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恍惚间,她的脑海里,浮现出了那个坐在四轮车上的男子。
或许是她的求生欲太过强烈,她就像是顽强扎根在地底深处的,一株小小的胡杨。
经过滚落,下坠,握紧藤枝后,她找到了一处让她栖身的裂缝。
她不知道那两个侍卫能不能完好的回去,也不知昭阳王府会不会派人来找她。
想起那个阴晴不定的男人,因为太妃的缘故,置之不理是不可能的。
她手中握着他想要的东西,若是自己死了,他的谋算就要落空了。
就是不知他会做到何种程度。
但愿吧。
滚落下来时,身上多处被撞得血肉模糊,前胸被岩石划出长长的伤,鲜血不断地往外渗。
燕飞撕下尚还干净的中衣,在崖壁边上探看,希望能找到一点点止血的药材。
她有些自嘲的想,那些看过的医书,总算能派上一些用处了。
好在,上天没有绝她,真得被她找到一点止血的草药。
杯水车薪,聊胜于无,她细细地将草药放在嘴里咀嚼着,最后敷在最严重的伤口上。
到得最后,她的手抖抖索索地,将伤口包扎好。
她靠在石壁上,她的伤不轻,想要靠自己逃生,无异于痴人说梦。
只盼望着太妃能够强硬些,让那个阴晴不定的男人,多寻一会吧。
她闭着眼睛,微微歪着脑袋,靠在石壁上,想要以此来保存体力。
慢慢地,她闭上眼睛,一阵乏意袭来,昏昏欲睡之时,朦胧间,她仿佛听到了一道声音。
燕飞……
好像有人在呼喊她的名字,那声音无比熟悉,像是从她梦中传来的。
她茫茫然然地想,是谁在叫她?
还有表姑娘……表姑娘是谁?
她勉励地睁开眼睛,想去看清,却怎么也睁不开。
燕陶陶……
当这一道声音再次传入她的耳朵时,她蓦然惊醒。
是她呀,是有人在找她。
她在哪里?
她的目光慢慢聚拢,想要抬手,想要动弹,一点力气也无。
狠狠心,她用力地咬破舌尖,锐利的痛意蔓延,让她彻底清醒,找回一点点力气。
外头的声音还在不断地重复,时轻时重。
她听到那熟悉无比的‘燕陶陶’,不是别人,正是那个只对她阴晴不定的男人。
他的腿不是没好吗?怎么能亲自来找她?
不管如何,这一时刻,燕飞能听到自己的名字从他口中发出,心头不禁一酸,竟有些热泪盈眶之感。
她稳了稳心神,寻找着身边可以发出讯息的东西。
试过多次后,她将脖颈间的一块玉佩摘下,敲击在石壁上,发出微弱,清脆的声响。
许久之后,在她耗尽最后一点力气之后,伴随着一阵越来越近,碎石被踩踏时细细碎碎的落下声中,有人往这边而来。
她看清了那个人的脸,笑了笑。
“燕陶陶……陶陶……”萧执扑过去,一把将燕飞抱在怀里,心脏在胸腔中狂跳。
他这一路上,都在担心,若是找不到她该怎么办?
她要出事了怎么办?
幸好,上天保佑。
找到她了,她在这里等他。
疲累至极的燕飞,心神一松,强撑的力气,消失殆尽,周遭的一切都扭曲恍惚起来。
萧执刚刚松了口气,紧接着,恐惧袭来。
他看着紧闭着双眸的燕飞,心脏仿佛停止了跳动。
“陶陶……陶陶……”他只能不停地唤着她的名字。
燕飞努力地想要睁开眼睛,把眼前的面容看清,可那张脸就像在水里,一直晃动着,变幻着,直到她看清后。
“殿下……”她笑了笑,“这回……终于见到你了吗……”
她的嘴角,脸上,都带着满足的微笑。
萧执听了,心神俱裂,脱下外衣,裹在她的身上,将她箍在他的身上。
动作轻柔无比。
“陶陶,别怕,我带你回家……”
他亲了亲她的发顶,用几不可闻的声音道,
“陶陶……求你,不要睡着,求你……”
魏巍山崖,萧执身负着昏迷中的燕飞,体力消失的很快,依然咬牙,勉力地将她带到山顶。
他不断地叫唤着燕飞的名字,时不时地将脸凑近她的鼻息,感受那微弱的气息。
如此惴惴不安地走了一路,上了山顶,回了温泉宫。
他抱着她,轻轻地进了内室,放在床上,仿佛她是易碎的琉璃,一碰就碎。
青芜含着泪要上前帮燕飞清洗,换衫,也被他给拒了。
他轻轻地褪去她身上破碎不堪的衣裳,露出全身大大小小的划伤。
前胸后背,到处血肉模糊,黏住了衣裳,最重的是胸前长长的划伤。
他不敢强行将黏住的衣裳扯下,用棉帕沾着温水,一点点地清理。
那样的虔诚。
早在他们出发去寻找燕飞的时候,太妃就已经下令让人去城中,将最好的大夫找来。
这会,大夫气喘吁吁地进来。
萧执稍稍让出一点位置,便于大夫诊脉,上药。
他的手紧紧地握住燕飞的手,卧榻上的人儿,双眉紧蹙,睫毛不时轻轻颤动,额上不断有冷汗沁出。
叫人打了热水进来,他一只手捏着帕子替她擦拭额头上的汗,轻轻地用手指抚平她眉头的结。
可刚抚平,又皱起。
“陶陶……”他轻轻地唤着她的名字。
他真希望佛祖有灵,哪怕是用他的寿元,换取她的康健。
睡梦中的燕飞喃喃地唤了一声,“殿下……”
萧执的心头一酸,强忍着将她抱入怀中的冲动。
外室,叶宵站了许久,最后轻轻提醒,
“王爷,今日之事,的确是芳鸣将/军和人联手做下,她不知道表姑娘的身份,原本想要将表姑娘卖到南边……”
叶宵不敢说出后头剩下的两个字。
“将她带到隔壁。”萧执冷哼一声。
63.醒来
隔间里,萧执面无表情地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面上看不出情绪。
只有紧抿的唇角边透出几分凛然与威压。
“王爷,人来了。”叶宵的声音从门边传来’
紧接着就有两个身强力壮的侍卫押着形容狼狈的芳鸣进来。
芳鸣双手被缚,发丝凌乱,褪去往日厚重的盔甲,此刻套在身上的衣裙凌乱。
微红的眼眶里透着不安和愤怒。
偏偏,她的口中被塞了一团粗布。
她被推着朝前走,踉跄间,跪倒在地。
她忍不住仰头去看端坐在榻上的男子。
不知何时,他已睁开双眸,正低头看她,眼神冰冷无波。
“你胆子很大,几次挑衅,本王不理会,却不死心。”
“还敢在本王的地界弄出这些事情来。”
另外一个人推了进来,如破布般地扔在她的面前。
芳鸣瞪着面前那一团,知道事情已经败露,再无法挽回,索性不做无谓的挣扎。
“怎么?有话说?”萧执看着她,看不出太多的喜怒,伸手抽出她口中的布,
“本王给你个机会。”
芳鸣觉得口中满是霉烂的味道,干呕了一声,然后冷笑道,
“芳鸣想问一问王爷,为何别人可以,芳鸣却不可以?”
“是我不够美,还是不够温柔?又或者,王爷嫌弃我和那些男人们呆在一处过?”
“我从不奢求王爷的倾心,只求在王府有一席之地,为何王爷就是不允。”
她说的‘别人’,自然就是如今还在昏迷中的燕飞。
萧执看着眼前这个女人,脑海中不受控制地闪现出另一个女子的身影。
那个女人,如今昏迷着,在他离开时,还紧紧地握着他的手不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