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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封卿抱着她的手一顿,其实,他亦然,又有和资格责备她?
“高风,传大夫去后院。”沉声命令一声,封卿大步流星朝着后院內寝而去。
內寝,本该是二人一同居住的房间,封卿只觉得陌生,桌上茶壶里的水有些凉,而他竟连热水在那里存放着都不知,芍药上前,才拿了条干净的素帕打湿,在她有些苍白的唇角一点点的沾染着。
大夫来了,号脉看病一番,只说王妃体寒身虚,怕是要养上一段时间,多吃些固本培元的药才能好了。
芍药和大夫去抓药了,內寝毕竟王妃闺房,高风在门外守着,此刻,这不大的房间内,只有封卿,以及依旧昏迷的女人。
上一次这么认真的看她,似乎还是成亲那日,她为他挡了一剑的时候,她也是这般脸色苍白昏迷在病榻上。
这一次……依旧是因着他。
可是,他似乎与上次……不同了。
上一次被她护了一剑,心中是震惊与不敢置信,这一次……竟是愤怒。
哪怕愤怒的对象是烟烟。
“水……”床上,女人突然呢喃,声音很轻。
封卿猛地回神。
“芍药……水……”叶非晚仍旧低低道着。
沉吟片刻,封卿上前倒了一杯水,凑近到她的唇边,一点点看着她咽了下去,喝完了水,她的意识依旧朦朦胧胧的。
“王爷,药。”不知多久,门外,芍药端着一碗药恭恭敬敬走了进来。
封卿看了眼床上的女人,后退一步让出了位子。
芍药端着药,舀起一勺,吹温了凑近她嘴边。
叶非晚却像是有意识般,嗅到苦涩的药味便移开了头:“芍药……我不想喝药了……”
“小姐,喝药您的身子才会好起来啊。”
“不会的,不会好了……”她低低道着,“一年多了,再不会好了……”
封卿微顿,抬眸朝床上女人看了一眼,“一年多了”是何意?
“小姐,咱们就喝这一次……”芍药依旧低声劝着。
“不要……”叶非晚摇着头,莫名眼角低落一滴泪,落在枕头上,消失了,“芍药,他为何不放过我?为何……”
封卿怔怔望着那滴泪,她鲜少落泪,如今……那滴泪竟是砒霜一般,砸在他心口上,莫名的压抑,他明明不解她话中之意,却为何……心中这般难受?
“小姐……”芍药还欲相劝。
“够了。”封卿猛地作声,上前,伸手,拿过芍药手中的药碗,“你先出去。”
“王爷,小姐如今身子虚弱,尚无意识……”
“出去!”封卿声音低沉。
即便心中如何不愿,芍药还是走了出去,一步三回头。
封卿端着药碗,还有些烫,他却毫无察觉,凑到女人唇边,女人却始终紧闭双唇,不喝一口,眼角泪痕明显。
他微顿,最终将药碗拿开,端在手里望着床上的女人,直到药汁变得温和,他喝了一口,垂首直接压在女人唇上。
“唔……”女人低呼一声,唇却不由张开,苦涩的药汁冲进口中,一口又一口。
叶非晚皱着眉,只觉得自己五脏六腑都被苦涩皱成了一团,唇上一阵柔软,她猛地睁眼,一眼便看见近在眼前的男人的睫毛,以及……深邃目光幽深,似要将她吸进去一般。
而后,突然便反应了过来,一把将唇上的男人推开。
“醒了?”封卿早已反应过来,声音轻描淡写。
“……”叶非晚未发一言,只是伸手蹭着自己的唇角,似要将其上的味道擦去一般。
封卿看着她的动作心中越发恼火:“本王的床都已爬上过,如今还要装吗?”
“你……”叶非晚抬头,目光如火般瞪着他。
“本王说的不对?”封卿反问,“再者道,不过是喂药罢了,本王怕你死在王府里,不行?”
“怕?”叶非晚却似听见笑话般,他怕吗?他怕什么?他若真的怕,前世岂会将她抛在冷院里不闻不问?
封卿蹙眉,他不喜欢她这般带着嘲讽的目光,明明方才躺在床上的女人那般娇弱的让人疼惜,可她一睁眼……便固执的让人想折断她!
“我还要多谢王爷了,”叶非晚收回目光,看了一眼封卿手中的药碗,还剩下多半碗没有喝完,她伸手接了过来,面无表情喝了下去。
封卿眉心皱的更紧,昏迷中那么惧怕喝药的她,清醒后竟喝得这般坦然!
就像……两个人一般!
“王爷把芍药叫进来吧,”叶非晚喝完药,拿着药碗,看了眼始终站在床前一动不动的人。
封卿望了眼她,又望了眼她手中的药碗,莫名上前,将药碗拿过来放在桌上,转身走了出去。
叶非晚看着空落落的手心顿了顿,又看了眼已走到门口的白色身影:“王爷!”蓦然作声。
封卿立在门口处,一动未动,亦未回身。
“那日,宫中侍卫要抓的是害贵妃毁容的罪魁祸首入宫,你为何要替我前去?”她声音微梗,终还是问了出来。
“什么为何?”封卿偏首,声音冷硬。
“您该不会在意我了吧?”叶非晚夸张一笑,问的肆意。
封卿背影一顿,这一次,侧眸睨着她,目光中毫无波澜,而后薄唇轻启,只轻描淡写一个字:“你?”
意思不外乎:你也配?
叶非晚眯着眼睛笑的更加开心:“不是就好。”
不是就好,这样,她才会将自己所有的、一丝一毫的妄念,全都掐死在摇篮里!
第69章 择他
叶非晚这几日一直在王府中,她本就是饿出来的毛病,大夫调理了几天身子,又喝了几天固本培元的药汤,人也逐渐恢复过来了。
封卿上次擅闯皇宫一事,似乎被朝堂那些人知道了,这一次,他惹出来的动静不小。
一贯被称作“闲王”的靖元王,突然行为反常,老皇帝和其余皇子那边瞬间谨慎了起来,封卿似乎也在应付那边的事情,鲜少出现在后院。
如今想来,那日她被从皇宫接出后,再没见过封卿一面。
不过却也没什么可唏嘘的。
天色已经入了秋,京城本就偏北,并不算暖和。
这一日,难得阳光晴朗,虽不算温暖,却仍旧让人瞧着那太阳便心里暖洋洋的。
也是在这个时候,叶府那边来人了,说叶长林要见她一面。
自上次回门之后,便再没见过爹了,如今那边亲自来人请,她自然不会回绝,封卿不在府上,她连人都不需要知会,收拾了一番便带上芍药坐上了叶府的马车。
叶府依旧繁华,叶非晚看着那宽大的门,她知道……权势更迭,一朝首富终不会富过两朝,用不了多久,叶府……也许就要衰败了。
唯一庆幸的是,爹和兄长不曾贪慕虚荣,她虽不能阻止天下大势,却可以保全他们的性命。
叶长林正等在正厅门口处,叶非晚一转过庭院,便看见他穿着一件黑色锦袍,外面套着件厚厚的披风,脸色比起上次见面更加瘦削了。
“爹?”叶非晚匆忙上前,“您怎么等在这里?外面风大……”
“怕什么,”叶长林轻哼一声,“我如今身子骨还硬朗着,倒是有人,十天半个月不知回来看看我,羡渔也开始忙络着家中生意,这偌大的叶府只我一人,不在外等着,难不成在屋里等死啊?”
“您说什么呢!”叶非晚嗔怪一声,满眼无奈,“您身子骨健康着呢,等什么死!”
“难说咯,”叶长林低叹一声。
“爹?”叶非晚声音有些低了下来,不知为何,心中竟有些忐忑。
“你这是什么表情?”终究也板不了太久的脸色,虽还故作生气,眼里已有笑意,“你爹我还活的好好的呢!”
“是啊,”叶非晚笑了出来,用力点点头,“您一定会继续好好的活下去的,女儿保证。”
前世,爹死在了被贬去江南的路上,兄长和玄素一直在江南,兄妹二人再未见过一面。
“你有这份心就足够了,”叶长林抚了抚胡须,转身任由她扶着,朝正厅里走去。
正厅内门帘足够厚,里面暖洋洋的,叶非晚将叶长林的披风摘了下来,交给芍药,这才问道:“爹,您叫我来,可是有事?”
爹虽说刀子嘴豆腐心,却鲜少因为想她,便让家丁去王府寻她。
叶长林沉默片刻,抬头望着她:“听说你前不久进宫了?”
叶非晚一怔,倒没想到这件事传的这么远。
“封卿入宫找你那件事,朝堂上都传开了,我也是和几个大人喝酒是听说的,”叶长林解释了一嘴,没忍住轻哼,“上一次我瞧着封卿对你不错,可算是没看走眼,他若是敢不管你,看我怎么……”
说到这儿,才有察觉到一个商贾之家如何能对付王爷?只得闭嘴。
叶非晚望着叶长林的神色,她想说其实并非如此,封卿从未将她放在心上,可终究话到嘴边变成了:“是啊,他真的对我很不错呢,爹。”
叶长林的神色轻松了些,懒懒的靠着身后的木椅:“如此这般,我也放心些了。”
“爹?”
“封卿这番动静,闹得不小,”叶长林眯着眼睛,“听说,太子那边这几日连三皇子那边都不管了,全力调查封卿,虽说没查出个所以然来,可这几日,封卿在朝堂上怕是举步维艰。”
皇族之事,从来都是最细微的动静都不放过,更何况,这一次封卿确实大胆了些。
擅闯皇宫,这须得多大的胆量。
“是吗?”叶非晚呢喃一声,心中倒是不着急的,前世封卿运筹帷幄之间,已经掌握了生杀大权,他的能力,她是从不怀疑的,“爹,您呢?”她反问。
“我什么?”叶长林望着她。
叶非晚没有应声,只看了眼芍药,芍药立刻醒悟过来,挥退了一旁的伺候丫鬟,转身戴上屋门走了出去。
偌大的正厅,只有父女二人,叶非晚方才开口:“您手中握有半个国库的财富,若是您的话,您觉得,朝堂之上剑指乾坤之人,是谁?”
叶长林静默片刻,良久长叹一声:“晚晚果真是长大了……”
“……”叶非晚抿抿唇,未曾言语。
“太子实力雄厚,身后有太傅、丞相两大家族,太子妃更是皇后的侄女,然其刚愎自用,难成气候,”叶长林接着道,“三皇子倒是有智谋,身后更是有太师一族相护,可是,他太过狡诈,难承重任。”
叶非晚心口微动,爹其实……心里通透着呢。
“还有呢,爹,”叶非晚问道,“封卿呢?”
“他……”叶长林顿了顿,“胸有城府,难猜其人,可其母妃不过一早逝妃子,背后无人。”
叶非晚微微抿唇:“爹,择他。”
“谁?”叶长林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