。温初玉觉得这些东西浪费时间，以饿不死最快填饱肚子为适宜。

  临走，他到剧团告别温初玉，目光深刻注视，笑，“会想我吗？”

  听实话可能就是自取其辱。温初玉犹豫一下，“会的。”

  霍辰启看着她的表情，觉得他是该出去冷静冷静，在没有温初玉的地方冷静。

  霍辰启出差第二天，温初玉主动给他打了个语音电话，他立刻就接了。温初玉听见电话那边有女人嗲里嗲气撒娇的声音，说，“霍总，人家都准备好了。”

  温初玉垂眸，轻轻眨了眨眼睛，也没有多问，说句累不累，今天干了什么，应付公事一样。

  霍辰启一一回答，也没有多说。沉默一会儿，温初玉把电话挂了。

  放下电话，霍辰启看着那个往他身上凑的衣着露骨的女人，眉一拧，语气利落干脆，“走吧。直接跟你老板说我不行，让他别费心思。”

  第四天他就回来了。回来后直奔剧团，远远地看了温初玉一眼，没进去。

  她正在和男女主一起排舞，男主角是个已婚音乐剧前辈，看江知晓和温初玉特别有看小孩的心态，有一逗没一逗的。江知晓是爱之欲其生，恨之欲其死的脾气，这会儿往温初玉身边凑，特别亲昵搂着她，她也只是不冷不热看着，脸上笑容浅淡。

  这有多奇怪。她那么冷漠淡情的一个人，不仅有真心朋友，还总有人想往她那凑。身边不热闹，但也不孤单。

  可能这样肆意乖张、冥顽不灵的一个人出现在谁的生命里，你可以喜欢她，可以讨厌她，可谁也不能无视她。

  她可以在自己的世界里自得其乐，谁也别妄想撬动入侵。

  霍辰启看了十几分钟，轻笑了下，走了。

  温初玉下班，霍辰启的司机助理看着她，脸色看起来欲言又止的。

  温初玉问，“怎么了？”

  “你知道霍哥回来了吗？”

  温初玉一怔，轻声道，“他没跟我说。”

  在他们如今的奇怪关系里，温初玉完全是一个接受者。

  他可能也觉得烦了。

  助理看她那张冷艳没情绪的脸，犹豫片刻，还是说，“霍哥应该是跟人喝酒去了。”

  霍辰启不太沾酒，除非必要场合，他自己是不主动碰的。温初玉愣了下，定定看着助理。

  助理看她的脸色，觉得她好像还挺在意的，叹气，“温小姐，您就真一点儿也不喜欢霍哥？他可能不是那种花花肠子玩浪漫的。他对人好，都是实实在在的。”

  温初玉轻声道，“我知道。”

  她不太能看下去，也不忍心的一件事情，是别人为她而改变自己——她天然地觉得，自我是一个人誓死守护的东西，不应该为任何外物改变。

  尤其这个人是霍辰启。

  温初玉又问，“他去哪了。”

  助理说，“尚野音乐餐厅。”

  那是他们第一次见面的地方，是温初玉原来空闲时总去驻唱的餐厅。她开了顾廷山的瓢，然后坐上了霍辰启的腿。他本来不用招惹她，如果不是想送她回家。

  温初玉说，“送我过去吧。”

  助理惊喜，“你要去找霍哥吗？”

  温初玉叹了口气，“我去跟他花花肠子玩浪漫。”

  霍辰启纯喝的是消愁酒。他消个什么愁？

  霍陶和李路想套他话，一个字套不出来。他不能说，他拿手段逼了个女人，那女人对他照单全收，然后他还不满意。

  【创建和谐家园】有意思。

  他喝到后半场，外面远远响起来歌声，霍辰启的手刹时一顿，杯子停在半空。

  他突然转身走出去，一曲完毕，外面清清冷冷的女人声音响起，“台下有位霍先生，要不要点首歌？”

  她在台上笑得无所拘束而漫不经心。她想一出是一出，什么都敢干。不惧怕人群，不惧怕误解，不在意因为任何目的投射过来的目光。

  霍辰启在二楼看着，没什么表情，眼神带着浓深醉意，盯着她，一瞬不瞬。

  温初玉抬头看向二楼，正好与他看个对眼，扬起唇角笑了，自顾自提高声音，“霍先生不好意思点歌。有人替他点吗？”

  一听这个情况，谁还不明白什么意思，下面立刻有爱热闹又爱玩的人大声起哄，“唱《分手快乐》！”

  第109章 哄人的招数

  台上那个美得颠倒风云的女人扬声说，“霍先生再不点歌，可就要唱《分手快乐》。”

  李路和霍陶跟出来，看明白意思，输人不输阵，李路在二楼大声喊，“来首《小情歌》！”

  温初玉扬眉，不再看霍辰启，微微后退几步，下巴矜冷轻扬，眼神却带着一种近似调笑和无奈的笑意：“那位不愿讲话又总是不高兴的霍先生，我要唱《小情歌》了？”

  这是霍陶第一次见把霍辰启整得五迷三道的那个女人。她自顾自笑，自顾自唱，眼皮偶尔一掀，轻飘飘不经意扫一眼二楼，就好像沉浸在自我世界里，凡尘皆不入目，却居高临下分神怜悯了你一眼。

  霍陶转过头只对李路说一句话，“霍哥彻底完了。”

  温初玉唱完歌，霍辰启在人群外看他，目光深沉得比夜色更甚。她还没来得及说什么，霍辰启走过来，站在台子下，一把抱住了舞台上的她。

  她闻到一身酒气，浓烈。

  “你就只会哄我。”他声音有点委屈，醉酒的声线透着酸涩，那是清醒时说不出口的话。

  “哄你开心也不行,不哄也不行？”

  “本来很开心，你越哄越不开心。”霍辰启真是醉了，还很无理取闹，“你越哄，我越想多要。”

  他现在这样特别像只大狗子，温初玉犹豫片刻，摸了摸他短短的发茬。这次头发剃得太短了，贴着头皮，又刺又硬。

  霍辰启抱紧她蹭了蹭，很久后说，“你相信我吧。别把我当成外人，你给我留道门。”

  这些话可能不知道在心头盘旋了多少遍。

  温初玉沉默片刻，没说话。

  霍辰启前言不搭后语，“我也不是个好人。但我舍不得。我想保护你。”

  温初玉说，“我不需要保护，我一个人挺好的。”

  她说完，觉得太生硬了，又摸了摸霍辰启的头，“还是谢谢你。”

  他忍不住愤愤地吸鼻子，“你怎么这么多哄人的招数？你拿这些哄过谢知行吗？”

  “没有。”

  “你爱他吗？你爱过他吗？”

  “不爱，从没爱过。”

  霍辰启这回高兴了。

  哪怕醉酒的时候，他也没有向温初玉问一句爱不爱他。

  可如果他没有醉得那么狠，也许他就能看到温初玉眼睛里片刻的迷茫和温柔。

  温初玉李木理他们的音乐剧进宣传期，一时造势捧场的有不少剧圈内老前辈，甚至娱乐圈名导也出动。人都说主演江知晓真是大明星有能量。

  江知晓心知肚明，问温初玉，“这是姓霍的手笔吧？你们又好啦？”

  温初玉语气平淡，“我不知道是不是他的手笔。至于我们好没好，算好了吧。”

  江知晓听这意思特别好奇，还“算好了吧”，专门派人打听了一番。

  结果竟然真不是霍辰启的手笔。他顶多在钱势方面下功夫，但圈内一些老艺术家脾气古怪，不是轻易能给人办事的。

  能请动人的，竟然是汲风宜。

  她直接与文娱文艺接洽，人又通达诚挚，别说小小剧圈，更大的娱乐圈也能搅动。

  江知晓打听出这个，还听说另一件更隐秘的事，霍家和汲家各个层次的关系越来越密切，尤其顶层有点站边的意思。说明两家想定，汲风宜和霍辰启很有戏。

  江知晓唯恐天下不乱地把这个消息跟温初玉讲了，看她没什么反应，至少脸上还是很平静。江知晓感叹，“这么大个人情，是要感谢的。”

  几分钟后，温初玉淡淡看着舞台地面，“谢也不会是我去谢。”

  江知晓说，“你还挺明白，人情是要霍二哥担的。汲风宜到底想干什么啊？装大度，博好感？她城府太深了，你要小心她一脚踹走你上位。”

  温初玉纳闷瞥她，“你不是一直想让我和他断吗？”

  江知晓说得理所应当，“那不一样。只准你甩霍二狗让他肝肠寸断，不准他甩你。”

  第110章 谁要跟她打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