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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元星一个掠身,一手阻她跪势,一手掀了她脑袋上的帷帽。
他正好站在她左边,那令他魂牵梦绕一千多个日夜的姣好容颜,以及隐藏在额上碎发下的鲜红刺字,令他顷刻间失去理智,他双目赤红,抬起手将她连同温宁一起紧紧抱住。
“阿辰,是你吗?你回来了?对不起,我好想你。”
他的声音哽咽、压抑而痛苦,手上极度用力,像是要把她生生嵌入自己的血肉,从此再不分离。
温宁痛得嚎啕大哭。
温辰深知脸上那历经大火都没能毁掉的黥字,是她无可抵赖的身份证明,便也不再否认,只怒不可遏地冷喝道:“快放手,你弄疼了宁儿!”
林元星双眸一眯,朝门口睇了眼,立刻有暗卫进来,抱走温宁。
温辰要追,但林元星不放手,而那暗卫也没有远离,就在她视线可及处低声哄着温宁,温宁起初不适应,扯着嗓子放肆地哭,但很快就被暗卫变戏法般的动作吸引视线,竟含着泪展露笑脸。
瞧着温宁瘦弱稚嫩的身形,推测她应该不足三岁,林元星心中妒意翻涨,忍不住阴恻恻地问道:“你当真与别人成亲了?他是谁?”
“与你无关!”温宁冷冰冰地回。
林元星眸光微黯,却固执地道:“是昨天那个男人?你与他和离,我带你入宫!若你舍不得这小女孩儿,我不介意养着她!”
温辰几乎是抑制不住地发出了一声冷笑。
他果然认不出温宁是他的骨肉。
更令她反感的是四年未见,这个男人又变了。他一边高调地寻找着失踪的叶姝,赚尽天下人的同情泪,一边却同她搂搂抱抱,主动相邀,只怕他那后宫压根就不似传言中孤冷空荡,而是锦簇如春吧?
她沉下脸,声音里夹着难以掩饰的恶心感:“林元星,同样的火坑,我绝不会跳第二次。若你还能记起半点往日情分,就放过我们母女!”
“阿辰,你还在怨我,是吗?”她的抗拒与回绝,像一柄尖锐的刀子插入林元星身体深处,浇熄他所有的嫉妒与不甘,也像一根稻草,轻易压弯他从未低下的脊梁:“是我眼瞎,错把鱼目当珍珠,不仅错怪于你,还错罚于你……我知错了,我会弥补,你要不解气,打我骂我甚至举刀伤我都可以,只要你还愿意回来我身边。”
第27章 你喜欢他
林元星惶恐不安,却又满怀期待地看着她,等着她点头。
他带着十足的诚意,且真心想要赎罪,甚至愿意任她施为,只要能与她重归旧好,他什么都不再在乎。
然而,温辰还是冷若冰霜:“我不愿意。”
曾经,她像飞蛾扑火般,不顾一切地萦绕在他身边,不管是被剪去羽毛,还是被折断翅膀,她都甘之如饴。
可他的身边,不止炎热,还陷阱重重,她心存希望,拼命挣扎,却不得不忍受着被一点点灼烧成灰烬的痛楚……即便他已知道所有隐情,一滩余烬,不被填入脚底任人践踏已是万幸,又怎敢奢望重新盘旋于天空?
“你也不曾有错,是从前的我太愚笨,没掂量清楚自己的能耐,妄争妄抢,才落至一败涂地的结局。何况我与现在的夫君感情和睦,已相约百年,又育有聪明伶俐的女儿,我不会离开他。”
林元星再低声下气,再心怀愧疚,也听不得她跟另外一个男人的事情,于是脸色也一点点的难看起来。
“他若有这般好,为何放任你们母女在外逛街,为何不陪在你们身侧?”
“你是九五至尊,想必什么都不缺,可我们只是升斗小民,必须得为每日的生活奔波忙碌……正因为他没有作陪,我们母女才能悠然闲晃。”
事实是自从来到汴京,孔曜的行踪就变得神秘,但她拜托他的事情,他都已做到,温辰又怎会多做打听?他也有自己的生活啊!
“你这么维护他,”林元星难以自制地咬牙切齿着,“你真的喜欢他?”
“是。”温辰应得毫不犹豫。
“我不管!我不要!我不许!”林元星接连三声低喝,像强行索要糖果的孩童,伤心又无赖:“从现在开始,你忘记他,重新喜欢我!”
温辰冷笑:“感情是想忘就没,想要就有的吗?”若真能如此,她此刻又怎会如此地心慌意乱,如芒在背!
“阿辰,”林元星近乎哀求地低喃道:“回来吧!”
温辰闭闭眼,察觉他手上力道渐失,便大力地挣开他,并低眉顺眼地退至门外。
林元星看看空荡荡的怀抱,再看看她,有那么一瞬,像是要哭出来……可他终归没有再示弱,就这么哀哀地由她抱起温宁,逃也似的离开。
直到回到家中,温辰才放松紧绷的身体,长喘口气。
温宁已累得睡着,她却饱受精神折磨。
她是真的恨啊,恨林元星晚来的悔恨,恨他突然的纠缠,更恨自己明明遍体鳞伤,明明有血海深仇,这颗心却依然要为他加速跳动。
最恨不能立刻离开汴京。
若能早知会相遇该有多好,那她说不定会有足够的勇气,将利刃送入他的胸膛。
可现在说什么都来不及,她必须再忍三天。
忍到神医归家即可!
只是事不尽人意,她倒是如愿等来神医,但他被是林元星拽来的。
不过小半个时辰,林元星就打探到她来汴京的目的,并厚着脸皮,登门入室。
第28章 是他女儿
看在神医的份上,温辰没有把林元星关在门外,强抑住百般情绪奉茶待客。
当然,主要是招待神医。
“温丫头,你的脸是被烧伤的吧?这些疤痕不算深,许有法子可以祛除,你过来让我仔细瞧瞧。”仙风道骨的老者仍记得温辰,故态度很是亲和。
“神医,我寻您多年,是想治好我女儿自胎中带来的顽疾,”温辰摇着头,冲他一揖到底:“至于其他,并不重要。”
“丫头,我虽有些本领,但非神医,”老者轻瞥林元星一眼,笑着摇头道:“我姓穆,你若不弃,随皇上一道唤我穆老便可。”
“穆伯,”温辰立刻改口,却没有随林元星的称呼。她瞧着他,满脸惶然,很有些坐立不安地问道:“宁儿正在内室歇着,能否劳烦您移步一观?”
在见到穆伯前,温辰能忍又能等,此时却再等不下去。这柄刀,悬在她心上多年,该是时候落下了。
“好。”既是为治病而来,穆伯又怎会因这几步路而推脱,立刻起身,随温辰进入内室。
温宁仍在睡着,许是梦到吃食,小嘴正不住“咂巴咂巴”。
穆伯坐在床沿,小心翼翼地伸手,扣住温宁脉搏……然后,眉头渐渐皱起。
温辰见状,一颗心提到嗓子眼,手脚力气顿失,眼看着就要跌倒在地。
这时身后伸来一双温暖干燥的大手,将她扶起,让她倚靠在自己身上。
自是林元星。
温辰无心计较这些,只全神贯注地看着穆伯。他正用方巾裹手,触摸着温宁的背脊,然后往下,直至膝关节。
“穆伯,怎么样?能治吗?”等他收手,温辰立刻问道,声音急切,仿似哽咽。
穆伯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凝眉问道:“令爱孕胎初成时,可曾受过外创?”
一句话,勾得两人变色。林元星想起自己曾经的过失,撇开脸不敢去看温辰神情,而温辰即便伤心,却知诊病有望闻问切四说,于是含泪点头:“是。”
“腿脚可还有知觉?”
“有。”
如是询问一番,穆老终于道:“先天有损,心肾不交,肤白水肿,半身不遂,发育迟缓……诸多病症加身,小娃儿撑到现在,着实不易。温丫头,你放心,我必当尽力医治。”
虽然没能得到肯定答复,可他至少没有放弃,何况那时医治林元星,他也是这般说辞,可见心中有所把握……温辰热泪盈眶,便要冲他跪下。
穆伯急急扶住她:“救死扶伤是我本分,莫行虚礼!”
温辰感激他,见他不喜,自然另做计较,于是急急翻起荷包,筹备诊金。
林元星却趁机把穆伯拉至角落,强抑心悸,压低声音问道:“你说那小女孩发育迟缓,是何意思?”
穆伯没好气地瞪他一眼,恨铁不成钢地道:“她病魔缠身,瘦骨伶仃,从外貌看好似不足三岁,但骨龄已近四岁,你可明白?”
“你,你是说……,”林元星浑身剧震,如遭雷劈,脸色更是惨白如纸:“她是朕的女儿?”
温辰自火海中失踪时,腹中胎儿已足三月,他们分开四年,而怀胎需十月,如此算起来,可不正是他的孩子吗?
那时他狠心拍下一掌,竟没能要温宁性命,而是害她身落残疾?
他混账啊!
第29章 刺杀
穆伯丢给他个自己领会的眼神,便前往隔壁自己的院落取药。
林元星站在中庭,半晌不能动弹。他欠温辰太多太多,本以为可以慢慢弥补她,但身为丈夫,她生产时他一无所知,身为父亲,他是造成女儿伤痛的罪魁祸首……他哪里有脸,再若无其事地站在她们身边?
他人生中难得不知所措,可并没有沉溺太久,因为内室里传来温辰的惊呼声:“你们是谁?”
林元星蓦地一颤,掀开门帘,却见睡梦中的温宁被黑衣人抗在肩上,正要从窗户离开。
他眼神一冷,立刻冲上前,跟黑衣人缠斗起来。
这黑衣人武功不俗,但还不是他对手,他劈手夺回温宁,正要把已是手下败将的黑衣人丢给闻声赶来的暗卫审问,身后倏而响起一道沙哑的声音:“住手。”阿茵整理
林元星转身,顿骂自己大意,这屋里原还有一个黑衣刺客,此时正将一柄极为锋利的匕首架在温辰的脖颈上。
刺客在观察屋内形势,确定己方没有胜算后,说道:“我们交换人质!”
“好,你放开她,”林元星立刻答应:“只要她毫发无伤,我保证你们会平安离开这儿!”
“你少糊弄我,”见林元星在意温辰,刺客粗着嗓子“嘎嘎”而笑:“等我们平安离开这间屋子,再落入你布在外边的天罗地网?”
林元星正向暗卫打手势的动作一顿,温辰瞧见了,不无嘲讽地勾起唇角:“这位壮士,你抓错了人,我之于他来说,是残留在胳膊上的蚊子血,是该舍弃的、不合身的破旧衣裳,是必须掸掉的尘埃……他不会在乎我的死活,你若想全身而退,只能把我当靶子使。”
看着温辰满脸冷嘲,像是已经预见自己死期般,林元星心口剧痛,主动松开由左手钳制着的黑衣人,边下令道:“所有人都不许动,让他们走。”
两个黑衣人警惕地退至墙边,在其中一个顺利翻过墙之后,另外一个挟持着温辰的黑衣刺客附耳跟她说了什么,然后将她狠狠往前一推。
把温宁交给暗卫抱着,林元星快步上前扶住温辰,冷不防那黑衣人半道杀回,手中匕首直刺向他心窝。
林元星反应很快,抱着温辰往地上一翻,躲开攻击,可胸口处仍然传来一阵刺痛。
他的锦衣华服上,正插着一把剪刀。
而握着剪刀的人,是温辰。
温辰死抿着唇,往日盈满倾慕的眼底,此时只剩下恨意闪烁,她不敢看他的脸,手上却反向用力,将剪刀拔出。
嫣红的鲜血,洒在她玉白的脸上。
林元星终于忍不住,痛得闷哼出声,眼角余光瞥见忠心维护自己的暗卫要扑过来绞杀温辰,他只来得及用最后的力气冷喝一声“不许伤她”,就陷入沉眠。
再次醒来,林元星已回到自己奢华精致,但空荡孤冷的寝殿,他微微侧眸,见穆伯在桌边忙碌,就问道:“阿辰呢?”
穆伯叹息:“陛下还是多关心关心下自己吧,你胸口处的伤若再深上一寸,神仙下凡都救不回你……温丫头是真的下了死手啊!”
第30章 寡恩薄义
林元星垂眸,刀削似的侧脸俊朗无双,却也落落寂寥:“本是我亏欠在先,不怨她……她现在在哪?”
“跟小公主一起歇在偏殿呢,”穆伯取了药来替他更换,边叨叨道:“我知此事怨不得她,只怪你那时识人不清,可有那么多人见她伤你,太后那儿只怕瞒不过去,你们已经足够坎坷,莫再平添波折了。”
“朕知道。”想起母亲,林元星就觉头疼,但温辰是他今生认定的唯一,任谁阻拦他都不会再放手!“刺客呢?”
“两个刺客都已趁乱逃走,你自己看着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