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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方身着一身黑袍,用银线勾勒出巨蟒,剑眉星目的十分英气,轮廓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麦色的肌肤一看就知是武将,行动之间,有种不怒而威的气势。
看得出他年纪至少三四十了,头顶上戴着个彰显身份的冠子,看着像是黑玉做的,只有王侯才能戴,她虽然待在山上从来都没下去过,但是上山来的达官显贵不在少数,她一眼就认出了,这个帅大叔,看来就是她爹宁侯王,宁彦伯。
“侯爷。”太真上人随即朝宁彦伯低头行礼。
宁彦伯只朝他笑了笑,伸手托住他胳膊,示意不必多礼,同时,一双清冷的眸子朝宁风扫了过来,忽然轻启薄唇道,“我儿宁风长年住在三清道观,让道长费心了。”
我儿。宁风不着意地皱了皱眉头,先不说宁彦伯是否知情,至少在外人面前,他说自己是他的儿子。
这下玩大了,她不想装男人也得继续装下去了。
后面他们来回客气地说了些什么,她一句也没听到耳朵里去,脑子里的草泥马不断地来回奔腾着,轰隆隆的有如被雷劈了几十遍。
大概是她哥哥已经不行了,宁彦伯只停留了片刻,就推脱要走。
她爬上马车的时候,看见扶慎也下山来了,上马的姿势简直是帅呆酷毙,跟猥琐地爬上马车的她的样子,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她愣愣地盯着扶慎的时候,扶慎忽然调转马头,朝她这里靠近了几步,清冷地吐出几个字,“侯爷和公子一路当心才是。”
宁彦伯在马上朝他微微颔首,但是望着扶慎的脸色不怎么好看,似乎有些不情愿地,随意回了扶慎一声,“慎王也要走吗?”
“慎王要去哪里?”她觉得,扶慎那句话一定是在威胁她,忍不住长了个心眼,跟着问了句。
“跟你们同路,回京。”扶慎微微勾起嘴角,回道。
早不回晚不回,偏偏要跟她同路,是几个意思啊?
“慎王在山上的事都办妥了吗?”她清了清嗓子,严肃地问他。
扶慎自然是听出了她的意思,忍不住好笑地,上下打量了这个小小的玉雕一般的人儿一圈,这宁风,好像是对他有什么误解吧?
京中盛传,他堂弟扶泽有断袖之癖,又不是他有,这小东西有必要对他这样防备吗?他原本打算跟宁风同路,怕他路上再遇刺,怀着好意倒被误解了。
想到这里,他忍不住摇了摇头,先策马走了。
宁风看他离开,才松了口气,他们带着一支用脚走路的队伍,自然是行动慢一些,很快的,就看不到扶慎的身影了。
“爹似乎有些不待见慎王呢。”宁风扭头,见宁彦伯仍旧黑着脸看着扶慎消失的地方,忍不住多心问了句。
“他为了一个叫卫如宓的女子,昨日在朝中当面违逆圣上,推了与你三姐的婚事。”宁彦伯只答了两句,便闭口不提了。
那就是,扶慎和宁府有仇喽?
宁风想了会儿,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第8章 小野种,滚!
一路上倒是没有什么,他们这么一大支军队,没人敢造次。
三清道观就在都城外的三仙山上,即将到晌午的时候,他们就已经进入了都城。
宁风在这个朝代就认识三清道观,其它的一概不知,一路上忍不住好奇地撩着帘子看周围的景物,以便于识路。
而进城之后,他们一行人就径直走最大的一条路,直奔城中心。侯王府就在皇宫周围,宁风看到皇宫的同时,侯王府也就到了。
她跳下马车的时候,看见偌大气派的侯王府的门上,已经换上了白灯笼。
只有死了人,家里才会换白灯笼。
她这个大哥宁宗,该不会已经死了吧?
宁风小心翼翼地扭头望向宁彦伯,轻声问他,“爹,哥哥是……”
才说了几个字,那边开着半扇门的府里,随即有穿着白色丧服的一群人出来了。
为首的一个姑娘,看着比她大不了几岁,长得甚为端庄美貌,一张标准的鹅蛋脸未着妆容,哭得眼眶通红的,眼肿得跟个核桃似的,一张小脸也惨白如纸,让人看着不由心生怜惜。
很快地朝他们迎了上来,泣不成声道,“爹,大哥走了……”
说着,就跪了下去。
宁风有些尴尬,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该跟着她们跪下去。
那为首的应该是她姐姐,抬起头来,惊讶地望着她,问宁彦伯道,“爹知道大哥已经走了吗?这是带来做法的道士吗?”
“都起身罢。”宁彦伯脸色一瞬间变得沉痛无比,扭头朝宁风道,“宁风,这是你嫡长姐,茵芝,你待会跟着她就是了。”
宁茵芝听见宁彦伯说到姐这个字,猛地站了起来,指着宁风朝宁彦伯沉声道,“爹,大哥刚走,你就领着这个【创建和谐家园】生的野种回来吗?你让大哥在天有灵,如何能……”
话说到一半,宁彦伯一巴掌就狠狠甩向宁茵芝,“别仗着跟皇子有了婚约,就能在爹娘面前不敬!”
宁茵芝被打得一个趔趄,幸好后面有婢女连忙伸手扶住了她,才没摔得太惨。
宁风在边上,看得目瞪口呆,她自然知道,宁彦伯这是在给她撑着势头,杀鸡儆猴,怕她进门之后会被正房的人欺负,毕竟她的生母,好像连姨娘都不是。
但是吧,这样好像她的处境,就更尴尬了,宁茵芝不恨她才奇了怪了。
她脑子一转,赶紧趁着宁彦伯还没离开,转身抱着他的腿跪下了,“爹,大姐姐也是因为大哥去世,伤心过度不能自持才如此,爹手下留情!”
她这么一跪,宁彦伯低头看向了她,眼里泛着奇怪的光,沉默了一会儿,沉声应道,“去给你大哥上柱香,你们兄弟还未谋过面,也算尽个心意。顺便跟你大娘请个安。”
说完,一甩袖子,拂开了宁风抱着他的手,先进了府里。
她跟着爬了起来,想了下,伸手去扶还坐在地上的宁茵芝,然而连她的一片衣角都没碰到,后面就有人朝她咬牙切齿地骂了句,“小野种!别用你的脏手碰大姐姐!”
她眼神一瞟,看见跪在宁茵芝身后的一个小姑娘,正拿着仇恨的眼神瞪着她,跟宁茵芝长得有些像,大概是宁茵芝的亲姐妹。
“不碰就不碰呗……”她随即收回手,小声回道。
这些人显然对她都怀着敌意,她也没傻到拿自己的脸去贴别人冷【创建和谐家园】的份上。
宁茵芝被打了一巴掌,好歹是收敛了些,被婢女扶起来的时候,低着头没看宁风,只是朝后面的一个嬷嬷道,“先带他去娘那里请安罢吧!回头再来给大哥跪拜!”
说完,就先带着几个人进府去了。
宁风随后跟着那金嬷嬷,不紧不慢地,也往里头去了。
第9章 人生如戏,全靠演技
金嬷嬷直接带着她往小路走廊上走,没让她进前面的大厅。宁风渐渐的也看出了门道,她现在这地位,可能就比下人高一点点。
如果大家知道她是女儿身,可能连这些嬷嬷的地位都及不上。
金嬷嬷也是府里的老人了,之前宁彦伯就单独找她说了些话,她知道该怎么对待这个忽然冒出来的私生子。
领着宁风往里走的时候,一边轻声劝道,“方才的事,公子不必放在心上,那两个,都是侯夫人的女儿,茵芝是老大,今年十八了,去年皇上亲赐的婚事,把她许配给了八皇子,婚期是定在了年末,眼看着还有几个月就过门了,大公子却得了暴病走了,婚期生生往后延迟了半年。”
“小的是老七,叫茵珠,跟小公子一样的岁数,十四,生下来就是个跛子,因此不得宠。还有啊,大公子也是侯夫人的独子。他们平日里都是如此,对待其他三个姨娘的孩子也是如此。奴婢可能说这话不对,但小公子得知道,你,现在是侯爷的独子了。”
所以,这金嬷嬷的意思是,大房屋里的,现在视她为眼中钉,是劝她要低调一点。
“被人骂两句也不能少块肉。”她想了下,无所谓地回道,“金嬷嬷的话我明白了,我不会去招惹大姐的。”
宁风乖乖跟着金嬷嬷往侯夫人里去了,刚走到院子门口,就听见里面有人在哭着。
“金嬷嬷来了!”外头的婢女见金嬷嬷来了,随即通报。
宁风和金嬷嬷还没进门,就看到一个美妇人坐在软塌上,有气无力地吩咐置办葬礼要用的东西,那美妇人脸上满是悲痛绝望,一张脸蜡黄蜡黄的,唇色惨白,像是生了场大病。
“进来罢……”一张口,声音沙哑破碎到不成调子。
“夫人脸色怎的如此难看?赶紧好好歇一歇罢!”金嬷嬷一看侯夫人身体虚弱成这样,都在费心做事,随即快步上前去,一边轻声道。
“夫人刚刚哭死过去一回呢!”侯夫人身边的婢女随即心疼地回道。
金嬷嬷先进去了,宁风一个人慢慢走在后面,心里想着该怎么跟这个第一次见面的主母大人打招呼,才显得比较自然呢。
“你是哪个?这里岂是你能进的地方?”她正要跟着踏进主屋门口,随即有婢女拦住了她,不让她进去,引得周围的人都看了过来。
“他是六公子!”好歹金嬷嬷回头看了下,沉声斥责了一句。
婢女听见金嬷嬷这么说,随即没了声音。
侯夫人望了过来,看到宁风的同时,目光闪烁了一下,朝门口婢女哑着嗓子吩咐道,“是宁风吗?快让他进来!”
宁风又遥遥看了侯夫人一眼,她满脸的关切,写满了她是在演戏。
她可不是傻子!
她跟着金嬷嬷来的,门房的婢女眼睛是瞎的吗?没看到两个人是一起的吗?
显然是侯夫人要给她一个下马威!
她深吸了口气,低着头,慢慢走到侯夫人面前,喊了她一声,“见过大娘。”
她这话刚说完,侯夫人忽然又哭了起来,扭头用丝帕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宁风有些愣住了,抬眼不解地望向侯夫人,金嬷嬷听她哭得声音几乎都发不出,随即长叹了口气,伸手去顺着侯夫人的后背,“夫人可是看到他,心里想到大公子,又难受起来了?”
侯夫人只是哭,哭得全身都在颤抖,“乳娘是看着侯爷长大的,若是侯爷……”话还没说完又是一阵嚎啕大哭,直哭的宁风额角抽抽。
这种扮柔弱可怜的套路,天知道她剧本里都已经写烂了,跟她来这招?
哎,人生如戏,全靠演技啊,看来她不想演都不行了啊。
第10章 中暑
宁风望着侯夫人,调整了一下面部表情,换上了一张沉痛脸,忽然朝她跪了下去,“大娘,都是风儿的错,风儿就不该回来的,又招惹得大娘哭成这样,等过了这几日,让爹再送我回山上吧。”
“风儿啊,大娘就是心里难受,没有其他意思。”侯夫人满脸眼泪的,随即转过来哭着反倒安慰她道,“阿宗走了,以后大娘自然把你当作是亲生儿子一般看待。”
这侯夫人戏可真足啊,简直可以拿奥斯卡了。
宅斗剧里那点事儿,可能没有现实来得精彩,可也都是她看烂写烂了的。
她才不信这老女人能接受得了自己这个忽然冒出来的私生子,更何况她才刚刚死了儿子,自己就被接回了府,她心里不恨才怪了。
活生生的苦情戏,这侯夫人不过是想在宁彦伯的乳娘金嬷嬷面前,表演一下自己是如何的深明大义罢了。
“那我先回自己房里换身衣服吧。”宁风实在看不下去了,想了想,轻声回道,“待会去前面看看大哥。”
“也好。”侯夫人抹着眼泪,点头应道,“乖孩子,大娘和爹哪能再让你回道观呢!回去就换了这身道袍,咱们不回山上去了。”
“多谢大娘。”宁风哭丧着一张脸,又朝侯夫人拜了拜,起身跟金嬷嬷出去了。
宁风走后没多久,侯夫人望着她们出了院门,脸上的悲痛逐渐散去,眼里透露出一股阴狠,随即叫了自己的婢女,“去把翠儿给我叫来!”
“夫人不是说,翠儿生的一副狐媚相,不好留在房里吗?”婢女小心翼翼地追问了句。
“自然是不能留在我身边,让她勾引了侯爷,但也不能浪费了她那一副好皮相,如何不能让她跟着那小野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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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风一路默默想着侯夫人刚才的表演,跟着金嬷嬷回了自己住的地方。
宁彦伯给宁风安排的住处是一个小院子,虽然小,该有的都有,前面有个小荷塘,旁边就靠着四姨娘的院子,因为不得宠,四姨娘又清心寡欲的,不争不抢,因此院子里清净,他们这边门口来往的下人也很少。
宁风在外面看了一圈,心里还是挺满意的。
其实按理说,她身上的道袍是灰色的,并不犯白事的忌讳,不过灵堂上躺着的好歹是她这辈子的亲大哥,她也不好直接穿着道袍就去拜祭。她和金嬷嬷刚回到院子里,侯夫人就差人把丧服送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