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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事情解决后,陪我回一趟老家吧。”温雅轻声说。
“好。”顾皓文收紧了环在她腰上的手,真挚的点头,他想,一定不能再辜负温雅。
温雅闭起干涩的眼,泪流不出来。
外面起风了,树叶被摇曳婆娑着,声音就像一声声叹息。
温雅转入看守所那天,是中秋节。
不管怎么说,她还是存着希望,希望和顾皓文一起踏上回家的路,最后死在他怀里。
但是温雅没想到,她的希望,很快就变成了绝望。
上午,有人来见温雅,是一个叫孟梦的人。
即使谁都没告诉过温雅,但她就是知道,孟梦是顾皓文的情人,出于妻子的直觉,或是女人的本能。
温雅早知道顾皓文在外面有人,有时她忍不住想,那个女人是不是很漂亮?
然后自己又笑了,漂亮有什么用,再漂亮的脸都会长皱纹,到那时,顾皓文对她,是不是就和对自己一样了?
直到孟梦坐到对面,温雅才知道,她不仅漂亮,还很像自
己,二十岁的自己。
孟梦怀孕了,她以为这是她的机会,她不想伤害温雅,但还是去了看守所。
孟梦说:“我爱顾皓文,顾皓文也爱我,你就成全我们吧。”
温雅在玻璃后冷笑,“你爱他?是人还是钱?”
孟梦憋屈已久地感情终于有了发泄的地方,在对面失声痛哭,“我只要他的人,钱你全都拿去。”
又呜咽着说:“你离开他还有别的,我离开他就什么都没有了,我才二十岁,医生说我子宫畸形,不能流产,否则以后再也不能怀孩子了……”
如果没有这次见面,温雅会很平静,并将一直平静下去,平静地等出狱,或是平静地等死。
人是一种擅于自我欺骗的动物,有个东西,你明明知道它在,只要没见到,你就可以一直对自己说:“那是假的,它并不吓人。”
直到有一天它真的跑来你面前,可怜兮兮地,哭哭啼啼地,但它看起来就是很狰狞,很凶恶,这时你才发现,原来连自己都靠不住,连自己都不能信,一切全是假的。
温雅的心又不和时宜地软了下去,她应该咒这个破坏她家庭的女人最好流产,那是插足的人该得的报应。
可温雅却有些心疼,不想这世上再多一个像她一样悲惨的女人,看着哭泣的孟梦,就像看到在流产手术室前哭泣的自己。
孟梦从窗口递进来一份文件,温雅看了一眼,“是顾皓文让你来的?”
孟梦顾左右而言他:“反正你们迟早要离婚的。”
温雅的心口疼的半句话都说不出来,手心冰凉。
她的手指,她的唇,甚至是她的整个身躯都在颤抖。
温雅忍着心疼的恨不得整颗心都跳出来的痛楚,签下了自己的名字,把文件扔出去,咬牙道:“滚吧。”
和孩子的爸爸白头偕老,子孙满堂去吧。
下午,顾皓文也来了,说了几句不中听的话,他又对温雅说:“我们要个孩子吧。”
顾皓文以为这句话是能够把他和温雅紧紧拴在一起的绳子,却没想到,这根绳子的作用是勒死温雅。
晚上,温雅躺在看守所的硬板床上,浑身发冷,她哆嗦着闭上眼,看见自己站在悬崖边。
她不知道自己在那里站了多久,也不知道为什么站在那里,只知道自己心中很害怕,不断回头张望。
有人来了,那人渐渐走近,是个年轻的女人,有点像她又不是她,那女人脸上突然露出狰狞的笑容,推了一把。
温雅呼地一声掉了下去,拼命挣扎,还是落向无边的黑暗里。
一个声音大喊:“温雅!温雅!”
她睁开眼,一身大汗,天快亮了,窗外的光隐约洒进来,她走出屋,妈妈隐约的声音传来,“还不睡,你明天不上学了?”
温雅脑袋里一片混乱,一时想不起这是何时何地,随口答了一句,“我还没开学呢。”
话刚出口她就醒了,扑通一声跌下床。
第21章 保外就医
梦里是很多年前的事,那时的温雅还在上大学,她家庭美满,年轻漂亮,在漫长的假期里夜不能寐,偷偷思念着她的男朋友。
原来,痛不欲生是这种感觉。
温雅伏在冰凉的地板上,过了很久才爬起来,生不如死。
中秋节刚过一天,明晃晃的月亮挂在天上,照得人间一片清光。
顾皓文四处奔波,托人找关系,筹款借钱,事情比他想象的要复杂。
钱要有,关系也得有。
都说商不如政,顾皓文在这个时候才深刻体会到,古人说的话,【创建和谐家园】有道理。
从市长家出来,他抚着酸疼的腰,先递了钱,刚才又低声下气说了半天,市长也只是冷着脸说这个事不好办。
出了高档别墅区,顾皓文点起一根烟,他甚至想,这事儿就算不疏通,温雅顶多坐半年牢也就出来了。
想到昨天温雅在看守所那个惨淡的笑,他心里突然泛起凉意。
“顾皓文,【创建和谐家园】还是不是人。”
为自己的念头感到羞愧,顾皓文在心里骂自己,手指微微哆嗦了一下,烟灰掉落在地,风吹无痕。
过了两天,顾皓文又去看望温雅,没想到温雅拒绝了探视。
顾皓文本想发火,看着等候室的凳子就想一脚踢翻,但他还是忍下来了,他觉得自己有愧于温雅,忍受些她莫名奇妙的脾气也应该。
顾皓文整理了一下西装,疾步走了出去,等他解决完所有的事,再来接温雅。
温雅能感觉到自己的病开始恶化了,在监狱很少能照到镜子,她是在玻璃的反射上窥到自己眼皮下的内出血。
温雅刻意去回避,但是后来不用找镜子也有别的东西提醒她,她双腿水肿地像块面包,轻轻一摁,就是一个小坑,半天都没有回弹。
温雅是在吃饭时突然晕倒的。
她的头砰地磕在桌面上,把旁边的人吓了一哆嗦,那人用手推了她一下,温雅就像一滩泥一样滑落到地上。
周围的人看了半天,才想起喊狱警。
温雅再次睁开眼,发现自己在医院里。
还没反应过来,简君翊的脸就映入眼帘。
“我今年三十岁,再过十天,我就要过生日了。”
温雅像是老了十岁,面色憔悴,头发蓬乱。
她动了动嘴唇,似乎有很多话,但不知从何说起,犹豫了半天,突然冒出这句话来,然后是长久的沉默,和医生无声的呜咽。
哭了半天,简君翊才抬起头来,红肿着眼说:“对不起,我来晚了。”
自从简君翊表白那天开始,他说的最多的好像不是我喜欢你,而是对不起,温雅有些不忍心,抬起手摸了摸他的头,和顾皓文的硬茬儿不同,简君翊的发很柔很顺。
温雅轻声劝他,别哭了,简君翊反而哭得更凶,温雅只好不说话,等他哭够了,才问:“简医生,我想回趟家,可以吗?”
她知道,自己这个样子,办理保外就医是绝对没问题的。
简君翊愣了愣,迟疑地问:“哪个……
家?”
温雅笑了笑,眼里都是冷寂,“大连,我真正的家。”
来到深圳之后,从出租房到高级公寓,温雅跟着顾皓文搬过数不清次数的家,以前她总觉得只要有顾皓文在的地方,就是她的家。
现在看来,那只不过是一座座,冰冷的房子,是顾皓文以爱为名,画给她的监牢。
简君翊吸了吸鼻子,“我这就去办。”
即使看过简君翊当医生时的精英模样,温雅在心里也只当他是个略显成熟的大男孩,但简君翊的办事效率和速度着实让温雅一惊。
只用了一天,简君翊就弄好了所有的手续,连机票都一并买好了。
他把从看守所带出来的保管物品递给温雅,有些不确定,但又很心疼,“只有这些?”
一件素色的薄毛衣,一条略微褪色的牛仔裤,一双帆布鞋,一部手机。
温雅点点头,从透明的塑封袋中掏出衣服。
“叮。”
一声清脆,有什么东西应声落地。滚了两圈不见了。
温雅咬着牙,用双手撑着床边要下去找,简君翊急忙拦住她:“是什么,我帮你找。”
“结婚戒指。”温雅的声音很轻。
简君翊却觉得心脏一沉,他咽下一口闷气,弯腰去找,最后终于在床下找到那个丑陋的指环。
“谢谢。”
温雅眼里有了些神采,她接过戒指往自己无名指上套,毫无预兆地,戒指就那样裂开了。
温雅的手一晃,看了看自己无名指上的浅色痕迹,又看向掉落在被子上的两个半圆,愣怔了半天。
温雅半天没有动静,像是一张相片一样盯着那个戒指看,表情难看地要命。
简君翊有些害怕,一把把她揽到怀里,温雅像是灵魂回窍般,突然有了反应,她笑道:“我没事的。”
简君翊有些不信,缓缓地松开,直到看见温雅好像确实很平静,才收回动作。
该怎么说呢,中秋节那天,她的心就死了,有句话不是说,哀莫大于心死,她不会再悲伤了。
温雅开了手机,一打开提示音就不停地响,电话也有,更多的是短信,都来自简君翊。
“我很抱歉,但我对你的心意是真的。”
“我知道你有老公,但我可以做的比他好。”
“……”
“求你了,回我一条信息好不好,大不了我不提这事儿了,你考虑考虑做化疗。”
“……”
“温雅,新闻上说你是云舟贸易金融诈骗案的合谋者,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云舟贸易的法人代表明明是顾皓文,为什么是你被抓!”
“温雅,你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