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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今晚上很静,静得几乎连虫鸣声都听不见。
“你说……”倪晓鹏转过头来看我,笑问道:“这么静的夜晚,如果发生点什么,是不是不会有人知道?”“你觉得会发生点什么?”我问倪晓鹏。
“比如……”倪晓鹏脸上笑容更深了,“杀人抛尸?”我跟着笑了,因为我知道倪晓鹏不是在开玩笑。
纹身完成之后我第一时间提议离开,被尔布拒绝了,他说村子里的人特意为我和倪晓鹏准备了晚宴,答谢我们的帮忙,一定要我们参加。
宴会确实不错,是真的丰盛,如果没有一波又一波的人来敬我们的酒,企图灌醉我们,又在送我们回房之后,将房门锁起来就完美了。
“现在怎么办?”我问倪晓鸥。
“门锁了,出不去,你说该怎么办?”倪晓鹏把问题抛给我。
倪晓鹏这人沉稳冷静,无论遇到什么事情都不慌不忙,完全不像个二十五六岁的人,心态比四十多岁的方华东兄弟二人还要稳定。
和他认识时间不长,却也不短,我几乎没见他惊慌失措过,即便我们都猜到了接下来可能将面临着一场‘恶战’,倪晓鹏依然能做到面不改色,叫我不得不叹服。
我做不到他的淡定,正犹豫着是扒窗还是砸门,一道白色的影子忽然出现在窗外。
今晚没有月亮,外边黑漆漆一片,只有我们的房间里亮着一盏很淡的灯,很少的灯光照出去,打在那个白色的身影上。
我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待看清楚来人之后,心里的恐惧顿时加重几分。
如果我记得没错,她的名字叫沙依。
之前一直追着我喊我爸,因为我要离开阿彻岗,惹怒了她,被她砸晕。
重新回到阿彻岗后,我以为她已经不认我这个‘爸’,没想到今天她又找上门来,而且一开口就让我震惊。
“爸,你们快走吧,他们要烧死你们!”她说。
村里的人要烧死我和倪晓鹏?我和倪晓鹏对视一眼,听沙依又说了:“他们已经准备好了煤油和柴火,等会就会来,你们赶紧走吧!”“艹!”倪晓鹏忍不住爆粗口,“我知道他们不是人,没想到是一群过河拆桥的畜生,故意把我们灌醉锁屋里,趁我们睡着的时候烧死我们。”
“你能开门吗?”倪晓鹏问沙依,问完之后和沙依四目相对,下一瞬才反应过来,沙依不是人,是阴灵,是没有实体的。
倪晓鹏尴尬地‘嗯’了一声,紧接着补充一句:“没事,我们自己想……”最后‘办法’二字还没出口,门上传来‘咚’的一声,紧锁的门瞬间被一股大力推开。
倪晓鹏和沙依对视,脸上表情更尴尬了,片刻像是对我说,又像是自顾自己地嘟哝:“我怎么忘了她不是普通阴灵。”
是啊,连人都能轻而易举甩出几丈远,区区一个门锁怎么可能难到她。
“事不宜迟,赶紧走吧!”沙依催促。
我带上房间里的纹身工具,将两个枕头放在被子地下,弄出两个像人睡着的隆起,回头准备离开,却见倪晓鹏一个抽身躺回到了床上。
“你先走。”
他说。
“你干什么?”我问他。
“我们两个现在走了,村里那些被拐卖来的人都走不了。”
“你什么意思?”我听的云里雾里。
“你走,我留下拖住他们。”
我依然不解,皱着眉想问他究竟在干什么,猛地想起顾斓几人离开时,倪晓鸥曾跟我说过的话:阿彻岗仗着山高皇帝远,坏事做尽,不计后果,那就让它臭名远扬好了。
从那个时候开始,倪晓鹏就在计划着什么。
“我留下来拖住他们,你带人离开。”
倪晓鹏道。
“带谁?”我问,话刚一出口立马反应过来,他说的是那些从外地被拐卖到阿彻岗里来的妇孺。
以前因为被尸蛊限制着,即便有人想逃走也不可能,而今尸蛊被解,没有了束缚的枷锁,她们当中很大一部分都是想要离开的。
所以,在我为大家解尸蛊的这几天里,倪晓鹏每天看似闲散地找人聊天,实际是在与那些被拐卖到阿彻岗无法离开的人交流,一同策划如何逃走。
“你跟她们商量好了?”我问出自己的疑惑。
“她们当中大部分人都想要回家,听说我可以带她们离开,她们都很开心。
原本我是打算今天晚上趁着夜深人静,大家都睡着了,带他们一起逃走,但是现在计划有变,尔布那个畜生想烧死我们,如果让他知道我们逃走了,他一定会去追我们,这样一来,她们就别逃脱成功,被抓回来还会被毒打、虐待,所以我留下来,你带她们走。”
倪晓鹏在我肩膀上推了一把,叮嘱道:“凌晨一点,大家在村口【创建和谐家园】,要走的都会来,不想走的不强求。”
一边说,倪晓鹏看了一眼手表,“现在距离一点还有一个小时左右,这段时间我会想办法拖住村里的人,给你们争取离开的时间。”
说话间,倪晓鹏已经将我推出房门。
我扒着门框,急问:“那你呢?我们走了,你怎么办?”“放心,我有办法。”
“有什么办法?”我大声问道。
尔布已经打算不给我们留活口,要是知道我带走了村里那些被拐卖的人,倪晓鹏哪里还有活命的机会?“你是不是打算用你一个人的命,换我一群人的命?”
第一六九章 爸
“我带她们逃走,你留下来为我们争取时间。
用你一个人的性命换我们大家的性命,你是不是这样想的?”我问。
倪晓鹏冲我笑笑,“你想什么呢?你觉得我是那种大公无私、舍己为人的人吗?”不是吗?我盯着倪晓鹏,想从他表情里看出他在想什么,但是很遗憾,一无所获。
“你别忘了我的身份,老子走南闯北这么多年,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你觉得我能给这群小虾米给害了?你放心,他们不敢把我怎么样。”
“不行,我还是不能把你一个人扔在这儿,这里没一个善茬,我们走了,他们不会放过你。
要么一起走,要么一起留……”我的话没说完,被倪晓鹏大声打断,“这种时候你跟我讲什么‘youjumpijump’的戏码?那群女人看着挺凶猛的,实际上没经历过什么大事,没主见,必须有人带着她们离开,要不然别说回家,能不能成功从阿彻岗离开都成问题。
听我的,我留下来拖住村里人,你带她们走。”
“非要一个人走,那我留下,你走!”倪晓鹏翻了个白眼,“都什么时候了,还跟我废话浪费时间,让你走就走,再拖拖拉拉下去,那群畜生就提着煤油和干柴火来了。”
说着,倪晓鹏塞给我一个手机和一个手电筒,道:“这个拿着。
出去之后联系通讯录里一个叫宋志成的人,明天一早带人来接我。”
倪晓鹏再次在我身上推了一把,这一次我没有再犹豫和迟疑,虽然担心他,但他说的没错,再墨迹下去引来村里的人,我们一个都走不掉。
我选择离开,朝村口快速赶去,一路上尽量避开大路,选择人较少经过的小路,没走多远发现情况不对,转头一看,才发现沙依跟在身后。
我刚想问‘你跟着【创建和谐家园】什么’,想起她胸前的永生花灵纹,话咽回了肚子。
距离村口还有一段路,我放低声音问沙依道:“我看你胸口有个纹身,是谁给你纹的?”原以为她不会回答,或者随便说一句‘不记得’之类敷衍我。
不想她却回道:“是你给我纹的,忘了吗?”我怔了一下,重新审视沙依,是一张我以前没见过的脸,我可以确定,我从未为她纹身过。
想了想,反应过来她话里隐藏的意思,我又问:“你是说,这个纹身是你爸为你纹的?”沙依只是看着我,没有回答。
她爸也是灵纹师?这个认知让我惊讶无比,小小阿彻岗竟然卧虎藏龙。
“你还记得你爸叫什么名字吗?”我继续发问。
这次沙依不淡定了,偏着脑袋看我的样子像是在看一个大傻子。
我觉得继续问下去可能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认为我是她爸,但她既然已认定,再追问她父亲的事情,只会加重她心里觉得我‘傻’的事实。
想了想,我转移话题问道:“你之前不是不让我离开阿彻岗吗,今天怎么给我通风报信?让他们烧死我,我不就永远留下来了?”沙依忽然停了下来。
我跟着停下,看她皱着眉,表情凝结。
短暂的停顿后缓缓开口:“我……我没想要你死……之前在山上不小心打晕你之后,我一直很内疚,后来尔布他们找到晕倒的你,把你带回来,我以为你死了……”说到最后,言语变得哽咽,“我只是……想要留下来,别抛弃我,但是……但是如果你会因此丢命,我……我……”我伸出手,想拍拍她的肩膀安慰,半路停了下来。
她是阴灵,且不说我能不能触碰到她的肩,就算能碰到,我又该说什么话安慰?她希望我留下,我却不得不走。
“谢谢你!”酝酿片刻,我说,“谢谢你之前帮我带路,也谢谢你今天给我通风报信。”
沙依不是我遇到的第一个阴灵,却是我见过的所有阴灵里最感性的一个。
她单纯善良,却也暴躁易怒,像一个活生生的人,有情绪,也有脾气,会帮我,得知被欺骗后也会愤怒地发泄,差点杀了我。
她说,她的死是因为他父亲给她母亲下毒,她母亲死了,父亲又不知道去了哪,只剩下她一个孤魂野鬼,在阿彻岗游离,没有家、没有亲人、没有归宿,更看不到未来。
说到底,她终究只是一个十二三岁的孩子啊!她和那些失去了父母的普通孩子有什么不同?“要不,你跟我走吧,我带你出去。”
我提议。
沙依摇了头,“我答应过的,在这儿等他回来,他说过他会回来的!”我想说点什么,一张嘴喉咙像是被什么哽住,半个字也吐不出,只觉心里无限沉重,为之前骗过她而心生愧疚。
从沙依第一见到我,就口口声声喊我爸,好似真的错把我认成了她的父亲,但仔细想来,并非如此,就好比她刚才这句‘在这儿等他’,这个他是谁,不言而喻。
她不愿离开,永远守着阿彻岗,只为等着她父亲的归来。
我陡然间恍然大悟:或许从始至终她心里都很清楚我不是她爸,只不过因为我和她爸长相相似,她跟着我,叫我‘爸’,只是想留住那一分‘父亲’的感觉。
我活化了她记忆中‘父亲’的印象,而她点缀了我的过往。
在她身上曾经发生过怎样的事情,我不知道,也不想追问,反正今夜别过,将来不复再见!“走吧,我送你去村口。”
她说。
我‘嗯’了一声,跟在身后。
夜晚的村中小路很不好走,我不开手电筒,害怕光亮惹来注意,好在虽然没有月光,但也不是完全漆黑,我一路走的小心翼翼,好不容易快要摸到村口,已经是半个小时之后。
这个时间里,我听到村里有吵闹声响起,接着看到几道光束从远方打过来,我忙往旁边的草丛一躲,避开来人。
一行三人从我身边经过时,我认出为首的是何浩洲,他们每人手里拧着一个塑料桶,走过之后留下一股极其难闻的味道。
我仔细辨认,发现那是煤油味,这群畜生,果真想要烧死我和倪晓鹏……
第一七零章 水路
第一七零章水路我对何浩洲没有一点好感,如今要离开阿彻岗,想到他逼死灵灵,虐待方薇薇,我就气不打一处来。
恰时,沙依问我:“你是不是很讨厌他?”“嗯,他之前打了我朋友。”
我随便回了一句,心思不在上头,而是在心里盘算着找跟木棍子暴揍何浩洲一顿,再逃走的几率有多大。
一团白影突然从眼前飘过,接着从左边的山坡上滚下来一块石头,正对着何浩洲。
突来巨变,何浩洲受惊过度,一声尖叫后跌的人仰马翻,大石头正巧压住他的左腿,疼得他又是一声哀嚎,手里的塑料壶甩出几米远,砸在一块尖尖的石头上。
塑料壶随之裂出一条缝,煤油顺着裂口流了出来,空气顿时满是难闻的气味。
“好了,他左腿瘸了!”沙依不知道什么时候回到了我身边,一脸得意地看着我。
石头是沙依弄下来的,她因为我讨厌何浩洲而帮我教训何浩洲。
这个小姑娘真的比一般小孩子可爱多了,听话、有神力,还讲义气,有那么一瞬间,我真相把她打包带走,一句‘你真的不跟我走吗’已经到了嘴边,最后还是生生忍了回去。
厉害是挺厉害的,以后我如果遇到捣乱的,直接放她出来,比一般保镖还有用,可惜她是阴灵,还是阴灵中的翘楚,我没有绝对掌控她的办法,一旦失控,后果不堪设想。
所以还是让她留在阿彻岗吧!“走吧,趁着他们没发现我们赶紧走。”
沙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