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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一身白裙子，眼睛还微微红着，她对着镜子笑了笑，镜子里的女人也笑了笑，一脸的恍然，闭上左眼，模糊的右眼里映着一个女鬼一样的身影。

  这时，房门被敲响，管家恭敬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夫人，先生还有工作，让我来问您有什么需要吗？”顾白曦回了神，淡淡道“我知道了，我没事，你去忙吧。”门外没有了声响，应该是去回司渊程的话了。

  水汽弥漫，顾白曦坐在宽大的浴缸里，正在思考一会儿怎么和司渊程说让他放了宁夏的事儿，想着想着她又回想起白天的视频里，宁夏被折磨的惨无人色的脸庞，越发觉得自己对不起宁夏，都是自己害了他，才导致如今的恶果。

  起身穿上浴袍，顾白曦刚躺在床上，就听到房门被打开的声音响起，整个人一个激灵，慌忙闭上了眼睛。

  司渊程走进屋里，柔软的地毯掩盖了他的脚步声，顾白曦只能听到隐约的布料摩擦声离自己越来越近，整个人也越来越紧张，不由自主的屏住了呼吸，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司渊程将手中的热牛奶放在床头，低头注视的顾白曦眼皮下轻轻颤动的眼球，半晌后轻轻在她额头上印下一个吻，什么也没有说，起身去了浴室。

  直到隐约的水流声响起，顾白曦才敢睁开双眼，茫然的摸了摸自己的额头，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指，余光瞥见床头柜上冒着热气的牛奶，不由自主的想到晚上她问的那个问题，“以后……会不同吗？”顾白曦看着牛奶，想着晚上司渊程那句“会”，又想起宁夏，还是伸手拿起了杯子。

  躺回被子里，顾白曦回想今天发生的事情，疲惫和困倦不可遏制的席卷而来，陷入了沉睡。

  司渊程回到屋里，看到空了的牛奶杯和已经熟睡的顾白曦，眼里有一丝温柔，伸手把顾白曦搂进怀里，严丝合缝的身体仿佛填满了他这几年的空白，他低头看着顾白曦，漆黑的眼眸里都是偏执和疯狂，你只能是我的！窗帘缝隙透过的阳光洒在顾白曦脸上，她睁开眼，大床上只有自己一个人，起身简单梳洗后打开门，佣人正等在门口，见她开门，恭敬道“先生已经去了公司，走之前叮嘱您去用早餐。”顾白曦点了点头，转身往楼梯走去。

  刚进餐厅，就看到陆曼曼正坐在餐桌旁，慢条斯理地吃着早餐。

  见顾白曦走进餐厅，陆曼曼嘴角勾起一个嘲讽的弧度，慢悠悠的张口“你还有脸赖着不走，不是已经给了你机票？磨磨唧唧是打算让我送你一程？”顾白曦还没说话，身旁的佣人已经颇具眼色地开了口，“夫人，今天的早餐还是按照平时的标准来的，先生说了，夫人想吃什么以后直接和管家说，别墅里的事情您都可以做主。”陆曼曼简直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声音不由自主的拔高，刺耳的声音里带着明显的不可置信道“你说什么？夫人！哪来的夫人？她顾白曦？！”说着狠狠瞪向顾白曦，眼神里的惊讶不容忽视。

  顾白曦坐在椅子上，连一个眼神都没有分给陆曼曼，仿佛坐在对面的是什么阿猫阿狗。

  陆曼曼见没人理她，气的胸膛起伏不停，恨声道“你给我等着！”说罢转身离开了餐厅，没有两分钟便听到别墅大门一阵刺耳的关门声。

  顾白曦置若罔闻，一口一口地吃着早餐，身后的佣人则是若有若无的朝门口望了一眼，眼里的鄙夷一闪而过，默不作声想着，真当自己是什么大人物了，明明就是个佣人，还总是对他们颐指气使，只怕好日子也没有两天了。

  中午司渊程打来了电话，通知管家他要带顾白曦出去吃饭，顾白曦说了句知道了，就起身回去换了衣服。

  穿着另一身白裙子和司渊程坐在法式餐厅里，桌子上摆着娇艳欲滴的玫瑰花，顾白曦盯着微微晃动的烛火【创建和谐家园】，司渊程看到这一幕，微微皱起了眉头，正要开口说什么，被上菜的侍者打断，看了看顾白曦，最终只开口说道“吃饭吧，你最近瘦了好多，有什么想吃就和管家说。”顾白曦看了看司渊程，只微微点头，“好。”饭后，两个走在商场里，路过一家店铺时，司渊程停住了脚步，拉着顾白曦走了进去，顾白曦看着拉在自己手腕上的那只骨节分明的手，微拧着眉试图挣脱，却被抓得更紧了。

  司渊程站定，转头对顾白曦说，“我记得你以前很喜欢她家的衣服，去挑几件自己喜欢的”。

  话音未落便看到一个女人转过身来，四目相对，女人先笑了，“司总好，今天这么有时间，居然能在商场碰到您。”话音一顿，看到顾白曦从司渊程身后走出来，眼神一动，继续笑道“我还在想哪家小姐这么荣幸，原来是陪顾小姐逛街。”司渊程看着笑魇如花的女人，沉声道“尚洁。”

  第194章 曾经与未来

  顾白曦从司渊程身后走出来，听到他叫尚洁，她脚步一顿。

  抬头，与尚洁直面对视。

  “顾小姐，你好，我刚就在想司总什么时候这么殷勤过，看到顾小姐后我就知道了，毕竟司总也只有在顾小姐的身上会花这么大心思。”尚洁朝顾白曦微微一笑，不带任何恶意半开玩笑道。

  以前司总和顾小姐的事情尚洁略有耳闻，但是现在一看她看到司总的小心翼翼和对身后人的在乎，这是表演不出来的，是真情流露的感情。

  只是……她看向互动的两人。

  顾白曦扯了扯嘴角，想笑笑不出来。

  面对尚洁，哪怕对方礼貌点头朝自己微微一笑，但是顾白曦无法扯出半点微笑回以对方。

  她的过去，在又看到与之相关的人时就会在脑海里浮现，而后彻底支离破碎，令她心脏骤疼。

  “咳咳……”顾白曦咳嗽。

  顾白曦最近总是不太好入睡，突然遇到和以前自己憧憬美好爱情有关的人，情绪波动，身体有些难受。

  心中百般滋味，酸涩占主要。

  不知不觉，当着两人的面，顾白曦忍不住眼眶泛红。

  司渊程转身见到她落泪，心里瞬间阴云密布，他脸色一下子暗沉起来。

  她就这么不愿意和他在一起？但是这辈子她没有任何办法逃离自己，他会永远抓住她，让她只能是他的人。

  司渊程转身走上前一步，当着尚洁的面牵起顾白曦的手。

  他目光沉沉，语气却温柔似水“走吧，我们去逛街，心情不好就多买买衣服，心情自然就会好了，如果实在还不行，我们今晚一起去吃你喜欢的晚餐，什么都可以。”顾白曦浑身一僵，他那与往常完全不同的温柔就像恶魔的表象，撕开后就是残暴，她不由浑身一抖。

  哪怕这段时间没有再遭受那种噩梦，可是心灵收到的伤害永远刻在记忆里，那段时间，她甚至只要听到他的声音就会害怕，就会不愿面对甚至只想要把她自己藏在一个不被人找到的地方，就这样一直呆到死亡。

  她听出来司渊程这是在警告她。

  “……恩。”好一会儿，顾白曦克制住自己几天来提心吊胆的疲惫感，她闷声回答。

  主动伸手搂过她的腰，司渊程这才抬头对探究地看着他们的尚洁淡漠道：“尚小姐，我家夫人今天心情不太好，失礼了。”“没关系，司夫人心情不好自然要多逛逛街，司总你们先忙，我有事去其它地方。”不管心里怎么想，尚洁脸上露出一抹了然的笑容，同时她目光里闪过一丝惊讶之色：司渊程称呼顾白曦为夫人，也就是说他们结婚了？不，应该是复婚。

  目送两人离开，尚洁脑海里回想起刚刚顾白曦那想笑笑不出来的表情，摇摇头离开。

  感情的事情，没有任何外人能够评价。

  司渊程带着顾白曦去她以前最爱逛的几家品牌店买衣服，然而一路上顾白曦兴趣缺缺，几乎没有主动挑衣服的欲望，但是司渊程很愿意为顾白曦挑选衣服。

  “你穿这件不错。”顾白曦接过司渊程拿过自己的衣服，去更衣室换衣服。

  更衣室内，她看着镜子前几乎没有任何表情的自己，麻木地开始换衣服。

  她想，如果她违背不了他，如果他未来都像这样不轻易欺辱她，她也许可以做一个乖乖的傀儡。

  因为她累了，不想再经历任何离别和苦痛。

  没有曾经值得留恋，没有未来值得期待，心中空空荡荡。

  她是一个不幸的人，过去不曾幸福，未来约莫也没有幸福，那就这样便好，顾白曦微微垂下眼眸想着，然后换好这件淡蓝色流苏蝴蝶长裙出去。

  长裙摇曳，司渊程挑的这件长裙顾白曦穿起来刚好合适，再加上顾白曦【创建和谐家园】在外的皮肤白净如瓷，长裙和她非常搭配。

  “天哪，真是完美的杰作。”司渊程非常满意自己挑的长裙，不过他不太喜欢别的男人对他的女人评价讨论，于是他回头看是谁在说话。

  一个金发碧眼的男人。

  看到对方，司渊程心里的不满少了几分，这人他在出席高端酒会时遇到过好几次，不过他是作为贵宾出席，对方则跟在主要负责人身后。

  一个在上流圈子比较出名的服装设计师，是个gay，并且有自己的同性恋人。

  “尊敬的司先生您好，很荣幸能由您亲自到我店来挑选衣服，用您们Z国人的话讲这叫做蓬荜生辉，请允许我介绍一下我自己，我叫洛克，来自意大利，是本店品牌的主席设计师。

  您真是有眼光，这件长裙十分般配夫人。”洛克用一口流利的普通话说道。

  司渊程认出对方是个gay后就不再关注，对方上前热情打招呼，闻言他淡淡点头，目光始终没有离开顾白曦身上。

  如梦似幻，似深海吸引人堕落的美人鱼。

  司渊程眸色专注且深沉。

  当听到设计师说的“夫人”两字后，司渊程目光微微一动，回答：“恩。”淡淡的一个字，令设计师洛克长长松了一口气，看样子司总还愿意搭理他。

  洛克早上和远在法国的恋人通了一通视频电话，中午又到店里看看，没想到令他惊喜地看到了司总这位传说中的大人物。

  洛克赶紧进店，又正好看到穿着他设计的得意之作被一位美丽的女士穿在身上，这位女士完美的诠释了他设计这款梦幻人鱼长裙时的灵感和感情，一时间他忘记司总在场，感叹赞美这位穿长裙的女士。

  等话出口，洛克顿时看到司总不满的目光，随即司总又转头看着这位女士。

  所幸司总没有生气。

  想到这里，洛克松了一口气，暗自记下顾白曦的相貌，把她划分到自己心里的贵宾名单上去。

  他现在和霍家有合作正在协商洽谈，可不能因为一不小心得罪了惹不起的人而前功尽弃。

  顾白曦淡漠看着这名叫洛克的设计师不停地夸赞自己，然后说他设计的长裙怎么怎么和她相配，心里突然觉得无聊和好笑。

  只是，这件长裙符合司渊程的喜好而已，她不喜欢。

  第195章 怎样才能满足要求？

  顾白曦仿佛一个局外人，身体在司渊程的牵动下逛街试衣服买衣服，灵魂却在外飘荡不知道该怎么做。

  设计师洛克滔滔不绝，偏偏司渊程又听着没有不耐烦，还询问她的意见。

  “觉得怎么样？”他问。

  “可以。”她回答。

  司渊程满意点点头，让设计师把衣服包起来，随后两人又逛街买了不少衣服，两人逛的都是以前顾白曦喜欢逛的店。

  停车场内，司渊程看着额头出汗、小脸通红的顾白曦，关心问道：“怎么样，是不是走累了？”顾白曦选择性忽略对方语气里的关心，淡淡回答道：“嗯。”司渊程放在搂在她腰间的手，带着诱哄的语气道：“那我们一起去喝下午茶，好好休息一下。”噩梦随着司渊程的话浮现，顿时，顾白曦浑身一颤，突然退后几步，语气激动。

  “不，我不要！”虽然曾经喜欢逛这些店买衣服，但是现在顾白曦一点儿也不喜欢，有些喜欢过去和现在都没有变，而有些喜欢到了现在早就变了。

  就像以前两人结婚期间，在压抑的氛围中来逛街减压，可是每次的逛街回去都是难以磨灭的伤害。

  因为噩梦深深残留在心中，顾白曦一时失态，等她反应过来看到司渊程黑沉的脸色后，不由更加害怕不安。

  她僵硬着身体，站在距离司渊程不远的地方，一动不动。

  压下心里快要失控的情绪，司渊程告诉自己不要用强势手段让小女人屈服，他真心想要和她共度余生，所以不能让她再害怕自己。

  尽量放缓语气，司渊程伸出手，温和地道：“我们就是一起去喝下午茶，今天天热，你也逛街逛累了，喝点茶解暑降温，我们去刚才二环东路你好奇多看几眼的F·R那家下午茶休闲吧怎么样？”窒息感在他的话语中如潮水般袭来。

  顾白曦猛地一抬头看了眼司渊程，她先是面无表情，然后嘴角微微扯出一点儿弧度。

  呵……她刚才只不过在车内看外面，唯一对那家休闲吧多看了几眼，就被他看在眼里。

  苍白一笑。

  她还有拒绝的权利吗？“好。”顾白曦答应下来，神情又变得麻木。

  身穿那件蝴蝶流苏长裙，慢慢走到他跟前，两手交握。

  看着她不情不愿的样子，司渊程心中微疼，他伸出手紧紧握住她的手，仿佛这样就可以让她完全在掌控之下，一辈子无法逃离。

  下午茶、晚餐，顾白曦在司渊程的带领下，两人一同共进下午茶、共进晚餐，一同看电影，然后回到家里。

  陆曼曼正要出门，迎面看到司渊程牵着顾白曦进门，她一愣，然后怒火中烧。

  陆曼曼刚说一个字。

  “她……”“这么晚了你去哪儿？”司渊程面对陆曼曼，不怒自威的气势自然而然散发出。

  短短一句话，问得陆曼曼心头直跳不已，她刚才偷偷溜进了书房……陆曼曼克制住自己想要回头去书房检查的冲动，她清楚地记得翻过东西后已经把所有东西放回原位，司渊程应该不会察觉。

  暗自深呼吸，陆曼曼回答：“你和弟弟都是我带大的，因为她、因为她家，我们三人吃了多少苦？而现在……别忘了那些仇恨不是我们能够轻易放下的。”司渊程俊眉一皱，刚要呵斥，却一下子看到顾白曦脸色那明显的嘲讽之色和漫不经心，不，是疲惫与麻木。

  他突然没了多说话的心情，只是沉默带着她一起回房休息。

  陆曼曼看了两人背影一眼，咬咬牙还是走出去，事情不得不去做。

  回到房间里，顾白曦坐在床边望着窗外。

  一切都不会改变。

  “为什么呢？”她不禁喃喃自语。

  “什么为什么？”司渊程进来便听到这句话，问。

  顾白曦看向司渊程，垂下眼眸，长长的睫毛投下阴影，将情绪掩藏。

  “没什么。”话音刚落，下一秒顾白曦只觉一股不容拒绝的力道将她带倒在床上，而这时她不禁露出排斥的表情。

  司渊程沉默片刻，对她道：“现在我们已经是夫妻了，你躲不开这层关系，如果你要宁夏好好活着，就不要再做令我生气的事情。”“……”顾白曦不肯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