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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甚至因为自己没能救回亲弟弟，而差一些自尽谢罪。但此刻，原以为已经死去的人，却活生生地站在面前。
“告诉我，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栾云庭激动地上前紧紧扣住他的肩头，眼里写满了悲痛，“你诈死，抛弃了家人，抛弃了一切，甚至做起了杀人无数的影门门主。简师，告诉大哥，为什么你要这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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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起头来看着大哥……”栾云庭心痛地盯着眼前那张苍白的脸，不敢相信曾经那个济世为怀的弟弟，竟变成了一个手染无数血腥的杀人魔头，“我叫你抬起头来看着大哥……”
“对不起……”缓缓抬眸，栾简师看着一脸悲痛欲绝的大哥仿佛在瞬间苍老了十岁，心如刀割。
“我需要的，不是道歉，我要的是理由。”栾云庭盯了他半晌，忽然一把拉过他，“先跟我回剑锋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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栾云庭逼近了他一步，痛心疾首地道：“你嫌杀人还杀得不够，是不是？还想让自己的双手染上更多的血腥？简师，曾经你是一名好大夫，你救了无数的人，但现在……”
“当年的栾简师已经死了。”栾简师忽然淡淡地插了一句，微微低垂的眼眉看不出任何神色。
栾云庭退了一步，无法置信地瞪视着冷漠的二弟半晌，忽然大笑了起来。
第16章 死了
“死了！十年前的栾简师果真是死了！我当真是越活越回去了，一个十年来杀人无数的魔头，又怎会是当年救人无数的大夫？”
“那大哥就当从来没见过我。”
栾简师淡淡地说着，忽然“啪”的一声，脸上顿时一阵麻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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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从未打过这个弟弟，爹娘老来得子，又去逝得早，对这个与他相差近二十岁的弟弟，他几乎当成儿子般看待。
长兄如父！
是自己一手将他带大，这一生几乎都将最好的东西给了他，但如今他却几乎变成了另一个完全不认识的人，这怎不叫人心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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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缓缓抬眸，眉眼间依旧一片淡漠，“这一掌就当我还给大哥的养育之恩。从此，栾简师与栾家毫无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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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过身，他不再留恋，大步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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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终究还是伤害了他最亲的人！
“你为什么不随他回去？”
寂静的身后忽然响起一道充满痛苦的声音，他回过了身，望着那双复杂悲伤的眼睛，刹那时明白了所有的真相。
“语嫣，你做这一切只是为了逼我回去，是吗？”
望月坡那场杀戮，伪装的冷漠与伤害，就连大哥的出现，怕都是她一手安排的。
“我只是要你回去。回到原来的生活。你原本可以过得很好，很平静，若不是我，你不会变成现在这样……”语声已哽咽得无法再让自己说下去，她不禁背过身，倔强地不让他看到一滴眼泪。
叹息声中，那双略显冰冷的手从背后轻轻拥住了她。
“语嫣……”
他的声音温柔依旧，怀抱温暖如昔，那一刻，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任由泪水决堤。
“我已经回不去了？你明白吗？十年前当我放弃了一切，我就已经决定就算是死，也要死在你身边……”
“我不准你死……不准你死……”她颤然回过头，盯着他的眼眸里写满了心碎，“简师，我后悔了，后悔当初把你拖进来……真的很后悔……”
“傻丫头，你以为我会任由你一人独自涉险吗？”他心痛地为她抹去脸上的泪痕，“十年前，我便告诉自己不能再让你哭泣，不能再让你受到半点伤害！但我似乎一直没做到……”
“我不需要为我做什么，我只是希望你好好活着……”埋首在他胸膛里低声饮泣着，她甚至感觉到他的心跳极其微弱。
“你已经病得很重了……我求求你不要再强撑……回去吧……回到剑锋阁，那里才是真正属于你的地方……做回你真正的栾简师……”
“语嫣，语嫣，为什么你就是不明白？”蓦然一阵心痛如刀绞，他猛地拉起她，逼着她与他对视，“十年前的栾简师已经死了，你明白吗？再也不能回来……你应该忘记以前的栾简师……彻底地把他忘了……”
慕容语嫣忽然推开了他，一步步地踉跄地后退着，眉宇间满是悲凉与伤心，“我忘不了……忘不了他曾说过，每救回一个人，对他来说是多么开心的事！我更忘不了，他曾说过，他此生唯一的梦想，就是将剑锋阁的医术发扬光大，做一名好大夫……”
蓦地，她忽然大笑起来，“是我，不是吗？若不是我，他还是名好大夫，若不是我，他的双手根本不会染上血腥……一切的一切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他心痛地看着她苍凉悲伤的眼眸，心如刀割，压抑了许多的腥甜终于涌出了唇角。
眼前微微一黑，下一刻，他已跌入了一具熟悉的怀抱中。
“简师，为什么你还是和十年前一样固执？为什么？”
慕容语嫣紧紧抱着那具冰冷的身躯，泪水不断滑落。
第17章 不希望看到这一幕
十年前，因为他的固执，他让自己沦入了地狱最深处；十年后，他若固执依然，所赔上的，将会是一条命。
她不希望看到这样的结局，真的不希望。
若是时光倒转，十年前，她宁愿自己不要遇上他。
“语嫣，你还有我，不是吗？”
十年了。这十年来，她时刻记着他这句话。
他说，即使她失去了一切，她还有他。
那句话一直是她坚持着活下去的勇气。但他为了她付出了太多太多，甚至连性命也枉顾。
玄心诀！
那门邪魅至极的【创建和谐家园】虽能让他在短时间内习得上层【创建和谐家园】，却也让他的生命一点一滴地流逝。
这一切，都是为了她。
如果那个雨夜的一切没有发生，简师不会走到如今这般田地。
是她错了。
当初不应该被仇恨蒙了双眼，拖着他一起下了地狱。
现在，她只想弥补这个过错，就算用自己的生命来换，她都无怨无悔。
“简师……如果，你没有遇上我，你的一切都会很好……都会很好……”
病榻前，她紧紧握着他冰冷的手，几乎忍不住眼中温热的泪。
他已经昏迷了三天三夜，却依然没有苏醒的迹象。请遍了城里所有的大夫，皆束手无策。
原来他的病竟瞒了她十年，是他瞒得太好，还是她把心全放在了仇恨上，竟看不见他的病容。
若不是最近她时常发现他在咳嗽，暗中派人调查清了一切，他怕是会瞒着她到死的那一天。
他为她做实在太多，是她该偿还的时候了。
“大小姐，宋清山来了。”
洛云站在门外，安静地候着，盯着慕容语嫣的眼眸里却写满了悲伤。
“嗯。”
慕容语嫣点了点头，从床边站了起来，却没有转身，依然紧紧盯着那张苍白的脸。
“洛云，你留在这帮我看着公子。”
“大小姐……”
门外的洛云张了张口，却欲言又止。
“有什么话就说吧？”慕容语嫣深吸了口气，再一次眷恋地看了眼那张令她心痛的脸，毅然转过了身。
洛云垂下眼帘，一字字地道：“大小姐，我希望你考虑清楚。公子若是醒来，知道你这么做，一定会承受不了。”
“他不会知道。”
慕容语嫣的脸上又恢复了一片淡漠无情。
“可是……”
“洛云……”慕容语嫣神色蓦然一冷，“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多话了？”
洛云咬了咬唇，沉默。
慕容语嫣微一闭眼，敛去了眼中的悲凉，“留下来，好好照看公子。”
冷漠地丢下话，她匆匆离去，却没发现原本躺在床上紧闭着双眼的人忽然睁开了眼。
“她去做什么？”望着那道身影渐渐没入黑夜之中，他淡淡地问。
“公子……”洛云惊愕地望着那张苍白疲倦的脸，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回答。
栾简师挣扎着下床，那双向来淡漠的眼眸竟犀利如刀锋般地盯着洛云。
“告诉我，她去做什么？”
“公子……”洛云忽然跪了下来，眼中竟落下了泪，“求公子救救小姐……”
寂静的房内，宋清山紧紧盯着一脸冷漠的慕容语嫣，邪魅地轻笑。
“你每次见我，除了这副表情，就没有其他表情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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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希望我是什么表情？”
慕容语嫣淡漠地问着，忽然话语一顿，眼睛突然看向窗外。
“你看什么？”
宋清山有些不解地跟着她看向窗外，除了一片冰冷的黑暗，什么也没看到。
“没什么。”
慕容语嫣收回眸光，心底却闪过一丝疑惑，刚才真的感觉窗外有人，难道是自己多疑了？
“语嫣，今夜你可是来求我的？”
宋清山盯着那张艳若芙蓉的俏颜，眼中闪烁着【创建和谐家园】的灼热，直接切入正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