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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怎样的事情呢?”
“不知道,可能是与国政相关的,奴婢一点也不清楚。”但是她又顿了一下,然后又似乎犹豫着是否该说出口。艾薇于是不说话,只是看着她。又等了好一会儿,她才又接着说,“听王宫的匠人说,陛下前段时间连夜打造了尤阿拉斯礼冠。”
艾薇停了停,又忍了忍,还是没忍住,开口问了:“给女眷所制的尤阿拉斯礼冠,难道全埃及上下不是只有一个吗?”
朵只是沉默,视线却有意无意地扫过艾薇房间里的礼冠。
百般抵抗,但是怀疑的种子依然悄悄地在心底发芽,生出了一片阴影。艾薇继续看着朵,直到她有些局促地又重复地说了几次“老奴真的不知道”。
心里只是一次次地想起最后一次见到冬时他说的每句话。拉美西斯既然能将王室最高级别的杀手,暗暗地埋藏在自己身侧,此番必然也可以做出类似的事情。尤阿拉斯礼冠,几次与自己擦肩而过的死神,以及窗外不明身份的人……在各国使者即将聚集一堂的等级纪念日前夕,这一些就仿佛是埋藏的伏笔。一个接着一个,更加频繁与真实地向她逼近。
她被勒令待在这间豪华的宫殿里不能离开,但自己却不可控制地向着未知的方向被推去。
手里拿着的尤阿拉斯礼冠好像变成了一颗定时炸弹,随时都有可能爆炸开来,将她撕扯成碎片。
得到法老万千宠爱与重视的公主,在各国使臣聚集在底比斯之时出了什么意外,法老大怒,遂出兵复仇。怎样看都是完美的剧本,努比亚之战的最佳续集。
怀疑的种子一旦在意识里被祭奠,就变得根深蒂固起来。她想过一百种可能,但是从未想过自己有天会如此不信任这个曾经用生命去保护自己的人。一开始,对冬的话语产生动摇,或许在那之前,在更早的时候,拉美西斯将她送到古实的时候,她就已经开始不信任他对她的所有表现。包括温柔的话语,看似认真的承诺。
心里无助极了,虽然想要坚强起来,却突然觉得异常疲惫。而最沮丧的是,自己不能控制的,对自己深深所爱之人的猜疑。
可越是爱,想到会被利用、被背叛,就越觉得痛苦,痛苦到无法呼吸。
她突然捧起那顶尤阿拉斯礼冠,狠狠地向地上摔去。
朵已年迈,看到她这样的举动,却没有反应过来拦住她,制作精良的礼冠被她以全力摔向青花石的地板,象征全埃及女性可以得到的最高权力的尤阿拉斯装饰,被从中折为两半,红宝石制成的蛇眼滚落出来,在地面上旋转,发出叮叮的声音,最后寂寞地停止在空旷的大厅里。
朵先是愣着,紧接着变得很害怕一般低低说着什么,随即突然跪倒在地上。
艾薇站起来,掀开内室的帘子,对着听到巨大声响感到惊讶从而在外面待命的侍女们慢慢地吩咐:“摔坏了东西。”
她们犹豫了一下,然后匆忙却整齐地走进艾薇的宫殿的内室。在看到被摔损的尤阿拉斯礼冠时,她们恐慌地跪倒在地上。艾薇做的这件事情,与弄坏中国皇后的凤冠、搞破皇帝的龙袍基本上是相当的罪行。
况且,她摆明是故意的。但是当事情发生后,她自己也有点后悔。
虽然不过是出于冲动的泄愤,但是她这样的行为,不啻宣告一件事,就是——她不想活了。如果她之前的怀疑不幸是真的,以拉美西斯的性格,就算现在不动她,在利用完她之后,也定不会轻易放过她。但刚才朵也说了,这个礼冠只是【创建和谐家园】的道具,那样的话,就算她摔坏了,应该暂时也没关系吧。至少,在他的计划完成之前……
她沉默地看着地上金光闪闪的残骸,周围的侍女沉默地用余光打量着她。
屋里静谧至极,她慢慢地吸了口气,还是说:“算了,收拾起来。”
如果他一定要把她怎么样的话,就算她再多么不愿意,也只好……逃离他的身旁了。
没有电器、网络、声色光影,时间总是会流逝得更加缓慢。艾薇弄坏了象征下埃及权力的礼冠,硬撑着在别人面前摆出一副很酷很冷静的样子,其实心里很惴惴不安,躺在床上还以为自己会睡不着,但是也不知是不是太过担心反而就会不担心。喝过朵给自己泡的羊奶茶,头刚放到枕头上,不过数分钟的时间,她就已经彻底失去了意识,睡得死死的。
这次睡眠来得深长,连梦都没做一个,后来想想,她说不定会一直睡到第二天的傍晚——如果拉美西斯没有在第二天的清晨回来找她的话。
他来的时候,她还缩在床榻里沉沉睡着,却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她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却骤然看到拉美西斯安静地坐在床边,琥珀色的双眸一瞬不瞬地看着她,却一言不发。她吓得几乎一口气没上来,他却直接抬手将一沓莎草纸扔到她的床上。似乎是男人的画像,至少有数十张。艾薇看看手里这些莫名其妙的肖像,又看看他。他坐到她床畔的凳子上,双眼盯着她,“你看看。”
她摸不到头脑,于是翻开了那些莎草纸画,一张一张地看了起来。似乎是几十个不同的外国男人的画像,长相虽然大相径庭,却有一些共同点,比如皮肤很白,比如眼眶是陷进去的,比如瞳孔是有点发栗色的颜色。
但她还是不明白为什么要她看这些。于是她抬起头,又一次看向他,却发现他一直在小心地看着自己——不,或许说观察着自己更为恰当。她一愣,他已经不着痕迹地把视线移开,嘴里淡淡地说,“没有认识的人吗?”
听到这句,她似乎终于彻底清醒了,随即想起了昨夜他们的争执以及她摔坏礼冠的事情。顿了好久,她也没有回答。看她沉默,他就把那些画像又拿了回去,草草地收拢了一下,漠漠地说:“既然没有,我就拿走了。”
艾薇连忙接到,“我可以亲眼见见他们吗?光看画像还不太能确认。”
他瞥她一眼,嘴角勾起冰冷而优雅的弧度,“现在,可能不太方便,不过你放心,”他看着她,安慰一般地说,“以后如果找到更相像的,会再来找你确认。”
艾薇觉得他今日的态度稍缓了一点,至少这是拜托他那么久之后第一次将画像给她带回来。稍微放心了一点,嘴里道了谢,将手里的画还给了他,坐着等他离去。他却淡淡地说:“别着急,说点正经事。”
他将画随意扔到一边,从怀中取出了一副碎裂的黄金礼冠。一见到那被摔得几乎不成样子的蛇身,艾薇的表情就僵在了那里。他的声音格外清楚,一字一句地印刻进她心里,“为什么弄坏尤阿拉斯礼冠。”
艾薇沉默了好一会儿,总算小声地解释道:“反正也是假的。”
他看着她一会儿,然后将礼冠向她视线的方向又挪近了一点,“睁开眼睛看看,这个礼冠不是【创建和谐家园】的。”
这句话一出口,她的声音骤然变得清醒得可怕,就好像她心底的不安一样,她又重复了一次,“这不是【创建和谐家园】的?”
“全埃及上下仅此一副——现在被你摔坏了,你要怎么办。”
她难以置信地看着他,随即眼睛又一次落在了礼冠上。朵提起过这是拉美西斯请人赶制的,那么就应该不是那独一无二的下埃及礼冠。她又抬头看着他确实略带微愠的脸,一时间也分不清楚到底谁在说假话,于是只好干巴巴地又问了一次:“你到底要让我做什么?”
“那样的事情我不愿说第三次了。”他把礼冠放到一边,“修补的话还来得及,但是你给我解释,为什么要摔坏它。”
“我不是……”
“若不是用尽全力摔到地上,它根本不可能碎裂成这样。”
狡辩的话还没出口,就被他彻底堵了回去。支支吾吾了半天,连拙劣的理由都找不出来,她只好低低地嘟囔,“对不起。”随即为了掩饰尴尬一般,她又抬起眼睛,无奈地坦白道,“不管你打算要我做什么,我就是不想要这个礼冠。它属于埃及的王后殿下,你伟大的妻子,你现在拿它来【创建和谐家园】【创建和谐家园】什么。拿着我当棋子去布局还不够,连最基本的尊重能不能给一点。”
她鼓着勇气把话说开了,可话一出口,屋内却一片静寂。
他皱起眉头,看着她,评估着她的想法,过了好一会儿,然后他说:“不明白。”
艾薇一愣,装傻?太厉害了,竟能装得这么像。
她又沉默了一会儿,他的眼中依然是一片迷茫。突然,他侧过头去,不再看她,“我明白了。”
“你明白了?”
他站起身来,俯视着她。高大的身体挡住了从他身后射来的光线,他的表情一片朦胧。
“我说过的话,拜托你记住。你想要的东西,直接和我说就是了,就算不拐弯抹角,我也会尽量满足你。”
这次换艾薇不明白了,但还没等她有机会把话问出去,他已经转身离去了。
自那以后,他似乎突然变得更加忙碌了起来,来探访她的次数也骤减。可米托尔依然是每天都过来给她讲解宝石的鉴定和制作方法,但也非常小心地不再提起那日拉美西斯的事情。从可米托尔的只言片语里判断,才大约知道他是在忙碌登基纪念式的各项事情,她便提出想要出去走走,或者至少去看一下阿纳绯蒂,结果却是被狠狠地驳回了。之前至少他还会找理由,而现在的回复就变成了,“登基纪念日之前,哪里都不能去。”
以保护她为名,而实际上,她已经被软禁起来了。想到这里,便觉得“事情不妙”。
那天他说“明白了”,到底是明白了什么。
一旦被与外界隔离开,就很容易失去对现实世界的黏着,减弱了自己对周遭事物的控制感进而变得无助而紧张。日子在安静的光阴流转里悄悄滑过。很快,离登基纪念式还有三天的时间。艾薇觉得再这么待下去,人就疯了,她一定要趁机溜出宫去玩玩,看看世间到底在发生着什么。
那一日阳光灿烂,微风拂动。可米托尔心情极好地在艾薇面前又讲解了一通宝石的基本打磨理论后,带着自己的两个小学徒准备打道回府。临行前被艾薇留下来喝了点上埃及送过来的酒,不禁颇有些神采飞扬起来。于是也就没发现自己的一个小学徒被艾薇绑起来锁在了自己的床上,而跟在她后面的两个学徒里,有一个是艾薇装扮成的。
发现这件偷梁换柱的事情时,她已经带着二人一路意气风发地走回到底比斯市区内的可米托尔工房。她如常向二人迅速地交代任务时骤然意识到其中一个小学徒完全是艾薇的长相。她愣在那里,手指僵直地指着那张精致的面孔,怎样也说不出话来,而这时另一个小学徒已经一下子跪倒在地,带着哭腔地说:“真的是殿下的命令……”
艾薇眨眨眼,拍拍可米托尔已经石化的肩膀,带着笑意地说:“算了,是我强迫他们的,还不是想多和你学学关于宝石的事情。”
可米托尔听到这个恭维,先是有些开心,然后又骤然低沉下去,“这样虽然您开心了,万一被陛下发现了我死十次都不够啊……”
艾薇顿了下,然后笑笑,“他那么忙,不会知道的啦。再说,我会准时回去。”
可米托尔挠挠头,然后对一旁站着的不知所措的小学徒说道:“去米克那里给我拿十颗红宝石回来,随便给我买两块砂纸去。”
小学徒忙不迭地点头,恨不得拔腿跑出这是非之地。
“等着。”可米托尔有些不耐烦地叫住他,“你就当不知道刚才发生的事儿,今天下午谁都没来过我这里。”
第15章:神秘的使者
小学徒愣了一会儿,然后又是一阵狂点头,随即迅速地向门外跑去。
她又转过头来说:“殿下,我看您跑出来也不光是为了来我这里看宝石吧。您想去哪里就去吧,但是可要早点回王宫啊,我的小学徒被绑在您的床上,估计快吓昏过去了吧。”
可米托尔很聪明,艾薇觉得和她说话很省力。于是多余的解释也都没说,她只是咧开嘴笑了起来,拍了拍她的肩膀,“那我走啦,日落之前一定回来。”
虽然几经波折,她总算获得了短暂的自由,脚步跟不上雀跃而轻松的心,她几乎要小跑了起来。
登基纪念日,听起来就似乎是很令人兴奋的庆典。拉美西斯在二十五岁登基,随后便是漫长的六十七年的在位时间。每年公历的10月22日就是他接受上下埃及合一的红白礼冠的纪念日。艾薇搞不清楚古埃及的时历与现代的区别,但是从这个庆典大致可以说明现在是埃及的秋天。
迈出工房的大门,走了没多远,节日的气氛立刻迎面而来。虽然不比商业大都市孟斐斯,底比斯在上埃及却也是最大的政治文化宗教经济中心。此次因为有各国的使节团来访,埃及的商人们也铆足了劲大摆特摆各种摊位。叫卖声此起彼伏,而出展的东西也是空前绝后的国际化。
来自各国的人们兴奋地在摊位前走来走去,艾薇仗着自己身材瘦小,灵活地在他们的缝隙间穿梭。偶尔抬头,远处的神庙附近正在修建巨大的工事,她一边走着偶尔也会听到路人带着崇敬的议论,比如站在自己前面提着新鲜水果的年轻人。
“陛下这次要扩建卡尔纳克神庙了。”
“真是太令人兴奋了,陛下是神的化身,他定会为我们带来埃及的繁荣和阿蒙神的眷恋。”
“听说陛下还要在阿布辛贝勒修建新的神庙。”
“真的吗?”
“古实投降啦,当然要在那边竖个东西让他们知道埃及不是好惹的。”
“陛下真是太伟大了!”
“喂,别聊了,到这边来帮忙!”
他们说话的时候眼里闪着兴奋的光芒,话语里无处不带着对法老无上的崇敬。若不是他们的父亲粗声粗气地叫他们帮忙,或许他们还会就那样兴奋地继续聊下去。
这种感觉很奇妙。她好像在经历书本中描写的每一个场景——现场版。拉美西斯的丰功伟绩,埃及新王国时代的巅峰时期,卡尔麦地那成立,卡尔纳克、卢克索与阿布辛贝勒神庙的改建与发展,每一幕精准得都在意料之中,又鲜活得仿佛在想象之外。
历史总算回到了它应有的路径。她顶替了历史里真正存在的人,渺小却真实地嵌入了这个时空。
如果历史继续进展下去,他就会再统治这个国家六十年,最后因牙病而去世。他会迎娶百位妃子,其中包括他的妹妹、女儿、赫梯的公主、显要贵族的女儿甚至姿色丰韵的【创建和谐家园】。
他会和奈菲尔塔利生下六个子女,虽然最后继承王位的却是不知名妃子的孩子,但大家都知道他只热爱他的王后,他新建的阿布辛贝勒神庙上,会雕有奈菲尔塔利王后的塑像——埃及历史上唯一等大的王室女眷塑像。
“我真的希望自己的记性很差。”
周围的人群如潮水一般在身边缓缓流动,艾薇看着施工中的卡尔纳克神庙。东击叙利亚、南征古实、还有即将发生在三年后的卡迭石之战。一切都在无情地推进。无论过去曾经有多少个,未来却只会有一个,那便是被三千年后残留的遗址无限证明的真实。
深刻地留在她的脑海里,冷酷地刻印在历史上的真实。
“喂,你怎么在这里?”
带着嘲讽的中性声音骤然在耳边响起。熟悉的声线让她本能地小惊,但却没有立刻反应过来是谁在说话。还没来得及寻找那个人,自己就已经被人按着头转了过去,紧接着,她就看到了那双宛若冷冽溪水里深黑石子般的眼睛。
“小丫头,你够能折腾的。才几天没见就跑来底比斯了。”那萨尔垂着眼皮,爱理不理地扯着她的脸,饶有兴味地看着她龇牙咧嘴的样子,“听说你被拉美西斯亲自看上了?跑到这边来混这么久,身份还没曝光吧,等等……”
他松开她的脸,后退了半步,左手抱着右臂,而右手撑起下巴,打量着她。
“你怎么穿着侍女才穿的裙子……不对,你给我的感觉都不一样了。你真的在建筑院工作吗?”
“那萨尔?”艾薇顿了好久,才蹦出这么个词儿来。
那萨尔很失望,他的脸一下子沉下来,“你是太开心了,以至于才这十几天就不记得我是谁了。”
可是紧接着,艾薇就带着哭意地扑了上去,紧紧地抱住他,“那萨尔,你去了哪里啊?你突然就消失不见了,我以为见不到你了。”
那萨尔心里一软,但是周围集市上的民众看着他们的样子,不由都善意地带着微笑向他打趣。他揉了揉太阳穴,任由她抱着,语气轻快地说:“我没想到你对我有这个意思。”
只这一句,艾薇就好像触电似的松开了他,正开口忙不迭地要解释,他就又笑着说:“玩笑话,玩笑话。你待在这里还不知道吗?现在可是拉美西斯二世的登基纪念日,这个时候,当然我会在底比斯,也不是特意为了你。”
“为什么你‘当然’会在底比斯?”艾薇抬着头,重复了一遍他最后说的话。
那萨尔说自己给他的感觉与以往不同,其实对她而言,出现在她面前的那萨尔,才让她几乎都认不出来了。虽然他穿着似乎在埃及很常见的白色长衣,腰侧却别着很具异域风格的弯刀,手腕上则戴着她从未见过的饰品。就算她不算懂宝石,也可以一眼就看出来那是极好的东西。原本到了代尔麦地那后被他摘掉的金绿色发带,现在又一次被他戴到了额上,金线细细地绣出狮子苏醒时的纹样。
脑海里对这样特殊的绘画风格似乎有印象,但又不是很明确。加上他之前留下的诸多疑点,艾薇确信他身后有不一般的背景,只是自己的知识还没有丰富到百科全书的地步,看到他的装束和习惯就能猜出他的身世。
那萨尔愣了一下,但仅仅是飞快的一秒,可能是因为他没有想到艾薇会这样反问自己。很快,他就又恢复了日常的讥诮,“嗯,你这个迟钝的丫头会这样问,我还一下子没反应过来。不过你应该先回答我吧,日子过得怎么样?埃及的建筑院是不能有女人的。”
他又打量了一次她埃及宫内侍女的服饰,微挑的眼睛里摆明了对她的怀疑。艾薇头皮发麻,事情确实比较难解释。她有些局促,那萨尔也不催促她,只是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看着她。二人沉默了一会儿,他却又突然转换了话题,“你特别关心的那个艾薇公主,好像回来啦。”
“什么?”
他轻笑,随后又慢条斯理地说:“埃及人信奉的转生论,似乎相信她的灵魂借助其他的肉体,回到了法老的身边,整个代尔麦地那都在谈论这件事情。”他抬眼,看向艾薇蓝色的眼眸,“他们说,艾薇公主虽然有着崭新的肉体,但是五官却与之前惊奇的相似,除却头发和眼睛的颜色,简直可以说是同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