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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身上披着一件外套，又沏了一壶热茶。
这才坐在椅子旁，露出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既然清风把你带到这里来，许是也被你劝动了，上次在皇宫，老夫就说过王爷的血动不得，你不听，这下见识到了吧。”
柳蔓蔓指尖摩挲着茶杯，平静道，“我检查过他的血，并没有什么问题，所以才提出换血的想法。”
孙福明摇头笑了笑，“这大千世界，万事万物，皆不是用肉眼或者见识能参的透的，我们所知道的，不过是已经被发现的东西罢了，还有许多未知的。老夫得知王爷这病，是在五年前，那是我来王府的第三年。那天清风慌慌张张的跑到我院子里，拉着我的手就飞到了王爷的住处，只见王爷本就罕见的紫眸，突然变得血红，人也一副狂躁的模样，仿佛受了巨大的【创建和谐家园】一般，见人就杀，谁也不认。
我们这些人拦不住，也就任由他跑出府去了。三天后，王爷突然出现在自己的寝室，红眸恢复紫色，人也和往常一样，对之前的事问也不问，就跟毫无所知一样。这种事，每月会发生，恰巧的是，都赶在月圆之日发生。而且，最开始他会特别狂躁嗜血，现在已经学会控制了自己，每次发病都是悄无声息的离开王府，又悄无声息的回来，谁也不知道他究竟去做了些什么，每次回来，武功都会又进步一些。”
“孙先生，您和清风知道的这么清楚，想必也是亲眼所见多次，他就没对你二人出手么？”
柳蔓蔓好奇的问道。
孙福明摇了摇头，“说来也是奇怪，他从不会避着老夫和清风，也不会对我二人露出杀意，甚至有时受伤，还要从老夫这里搜刮草药……清风就更不必说了，他本就是御王的得力助手，现在恐怕也被那人压制着，神神秘秘的，老夫若是问吧，清风也闭口不言，说知道对我没好处，可能会引来杀身之祸，老夫思来想去，定是那人给威胁了。”
“孙先生，您可听说过一种心理上的疾病，叫双重人格，或者说是妄想症？”
“愿闻其详。”
“这双重人格，就是说在一个身体里，会同时存在着两种不同性格的人，比如平日里我们见到的南宫御，属于主人格，也就是第一人格，而那红眸的魔翊，便是他分裂出来的第二人格。造成这种疾病的原因，很有可能和他小时的生活经历有关。我们都知道，南宫御因天生紫眸，从小便受人指点和歧视，在这样的环境下长大，很可能会有自卑的心理，从而产生另一种极端的人格，比如现实里不能做不敢做的，就用演变出来的另一人格去代替他完成这些事，从而达到心理上的满足。”
柳蔓蔓尽量用通俗易懂的语言去解释着。
孙福明捋了捋胡子，仔细思考着柳蔓蔓说的这段话，许久过后点了点头，“你这样说，也有几分道理。可是这主人格不知道第二人格，第二人格却知道全部的主人格，这样存在不会显得很矛盾吗？”
“不会，因为第二人格就是在主人格的潜意识里产生出来的，所以他会知道主人格的所有事。通过我和魔翊的接触，我能感受到，他特别的讨厌和憎恨南宫御，这是很多第二人格都会有的特点。”
因为第二人格知道主人格的一切，在承受主人格所受到的痛苦时，又要帮助主人格去缓解这种痛苦。
所以魔翊才会称南宫御是废物，也憎恨南宫麟没能护得南宫御的周全，让他受到伤害。
“可是，王爷的眼睛会变色，这个该如何解释？”
孙福明问道。
天生紫眸本就异于常理，这又变出了个红眸。
若是被有心人知道这件事，那对王爷可是极其不利，定为妖瞳转世处以极刑也不为过。
柳蔓蔓摇了摇头，“这我也没法解释，我也是第一次遇到天生紫眸或者红眸的人，除非是遗传，历史上又这种记载么？”
“从未听闻。”
“那个雪妃，是什么来头啊？”
柳蔓蔓突然想到一个人，南宫御的生母。
孙福明回道，“听闻雪妃是皇上在外游历时遇到的，好像是个西域人，雪妃生性淳朴善良，不争不抢，深得圣上喜爱，生王爷时，险些难产丧了命，平日里很低调，对王爷疼爱备至。”
“那他们母子感情很好了？”
“那当然，雪妃就这一个孩子，王爷也极为孝顺。”
柳蔓蔓点点头。
虽然她总觉得哪里怪怪的，但目前真挑不出来什么毛病。
遂从椅子上起身，客气道，“感谢孙先生告知，这么晚还打扰您真是抱歉，您快休息吧，我这边到时候有什么发现，再来和您商议。”
“好，你也要多加小心，平日里闲着无事，也可找老夫探讨探讨药理。”
他对柳蔓蔓，还是极有好感的。
柳蔓蔓笑着点点头，很快回到了住处。
南宫御……
魔翊……
这两个性格惊异，行事为两个极端的男人，她该如何是好呢。
第84章 这话该从何说起？
许是睡觉之前想的事情太多，这一晚上柳蔓蔓做了好多的梦，清晨也早早的醒了过来。
“姑娘，您醒了。”
灵灵将洗脸水放到一旁，脆声说着。
柳蔓蔓打了个哈欠，点点头。
洗把脸，吃了几口早饭，人才显得精神一点。
就在这时，蓝羽一脸兴奋的出现，朝着灵灵挤了挤眼睛暗送秋波后，才来到柳蔓蔓面前，小声说了几句。
柳蔓蔓眸光瞬间一亮，唇角缓缓的勾了勾，“灵灵，你常年在宫里，很少出去吧，今日本小姐带你出去转转可好？”
“好呀好呀，听说外面可热闹了，一直想去呢。”
灵灵赶紧将桌子上的餐食收拾好，又替柳蔓蔓画了个淡妆，主仆三人有说有笑的朝府外走去。
“柳小姐，前面的玉面斋是城内有名的早茶铺，刚才您早饭也没吃几口，不如再进去尝尝店里的招牌吧？”
蓝羽提议道。
柳蔓蔓揶揄的看了他和灵灵一眼，点了点头。
灵灵则小脸通红的温柔瞪了蓝羽一眼，肯定是刚才她肚子咕噜响了两声，被这男人给听到了。
“柳财主，听说你们家柳蔓蔓前些日子从那断崖跳了下去，摔得血肉模糊，这事儿到底真假呀？”
柳蔓蔓三人刚走到门口，史茗玥那得意张扬的声音，便传了过来。
柳有财本来和生意上的伙伴吃着早茶呢，听到史茗玥这番话，气的将筷子往桌上用力一摔，怒道，“史小姐，我家蔓蔓好好的，休要胡言乱语。”
“是不是胡言乱语，也得亲眼看见柳蔓蔓才知道吧，您是不是都好几天没见到她了？”
柳有财老脸瞬间变的惨白。
他确实有几天没见到那丫头了。
同桌的生意伙伴这时也面面相觑，出声劝道，“柳财主，这事关令千金的安危，您可得好好想想啊，这几天到底有没有见到另千金？”
“就是啊，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
柳有财顾不得多想，起身便要朝门口走去。
这一转身，就见柳蔓蔓正站在门口，朝他调皮的笑着眨眨眼，还抬手轻轻‘嘘’了一声。
柳有财很快的转过身，几步走到史茗玥面前，冷笑道，“我说史小姐，这蔓蔓出不出事的，你怎么知道的那么清楚，莫非天天派着眼线跟在我闺女身后不成？这蔓蔓要是出事啊，第一个嫌疑人就是你！”
史茗玥被柳有财吓的往后退了一步，连忙扬着下巴反驳道，“她柳蔓蔓出事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好心好意告诉你，你别不知好歹，现在去给柳蔓蔓收尸还来得及，再晚点，没准尸体都被那野兽叼走了！明王还在这坐着呢，你就敢污蔑我，简直太可恶了。”
柳有财斜眼睨了南宫明一眼，轻嗤一声，“明王坐这儿怎么了，难不成还要当着大家的面儿包庇杀人犯不成，又或者是同谋？整个都城人，谁不知道你二人对我闺女怨念最深，我闺女活着都能被你说成死了，还有什么事儿是你做不出来的？别以为仗着有个丞相爹就了不起，我闺女也是有爹疼宠的人，绝不允许任何居心叵测，不怀好意的人欺负我闺女！”
“你，你怎么说话呢？”
史茗玥气的脸通红。
她堂堂一个丞相府的小姐，竟然被柳有钱这有贱民指着鼻子骂，传出去她还要不要脸面了。
柳有财两手握在一起，端着肩膀，老眼斜着史茗玥，又说道，“平日里史小姐张扬跋扈、颠倒是非也就算了，谁叫你有个位居正一品的丞相爹呢，咱老百姓惹不起，就只能躲着了，拿过皇上亲笔御赐的牌匾又如何，到底商不如官，总是被人认为低一等的。但你这三番五次的找我闺女麻烦，是不是有些太不仁义了？知道的还以为是两女孩之间的小矛盾，不知道的还以为丞相家的孩子多没教养，连我这个年过半百的老头子都不放在眼里呢。”
瞧瞧史茗玥现在的状态，那眼睛瞪在柳有财身上，恨不得戳出几个窟窿。
手也极不尊重的指着柳有财。
周围人开始小声的指指点点，全都在说着史茗玥如何如何，史茗玥简直要被气炸了，死命的咬着嘴唇，身子气的颤抖。
这时南宫明突然开了口，声音阴沉低厚，“茗玥就是个小女孩儿心性，柳财主年过半百，又何必和一个小女孩儿计较，让人下不来台面。”
柳有财呵的笑道，“若是有人当着王爷的面说，您的女儿或者儿子掉下断崖摔的血肉模糊，您能如平常一般谈笑风生么？”
周围围观的百姓瞬间倒吸一口凉气。
这柳有财老糊涂了不要命了不成，这简直是在和明王正面刚啊，真是一点情面都不讲。
南宫明面上的肌肉抖了抖，握着筷子的手收紧力道，“本王现在无儿无女，自然不知道痛失爱女是何感觉，只是单纯为茗玥报不平罢了。”
“那您这风凉话说的，让草民自叹不如啊，真真是应了那句古话，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明王爷和这位史小姐，果然是绝配。”
周围百姓瞬间发出笑声。
南宫明的脸顿时黑到极致，史茗玥眼里也满是怒意，逞能的咬牙道，“柳有财，何必在这逞言语上的痛快，你还真不信柳蔓蔓掉下断崖了吗？”
“你就那么盼本小姐死？”
就在这时，一道清冷的女声从门口传来，大家的视线全都望了过去。
“这不是柳小姐么？”
“是啊，柳小姐这不好好的站在这，哪里掉下断崖了啊？”史茗玥的脸瞬间变得惨白，害怕的往后退了两步。
南宫明则紧盯在柳蔓蔓身上，眸光隐隐透出几分复杂。
柳有财一脸宠溺的朝柳蔓蔓招了招手，“闺女，快过来，让爹好好瞧瞧，这明明好端端的一个人，怎么偏偏有坏人就盼不得咱好呢。”
柳蔓蔓勾唇一笑，“兴许，是有人做贼心虚吧。”
“柳小姐，这话该如何说起？”
有好事儿的人问道。
第85章 坑明王
“你，你没死？”
史茗玥手指着柳蔓蔓，一脸的不可置信。
林天荣明明告诉她，他的人亲眼看见柳蔓蔓掉下断崖了，昨晚柳蔓蔓的鬼魂还来找她了，难不成……
“昨晚是你在装神弄鬼吓唬我？”
史茗玥声音陡然拔高几个音调。
柳蔓蔓轻笑，透亮的眸子直视着她，“史小姐说话可要过脑子，莫不做你心虚的做了噩梦，有厉鬼去索命？”
史茗玥气的口不择言。
她本就城府不深，爱自作聪明，头脑简单，此时被柳蔓蔓这么一激，顿时原型毕露。
“茗玥。”
南宫明警告的看了她一眼。
可史茗玥这会儿在气头上，哪里还会想那么多，“王爷，您可一定要为茗玥做主啊，这【创建和谐家园】根本就没死，昨晚还跑到府上吓唬我，一定狠狠的治她的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