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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怀璟环抱她的腰，滚烫的眼泪从面颊落下。
“瑟瑟……别离开我……我真的很想死……”
那一夜，一切都乱了……
那一夜，两人不知怎么回到凤仪宫，
红色帷帐内，一切仿佛回到当初……
那一夜，傅怀璟极尽温柔……
如梦一场，如梦幻影。
只有眼泪是真实的，只有占有是真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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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天亮——
天亮了，梦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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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怀璟睁开眼睛，当他看见他居然在凤仪宫，居然在当初他和凤瑟瑟大婚的床上，居然浑身上下不着片缕，空气中弥漫着腥檀味，他第一反应是惶恐。
他背叛她了……在她死后这么多年……他终于背叛她了……
他记得她曾说，她要的爱情，是一生一世一双人……
“来人，来人！”傅怀璟大喊，待宫人走进，“昨天晚上那个女人是谁？！”
傅怀璟很多的情绪是愤怒。
他恨那个趁虚而入的女人，更恨没一点自控能力的自己。
“回皇上，是倾城贵妃。”宫人战战兢兢，完全不知道皇上怒从何来。
“把她给我叫过来！”傅怀璟吼。
“是。”宫人应声退下。
傅怀璟开始穿衣服，脑海里满是那个女人。
那个女人，他曾试图吻她，她躲过，却在昨夜，他最痛苦的时候……
他有点不知道拿她怎么办……
赵青荷推她入水的时，他那样紧张，仿佛那是他的珍宝……
中衣很快穿上，他下意识朝腰间摸去，那里本该是挂虎符的地方，如今空无一物。
第28章 她的泪划过他的发
虎符！
号令三军的虎符！
当年，为了夺帝，柳家曾把虎符借给他，后来，傅怀璟登上帝位，虎符物归原主，再后来，在柳瑟瑟与他的新婚之夜，柳家满门抄斩，他再次把虎符收回。
之后便一直在他身上，中衣内侧的位置，直到昨夜——
虎符不翼而飞。
盗虎符者是谁，根本不言而喻！
“皇上，皇上！”宫人匆忙跑进，“贵妃娘娘不见了！今儿早上离开凤仪宫后，娘娘不许人跟着，没人知道她去哪里！所有她常去的宫殿都找遍了！没有人！”
傅怀璟一张脸绷得更紧，眉间怒意更多：“找！给我找！把皇宫掘地三尺也要给我找出来！”
若是平日，倾城若不见了，他第一反应必定是被人害了，藏起来了，毕竟，她那样弱，弱到捧到手心都怕手心的茧把她伤着。
如今……
傅怀璟只想仰天长笑，笑自己多可悲，瑟瑟走了五年，他想她五年，好不容易找个替身，以为可以让自己那颗千疮百孔的心再苟延残喘一段时间。
却不料……
一切的一切，都原来不过是个局！
那个女人，从进宫到离开，为的不过是虎符！
呵，演得可很好啊！
他想起，初见她时，她躲在笼子里瑟瑟发抖，只恶狗进来那一瞬，惊慌失措抬头，露出一双与瑟瑟一模一样的眼。
他想起，那一夜，他替她脱下鞋袜，十个【创建和谐家园】嫩的脚趾头，没有指甲，她瑟缩在墙角，如迷路的小鹿。
他想，也许就是那一夜，他将倾注在瑟瑟身上的心疼，尽数转到她的身上。
他每夜每夜抱着她，她的身上有和瑟瑟一样的气息，他终于能安心睡，即便梦中依然是瑟瑟，可他终于能睡着……
他想起，她举着小树枝，叫他看忙忙碌碌的蚂蚁，那时的她不大会说话，一双眼睛灵动得如幼年的瑟瑟，美好得像幻境中的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
他想起，她望着的瑟瑟的画像，那样冰凉的说，每一头剩下的狼都是孤狼，直至死！
他想起，这几个月来，她到处闲逛，宫人几次汇报，娘娘似乎都找东西，他每次都说“随她”，他下意识想将从前没有给予瑟瑟的信任，全部给她……
只是，现实太过残忍。
他想起那时，当她身边内侍汇报说，娘娘神秘兮兮说在找藏宝图，他还嘲笑她是孩子，还派人给她送了许多金银珠宝，珍稀玩物……
原来，她要找的东西竟在他身上！
他想起，他曾想过吻她，吻她的眼睛，她仓皇躲过，却在昨夜……
昨夜……
昨夜的种种，沉醉的，迷乱的……
交错的呼吸，缠绵的亲吻，滚烫的眼泪……
很多年前，他给瑟瑟的只有粗暴，他给了她所有的温柔……
身体仿佛还留有昨夜的记忆……
他记得她的泪划过他的发，他记得她喊他的名字“怀璟……怀璟……”
某一个瞬间，一个激灵划过，傅怀璟的瞳眸骤然张开——
“瑟瑟！”
第29章 你打算什么时候起事？
北地苦寒多雪，南地炎热多瘴。
柳家军大本营在南地，柳瑟瑟这一路，自是从京城一路南下。
为了顺利逃脱，为了应对傅怀璟醒来后发现虎符被盗的追缉，柳瑟瑟和她的人在路上设置了许多障眼法，许多以备临时逃脱的窍门。
然，柳瑟瑟不敢相信的是，这一路，她走得格外轻松。
轻松到她甚至以为虎符是假的，又或者傅怀璟马虎到竟不知虎符丢了，又或者傅怀璟直接把囚笼布置在南地，就等她回去自投罗网！
“小姐，皇上不至于现在都还没发现吧？”跟在柳瑟瑟身边的大汉一袭劲装，一眼便知练家子出生。
柳瑟瑟长呼一口气，她看看京城的方向，再看看南地方向。
想过无数种可能，唯独没想过他会不追。
无论他有没有猜到她就是柳瑟瑟，按照他的性格，必定天罗地网，不让她逃跑半分。
若猜出，就他这两年表现出的思念，他必定把她圈禁在身边，什么“爱是成全，爱是放手”，在傅怀璟那里根本不存在。
对他而言，爱就是占有！
若没有猜出，那她就是个不折不扣的奸细，偷的又是虎符这样敏感的东西，妥妥和叛乱有关，怎会放过？
柳瑟瑟现在真的是“进退维谷”。
“走！”
柳瑟瑟挥手，除了继续往南地走，根本没有第二条路！
当日，她冒着巨大风险进京，不知等在前方的是生机还是囚笼，如今，当她终于取得想要的东西，终于往回走，却依然不知等在前方的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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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北到南……
枯草里的嫩芽日复一日的绿，柳树上抽的枝日复一日的多，天空的鸟儿开始北飞，人们身上的衣服从大氅到单衣。
到4月，柳瑟瑟一行终于到了南地，大周国与夜国接壤的地方。
这里驻着25万柳家军，是柳家军最集中的地方。
“瑟瑟！你终于回来了！你要再不回来，我就要带人再去救你一次了！”一袭黑衣的呼延邪上前，很自然拉过柳瑟瑟的马缰。
“不是一直有消息传回，告诉你一切安好吗？”柳瑟瑟从马上跳下，揭开斗笠，露出一张美艳绝伦的脸。
她这张脸，早不是当初大火前柳瑟瑟的模样，当年烧伤太严重，后来找了妙手神医，这才重新有了容颜。
然，除了眼睛与从前一模一样，其他地方皆稍有不同。
在皇宫这两年，傅怀璟因某些缘故，只看得见她的眼睛，从未注意过其他部位。
事实上，这张脸，换做任何地方，都可谓倾国倾城。
“你告诉我安好，我也不放心啊！傅怀璟腹黑，赵青荷恶毒，我生怕你再次被他们算计！”呼延邪顿一下，“原以为你半年就能回来，没想足花了两年多！”
“我也没想到花了这么长时间。”柳瑟瑟说着，从怀里取出两半虎符摇了摇，语气中几分愉悦，“除了这个，还有其他收获，我顺便把赵青荷收拾了！往后的日子，就该她生不如死了！”
呼延邪点头，继而问：“这一路可顺利？你打算什么时候起事？”
第30章 与虎谋皮
柳瑟瑟的答案是一个月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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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后，南地反了！
没有什么“清君侧，诛奸邪”的口号，单纯的，就是反了！
傅怀璟为了皇位，不惜弑君杀兄，令皇宫血流成河，此为不忠不孝；骗取柳家虎符，借30万精兵取得皇位后，再卸磨杀驴，将柳家满门残杀，此为不仁不义。
如此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的东西，枉为人！
既枉为人，如何为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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