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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欢的话都来照顾我的生意就好。”
“这是当然！我在你们家吃了十多年的早餐，换别家的还真吃不习惯。
不过老郑，你这身体还好吧？我看你最近好像又瘦了。
作为老邻居，我跟你说句掏心窝子的话，开早餐店每天起早贪黑的太辛苦了，要不你别做了，把店租出去吧，每个月收租金就成，人也轻松一点。”
“这么个破店，租出去一个月能有几个钱？”郑光荣笑了笑，咳嗽几声后说道：“没事，我能坚持。”
“哎！”客人无奈地长叹一声，犹豫再三，没再多说什么。
等店里所有客人离开，已经快到中午。
将所有餐具收拾妥当后，郑光荣拉下卷帘门，带着我去到里边的卧室，准备纹身的事情。
郑星上幼儿园去了，屋里就我们俩人。
坐下之后，我按照老规矩，询问郑光荣一些有关他身体的事情。
从他嘴里，我知道他之所以身体不好，是年轻的时候太辛苦、劳累，积劳成疾。
常年疾病积累，治疗不及时，导致器官病变、衰竭，进而身体逐渐羸弱、虚空，肢体出现各种问题、影响行动。
对于这样的问题，解决起来相对而言麻烦一些。
要根除的不仅仅只有表明看到的疾病，器官、四肢的病变如果不解决，他的病永远好不了。
思量片刻后，我想到了一个简单粗暴的办法。
何罗鱼，一种生于深水中的怪鱼，据《山海经》记载，何罗鱼一首十身，声似犬吠，食之可祛百疾。
何罗鱼性格温和，在郑光荣小腹上绘制成灵纹，慢慢改善郑光荣的身体素质，从而达到治病的效果。
时间上可能会就一些，但这样的纹身不会给郑光荣带来太大的反噬，是我能想到的最理想的灵纹。
何罗鱼和如今的章鱼有些相似，纹身过程中最难的地方是它似触手一般细细的十个身体，必须保证每一条都清晰明了，且相互间不能有半点遮盖，否则影响成效。
原本就只有小半个拳头大，身体又多线条繁琐，所以花了不少时间。
一直到郑星放学回来，才终于完成底图。
郑光荣体虚，最好的颜料是尸油，调配好之后准备上色，郑星忽然来到郑光荣身边，仰着头，一脸天真地问：“爷爷、爷爷，奶奶呢？她昨晚说好今天给我买阿特曼玩具的。”
那么一瞬间，时间仿佛停止、空气好似凝滞了一般……
第十五章 李奶奶回来了
“奶奶呢？”躺在床上的郑光荣像被踩到了尾巴的猫，突然从床上翻坐了起来，急促道：“什么奶奶？当着陌生哥哥的面，别胡说八道！”郑星被骂，满脸写着不服，“我没有胡说八道，昨晚奶奶……”“闭嘴！”郑光荣一个巴掌打在郑星脸上，眼泪顿时流了下来。
“你先出去找小朋友玩儿，我和哥哥还有事情要做。”
郑光荣道。
“哦！”郑星一脸的委屈巴巴，眼泪直在眼眶里打转，嘟着嘴又小声嘀咕了几句才离开。
郑光荣躺回到床上，一脸抱歉，“小孩子就是喜欢胡说八道，小姜【创建和谐家园】，你千万别信他。”
我没有说话，就盯着郑光荣。
郑光荣不自在地扭了扭，“小星他奶奶确实答应给他买玩具，但是是她去世之前的事情，当时说的是第二天买，结果就发生了意外。
他奶奶去世的事情对他打击挺大的，一直不肯承认，所以会经常性地说一些胡话。”
“……”我不知道说什么。
“小姜【创建和谐家园】？”郑光荣说话的语气变得急促，“我们还是赶紧纹身吧！”“郑爷爷……”我终于说话了，冷冷地问：“为什么要骗我呢？”郑光荣的脸霎时通红，“我……我骗你什么？”我放下手里的纹身工具，站起来在无力转了一圈，然后缓缓说道：“李奶奶，你就出来吧，别藏着了！”郑光荣彻底慌了，从床上跳了起来，鞋子都来不及出穿，在我身上猛推了一把，“我不需要你帮我纹身了，赶紧走，离开我家。”
郑光荣这一推用了全力，仿佛不是那个孱弱的病人，直推得我连连后退。
我并不搭理他，对着空气说道：“李奶奶，我相信你、帮你解决问题，又替郑爷爷治病，你们夫妻二人就这么合起伙来骗我？”“谁骗你了？胡言乱语，我告诉你赶紧走，再不走我叫人了。”
郑光荣烦躁道，“滚滚滚……”“老头子，别这么对小姜【创建和谐家园】……”突然，空气里传来一阵女声，正是李奶奶。
接着，西面墙的一个布帘子被打开，郑奶奶走了出来。
虽然早就料到了，但我还是很惊讶。
“你出来干什么，赶紧进去。”
郑光荣走上去推李奶奶。
“躲起来就有用吗？”我大声喊道：“李奶奶，你已经死了，为什么流连于世、不肯离开？”没错，李奶奶已经死了，正如郑光荣说的那样，她的尸体也早已下葬，只是或许心有不甘，又或者遗愿未了，她的人魂没有选择转世，而是留了下来，并且这件事，郑光荣和郑星都是知道的。
“老婆子，你快走，他会害你的。”
“是我害她，还是她在害我？”我呵斥，忍不住从喉咙里发出一声冷笑。
“老头子，没事的，我相信小姜【创建和谐家园】，他不会害我们。”
李奶奶安抚郑光荣，然后才看向我：“你是什么时候知道我在这儿的？”什么时候知道的？“如果说‘怀疑’的话，昨晚已经有了，但直到刚才才完全‘确认’。”
我不常来云城，上次跟爷爷前来是三四年前。
我记得那时郑星很小，郑光荣身体不好，干不了重活，所以他每天的事情就是照顾郑星。
但是到店里吃饭，我只能见到李奶奶，很少碰到郑光荣，昨晚如果不是因为他从屋里出来给我开门，我甚至不知道他就是郑光荣。
而郑光荣，几乎昨晚见到我的一瞬间，立马认出我是姜齐荣的孙子。
与其相信他记性好，几年没见的‘陌生人’一眼就认出来、并且叫出名字，我宁愿相信最近一段时间里，他见过我。
我才来云城两三天，那么，他是什么时候见过我？这个问题的答案就很显而易见了。
如果我猜的没错，应该就是昨晚。
李奶奶去纹身店找我纹身的时候，他一定就在附近。
后来，他应该没料到我会那么快到店里找他，看到我时才表现的极度惊讶，并且以最快的速度让我知道‘李奶奶已死’的事情。
至于后来谈及李奶奶，他平静态度下偶尔露出的怪异，也能很好的解释：那个时候李奶奶一定就躲在店里。
尔后，半夜离开早餐店时，我隐约听到了从店里传来的声音，当中分别夹杂着女声。
只是当时脑子太乱，以为自己听岔了。
之后是今天早上：吃早餐的时候，我记得有一位客人和郑光荣聊天，说了这样一句话：你家的包子还跟以前一样，皮儿薄肉厚油香，连味道都没变化。
平日里，包包子这样的事情全部由李奶奶做，即便郑光荣给她打副手，但不同的两个人，做出来的包子，无论皮儿、肉馅，还是味道，一定存有诧异。
而且最重要的是：郑光荣身体很差很差，动几下就气喘吁吁、咳嗽连连。
别说和面之类需要一定力气的活，就是肉馅估计都切不好。
试问，这样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如何能一大早就准备好这么多的包子馒头？唯一的解释就是：这些都是李奶奶做的。
只是大家都知道李奶奶死了，她自己也不敢在众人面前路面，所以蒸好包子馒头之后就找地方躲了起来，郑光荣卖卖包子、收收钱这种小事，还是能做的。
最后，郑星的那一句无心之语：奶奶呢？昨晚说好今天给我买阿特曼玩具的。
郑光荣说郑星是因为思恋恋奶奶，一说口不遮掩乱说话。
但一个六岁大的孩子，会连昨晚与五天前也分不清吗？
第十六章 奶奶别走
我将自己所有猜想和盘托出。
李奶奶听完没有很惊讶，只冲我笑笑，道：“小姜【创建和谐家园】真是聪明。”
我并没有觉得很高兴，相反的很生气，厉声道：“李奶奶，你们夫妻二人合起伙来骗我，是不是很好玩？”“很抱歉，我骗了你，我给你道歉。”
李奶奶立马很谦恭地对我鞠了躬，随即道：“但是我实在没有别的办法。
你看到了，我家老头子身体很差，小星有那么小，我不能走，我死了他们爷孙俩也就完了。”
“但是你已经死了，你留下来对你、对郑爷爷，对郑星都没好处。”
我说。
李奶奶苦涩一笑，“这个，我也知道，所以……才请你帮我做灵纹。”
“你找我纹纹身，就是为了留下来？”我问。
“是！”李奶奶道。
“怎么说？”我一时不解。
“我听说灵纹可以聚灵，是吗？”李奶奶不回答反问。
我皱着眉盯着李奶奶。
李奶奶又道：“小姜【创建和谐家园】，你帮我纹的是驱邪的‘甲作’灵纹，按道理讲，但凡是邪祟鬼怪，都应该怕它，但是如果如果鬼魂自己纹了灵纹就不一样了。
不仅可以驱逐别的邪祟，令他们无法靠近，还能凝聚我自身的阴邪之气。”
李奶奶说的没错，如‘甲作’这样的驱邪灵纹，纹身于鬼物身上，可以将鬼物身上的阴气和邪气凝聚在一起，不外露。
这样一来，不仅普通人根本看不出来，鬼物长期跟人待在一起，也不会给人带来伤害。
“我家老头子身体虚，小星年纪小，如果我带着满身阴气留下来，时间一长，必定对他们身体有害，所以我才会请你帮忙。
说起来，我真的该好好感谢你。”
李奶奶道。
听到‘感谢’两个字，我几乎恶心到想吐。
“所以你说的黄仙的事情，是骗我的？”我问。
心里憋的慌，这种被人利用的感觉真是很让人不爽。
无论之前的倪馨儿，还是现在的李奶奶，为了自己的目的各种巧舌如簧。
人，为什么不能简单一点？“没有，这一点我没有骗你。”
李奶奶却道，“我确实因为不小心杀了一只黄仙，才会死。”
李奶奶扒开自己的衣领，“脖子上这几道口子，就是黄仙留下的。
就像之前我跟你说的那样，打死黄鼠狼之后的几天里，我每晚都会梦到它，第二天起床，脖子上多出一道咬伤。
一连三天，天天如此。
后来我去给儿子和儿媳上坟，下山的时候，不知道从哪个草丛里窜出来一直黄鼠狼，我吓了一跳，一脚踩空，从半山腰摔了下去……”李奶奶此番话说的极其真诚，不像是在说谎。
“但你始终还是骗了我。”
我道。
李奶奶一声苦笑，摇了摇道：“我不骗你，一开始就告诉你已经死了，你会给我做灵纹吗？”“当然不会！”是啊，如果知道她不是人，我怎么可能帮她纹身？我又不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