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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笙情绪彻底失控,歇斯底里,“姐姐,你怎么这么狠,那是我们的亲生母亲。”
温初玉“哦”了一声,平静地挂掉电话。
霍辰启在旁边听不太清,只觉得对面情绪激烈,“出什么事了?”
温初玉没有回答,十分钟之后她说了一个地址,让霍辰启送过去。
霍辰启不舒服,涕泗横流,头又晕又沉,没多问。地址是远郊区的一座带院小楼,半洋半土,有点年头了。温初玉下车,霍辰启要跟着下来,有气无力,“我跟你进去。”
温初玉看他的脸色,摇头,“你别进去。稍等我一会儿。”
霍辰启没再坚持。
她在这座楼里生活了十几年,可每次来都感觉陌生,就像个不得停留的过客。她推开正门进去,听见书房那边的哭声和争吵。娄月影哭得声音近乎尖利,“你敢出去找那些【创建和谐家园】,我就死在你面前。”
温笙也在哭,不可置信地颤抖,“爸,你外面真的有人了?”
她的世界观都要崩塌了。在她心里,温仁是最好不过的好父亲,脾气好,有责任心。在她小的时候,父母每周三次共同育儿活动,每天都要亲吻,重要节日要有仪式感。她一直以为自己的父母无比恩爱。
他们如胶似漆,好成一个人离不开一样。母亲百依百顺,父亲温柔宠溺。
温仁的声音冷酷平和,“笙笙,我和她离了婚,你还是爸爸的女儿。”
娄月影扑上去抱住他,柔婉哀求,“你别这样对我,我错了。”
温仁冷酷地问,“你错哪了?”
娄月影语无伦次,“哪都错了。只要你别走……我是你的妻子,我为你什么都做了,什么都玩了,我已经离不开你了。你不能在外面养狐狸精,更不能抛弃我,你有点良心……”
温仁一根根掰开她紧握的手指,就好像切断她最后的救命稻草,有一种傲慢得意般的高位者姿态,有一种抛弃忠诚宠物的冷血施虐快意,缓缓地问,“你连野种都生了,有什么脸说我。”
温笙震惊地看向娄月影,忘了哭。
娄月影崩溃地呢喃,“那是个意外,我再没见过那个人。我只有你一个男人,一直都是你。”
温初玉在门口听了几句,歪着头。
过几秒,又换个方向歪着头听。
那个感觉有点神经质般的抽离猎奇,就像外星人在观察人类,或者小孩子在观察不理解的大人。
听得乏味闹心。她转身想走,却撞上一个人,她名义上的哥哥温成。
温成是个好赌的混子,从小被惯得一身毛病。温初玉正眼不看他一下,迈步就要离开。温成大声质问,“你来干什么?”
第95章 一脚踹飞
听见动静,里面的人同时往外看,娄月影看见温初玉,脸色更加难堪。那种难堪是带着恨意的——她觉得这是不能为外人所知的家事。
尤其在当年那件事之后,她决不能在温初玉面前显露出自己走进绝境了,那说明她的决定是错误的,进而否定她的一生。
她已经过了一辈子,付出太多。父母死了,孩子生了,身体废了,思维都不由得自己了,谁也不能,谁也不能说她是错的。
温初玉神色自如,“不干什么,看一眼我的生身母亲是否需要我收尸。”
这话太恶毒了。
娄月影立刻被气得嘴唇发抖,她所有的无助、崩溃全部转化成了迁怒和恨意,不加掩饰的恨意,歇斯底里大叫,“你来干什么?你个扫把星,索命鬼,小【创建和谐家园】,所有坏事都是因为你,我为什么要生下你?”
娄月影出身于贫苦家庭,父亲是给人看事儿的瞎眼神汉,母亲是乡村中医。辍学早,学得是市井文章。无论她多么努力将自己套进风雅柔韵的旗袍里,情绪爆发时,那些耳熟目染的粗俗话语几乎镌刻深入灵魂。
她无主见,愚浅,但实在美貌。
如果有人想要一个百依百顺的女人,将她驯化成自己的宠养,她是最合适的人选。如果他同时想要一个为他生儿育女的能干贤妻,她仍旧是最合适的人选。
如果他想要一点一点侵入和塑造,忽远忽近,惩戒和奖赏,亲吻和责备,迫使这个女人接受他所有不得见人的深暗,那再没有比她更加完美的了。
他能得到爱,全心全意的、不顾一切的爱,和服从。
温初玉已经熟悉这一套骂词,神色冷定地转身。娄月影不得发泄,跟上来要继续说,却突然听见温仁仿佛恩赦一样的吩咐语气,“月影,你好女儿得罪了何老板,今天时机正好,让她留下,去赔个不是。”
娄月影愣住,嘴唇翕动几下,看向温初玉,眼中闪过一丝犹豫。
温初玉一个表情都欠奉,冷着脸继续往外走。
温成却听进去了,伸手要来抓她肩膀,温初玉眼观四周,在他手碰过来的前一刻,摸起客厅架子上一只玉如意,反身毫不犹豫,“嘭”地敲在了温成头上。
玉没有碎,那是她某一年的生日礼物,是金属仿品。
温成被砸懵,血顺着额头留下来,没想到她敢先动手。毕竟她前一秒还在脊背挺直往前走得不紧不慢,他觉得轻轻松松就能制服对方,谁能想温初玉毫无征兆摸个东西往死里打。
回过神来,温成怒骂一声,飞起一脚奔着温初玉肚子踹。温初玉躲了一下,那一脚踢大腿上,疼得她连退好几步蹲下来,脸色白得像张纸,不住地急促抽气。
霍辰启在外面等着,觉得身体越来越热,越来越晕乎,眼前就好像有一座大火炉在烧,浑浑噩噩里他只想要点凉的,温初玉就是凉的。
然后他突然想起,温初玉进去很长时间了。
心头莫名产生预警,霍辰启一个猛子坐起来,推开车门出去,重重甩头让自己清醒一点。
他进屋时,正好看见温初玉被踹一脚,蹲地上起不来,半天倒不上气。踹她那男人顺手摸起架子上一尊镀金观音像,还要再动手。
霍辰启眼睛顿时红了,他发着高烧,全身的火气都在来回奔涌,这一幕让他找不到任何理智,冲上去飞起一脚,当胸把温成踹飞了出去。
他神志不清醒,所以一丝力气没收,温成直接横空飞出去砸塌客厅架子,压着所有摆件散落一地,连一声痛呼都没有,血立刻从嘴角流出来。
一切发生得太快,温笙在温初玉被踹倒的时候就要上前,这会儿霍辰启看见他们动作,提高声音爆喝一声,“都别动,谁动谁死。”
然后他去把温初玉抱起来,她皱着眉深呼吸,霍辰启焦急问,“踹肚子上了?”
温初玉冷静地摇头,“没事,腿上。”
霍辰启叫救护车并报警。先到医院救治验伤,温初玉倒是没伤骨头,组织挫伤,青紫了一大块。
温成那边肋骨折了两根,胸内器官损伤。
很快李路也过来了。笔录这边弄清情况,霍辰启盯着李路一字一句道,“你知道,这不是家庭【创建和谐家园】,是刑事案件。”
第96章 你不知道求救吗
李路听懂,这是不想让温成好过。“你亲自动手了?”
霍辰启面不改色,“动了。”
李路点头,“那小子先动的手,嫂子挨了一脚。你这一脚伤害最重,但他那时有凶器,属于威胁他人生命的紧急时刻。人证那边,那小姑娘倒是诚实,实话实说。至于何序那边……”
霍辰启沉思片刻,“先不管他。”
何序那边树大根深盘根错节,是一笔碰不得的大黑账。走马观花来来往往,没有能把这摊浑水净化干净的,被染黑的倒不少。
李路明白,突然又想起来什么,声音放得很轻,“嫂子很久以前还有一个案件记录,你知道那事吗?”
霍辰启抬眉看李路,语气严肃,“什么?”
李路声音更低,“应该是十几年前,有人报案说她捅了她爸一下。孩子说看见她爸绑着他妈家暴,她妈哭得厉害,她想救她妈妈。家长的笔录说是两夫妻闹着玩呢,小孩误会了。她妈还说自己孩子心理有问题,极端偏激,暴力倾向,以后会好好管教。”
李路看他阴沉的脸色,继续道,“有一个录像。我看着挺奇怪的。九岁的小孩成熟镇定得吓人,问她妈妈,“你决定好了?”
她妈妈对她说,你要是再发疯,我会把你送去管教所。
她就回答,“那行,以后你的死活我就不管了。”之后当事人一致说是家事,最后不了了之。”
霍辰启烧得头晕,身形晃动了几下,李路扶他一把,感慨,“一个姑娘遇见这么多事,能好好地撑到现在,也是够不容易的。霍哥,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霍辰启掐自己手心一下,“有点小感冒。”
病房里,温初玉在上药,医生给她做手法揉捏。
应该特别疼,但她表情一点儿看不出痛苦。
医生离开后,霍辰启坐下,呼出一口气,愤怒,“你不知道求救是吗?你是个哑巴?我在外面是个摆设吗?”
温初玉愣住,想出个理由,“你在生病。”
她的字典里没有求助他人这个词。某种程度上,甚至没有他人这个词。
在她看来,一个人的一生只能自己担负并掌控,这绝不心酸可怜,而是一种难得的、绝对的自由。
享有对自己生命的绝对自由和绝对掌控是令人愉悦的,盈亏自负的理念帮助一个人应对生命中的所有至暗时刻。她不会允许这种自由被破坏,哪怕她为此付出代价。
这是一种孩子式的天真幼稚,却又夹杂着成年人顽固冷酷的成熟认知。
霍辰启一下子就听出来她在敷衍,觉得她不可理喻,“你叫我一声怎么了?你动手之前能不能认清形势?这么大人了能不能成熟理智一点?”
温初玉表情平和地看着他。霍辰启被她看得疑惑,“怎么了?”
温初玉语气简直就像期待这一刻已久,她说,“你看,我说过了。我们不合适。”
霍辰启本来手里拿着给她开的药,听见这句话,整个人都想爆发,气得把药甩到床上。
温初玉又说,“你快踢死人了,你理智了?”
霍辰启真是好心被当成驴肝肺。他妈的,鸡同鸭讲,不可理喻,不可理喻的东西。
他烧得眼睛通红,浑身冷汗直冒,又发冷又发热。身体特别好的人一旦生病更加猛烈,他重重往椅子上一靠,仰头看天,脖子一伸腿一蹬,有气无力,奄奄一息,“你气死我吧。”
鼻音粗重得像是在哽咽一样。
温初玉看他通红的眼角,他的手在椅子上垂着,胸膛不住起伏,一副被气狠了又脆弱的样子,毫无一脚踢飞个人的猛烈气势。她看了几秒,起身下床,俯身过来轻轻亲吻他的额头,然后顺着鼻梁往下,亲他炽热如火的嘴唇。
霍辰启推开她,别过脸,“我感冒了。还有,别拿这个逃避问题本质。”
温初玉不依不饶地把整个人靠在他怀里。一接触,霍辰启热到离谱的温度直接将她笼罩,就像一汪热气腾腾的温泉。温初玉不太厚道地想,这个温度很舒服,过分温暖。
她撬开霍辰启的嘴唇,舔弄他的上唇,轻声问,“你去开个药?”
霍辰启犹豫片刻,还是反手搂住了她。温初玉体温凉,他抱着很舒服。
“李路帮我去拿药了。你腿不疼了?”
“能忍。”温初玉含含糊糊说了一句,搂住他的脖子,拿自己清凉的脸去贴他【创建和谐家园】在外的滚烫皮肤。
“给你降降温。”她笑着说。
霍辰启冷哼一声,“不仅降不了温,火气更大了。”
温初玉意味深长地看他,眼中水气朦胧,“哪种火?”
霍辰启呼吸一哽,骂了一句,“咱俩一个病一个残,你刚被人踹飞,我刚踹飞个人,结果你现在脑子里居然在想这个?”
这当口,李路进来,“霍哥这个药——”
霍辰启拿肩膀顶温初玉,没好脸,“起来,我说句话。”
第97章 欺负病号不厚道
温初玉若无其事地从霍辰启怀里站起来,也不看李路不招呼,古怪得很。
霍辰启对李路说,“盯着温仁,翻一下这老王八的底子。他要真是扒着晏家蹿到现在,我还敬佩他的本事。可我断定,他没走正经路子。”
他说这些,温初玉在旁边听着,等李路走了,对这件事也没说一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