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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
顾斓摇了摇头,“其实,刚才说那些,我也不太确定,光线太暗,周围杂草太多,我看的并不十分真切。
而且……”顾斓压低了声音,凑到我耳边小声说:“其实,我现在也不能确定,我是不是真能看见鬼。”
这句话,黄伟没听见,他抖着双腿,丢下一句‘今天太晚了,我们先回去吧’,逃也似地离开。
“走吧!”我拍了拍顾斓的肩膀,看她揉了揉眼睛,往河水的方向望了望,有些不舍地跟了上去。
我走在最后,想向顾斓确认刚才的情况,没走多远,感觉一阵夜风袭来,很凉,刺得我下意识地抱紧了双臂。
“哎哟,鞋带掉了。”
顾斓蹲下来系鞋带。
我跟着停了下来,准备等他,目光却跟着黄伟。
黄伟没停,手里的电筒随着他前进的步伐一前一后轻轻晃荡,在晃到他身后的时候,我看到一团小小的、湿漉漉的印子。
我们走过的地方,是一条很窄的水泥小路,因为长期没下雨,地面很干,带着些泥土,所以,这印子显得格外醒目。
他每走一步,脚下便多出一个水印,仔细辨别,像是小孩子赤脚踩出的脚印。
我被自己的想法吓到,再看黄伟,怎么都觉得怪怪的。
恰时,我们走到一处矮墙边,借着扫过来的电筒光,我看到打在矮墙上的黄伟的影子很厚,像是有个小个子的人搂着他的腰,随着他往前走一步,跟着挪动一步,所过之处,留下一个浅浅的水印子。
我不是没见过鬼祟,但骤然的画面还是狠狠冲击了我的视觉。
我不由地喊了一声:“黄先生……”几乎同一时间,矮墙上黄伟身后的小黑影消失无踪,连同地上的水印子也没了。
“怎么了?”黄伟停下来问。
“没什么。”
我决定不把这件事告诉他。
顾斓这时系好鞋带站了起来,“走吧。”
我走在她身后,想了想问道:“你真的能看见鬼吗?”“怎么了?”顾斓回过头来看我,表情不好看,“是不是觉得我很奇怪,是个奇葩,或者……怪物?”我摇了摇头,当然不是。
事实上恰恰相反,如果她真能见到鬼,我还挺高兴的,以后如果遇到什么一时半会解决不了的问题,请她帮忙,跟鬼物做个桥接,岂不事半功倍。
“我是好奇,你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特殊的本事?”“我也不知道。”
顾斓道,“反正莫名其妙就能看到了。”
我决定不再继续这个问题,跟顾斓一起回去,见黄伟在院子里忙活,我随便问了问:“黄先生,你儿子明天来吗?”黄伟看了一眼,有些迟疑:“他……可能不回来。”
“爷爷去世,孙子不来送葬吗?”顾斓抢在我之前问道。
“龙龙他才刚好,我怕他回来会触景生情,对他的病不利。”
黄伟道。
“你不是说他已经好了吗?”我说。
我也相信我的本事,‘伏儿蛊雕’灵纹能治愈黄成龙的‘病’,他是可以回来的,就算那个叫‘罗城’的小鬼想对他不利,也靠近不了他。
而且,黄老爷子黄齐生极有可能是因黄成龙而死。
我说出我的想法,黄伟更为难了,“其实,是他妈不让他回来。
咱俩就这一个孩子,他妈宝贝的紧,之前生病给他妈吓得不轻,终于见好,哪还敢让他回来。”
顾斓不解,“都说他已经好了,为什么就不能回来?县城离这里不远,也就是半个小时的车程……”我忙拉住顾斓,示意她别说了。
顾斓闭了嘴,但有些不悦,待到了人少的地方,在我耳边小声嘀咕:“我就不明白了,老人死了,儿媳妇拦着孙子不让回家送殡,这是什么道理?”我没说话,我能理解黄伟的做法,独生子嘛,从小溺爱长大,予取予求,又刚从死门关走了一遭回来,做父母的当然不忍他再涉险。
别说死的是黄齐生,估摸着死的黄伟自己,黄伟妻子也不会让黄成龙回来。
“只是这事,黄成龙不到场,可能有些难办。”
我小声道。
“怎么说?”“我怀疑,罗城的死不简单。”
顾斓对整件事不是什么了解,侧着头看我。
“昨天我就问过,罗城死那日,一起玩闹的小孩五六个,为什么时候只有黄伟出事?”“你的意思是有可能是黄成龙害死了……”顾斓话说一半,被我打断。
“这件事,黄伟一家的说辞应该有所隐瞒,没说对他们不利的事情。
我准备明天一早出去找别人问问,总要弄清楚事情真相,接下来才好办事。”
说完去到二楼黄伟提前准备好的房间,简单洗漱后睡下。
楼下的院子里一整晚灯火通明,谈话声、哭泣声从未间断,我一晚上没睡好,甚至快天亮的时候,隐约感觉床边有个黑影,浑身湿漉漉的,水从他身上滴落,掉在地板上,发出‘哒、哒、哒’很缓慢,却很刺耳的声响。
我一个激灵,从床上翻坐起来,床边哪里有人?我感觉背上湿漉漉的,全是汗,索性下床去卫生间洗把脸,打开门的时候脚上不小心一滑,好在及时扶着门框,没有摔倒。
但我低头一看,刚才打滑的位置,分明有一滩很小的水渍,在干干净净的白色瓷砖地面上显得尤为醒目。
这下,我彻底睡不着了。
去到楼下转了一圈,待天亮之后,向人一番打听,然后出门。
第五十六章 淹死的孩子
第五十六章淹死的孩子黄伟家在村子的西南边,罗城家在村子的东北方,穿过大半个村子之后,我终于找到了罗城家。
那是一个很简单的一层小平房,不大,很陈旧,刷白的大墙因为长期风雨的洗礼变得斑驳一片。
院子里有一颗樱桃树,树下还有一些未收拾干净的纸灰和鞭炮纸屑,昭示着不久前,这个家里曾办过一场丧事。
我刚走进院子,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从里边走了出来,正是罗城的父亲,脸上带着淤青,走路一瘸一拐。
他手里端着个碗,看到我之后,疲惫的脸上有些惊讶。
“请问,这里是罗城家吗?”我礼貌的问。
“是。”
罗父反问:“你谁啊?有什么事?”我想自我介绍是黄伟请来帮忙的,但害怕罗父心生排斥,于是回道:“我想问一些有关你家孩子的事情。”
罗父像是瞬间猜到我的身份和来意,立马变得机警,上来往我肩膀上推了一把,嘴里骂道:“又是黄伟家的走狗,滚滚滚,没什么好说的。”
我刚要解释,一个妇人端着个白瓷盆从屋内出来,在我反应过来之前,一盆水狠狠泼在我身上。
“回去告诉黄伟,下次他再敢叫人来,我泼的就不是井水,而是粪水。”
显而易见的,罗城父母对黄伟很厌恶,连带任何跟黄伟家有关的人。
看来什么都问不到了。
我退出罗家大门,拨了拨身上沾水的衣裳,还好不是很严重,过会就能干。
我并不着急着离开,在附近转了一圈,看到几个在槐树地下聚在一起吃早饭聊天的大爷,我走了上去,几番寒暄之后,将话题引到罗城的事情上。
村口的大爷大妈大多长舌,喜欢论别人的家常,三言两语之间,便将事情说得个一干二净。
黄伟很有钱,也很忙,虽然把黄成龙养在身边,但每年寒暑假,都会带回老家跟爷爷奶奶住上一段时间。
这次回来自是轻车熟路,很快跟村里的小伙伴打成了一片,整天像山大王一样,带着三四个小娃漫山遍野的瞎跑瞎玩。
六天前,一群孩子照惯例四处玩,但到傍晚还不见几个孩子归家,几家家长聚到一起,四处去找,在一个僻静的河堤边看到这群孩子。
三个小娃排成一排瑟瑟发抖,黄成龙则站在他们前边,叉着腰的教训他们。
一群家长各自上前领自己的孩子,轮到最后一个家长时,却怎么也没瞧见自家儿子。
那失踪的孩子,就是罗城。
罗城父亲拉着几个娃问他们有没有看到自己孩子?一群不到十岁的小娃齐刷刷地摇头,都说没看见。
罗城父亲疑惑了,中午他家孩子明明和几个小娃一起出门的,怎么就没瞧见?罗城父亲生疑,但几个孩子嘴里问不出什么,只得想办法四处寻找。
一村子的人,就差把整个村子翻了面,也没能找到,最后是有意外看到一个半隐藏在水草中间的鞋子,鼓动大家去河里打捞试试。
这一捞,终于将罗城捞了起来,可惜早已经溺水身亡。
“罗城那孩子才八岁,多乖巧的娃啊,成绩也不错,年间考班里一二名。”
一个老人砸了砸嘴里的饭,如是感叹。
“后来呢?”我隐约感觉事情不简单。
“后来……”那老人苦涩地笑了笑。
罗城死了,罗家家长哭的昏天暗地,几欲晕过去,待反应过来之后,越想越觉得蹊跷。
罗城淹死的地方明明就在几个孩子附近,他们却说没瞧见,跟提前商量好的似的。
“所以,罗城的死,不是意外?”我忽然插嘴。
“对!”旁边另一个大妈接过话茬道:罗家人觉察出不对劲儿,便找几个小朋友询问,一开始几个孩子当然是一口咬定没见过罗城,后来当中一个最小的女娃,被大人几嗓子吼了,吓得当场说了实话。
原来那日下午,他们一群孩子在河边的一块打石头上玩耍。
黄成龙有个手机,挺贵的,玩闹间手机滚落,掉进了河里。
六七千的新手机,黄成龙心疼,于是怂恿着一群小朋友帮着他在河边捞手机。
河水并不浅,根本捞不起来,于是黄成龙提议让人去水下去摸。
这个建议,当然是被孩子们拒绝的,但是黄成龙又说了,手机是几个小朋友不小心弄丢的,要是不下去捞,就让他们赔钱,四个人,一人两千。
几岁的小孩子被黄成龙一唬,全都吓到了。
别说两千,就是两百,甚至二十,有的小朋友都拿不出来,尤其罗城。
他家家境一直不好,罗城父亲前些年在工地上做工的时候,不小心摔断了腿,没办法再外出务工,只能偶尔帮别人打零工赚点小钱,日子过得很清苦,两千块是罗城家几个月的生活费。
小孩子拿不出钱,那能怎么办呢?只能捞啊。
就算手机捞出来用不了,至少有个‘尸体’在。
几个小孩子里唯一会有游泳的是罗城,所以捞手机的活自然落到了他的头上。
罗城从小在河边长大,泳游的不错,但他仍有畏惧,毕竟那一带水草太多,不清楚水多深,水底下又是什么样的情况。
为了降低罗城的担心,黄成龙提议给他腰间系根绳子,等他找到手机就把他拉出来。
这番提议,很快被‘少数服从多数’付诸于实践。
罗城腰上拴着指头大小的麻绳,脱掉自己的鞋袜,一头栽进了河里。
十月的河水已经很凉,罗城在里边捞了好一会都没找到,后来实在乏力的不行,想上岸休息一会,却被黄成龙拒绝:捞不到手机不准上来,要不然手机钱你一个人赔。
罗城胆小,被这么一威胁,果真又转回了水里,可这一次,不知道怎么回事,他迟迟不露出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