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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浅歌被问的有些汗颜，虽说是他的妃子，但从没有过什么非分之想，没事来他的寝宫干嘛？
而且夜瑾这人颇有做好皇帝的觉悟和担当，从上完早朝之后就一直待在御书房，木浅歌一般去御书房就基本能找到他。
所以这紫宸殿，木浅歌还真没来过……
那女子好像看出了木浅歌的心思，咂着嘴摇了摇头。
“那夜瑾呢？”木浅歌收回心思，抬眸问道。
“阿瑾在御书房，但他吩咐过了，让你老老实实待在这，晚上他会回来见你的。”女子摆弄着她的指甲，心不在焉的回答道。
果然又是在御书房，木浅歌拧眉思忖道。
既然已经说了晚上回来见她，并且把她留在紫宸殿，那肯定还有会回旋的余地，木浅歌心里暗自松了口气。
松懈下来的木浅歌对眼前的女人产生了好奇。
阿瑾这个称呼可见他们关系可不一般，绝对不是一个宫女可以称呼的，而且看气质也不像是夜瑾身边的宫女。
“漂亮姐姐，你是谁呀？和夜瑾是什么关系？”木浅歌眼睛里闪着金光，八卦的问道。
第一百一十章 越人终究是越人
暗萱目光闪烁了下，不太高兴的说道；“你可以叫我萱，剩下不该问的别问。”
“萱。”木浅歌看着这个颇有性格的人，默念着，牢记在心中。
暗萱随即起身，在怀中掏出一个小瓷瓶放在桌子上，嘱咐道：“三个时辰吃一次，每次吃一颗。剩下的就等阿瑾回来自己跟你说吧。”
木浅歌拿起瓷瓶蹙紧了眉头，刚想问暗萱怎么会知道自己的病情，再抬头暗萱已经不见了踪影。
探头望了望守卫森严的门口，木浅歌仰卧在椅子上，两拇指相互交缠着，仔细思量着事件前后被忽略掉的细节。
不知不觉，天已经完全黑下来。
夜瑾今日回来的特别早，一言不发的同木浅歌一起用过晚膳，坐在桌前发呆。暗萱则俯身为他们清扫着桌面。
木浅歌小心翼翼的打量着夜瑾的神情，依旧看不出什么情绪。可越是这样越是心慌，但这件事逃不过去。
思虑再三，木浅歌张口试探道：“夜瑾，如果我说这件事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你信吗？”
“你觉得呢？”夜瑾抬眸，紧紧盯着木浅歌，像要把她看穿一般。
木浅歌慌乱的低头，为自己辩解道：“夜瑾，虽然我现在还没有证据证明我是清白的，但是……”
不及木浅歌说完，听得桌上一声响动，木浅歌抬眸，只见夜瑾将一张纸条轻拍在桌上，冷冷的说道：“你没有证据，但朕有。”
木浅歌疑惑的凑过去，看着纸条上的几个字一下慌了神。
倒不是真的做了什么对不起夜瑾的事，而是这纸条正是太后丢给她的。
当时想找机会查一下此事，后来夜瑾平安回来，木浅歌便将这纸条遗忘在了衣服之中。后来获救，纸条没想到一并被带回了浅陌宫。
“三公主”、“狗皇帝”、“客栈”还有那个赤红而刺眼的“越”字。无一不指向明确，木浅歌百口莫辩。
木浅歌暗自叹了口气，并不能怪夜瑾对她产生怀疑，毕竟任谁看到这纸条都会立即判处她通敌之罪。
“没有解释吗？”夜瑾原本还抱有一丝期冀，但看着木浅歌沉默许久，眼神中的期待也逐渐暗淡下去。
“夜瑾，这件事我现在没办法跟你解释。纸条是我在狱中时太后丢给我的，我真的不知道……”
她真的不知道该如何跟夜瑾解释，现在的情况她自己都还没搞清楚，就被证据定了罪，她也是实在不甘心。
“看来你是打算认了？太后怀疑你不是没有理由，朕还一直相信你不会，看来是朕看走了眼。”
夜瑾的目光中尽是失望之色。
木浅歌心中一阵抽痛，无助感、无力感都涌上心头，鼻子一酸，眼泪就不受控制的往下掉。
“夜瑾，你相信我，我真的与这件事情无关。”这句话木浅歌已经说腻了，可现在她无法证明自己的清白，一句话的重量又能可信到哪去。
夜瑾看着木浅歌的眼泪有一丝丝的动容，别过脸去说道：“别哭了，哭的真丑。”
随后叫暗萱拿了手绢过来，动作轻柔的给木浅歌擦掉眼泪。
“现在朕还在调查之中，如果不是你，朕自会还你清白。”夜瑾突然说道，声音轻柔的像是一种承诺。
木浅歌情绪稳定下来，听得这话，目光呆滞的看着他。有点不明白他什么意思，刚刚不是还笃定就是她犯下的弥天大罪吗？
但心中的石头还是因着这句话落下来一些，至少还有挣扎的时间，有翻盘的机会。木浅歌默默点点头。
“但为了防止你和余党勾结，这段时间你要寸步不离的跟着朕，或者待在紫宸殿。”夜瑾继续说道。
很好，还是不信任她的。木浅歌低下头无奈的勾勾唇角。
“有什么需要就跟暗萱说，朕会让她一直跟着你的。”
木浅歌看着站在夜瑾身后的暗萱，暗自腹诽道，感情是找了个人监视她。
“你不是一直想学武功吗？她武功很好，可以让她教你。”
哟呵，狗皇帝记性还不错。
夜瑾有条有序的吩咐完一切，只听得木浅歌问道：“那可以把红枫和花狸放出来陪我吗？”
木浅歌知道这个情况对她是不利的，但有翻盘的机会，她愿意一试。
但是她了解的信息太少了，而且她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越国人，对越国人的了解更是少之又少。
所谓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而这里只有花狸和红枫能帮上忙。
夜瑾迟疑的抬眸看向木浅歌，只见木浅歌的眼睛中尽是真诚。
“木浅歌，请你不要得寸进尺。”夜瑾一副“想都不要想”的表情。
木浅歌抱着夜瑾的大腿装可怜，“为什么呀？”
“让朕把他们都放出来，你们一起合计着怎样灭掉夜国，背叛朕吗？”夜瑾目光一紧，而后瞬间冷了下来。
木浅歌望着夜瑾的眸子，如同坠入万丈冰窟。同时还感受到头顶也有一束寒光射下来，木浅歌抬头，在暗萱的眼睛中找到了和夜瑾如出一辙的目光。
“越人终究是越人，是养不熟的白眼狼！”夜瑾站起身，用衣袖甩开抱在他腿上的木浅歌，冷声喝道。
木浅歌听得这话也急了眼，顶撞道：“既然你那么恨我是越人，干嘛不把我一起关进大牢里！反正留我在这，你看着也是碍眼！”
最近萦绕在她耳边的都是越国人、夜国人，听得多了，便觉得烦。
夜瑾怔愣了一下，冷着嘲讽道：“你是朕的皇后，作为皇后几番进出地牢、被公开处刑，你觉得这些是很光荣的事？”
说罢，夜瑾甩袖大步流星的走出门去，暗萱紧随其后。
“原来是给你丢人了。”木浅歌苦笑道。
原来救她、留她，都不是因为他们同盟之间还仅存的信任。而是因为她的身份是夜国皇后，是他夜瑾明媒正娶的妻子。
又是这鬼身份，因身份被批判，因身份被保护，真的不知道是该感谢这个身份还是厌恶这个身份了。
木浅歌伏在案边，望着窗外的圆月，渐入梦乡。
第一百一十一章 朕又不是昏君
夜瑾飞身坐上屋檐，望着天空中高挂着的圆月深思。暗萱也随之飞上上去，撑着身子陪坐在一边。
“我刚刚是不是说的有点过了？”夜瑾突然喃喃说道，声音极小，像是在问自己。
木浅歌的最后一句，他不是没听到，只是说不清心中的感受。
“阿瑾，你心软了？”暗萱清冷的声音响起。
夜瑾回头，“我一向不会心软！”
暗萱似笑非笑的摇摇头，只道夜瑾自己还不清楚心中所向。
想当初墨储阁初建，还在江湖中飘忽不定。当是时，夜瑾与阁中另外一人携手披荆斩棘，稳定了墨储阁在江湖中的地位。
因此那人也成了墨储阁明面上的一把手，夜瑾隐居其后，万事信其所为。
但那一年，江湖风云巨变，因那人背叛出阁，导致夜瑾措手不及，墨储阁在江湖中的地位岌岌可危。
那一年墨储阁中死伤无数，也差点要了夜瑾的半条命去……
墨储阁因变故人心各异，夜瑾当机立断，定一阁规。阁中凡有背叛者，不问缘由，全部送入污物池诛之不赦。
那几年在污物池惨死的人数不胜数，白骨占据了污物池的大半。而后阁中每人轮番清理，受其震慑再无怀判出之心者。
被诛之人中不是没有枉死者，但那个时候的夜瑾听不进缘由，宁错杀一万，不放过一个。
而现在的夜瑾竟也会问起了缘由，会为背叛者犹豫。
想起这些往事，暗萱清冷的眼眸中多出一些人情味。
“她身上的毒是怎么回事？”夜瑾突然问道，眉头不自觉的蹙起。
“是鸾樱花的毒。”暗萱恍惚间回过神，淡然的答道。
“鸾樱花？”夜瑾闻之色变。
这是江湖上传闻中的一种花，气味有剧毒。开始流传于江湖之上，用于暗杀，后来鸾樱花灭绝，就连夜瑾也没见过此花的真容。
难道说江湖上依然有人私藏着鸾樱花？
“正是。虽然现在已经少见，但江湖上也是有些贩卖的渠道的。”暗萱点头，肯定了夜瑾心中的想法。
夜瑾了然，示意暗萱继续说下去。
“从程度上看，她应该已经中毒半月有余。”谈到自己的专业，暗萱直起身来，认真的说道。
“起先她的心情没有什么太大的起伏，所以并没有显先征兆。最近这段时间她的情绪浮动太大，因而才出现了晕厥的症状。”
“也就是说，每次晕厥都是她的真实反应导致的？”夜瑾问道。
“没错。”暗萱点头。
得到肯定，夜瑾的眉头舒展了不少。至少在这件事上，木浅歌骗不了他。
“别高兴的太早，阿瑾。”暗萱提醒道：“这种毒发症状会加重中毒程度的。也就是说，晕厥的次数越多，症状就会越强烈，直至身亡。”
听及此，夜瑾的神色一紧，问道：“现在是什么程度？”
“暂时死不了，但再晕几次可就说不准了。我开了药可以暂时缓解她的症状发作，但若想根治，你要去找上面的那人。”
暗萱已将生死看淡，所以谈及生死之事也是一副淡然的神情。
这事，她也只能帮到这了。
“好。”夜瑾了解了，但眉头仍旧皱的厉害。
上面的那人岂是那么好见的？但现在只有等，别无他法。
两人静默无语，沉思良久后，夜瑾起身打破平静：“我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