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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华，你的命只能掌握在我的手里！”露华抬目看着他，眼神空洞麻木，犹如行将就木之人。
“叶寒，你杀了我吧……”叶寒皱眉，看她一直念叨这句话，心情烦躁愁闷，伸出手狠狠掐着她肩膀处的伤口，直至看到她面露痛苦之色后，才松开她。
“你想死，我偏不如你意！露华，你就这么一直给我痛苦的活着！”露华傻笑，神情呆滞。
叶寒深深看了她一眼，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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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云蔽月，人迹踪绝，说不出如斯寂寞。
……”身后，露华忽然断断续续的哼着歌。
嗓音凄凄，如泣如诉。
叶寒忽的一下听顿住脚步，脊背挺的僵硬。
这首歌，是她以前最喜欢唱的。
那个时候，她喜欢依偎在他怀里，黑睫轻颤，声音软哝，带着股半醒半睡之意，唱歌给他听。
已经有多久，没有听到这首歌了？叶寒闭目。
往事如同一幅幅精美的画，在他脑海里慢慢掠过。
那些曾经属于他们的岁月，让他快乐而又痛苦。
他曾爱她如生命，现在就恨她入骨。
他攥了攥双手，面色紧绷，青筋凸显。
“万般故事，不过情伤；易水人去，明月如霜。
……”他最终没有回头看一眼露华，而是挺直脊背走了出去。
沉沉脚步声，仿佛是这歌声的伴乐，在这凄凉的四处传开。
走出牢狱的时候，他好像听到露华的一声凄喊。
“叶寒……”
第十二章 人皮灯笼
“把她给我泼醒！”森然的牢狱内，响起阴阳怪气的声音。
露华被接连泼了好几盆冷水，才从昏迷中醒过来。
意志混沌，双目无神。
神情呆滞的看着眼前的孟公公。
以往在宫内，她从未与孟公公结怨，却未想到他会如此憎恨自己。
她抬头，愤怒质问道，“为什么？我与你无冤无仇，你要这样害我？”如果不是他在叶寒跟楚月身边煽风点火，故意诬赖她，她也不会变成这样！“为什么？哈哈哈……公主真是贵人多忘事。”孟公公阴测测的笑起来，干瘪消瘦的身体套着一身宽大的宦服，显得他滑稽可笑。
“公主你可还记得曾经有个宫女因为冲撞了你，就被庆宸帝拉下去杖毙了？那个宫女跟我是对食关系……”孟公公咬牙切齿，一双眸子恨意滔天。
“那时我就发誓，如果有一天你落到我手里，我定要你生不如死！”露华隐约记得是有这么一件事情，那是她年幼时期，在御花园玩耍，被一个冒失的宫女给撞倒在地上，脑袋磕破皮流了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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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华没有想到那个宫女竟然跟孟公公是对食关系！难怪他会这么恨自己。
“孟公公，你既然如此爱她，怎么不下去陪她？”“【创建和谐家园】，死到临头还嘴硬？”孟公公看她一副如嘲似讽的样子，气的狠狠掌掴露华一巴掌。
露华本欲寻死，便继续【创建和谐家园】他，将口里的血水迎面吐到他脸上去。
孟公公见状，恼羞成怒，一边揪着露华的头发，一边挥拳揍她。
露华痛的浑身发抖与，面部狰狞，正以为自己可以彻底解脱的时候，听到楚月的声音响起来。
“孟公公，你把她打死了，我们去哪儿找乐子？”孟公公闻声，立即停下手里的动作，恭敬地朝楚月行了个礼。
“公主说的是。”楚月缓步走到露华面前，掩着唇，目露嫌弃。
伸出手，从婢女手里接过一盏灯笼。
她将灯笼举到露华面前，幽幽道，“你知道你儿子的尸身被怎么处理掉的吗？”露华听到这，眼中蓄满恨意。
蜷缩手指，将楚月的面容牢牢映在眼底。
“唔，一个不到五岁的尸身，太小了，一扔进驯兽场就被吞噬的干干净净。
不过你放心，我体谅你爱子心切，特地取了他身上一样东西，来带给你看看。”说着，楚月将目光移到灯笼上去。
露华顺着她的视线望过去。
“我让人剥了他的皮，做成这盏灯笼，你觉得好看吗？”“你……”露华悲痛欲绝，喉咙里发出沙哑的泣声。
她的儿子，就连死了，都不能死的安宁！她挣扎着想要夺过灯笼，可是身体被绑住，箍住她的动作。
“蓁儿……呜呜……”她绝望的看着那盏灯笼，哭求道，“我求求你，把他还给我……还给我……”“你想要他？可以，那你就跪着爬过来拿！”楚月命人松开露华，提着灯笼在前面，看她如同母狗，跪在自己身后的样子，不禁哈哈大笑起来。
第十三章 迟来的真相
另一边，叶寒心烦意乱，漫无目的的行走在官道上。
路过小巷，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
翠儿，露华以前的婢女。
叶寒阴沉着脸色，拦下翠儿。
翠儿看到是他，顿时惊喜起来，“叶将军，原来你没有死啊，公主要是知道你还活着，一定很高兴！”叶寒皱眉，冷着音调，带着一抹反讽道，“她会高兴？”“当然，当初你出事，公主本打算跟着你去的，结果发现……”说到这，翠儿压低声音，小声道，“公主有了你的孩子，为了孩子，她才选择活下去。”叶寒打量着翠儿的神情，眸子晦暗不明，不置可否。
她说的话，跟露华一开始告诉他的，是一样的。
难道这是真的？可是如果这是真的，那上次露华为何又那样跟楚月说？翠儿见叶寒沉默，继续道，“不过现在好了，将军你回来了，公主所受的苦都值得了。”叶寒面色紧绷，攥紧双手。
“你确定那孩子是我的？”翠儿闻声，单手掩唇，压低声音道，“公主嫁的驸马爷是东厂出身的。”叶寒难以置信的看着翠儿，威胁道，“你在戏弄我吗？”“奴婢不敢，将军你要是不信，可以去查一查东厂记录……”翠儿的话还未说完，叶寒就已经快速走人。
他找到前朝东厂人员的名单，果不其然，在里面看到露华驸马的名字。
他握着名单，手臂直抖，他真的误会她了？他脑海忍不住响起来露华悲痛欲绝的样子。
“叶寒，你不要伤害蓁儿，他是你的孩子。”“不要，我求你，叶寒……”……不知怎么回事，叶寒心脏蓦然一痛，鬓间渗出细密的冷汗，好像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他咬了咬牙，骑马挥鞭，朝牢狱赶去。
露华，你千万不要有事，我还有话要问你……——楚月每次看到露华要碰到灯笼，又将灯笼拿远，反复戏耍着她。
到最后，他们一行人将灯笼当做皮球，开始玩起了蹴鞠，踢来踢去。
露华觉得他们好似踢在了自己的心上，痛的无法呼吸，跪着求他们不要再伤害蓁儿了。
可是他们却笑得更开心。
眼见露华手指碰到灯笼，楚月一脚踩了上去。
脚底狠狠碾磨着她的手背，连带将灯笼踩瘪。
“呜呜……”露华已经哭到流出来血泪，一张脸痛到扭曲可怖，“求求你……放了他……让他安息吧……”“呵，你想要这个孽种安息？我偏不让！我要将这人皮灯笼挂在城墙上面，让他雨淋日晒，化作孤魂野鬼，生生世世都投胎不了！”“不……”露华几乎是用尽全身力气喊着话，手指想要蜷缩，却又被楚月踩瘪。
尖锐的疼痛，从手指传遍全身，可是却不及她心里万分之一的痛。
她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要承受这样的磨难？她原本只想平平安安的守着蓁儿度过一生……为什么他们不愿放过她？她卯足全身力气，狠狠撞开楚月，楚月猝不及防跌倒在地上，松开了脚。
露华立即抱起灯笼，朝墙壁撞过去。
砰的一下，她满头是血，跌坐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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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有来生，她一定会让他们血债血还！
第十四章 重生归来
痛——脑后传来一阵阵钝痛，让露华不由得拧起双眉，重重喘着气，犹如才从鬼门关走了一遭。
她睁开眼睛，看见点点光亮。
又缓缓闭目，伸手挡在额头上。
察觉到肌肤还有温度，立即瞪大双眸。
她没有死吗？为什么不让她死？她情绪激动的坐起来，正欲继续寻死，才发现自己所处的地方不是地牢！这里是女儿家的闺房，焚香袅袅，窗明几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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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莲儿，你怎么这么傻？”妇人拿着手帕擦拭泪水，坐到床边，双目幽怨的看着她，“你不想入宫伺候圣上，一死了之，可你有没有想过我们岳家其他几十口人呢？”露华拧起双眉，想要开口，却发现喉咙酸涩，嗓音干哑。
“我……我……”“莲儿。”妇人重重喊了她一声，握住她双手，低低泣诉，“我知道你心里有怨，可是我们岳家真的没有办法啊，哪怕是绑也要将你绑进王宫。”前些时日，不知怎的，新君看到岳莲儿的画像，点名要岳莲儿入宫。
岳莲儿不愿意，从阁楼上跳下去，幸而没有大碍。
露华在被子里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感受到真真切切的痛。
眼下这一切，不是梦境，而是真的。
她变成了岳莲儿？她神情仓皇，看向一旁的婢女们，“把……把铜镜拿来……”“是。”婢女很快将铜镜拿过来。
妇人见状，轻轻笑着道，“莲儿，你的脸没事。”露华不语，垂目看着镜子里的容颜。
柳眉杏眼，雪肤红唇，是难得一见的美人。
可是却不是自己的脸！露华以前曾对鬼怪志异了解过，当下这情形，应该就是借尸还魂！她放下铜镜，勾起嘴角，双眸闪过一抹恨意。
很好。
那些伤害过她的人，这一世，她一个都不会放过！叶寒、楚月、孟公公，还有那个昏庸无能的新君。
她要他们血债血还！妇人被露华的神情给惊了一下，从未在女儿脸上看到过这么阴沉的表情，然而再看过去时，却发现女儿娇弱的笑了一下。
“娘亲，我愿意入宫。”——另一边，叶寒将露华的尸身焚化掉，又给蓁儿立了衣冠冢，让他们母子挨在一起。
那一晚，他从翠儿口里了解清楚实情后，便匆忙赶去地牢，然而只看到露华握着灯笼，满脸是血的样子。
他们还想继续折辱她的尸身，他抽出长剑，才保护下她。
为防她还受到折辱，便早早将她焚化埋掉。
一同焚化掉的，还有他的心。
“露华，对不起……”叶寒转身，攥紧双手。
刚一转身，便觉得天旋地转，倒地昏厥过去。
这几日，他情绪紧绷，精神崩溃，现在终于支撑不下去了。
恍恍惚惚的时候，叶寒感觉自己做了个梦，看到露华并没有死，她入宫为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