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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属医院,晚上夜深人静,杨涵换上李晋借来的护士服。
“你先答应我,不要胡来!搞不好被发现了,我可是会掉饭碗的。”
李晋曾经喜欢过杨涵,当时杨涵经常来找他咨询论文的事情,后来参加学术研讨时他把她的名额也加上去了,那几晚杨涵主动跑来他的房间,两个人顺理成章发生了关系,回去后他向杨涵求婚,可是杨涵拒绝了,后来杨涵通过这次研讨旅行认识的人顺利进了研究机构,就彻底和他切断了联系。
从那个时候开始,他就隐隐约约感觉到这个温柔爱笑的女人有点不简单。
可是也说不上来,直到现在突然听到自己有个儿子,他更加深信自己完全看不透这个女人。
第19章 要钱有什么用
杨涵笑道:“放心吧,学长,你毕竟是小磊的亲生父亲,我怎么可能会让你出事?其实米米她不坏,是被人骗了,我有点担心她的情况,所以才请你帮忙,我和她说几句话就行了。”
李晋将信将疑戴上口罩,杨涵紧接着也戴上口罩,端起医用盘子跟在他后面。
病房门口守着两个执勤人员,李晋是这家医院小有名气的医生,他们看到他很顺利就放行了。
病房里只有米米一个病人,左手被手铐扣在床杆上,米米的脖子上缠着几圈纱布,听到开门的声音,才睁开了眼睛。
不过伤到脖子,她暂时不能说话,当杨涵拉下口罩时,她一下子睁大了眼睛。
当着李晋的面,杨涵主动走到米米的病床前,弯下腰对她说:“米米,你也太傻了?就算想寻死,也应该拉着仇人一起下地狱才对。”
米米瞪着她,开始躁动,双腿一下子踢翻了旁边的支架,输液瓶啪的一声掉在地上碎了。
外面的看守人员听到动静,立即开门探查情况。
“发生什么事了?”
李晋满头是冷汗,“可能是伤口太疼,不愿意配合,不碍事,我再给她打个止痛针。”
看守人员重新关上门,他们算是蒙混过去了,李晋松了一口气,压低声音催促道:“你快点!”
杨涵对病床上的米米举起手指,笑着,做出一个嘘声的动作。
“米米,你别那么激动,伤口会裂开的,其实我是来帮你的。
没想到苏暮晚居然那么狠心,活生生逼死你的父母,这样看来就算她活过来了,在法庭上肯定也不会说你的好话。
唉,你这辈子真是完了。”
“……呜……啊……”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现在认清你该恨的人是谁了吧?是谁骗了你,把你害得家破人亡?”
米米红着眼眶,泪如雨下。
杨涵摸着她的脸庞,“反正你这辈子已经完了,为什么不替你的父母出口气呢?想想你的母亲跪在地上给苏暮晚磕头,多可怜啊,我要是你,一定想办法让苏暮晚后悔这样做……”
最后杨涵把报纸留给了米米,上面都是对案情的报道和分析,还有一些大胆的推测,可以提供一个很好的思路。
回到办公室,杨涵脱下护士服时,李晋不解地瞅着她。
“你对一个犯人说这么多,到底想干什么?”
“没什么。”
“那我什么时候可以见见儿子?”
“改天吧,我联系你。”
杨涵笑眯眯道,“我还有事先走了,你等下进去记得把报纸收回来,麻烦你喽,学长!”
这一声学长,叫得李晋心里骇然。
两天后,米米的父亲在重症监护室也没有挺过来。
这个消息把案件的热度再次推向新高度,米米的父母虽然留下十万块钱,但是两个老人前前后后在医院抢救所产生的费用已经快十万了,更重要的是,米米老家也没什么亲人,如今双双突然离世,米米又在监狱里,连个处理后事的人也没有。
幸好这件事有热度,引起网友关注和讨论,还有好心的人士出资安葬两个老人,并且付清了医院的费用。
尸体运到殡仪馆火化那天,监狱考虑到情况特殊,给了米米一天假释。
在殡仪馆里,米米看到一身黑衣的苏暮晚,情绪十分激动。
“你还来这里干什么?!”
要不是有狱警在不远处随时盯着,她会冲上来掐住苏暮晚。
苏暮晚把手中的旧提包放在地上,“这是叔叔阿姨留给你的。”
米米慌忙打开一看,是旧报纸包裹的十万块钱。
“对不起,米米,这次我也没能阻止阿姨做傻事,没能帮你救下叔叔。”
“用不着你猫哭耗子假慈悲!”
米米气得把包狠狠砸向苏暮晚,人都死了,她还要这些钱有什么用!“苏暮晚,你给我记住,我爸妈的死,我家变成今天这样子……都是你害的!都是你骗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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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灵堂外的顾炎初,陡然一转身就看到苏暮晚突然摔倒在地,二话不说冲上来。
顾炎初推开咄咄逼人的米米,可是已经晚了,苏暮晚身下的地面出现了一小滩血水。
顾炎初连忙蹲下来。
苏暮晚小腹一阵绞痛,额头上冷汗直冒,她死死揪住顾炎初的衣领,“……是我自己没站稳。”
顾炎初根本不信,脸色铁青无比,把苏暮晚抱起来。
“她要是有什么事,我饶不了你!”
他冲米米撂下一句狠话迅速离开。
狱警立即把米米从地上拽起来,铐住她的双手,米米拼命反抗,“我没有推她!我不走!我要看我爸妈最后一眼……”
众目睽睽下,米米被押上警车送回监狱,一路上她咬牙切齿喊着苏暮晚的名字,恨不得碎尸万段。
医院急诊室,苏暮晚躺在冰冷的手术台上,注射麻药的时候,医生很遗憾地告诉她:“顾太太,孩子已经保不住了,稍后我们会替你做清宫处理。”
苏暮晚吸了吸鼻子,眼泪仍然不可抑制地流出来。
“……对不起。”
她迷迷糊糊中呢喃着,对肚子里失去的孩子感到愧疚,她没有办法带它来到这个世界上。
她这个母亲一直当得挺失败的,保护不了自己的孩子,也给不了他们完整的幸福……宗介没有得到过父爱,心里想要个弟弟或者妹妹陪伴,可惜她也不能够替他达成这个小小的心愿了。
从病床上醒来时,顾炎初不在病房内,大概是生她的气了,是她要见米米父母,也是她要去殡仪馆,是她搞砸了一切……之后一个月,顾炎初都没有来看过她。
一个月后,关于米米涉嫌故意杀人未遂一事在【创建和谐家园】进行了不公开审理。
法庭上,米米站在被告席上,而苏暮晚是以受害者的身份出庭。
检控方代表对她进行了一系列的提问。
“苏小姐,案发前你和被告关系如何?”
“米米是我曾经的下属,她性子有点急,但性格耿直,在工作方面也很能干,我一直很欣赏她,我们的关系也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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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反转
“那她为什么会拿刀攻击你呢?”
“她把杨小磊藏起来后,偷偷联系我想把孩子送回去,可是警察突然出现,她以为是我报的警,所以……”
“所以她并不是误伤你对吗?”
“不,她不是故意的,她只是一时气急了才会……”
苏暮晚不知道该说什么,可是不管她说什么,检控方总是无懈可击,拿来指证米米。
“你的意思是她不是故意要杀你,但确实是因为愤怒故意攻击你,那么证实了我的话,她并不是误伤。”
“她真的不是故意的!”
苏暮晚强调了一句。
可是检控方代表立马转过身去,面向法官继续陈述自己的观点。
“法官大人,从受害人前面几个问题的回答中,您应该已经察觉到受害人对她和被告的关系认知还停留在案发前,带着强烈的主观意识,虽然受害人的心情可以理解,但是她的判断并不客观准确!”
“首先,被告向受害人捅了三刀,都是身体要害的部位,虽然不足以立刻致命,但是考虑到被告并不是医学专业人士,对致命伤害无法把握准确,所以不排除被告有故意置受害人于死地的嫌疑,其次根据狱警苏某的证词,一个月前被告曾于假释期间在殡仪馆和受害者再次发生肢体冲突,导致受害者流产……”
苏暮晚回头看了一眼听众席内神情冷峻的顾炎初,流产这个事她并没有和警方说,只能是他……顾炎初突然移过来视线,深沉且含蓄的目光,就像读懂了她此刻的想法,故意给她回答一样。
同时他也怨她,怎么能这么狠心,去包庇一个杀死他们孩子的刽子手!苏暮晚眼里酸涩,索性扭头,把注意力转移到检控方的辩词上。
“之后被告还在警车上扬言要让受害人血债血偿,这些都可以证实被告有杀人动机,至于证物凶器我方已经提交……所以综上所述,我方仍然主张被告故意杀人且实施未遂的犯罪事实行为成立。”
“辩方律师有没有异议?”
米米的辩护律师是政府福利机构提供的法律援助,在证据确凿的情况下,原本也不打算做无罪辩护,所以他也没什么异议。
“我有异议!”
只是没想到被告席上的米米突然喊了一句。
法官敲了下锤子,按照流程这个时候被告方没有权利发言,所以法官提出警告:“【创建和谐家园】无效!被告请肃静!”
米米不听,对着所有人大喊大叫道:“我是冤枉的!这一切都是苏暮晚指使【创建和谐家园】的!是她唆使我去偷杨涵的孩子,是她骗了我,我才一怒之下拿刀子捅到了她——”
场上一片哗然。
法官立即让狱警把扰乱法庭的米米带离现场。
米米一路上还在这样叫嚷,守在外面的记者举着镜头争先恐后,一直跟到警车关上门离开才停止拍摄。
而法庭内,原本打算宣读判决的法官改口暂时休庭,让检控方根据现场情况进行调查后择日开庭再审。
刚一散场,苏暮晚坐在证人席上还没起身,警方的人员就过来了。
顾炎初冲上来,第一个挡在他们前面,“你们想干什么?她可是受害人,就因为那个女人几句话,你们就要怀疑她吗?”
“顾先生,你别激动,我们只是询问苏小姐几个问题,不会把她怎么样。”
说着警察把头扭向苏暮晚那边,“苏小姐,不管嫌疑人米米的话是真是假,我们都需要你的供词进行调查,麻烦你跟我们去一趟警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