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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半晌的静默之后,苏若汐才略显哽咽地说了一句“我知道”。
她什么都知道,可知道又有什么用?
她轻轻挣扎,这次沈寒风没有坚持,直接松开了手。
第186章 爸爸永远是爸爸
苏若汐揉着被他拽疼的手腕,继续说:“我知道你那时候不喜欢我,还很讨厌我,知道你看着我身上的肉就觉得恶心,也知道苏想容整天跟你眉来眼去,可……我就是在自欺欺人,不愿意相信亲爱的姐姐会来惦记我的老公,也不愿意相信结婚根本不能绑住一个男人。”
她直勾勾地看着前面的空气,仿佛在看着过去的一幕幕,“说到底都是我的错,那天晚上我就不该懦弱的逃走,就算你和苏想容真有什么,该羞愧逃走的也是她,我才是那个家的女主人,可那时候的我,却没有这样的魄力,从小就活在爸爸的保护里,从来就没自己解决过什么问题,所以遇见了出乎我意料的状况,我只会逃脱。”
“我讨厌那样的自己,也再不想回到过去。”她抽纸巾,把不觉间淌出的眼泪抹掉,“沈寒风,我不知道你是以什么目的再来接近我,但我们不可能了,我心里有太多的疙瘩,我没办法再信任你,也不想总在一个男人身上栽跟头,所以以后,请保持好前任的距离可以吗?”
“不可以。”沈寒风轻描淡写地拒绝了她的提议,但每个字都说得很清楚。
苏若汐怔怔地看着他,忽而冷笑,长出口气,缓缓说道:“我这次回来只是想让你给甜甜移植骨髓,会嫁给你也不是因为感情,你难道……不知道吗?”她并不是在问他,寡淡的语气,只想让把他拉回现实。
沈寒风起身,看着前面,“你是要回家还是要再去看看你爸?”
“回家吧,我也不想我爸看见我这样。”苏若汐也跟着起来。
她能说的都说了,相信沈寒风也不会再在她身上浪费时间,他根本就不需要一个不爱他的男人,跟她这个前妻也没什么旧情可言,真是没有必要在她面前装出一副好男人的样子。
此后,两人没再说一句话,张妈见他俩回家时的表情不太对,作为佣人的惯性思维让她假装什么都没看见。
苏若汐进门之后就去了自己房间,中午饭也没吃,除了上厕所再没出来。
沈寒风跟张妈一起吃过饭后,在沙发上睡了一会儿,然后就开始看电视打发时间。他从来都不知道,时间可以过得这么漫长,等差不多到甜甜放学的时间,他马上收拾了一下,直接开车去学校接。
甜甜比默默放学时间早一些,正好接完甜甜可以去稍远一点的小学接默默。
幼儿园,甜甜跟小朋友走出来,老远见到爸爸,马上激动地跟妮娜说:“你看,我爸爸来接我了,离婚不是你说的那样,你爸爸不会不要你的。”
妮娜因为父母离婚的事很伤心,看一眼甜甜的爸爸,皱眉道:“你什么都不懂,父母偶尔会在一起,也是在演戏给你看,时间长了,他们就会有新的伴侣,组成新的家庭,到时候,谁都不会要你了。”
甜甜觉得她说的不对,可她想起了那个挺着大肚子的苏阿姨,又有些心虚,不知道怎么反驳就有些气急败坏,拉住妮娜的手小跑起来,“你跟我来。”
两个人一起跑了出来,经过老师的时候连再见都没说。
沈寒风见闺女小精灵一样的飞过来,赶紧单膝蹲下来迎接。
“爸爸。”甜甜喘着气叫了一声,忙不迭跟他介绍身边的朋友,“这是妮娜,我的同学。”
“你好。”沈寒风跟妮娜打了声音招呼,便用纸巾帮女儿擦跑出来的细汗,“妈妈不是总嘱咐你不要乱跑吗?摔跤就不好了。”
“我今天有点着急。”甜甜慢条斯理的解释,虽然入学没几天,她的表达能力倒是有明显地进步。
妮娜见她还在喘气,等不及地问道:“叔叔,你和甜甜的妈妈离婚了吗?”
沈寒风一愣,不知道她为什么会问这么尖锐的问题,有些尴尬地微笑道:“你为什么问这个?”
甜甜插话说:“爸爸,你快告诉妮娜,离婚根本就没那么可怕,你只是和妈妈分开住了而已,并不会不要我的。”
“对,爸爸永远都是甜甜的爸爸。”沈寒风眯眼笑,眼底的波光都透着柔情,他帮整理着女儿额前的乱发,分明就是个女儿奴。
妮娜皱眉,“如果什么都没有变,你们为什么要分开住?等你有了新的妻子,有了新的孩子,就不会再要甜甜了!”
她愤怒的瞪着沈寒风,似乎已经看见了自己嘴里预言的一切。
甜甜听她这么说,一时间急得快要哭出来,扯着沈寒风的袖子说:“爸爸,你快告诉她不是这样的。”
沈寒风叹口气,温柔地看着妮娜,“就算父母离婚,不得已要分开住,但他们仍然会是你的爸爸妈妈,你也一直都会是他们的女儿,如果你还有什么疑问,我建议你和你的爸爸妈妈好好谈谈,我相信,他们会和你解释清楚的。”
妮娜低下头,若有所思,似乎并不相信沈寒风的话。
沈寒风看一眼离开的校车,“现在,两位小女人,能不能先上车,我等会儿还要去接我儿子。”
妮娜这才发现校车已经走了,甜甜拉着她上车,“走吧,我爸爸送你,不过我觉得你应该见见我哥哥,他懂得比我多,已经上一年级了,他也会告诉你父母离婚真的不可怕。”
沈寒风听着女儿头头是道的话,心里却有些担心,如果哪天她忽然发现父母口中的离婚跟她想象得有些差别,会不会很失望?
默默看见爸爸来接他也很开心,但似乎有心事,跟早上出门时的状态不太一样。
沈寒风本想关心几句,但甜甜马上拉着默默回答关于离婚的问题,他也就不便插嘴了。虽然儿子的心情似乎不太好,但面对两个小女生刁钻的问题,却并没有失去耐心,虽然说的都是实话,但似乎也安慰到了妮娜。
妮娜到家之后,甜甜马上挽住了沈默的胳膊,“哥哥,你是不是不开心呀?”她歪着小脑袋看他,好像多看看就能看出他为什么不开心。
沈默抿抿唇角,努力挤出一个笑脸,“没有啊,小学上课跟幼儿园完全不同,我很喜欢上科学课,都是物理和化学知识,很有意思。”他说得兴致勃勃,似乎这一天过得十分精彩。
但甜甜的眉头却一直皱着,在她眼里,哥哥的每一个表情都在说明他的不开心,可他为什么不承认呢?这让她搞不明白。
第187章 奔波
苏若汐和张妈已经准备好晚饭,孩子们到家就闻到了香味。甜甜激动地跑到桌子边,看着自己喜欢吃的菜,搓着小手,开心地说:“今天这么多好吃的呀。”
跟在沈寒风旁边的沈默却有些奇怪,抬头问爸爸,“今天是什么特别的日子吗?怎么这么早吃饭?”
为了养成好习惯,苏家每天晚上都是六点左右开饭,从不会太早或太晚。
“等会儿妈妈有些事要跟你们说。”沈寒风解释,说完拎着两个孩子的书包走进去。
孩子们都坐好之后,苏若汐端着最后一道海鲜汤从厨房出来。
由于时间有些紧张,她和沈寒风有必要在三十分钟内吃完晚饭,所以落座之后,马上就说自己需要回国几天的事。
这次,默默似乎比甜甜更着急,“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解决掉公司的问题之后就回来。”苏若汐想了想,“不过现在那边的情况还不太确定,所以现在没办法说确切时间。”
“这样啊……”沈默有些落寞的低下了头。
甜甜一心放在吃上,听完妈妈和哥哥的话,想了想才说:“所以妈妈离开的这些日子爸爸会照顾我们吗?”
“对。”苏若汐给她夹了一块鸡蛋,“所以甜甜要听哥哥和爸爸的话。”
她想了想又问:“因为你们离婚了,所以爸爸在的时候妈妈就要走吗?”她说着不自觉皱起了眉头,担心地看看爸爸又看看妈妈,如果是这样,那不就证明妮娜说的都是对的了吗?
苏若汐愣住,不知道傻白甜的女儿为什么会关心起他们离婚的事,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
沈寒风忙接话,“当然不是,是妈妈真的有工作要处理。”说完又对苏若汐说:“我等会儿在路上跟你解释吧。”
两人匆匆吃过饭后,就跟两个孩子告别出发了。
上车之后,苏若汐马上问起甜甜的事,听沈寒风说完之后,一时沉默。她从小就没有妈妈,所以知道孩子对一个完整家庭的期待,可她的妈妈去世了,怎么都不可能回来,甜甜或许要等好久才能理解她的爸爸妈妈为什么要离婚吧。
沈寒风瞟她一眼,见她似乎还陷在离婚的问题里,故意转移了话题,“我下午给李子木打过电话,他给的答案跟这边的医生差不多,说,如果是经过了检查确诊只是常规性痉挛的话,就属于正常现象。”
“知道了。”苏若汐应了一句,顿了顿,又补充,“谢谢。”
沈寒风听着她疏离的口气,把后面的话咽了回去。他本想再建议一下,把苏北胜转移回国内的事,这样,也能把他们母子三人接回去,哪怕不住在一起,哪怕不在一个城市,也比跟他隔着个太平洋的好。
但他知道这不是一个好时机,只能放弃。
第二天下午,沈黎明上门叫苏若汐和孩子们去他家吃火锅去庆祝他的乔迁之喜,结果被开门的沈寒风吓到。
“大哥?”
沈寒风倒是很满意弟弟脸上的表情,微微一笑,不自觉带出了得意之色,“好久不见。”
甜甜听见他的声音,已经从屋里出来,“黎明叔叔!”
沈黎明进屋一把抱起甜甜,“你妈妈呢?叔叔的家布置好了,想叫你们晚上过去吃火锅。”他说完扬声叫道:“张妈,别做晚饭了,去我那吃吧。”
张妈听见动静,已经洗手从厨房出来了,一边在围裙上擦着手,一边等沈寒风做决定。
“妈妈回国了。”甜甜告诉她。
沈寒风解释:“香水的配方出了点问题,她要回去解决。你材料准备得怎么样了?我们……现在就过去?”
“噢,现在就过去吧。”沈黎明看见大哥的心情虽然有些复杂,但也没有到见面就要变成刺猬的地步,况且还有两个孩子呢。
晚上这一餐吃得也算其乐融融,兄弟俩一句会引起尴尬的话都没有说,全程聊得最多的就是两个孩子在学校的生活,似乎他们的共同话题也只有两个孩子了。
把孩子哄睡觉之后,沈寒风看了一眼时间,便开始耐心等待苏若汐的电话,结果半个小时后,是小何打了电话来,说是已经接到人了。
苏若汐在公司附近订了酒店,上车便告诉了小何,听他已经给沈寒风打过电话,想着这个时间两个孩子也睡觉了,就省略了报平安的步骤。
“苏总,您知不知道沈总什么时候回国?”小何试探性的问了一句。
他知道这话问沈寒风也没用,公司这边的着急事他每天汇报说得也很明确,如今苏总回来了,他却要留在美国看孩子,让他觉得老板回来的日子更加难以捉摸了啊。
苏若汐懵懂,“我……应该知道吗?”
小何被她这句反问弄得有些窘迫,傻笑了两声,才说:“我以为您会知道。”
苏若汐微笑,“我跟他又不是假离婚,他处理什么公务不会跟我说。”但她听小何的话多少有些意外,这种事,小何不该比她更清楚吗?怎么会需要来问她?
小何听她这话,在心里左右斟酌,还是没多嘴。沈寒风出国哪里有什么公务?
沉默片刻,苏若汐忽然开口问道:“你有苏想容的消息吗?”
“嗯……”小何想了一下措辞,“没见她来公司找过沈总。”
苏若汐本想问问自己走后沈寒风有没有对苏想容做什么,但想到小何对沈寒风的忠心程度,觉得自己问也是白问。况且,都强行要求自己看开这些事了,还非要问个明白干什么呢?
她在酒店跟小何告别,让他明天早上早点到公司。她的工牌已经交了,一个人没办法过门禁。
苏若汐一个人在柜台等Check,忽然听见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Wenny?”
她转头便见到了Dr.L,一时错愕之后,微笑,“师父,好巧。”
L看看她手边的行李箱,微微皱眉。他最近被公事缠住,只知道她离了婚,还没功夫去了解更多。
“女士,您的房卡好了。”前台的工作人员把苏若汐的房卡递给她。
“谢谢。”苏若汐转身接过,片刻,Dr.L已经走到她身边。
他看一眼腕表,“虽然有点晚了,但这里的夜宵还不错。”
苏若汐抱歉的笑笑,“师父,我出差刚下飞机,明天一早还要去公司,您理解一下吧。”说完便拖着行李走了。
Dr.L看着她的背影,眯了眯眼,看来,这个徒弟已经不再顾念他这个师父的旧情了。
第188章 L的警告
苏若汐几乎是一路小跑去了电梯口,好在马上就开了,师父也没跟过来,她努力保持镇定,等电梯关上的那一刻,终于长出口气,仿佛经历了一场激烈的游击战,后背一片冰凉。
白日梦上市之前她说什么都不能让别人知道她从沈氏离职的事,尤其不能让L知道。
但她不保证自己在师父面前也能把戏做足,全无破绽,那个男人在她心里有着毫无疑问的可怕之处。
第二天,小何一早等在沈氏大厅,带她上楼。
“实验室的门禁指纹一直没改,你的办公室也还留着。”电梯里,小何如是说。
“毕竟实验室的人还不知道我已经离职的事。”苏若汐认为这些是障眼法。
她离职的事,只有高层知道,为了保护消息,她的工资都是按时到账,也就是说,连人事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