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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瑞安皱着眉，思索了一下问道：“什么样的让人听不懂的话？可以重复一下吗？”
那可太多了，元婧想了想，挑了一些印象深刻的说了起来：“比如，他说人人平等。”
沈瑞安一愣：“人人平等？何意？他有反心？”
“不是，他就觉得人人都该是平等的，不应该有阶级之分，但是他这个人，嘴上说一套实际做一套，我看他让人伺候的时候，还是挺享受的。”元婧吐槽道。
“荒谬，还有记得其他的话吗？”
知道的信息还是太少了，沈瑞安需要多了解一些。
元婧顿了顿，还是说道：“他还说爱情自由，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是盲婚哑嫁，是封建糟粕，人要勇于实现自己心中的想法。”
这是程游忽悠她私奔时说的话，太多太多了，她以为她会永远铭记于心藏之于心，没想到有一天会这么轻描淡写的对别人说出来。
沈瑞安哼笑出声：“聘者为妻奔者为妾，若真是按他说的做，那姑娘家还有何活路和保障？不过是为了一己之私故意骗单纯少女的罢了，心思不纯。”
元婧微笑着点了点头，可不就是吗？上辈子她就是那被骗的无知少女。
“其他的还有很多，但是我一时想不起了。”
“听你所说，此人的思想和世人似乎不太相同，可我查过，他并没有接触过什么奇人。”
“奇怪。”
元婧低下头看着脚尖，她心里其实是有一个离谱的猜测的，但是她不能说出来。
她都能做梦梦到上辈子的事情了，那程游的怪异，就不能以常理来猜想了。
她想，程游是不是能梦见未来的事情？或者程游是不是根本不是这里的人，是被天外来客夺舍的？
但是这些猜测，元婧都不能说，因为太过离谱，沈瑞安未必会信，如果万一信了，那么会不会也看出她的怪异之处？
毕竟她突然之间就对程游改变了态度。
第29章灯笼
“他做过的一些诗，似乎也并不是出自他手，而是抄袭的。”
“我曾经在一本偶然得来的杂书里看到过一些，可惜那本书如今已经找不到了，前些日子我把我还记得的内容誊写了下来，让人制成册子发了出去。”
这件事以沈瑞安的能力，未必查不出来，所以没必要隐瞒，说出来显的更坦诚一些。
“前些日子风靡京城的那些神秘诗册？”
那里面的诗确实都乃神作，能做出这样的诗的人，都应该是有大才之人。
元婧点了点头：“我也是偶然得了那本旧书，知道了一些诗并非程游所做之后，才对他起了疑心，观察之下，才发现这人人品实在不堪，进而慢慢发现了些不对劲。”
“那本书确定找不到了？”沈瑞安遗憾的问道。
元婧肯定的点了点头：“确实是找不到了，可能是上京的路上不小心遗失了。”
本来就没有的书，怎么可能找的到？
“那本书里可曾提过是谁所做，家住何处？”沈瑞安不死心的追问道。
“没有提到过，只是好似并不是一人所做，其他的我也不知了。”元婧眨巴着眼睛，一脸纯良的回答道。
沈瑞安闻言叹了口气，觉得颇为可惜。
看来只能继续查程游了，此人身上秘密极多，少不得要用些特殊的方法了。
沈瑞安也知道，元婧未必把她知道的全说了，说出来的也未必全是真话，小姑娘心眼儿多着呢，但是好歹也能做个参考。
本来以为今天的谈话差不多了，没想到沈瑞安突然又问道：“你也派人跟着程游了？”
“没有，今天是凑巧看见了，我看他躲躲闪闪的，觉得有诈，就跟了上去，见他在河边徘徊，以为他在等人，后来的事情你应该也知道了。”元婧解释道。
沈瑞安不知道为什么，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脱口而出：“都带着面具，人又那么多，你怎么认出他的？”
元婧一愣，这要怎么回答？总不能说他化成灰我也能认出来吧？
斟酌了一下，元婧无奈的说道：“我是见过他那身衣裳，然后仔细看了一会才猜出来的，我不是也一眼就认出你了吗？”
沈瑞安这回心里舒服多了，忍不住笑着说：“你怎么一眼认出我的？”
怎么一眼认出来的？当然是长这么高这么壮，这种气质的人很少见啊。
“当然是你气质非凡，与众不同。”元婧歪歪头，俏皮的说道。
沈瑞安的耳朵有些热了，这小姑娘说话怎么能如此直白，让人怪不好意思的。
“咳。”沈瑞安清了清嗓子，故作淡定的说道：“天色已晚，早点休息，我就想先告辞了。”
“那沈世子慢走，注意安全。”
元婧把人送到门口，看着沈瑞安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
回到自己的院子里，双星已经洗好了澡，正在喝姜汤。
看着双星还要来伺候，元婧赶紧把人赶去休息了。
等元婧也沐浴护肤过后，躺在床上，细细想着这一天的事情，总觉得好像忘了点什么。
半梦半醒的时候，元婧突然想起来，好像把她哥忘在花灯会……
应该没事吧，她哥一个大活人，还带着个小厮，能自己走回来的吧？
元朗在花灯会里，一路走走看看，猜了不少灯谜，他做学问一般，但是在玩乐上，还算拿手。
他走着走着，没见元婧进来，想着她身边也带了人，就想着先去找找心上人了。
花灯会的人太多了，还都带着面具，要找人还是有些难的。
但是元朗经过这些天对卫宁的了解，知道她爱凑热闹，所以哪里人最多就往哪里钻，被挤的狼狈不堪。
找了半天没找到人，元朗还被挤的东倒西歪，在人群里出不来。
好不容易挣扎到外围，一个人把他拉了出来，是卫宁！
只见她穿着一身红色的骑装，带着一个画着神秘花纹的面具，只露出了精致小巧的下巴，长发高高束起，整个人显的英姿飒爽。
元朗只觉得心里绽放出一朵花来，让他觉得心里满满的，一时之间只顾着傻笑。
看吧，他们多有缘分，就算他没找到她，她也能认出他。
卫宁可没元朗那么多弯弯绕绕的想法，她把元朗拉了出来，又往人群里看了几眼，没看见元婧，转头着急的问元朗：“婧婧呢？怎么就你自己，你们没有在一起吗？”
“我们分开进来的，我也不知道她去哪里玩了。”元朗老实的回答。
卫宁有些失望，刚才她还以为找到元婧了呢。
元朗不好意思的看了看卫宁，见她有些失望，绞尽脑汁的想了想，说道：“你有什么看上的灯笼吗？我刚才一路猜了不少灯谜，还没去兑换。”
“真的吗？你会猜灯谜？我想要的灯笼要猜对好多才行哦。”
卫宁一听，瞬间就高兴了，她刚才看见了一个好精巧的灯笼，可惜她不擅猜谜，用银子买那些人又不肯卖，正失望着呢，元朗的话无疑给了她希望。
元朗有些不好意思，但又觉得自己终于有机会表现了，他略有些显摆的说道：“还算擅长，应该比一般人强一些。”
“那你跟我来，我想要那个玉兔啃月饼的灯笼，就看你的啦。”卫宁一时忘了找元婧的事，带着元朗往玉兔啃月饼的灯笼处走去。
那个灯笼确实精美，也很有巧思，围在这边的人很多，好在元朗没有吹牛，猜灯谜这个事，他是真的擅长，旁边还有人也一直在猜，这个灯笼又只有一个，卫宁的心紧紧悬着。
好在元朗十分给力，越到后面越难，别的人已经卡住了都在思索，元朗一直保持着速度，终于先别人很多拿下了灯笼。
卫宁高兴的差点跳起来，兴高采烈的接过了摊主递过来的灯笼美滋滋的看着，看着旁边围观的姑娘们投来羡慕的眼神，更加高兴了，笑的合不拢嘴，一时看元朗，都觉得他真是越看越顺眼了，以前怎么没发现呢。
元朗这么厉害，那其他的也可以想一想了，卫宁和元朗都忘了找元婧，不断的去猜灯谜拿灯笼了，玩的十分尽兴。
第30章上香
时间过的飞快，冬天的冷冽似乎即将褪去，春天悄悄的到来。
很快就到了开春，各地的学子们都陆陆续续的进了京，京城忽然间格外热闹了起来。
状元楼每年两次的文会，这个时候也快要举办了，帖子陆陆续续的发了出来，还没等元婧自己想办法，爱凑热闹的卫宁就送来了一张文会的帖子过来，让元婧倒是省了不少事。
文会这天，卫宁早早的就来找元婧了，两人用完早膳来到状元楼，在楼上挑了个视野好又隐蔽的位置坐了下来。
状元楼占地面积非常大，里面的装修极其有意境，一直以文雅著称，以连续三届的状元赶考时都在这里住过而得名，是很多家境富裕的学子首选的住宿之地。
辰时末，人就逐渐多了起来，拿到帖子的人陆续到来。
这其中最多的就是各地来赶考的学子，和一些京城本地颇有一些才名的姑娘公子，还有一些想招揽人才的贵人，剩下一小部分，就是如卫宁元婧之类的，各凭本事占地面积非拿到帖子来凑热闹的。
巳时刚到，人已经到全了，文会正式开始。
说是文会，其实没有那么正式，就是请了几个德高望重的大儒出题，比试作诗，丹青，和辩论，结果自然是看在场众人的呼声。
元婧对这些兴趣不大，她来这里只是关注程游这次会不会大出风头。
结果看了许久，才发现前两个环节程游竟然都没参加。
这人怕是知道自己真实水平不行，索性就不献丑了吧。
最后的辩论环节，程游终于参加了，毕竟他一直能说会道，会放弃这个展示自己的机会才奇怪。
只可惜程游最近的戾气似乎大了些，运气也有点差，遇到了一个比他还能言善辩，且有理有据引经据典的人，有珠玉在前，程游就被衬的光彩全无。
文会结束时，元婧见程游落寞的走了，终于放心了些。
程游觉得自己是真倒霉，很长一段时间了，做事都特别不顺。
明明脑子里有挺多上辈子学的东西，可是却不敢拿出来用了，光凭自己的学问，又赢不了这群土著。
每每想投机做些事情，总是被别人抢先一步，事情好像从元婧没有和他私奔开始，一切都开始不顺了起来。
以前程游总觉得自己是天命之子，自信极了，现在他被这一段时间的不顺打击的怀疑人生了。
以前看别人烧香拜佛觉得愚昧，只有自己最清醒，现在程游也想去烧香拜拜，驱一驱晦气了。
越想越是那么回事，程游租了辆马车，就往城外的护国寺而去了。
租的马车，自然没有那么好，程游又催的急了些，一路上很是颠簸。
程游竟然，晕马车了。
好不容易快到护国寺，程游提前下车走着去了，他实在受不了了。
程游苍白着脸，本就斯文瘦弱，竟然显出了几分让人怜惜的气息。
这不，来护国寺刚刚上完香的二公主，一眼就被程游吸引了。
二公主今年已经三十多了，因着行事荒诞并不受皇帝的宠爱，她的驸马是当初自己挑的，感情是还不错，但是日子久了，也就慢慢腻了。
驸马早就家族没落，所以二公主更加有恃无恐，早几年就肆无忌惮的养起了面首。
程游的这张脸正好戳在了二公主审美的点上，现在这幅可怜兮兮却硬撑着的样子，更是让二公主心痒难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