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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晋抱住我控制不住发抖的身体,我闭着眼,靠在他的胸口,听他继续絮叨道:「我告诉自己远离你,不要靠近你,可是看你摔倒时,还是忍不住伸手扶你。那日除夕宫宴,你哭着跑出去时,我多想放下一切,拉住你,告诉你,我们走吧。」
我深吸一口气,吸了吸鼻子,试图让自己混沌的脑袋清醒一点。
最后,我用剩余的一点理智推开了邵晋:「不用了,邵晋。」
我刚抬步想走,邵晋拉住我,低声说道:「皇后意外掉到静安寺内的水池里,捞起来时已经被冻得硬邦邦的了,人早走了。」
他顿了顿,继续说:「太子不会放过李维安,他认定这是李维安做的。他会拿你开刀。」
我不去看邵晋的脸,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些:「不用你管,李【创建和谐家园】会救我。」
邵晋身体僵了一下,终究什么都没说,放下了拉住我的手,关上太子妃殿的门,离开了。
合上门的一瞬间,我眼角竟有一滴眼泪淌过。我向来是忍不住眼泪的,可我到底为何而流泪呢?是为压根不会来救我的李【创建和谐家园】,还是为承担不起邵晋的情谊,又或者是因为李维安的决绝抛弃,我分不清,或许都有,或许都没有。
风寒
皇后出事,举国震惊。好端端的一个人,怎么就掉到了水里。皇后所在的静安寺人烟稀少,不过一些先帝的遗孀,整日就是在佛堂念经,所以皇后的尸体隔了一天才被发现,据说捞上来时,整个人被泡得发白,惨不忍睹。皇帝听到消息,在大殿上生生愣住了,一动未动许久,很久很久才回过神来,快步冲出大殿,留下一朝大臣面面相觑,不知退朝与否。
上京城里一直流传着皇帝和皇后的爱情佳话,传颂他们两小无猜,青梅竹马。皇帝下令彻查整个静安寺,斩了十余名尼姑和尚,还禁了上京城的一切司乐娱乐,举国哀悼,违者当株。
本来日夜笙歌的上京城突然没了生气,天公也不作美,一连七天,阴雨纷纷。
最后的最后,也没查出过所以然,皇后的死被定义为一场意外落水,皇帝只查了三日便不再追究,据说是因为并未寻得任何蛛丝马迹。
再然后,皇后黄金裹身,风光厚葬于皇陵。出殡那日,皇帝将自己关在皇后曾住过的关雎宫,未曾出来看过一眼,也没有过问一句,只是召了太子李维邦、贤王李【创建和谐家园】、安王李维邦觐见。没人知道关雎宫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是从那日起,皇帝称病,不再上朝,政务之事全权交给了沈相。不是太子,而是安王的老丈人沈相,一时间太子易位的流言四起。
太子自那日从关雎宫回来后,在东宫大发雷霆,斥责皇帝到底是负了他娘,选择袒护那背后黑手。我和左青木路过东宫大殿时,差点被太子扔出来的瓷器砸到。太子没明说,但那个幕后黑手自然不言而喻。能对当朝皇后做手脚,还不惜余力赶尽杀绝的,放眼整个文朝,有能力又有动机做到这件事的,除了他还能有谁。可是,我心里隐隐觉得有些说不过去,李维安那般城府,怎么可能想不到谋害皇后定会惹祸上身,引起皇帝怀疑。再说,一个静安寺的废皇后,显然也无多大威胁,他何必做这样一件费力不讨好的事儿呢?或许并没有那么简单,可惜我是个榆木脑袋,再敲也是不会开窍的。
原本我以为,皇帝不会善罢甘休,谁知这事儿竟就如此被压下去了,看来沈相和李维安的势力如今连皇帝也要忌惮几分。但或许皇帝暗中也在计划着什么,因为李【创建和谐家园】进宫面圣的次数也愈来愈频繁。我对这后面要发生的事情一点头绪也没有,剧情走向已然脱离原线,我压根不知道后面还会发生什么。李维安是如何踩着沈相脑袋爬上皇位,又将沈府一脚踢开,我不得而知。亲身经历后,细思之下竟然让我背后升起阵阵寒意。
我在东宫的日子如坐针毡,太子愈是伤心欲绝,我就愈是惶恐不安。
邵晋其实这其间来找过我一次,在我屋外敲了很久的门。真的很久,久到我不得不背靠着门框坐在地上,不敢作声。他的每一下叩敲,都顺着木质门传到我的后背。随着他一下一下加重力道,我仿若觉得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了心脏,呼吸不得。
隔着门,我忍不住想,如果没有我的忽然出现,邵晋现在会在哪儿呢?若是那日宫宴之上,我没有找他搭话,或许他此时还能安逸地做着尚书府的公子哥,没事儿听听戏,逗逗鸟,说不定还能娶一个合适的大家闺秀;又或者他会南下,就像当初他期待的那样,在江南开家酒楼,等到梅雨时节,邂逅一个笑靥如花,撑着纸伞的江南姑娘。
于我和邵晋而言,人生若是不见,便是最好不过的安排。
三月初春,细雨连绵,虽是润物无声,但我也因此染上了感冒,算是有了正儿八经的理由不见左青木,毕竟出了这些事,我也不知道该如何跟她相处下去。有些事她还是不知道的好。
这几日我脑袋总是昏昏沉沉的,干脆连床都懒得下了,整日都在半睡半醒之间,有时候睁眼还是早上,再睁开时已经是日落黄昏了。左青木之前还老是跑到我门口,叽叽喳喳地跟我讲什么什么花又开了,你要不要出去看看,我总是说等好了就去看,以此来打发她。这几日,看我确实虚弱,又听太医说我需要静养,她也只好偃旗息鼓了。
虽说古代医疗技术落后,但连着喝了好几天那难闻的药后,除了还有些乏力之外,其他症状都消失了。我坐在床上,背靠床头,闭目眼神,恍惚间听到一阵咚咚的叩门声,还以为是左青木憋不住又来了,但又惊觉这力道不像平日大力拍门的她,微微抬了眼皮,瞅了一眼。
是李【创建和谐家园】来了。他穿一身白衣,乍眼望去还是那般云淡风轻,或许是冒着春雨而来,鬓角碎发有些湿润地粘在了一起,不似平日那般飘逸潇洒,却添了几分忧郁气质。那双桃花眼直直瞧着我,装着我看不懂的深意。
对上他眼睛的一瞬间,不知怎的,我有些鼻子发酸,眼睛发涩,想问他的问题千千万,张嘴却难以说出一句来,那个最想问的问题,却怎么也开不了口。我想问他,怪他,你怎么现在才来啊?
但我什么也没说,最后只是闭上眼,抿嘴沉默。
李【创建和谐家园】一步步走向我,坐到床沿边,卷携来一股屋外的早春寒意,还有雨后青草的香气。那气息明明冰冷刺骨,危险至极,却还是让人想要靠近,汲取更多。
「听说你病了,来看看你。」李【创建和谐家园】轻轻开口,仿佛再大声一点,什么东西就会碎掉一般。
「病都好了,还来看什么。」我闭着眼,冷声道,生怕睁眼对上那双桃花眼,心里的防线就会被击溃。
「玲玲,我后悔了。」李【创建和谐家园】伸手想要握住我的手,宽大的袖子随着他的动作微微向下滑去,暴露出来的手腕上竟有一条触目惊心的血痕,带着些许青紫色。李【创建和谐家园】注意到我的视线,赶紧收回了手。
「你怎么了?」我心里一惊,想抓过他的手来仔细看看严不严重,最后还是忍住了。
「玲玲,你再等等。」李【创建和谐家园】不接我的话茬儿,「我还需要些时间,让父皇信任我。」
我一听这话,心里凉了半截。我自知是没法劝李【创建和谐家园】放弃皇位的,理智告诉我,他做任何选择都和我无关,但话说出口却成了:「行行行,我等你到时候来给我上坟。」
李【创建和谐家园】蹙眉,微微咬紧牙关,似乎有些怒意。
他伸出手,我以为他要给我一巴掌,但他只是双手强制掰回我的脸,令我正视他的眼睛。那双原本星光熠熠的桃花眼,此时却布满血丝,透着疲惫、无奈,还有一丝丝慌乱无助。
「给我些时间,玲玲。」
就这一眼,我就心软了,原本做好的决定也被抛到九霄云外,我有点恨自己不争气,不长记性。明明已经下定决心,远离这哥俩,远离这些是非,却还是舍不得。
「随你便。」我闷声道,随即又赶紧躺下,拉过被子捂住头,不想再和他多纠缠。
过了半晌,屋里静悄悄的,没了动静,我估摸着李【创建和谐家园】兴许是已经走了,心里忍不住嘟囔了几句:「之前骗我那么久,这会儿连道歉都这么没诚意,经不住我说几句就打退堂鼓了。」
我有些气鼓鼓地掀开被子,却发现李【创建和谐家园】依旧坐在床沿边,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我,似乎知道我撑不了多久,故意等在这儿看好戏呢。
「你怎么还没走啊?我要休息了。」我有些没好气地说,其实心里是高兴的,又有些被撞破小心思的窘迫。
李【创建和谐家园】像往常一般,轻轻揉了揉我的脑袋,语气也明显开朗了很多:「你休息吧,我在这儿陪你一会儿。」
我本来想再反驳几句,但在脑袋瓜里搜索了一圈,也没想到反驳的词儿,脑子里一团浆糊,只好自暴自弃地放弃掉,索性翻了个身,不理他。这大下午的,我本来不打算打盹的,结果这么一折腾,莫名其妙竟然睡着了,还做了一个特别香甜的梦。
太子的报复
第二天当我醒来时,天色才麻麻亮,但我却一扫之前的颓废,感到神清气爽。托昨晚那一觉的福,前几日那些病歪歪的感觉,此时一股脑儿消失了。我刚刚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手还没来得及收回来,太子就带着几个家丁撞开了房门。
「绑了。」太子简单地吐出两个字,我却吓得不轻,半个哈欠都硬生生咽了回去。但随后我转念又一想,或许今天我就要死在这里了,还顾虑这么多干吗,至少要打一个完整的哈欠。
那群家丁动作极其麻利,加上我也没反抗,于是很快我就被绑成了一根麻花。太子见我一言不吭,甚至狐疑地瞟了我几眼,我也毫不客气地回剜了他几眼。干什么啊,我都被绑成这样了,还能整什么幺蛾子啊。
我在心里默默祈祷了几句,没成想昨日一语中的,我真可能到坟里去等李【创建和谐家园】了。不知道他要是发现我死了,会不会去我坟前哭一哭,悔一悔。后来我又仔细想了想,发现痛哭流涕这表情,着实和他那张俊脸不搭,不自觉地摇了摇头,可能他最多在心里叹口气吧,也好,这样最好不过了。
几个家丁把五花大绑的我扔进马车,太子也跟着坐了进来。
「你倒是让我有些刮目相看。」太子顿了一下,接着说:「或者李维安和你还有什么阴谋诡计?」
人在大限将至时,格外豁达,我也不例外。「李维邦,是吧?」我大剌剌地叫他的本名,「就你这水平,真的,把太子之位让出来得了,你哪只眼睛看出来我和李维安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我对他真那么重要,我能落你手里吗?我劝你啊,反正也不是块做皇帝的料,不如现在赶快撂挑子,好捡回一条命。」
李维邦听得脸色青一阵紫一阵,表情极其丰富(总之不是很好就对了),但他也没有反驳。
他憋了半天,竟然干巴巴地回了一句:「谁稀罕当这个皇帝。」
「所以啊,你看,不如你回家领着你的顾青儿私奔吧。至于我呢,你放过我,我保证走得远远的,再不入上京城。」
我虽然人被绑着躺在马车内,却没有放弃,还在非常认真地说服李维邦。
李维邦戏谑地勾了勾嘴角:「不可能!」
他垂眼看了下倒在马车上动弹不得的我,开口道:「谁稀罕跟他争这皇位啊。只是他害了我母后,父皇那边又不闻不问,那我只能亲自让他偿命了。」
太子想杀李维安的理由,让我无法反驳,但是拉上我是什么意思,我和皇后的死半毛钱关系没有啊。
「邵晋那天在我耳边说了什么话,你想知道吗?」马车摇摇晃晃,晃得快吐了,根本没心思和李维邦绕圈圈。
他见我不搭话,自顾自地解释道:「他说李维安喜欢你喜欢得打紧呢,留你一命,定可以钓他上钩。」
这个李维邦!这话可能是邵晋当时为了救我的权宜之计,他竟然还当真了。
「如果今天他不出现,你该怎么办?」我脑子里突然闪现出李维安冰坨子一般的脸。我觉得他要真来了,不用太子动手,我可能就死了,被吓死的。
太子看了我一眼,点点头。
「有这个可能。那就只能你一个人先上路了,日后我送李维安下来,你再找他算账吧。」
我闭嘴不想再说话了,一是因为马车晃得实在厉害,我有些晕车;二是因为我明白,太子是铁了心非要在今日杀我,多说无益。
往好的方面想想,或许在这小说里死了之后,我就能回到原来的世界了呢。这么一想,我竟也没有多害怕了。
马车依旧颠簸,我和李维邦一路再无言,典型的话不投机半句多。马车出了上京城后,又走了约莫一个钟头,外面渐渐能听到如雷声一般响亮的湍急水流声了。
随着水流声愈来愈震耳欲聋,马车也渐渐慢了下来。太子先下了马车,随后两个东宫的侍卫粗暴地把我从马车上拉了下来。
我一个重心不稳,扑通一下摔在地上,吃了一嘴泥。身体还没来得及反应痛感,其中一个人便开始拉着我往那河岸边走去,本能的恐惧瞬间包围了我。
面前是一条极其宽广的河,河道宽广,加上漫天水雾,一眼望去,居然望不到对岸。河水翻腾怒吼,一个水浪接一个水浪拍打着岸边,万丈狂澜也不及于此。这要是把我往里面一丢,肯定必死无疑,尸体都找不着,只怕连我那微弱的呼救声,也只会被这滔天浪声给淹没。巨大的浪花卷起强风,地上泥沙漫天,有些眯进了眼,难受得我直流泪。加上我衣着单薄,冷风下我难以自控地倒在地上,瑟瑟发抖。
太子带着一群人马站在不远处,严阵以待。他手拿一把弯弓,迫不及待撑开试了试,就等着李维安前来。之前我还在心里咒骂李维安,怨他害了我,心里盘算着就算做了鬼,也要去纠缠他,责问他为何害我。现在,我突然希望他千万不要犯傻前来,不过他……也定是不会来的……这样最好了。
不知过了多久,太子打眼看了看远处,又看了看我,突然朝我旁边的侍卫点点头。
这侍卫便拽着我往河里走去,有些拍上岸的水珠落在我的头发上、脸上、脖颈上,冰凉刺骨的河水惊得我一个激灵,求生本能让我挣扎起来,侍卫一时没想到我反应这么大,竟被我挣脱了手,只是我还没来得及朝远处爬去,便又被更大的力道抓住衣领,往河里扯去。
这一次,我以为自己必死无疑。
早已被泪水糊了眼的我,恍然间,在明艳的阳光下,瞧见一个褐衣男子正驾马疾驰而来,带着一股诗文里常写道的英雄气。
是李维安,他居然来了!
太子令侍卫停了手,又开始低头装他那只巨型弯弓。李维安翻身下马,眼神穿过人群落在我身上,便再没有移开。这是我第一次见他带剑,身着戎装,不像往常在朝堂上那般偏偏君子,多了一份英气。
「放她走。」尽管浪声滔天,李维安凌厉的声音依旧清晰。
太子并不在乎他的话,依然拉开了装上箭的大弓,拇指粗的长箭对准了李维安,嘲讽轻笑道:「这里离她五步之遥,你若愿意每走一步,便受我一箭,最后活着走到她跟前,我就放了她。」
李维安丝毫未曾犹豫,应声答道:「好。」
他声音沉稳,盖过浪潮声,稳稳落入我耳中,不由令我心中一颤。我流着泪冲他猛摇头,李维安却难得地朝我笑了笑,说了句没事。
就在他迈出第一步的同时,太子大力放出了第一箭,弓弦嗖地一声响,李维安被强大的冲击力撞得重心不稳,一个趔趄便跪倒在地。那只箭稳稳插入了他的后背,只是一瞬间,他胸前也漫出大片血红。李维安一手撑地,一手狠狠擦去嘴角的血渍,慢慢站了起来。
太子从背后抽出第二支箭,架在弓上,蓄势待发,脸上隐隐透着复仇的【创建和谐家园】。
李维安神色镇定,坚定地望着我。此时他已脸色惨白,却连眉毛都未曾皱一下。
「等等!」我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李维安顿了脚步,有些疑惑地看着我。
我朝他笑了笑,努力想给他留下一个好点的印象,但估计此时灰头土脸的我,看起来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李维安像是猜到我要干吗,突然睁大眼惊恐地看着我,喊道:「你敢——」
我纵身一跃跳下河,瞬间便被汹涌的浪涛淹没了,李维安怒气十足的后半句我都没来得及听见,好像,也再没机会听见了。
投河一定是世界上最蠢的死法之一,我并没有马上失去知觉,而且手脚被束缚住了,只能沉沉往水底落去。河流湍急,不知要将我裹挟着去向何方。巨大的浪头猛烈冲击着我的身体,每一下都似乎要震碎我的五脏六腑。
我猛地呛了一口水,大量的水便顺势涌入我的鼻窍,窒息感涌上,除了恐惧,我再无其他知觉。
恍惚间,似乎有人拉住了我的脚踝。我意识模糊,睁不开眼,只觉得嘴唇上忽然传来一阵柔软的触感,好像有人在徐徐给我渡气。紧接着,手脚忽然可以自由活动了,我本能地抱住了这唯一的救命稻草,再后来便陷入了一片混沌。
救命恩人
我是被生生冷醒的。再睁开眼时,天色已暗,我匍匐趴在岸边,湿冷的衣服紧紧贴着身体,浑身又冷又酸痛。周围安静得有些可怕,早已听不见那湍急的水流声,我想,我应该是被冲到一片稍稍安静的水域了吧。
我稍稍动了动,身上的绳子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被解开了,只是腰上还系着一根褐色缎带,带子另一端系着的人此刻正躺在旁边,不省人事。
我脑子轰地一声炸开了,这才意识到,李维安竟然跟着我跳了下来!还带着那一箭之伤,在水浪之中抓住了我的脚踝。
此时李维安的样子看上去实在不太好,脸色煞白,嘴唇乌紫,紧闭着眼睛,气息微弱。他原本褐色的衣服硬是被浸成了血红色,已经风干发紫的血污混着鲜艳的深红,紧紧贴着他丝毫看不出呼吸起伏的胸膛。
他……不会就这么挂了吧……
虽然这个李维安为人冷冰冰又绝情,读原小说的时候,我也希望他死了算了,可是这么一个活生生的人真躺在你面前,不久之前还能走能说能动,眨眼间就变得一动也不动,生死难测时,我还是难免慌了神,心像是被人给狠狠揪了起来。
我连忙伸手摸到他的脖子和鼻下探试,还好,动脉还在跳,也还有呼吸。
于是我使劲拍了拍他的脸,没反应。
「李维安!」我大声叫他的名字,却不敢晃他,生怕一晃他伤口的血又会猛地喷出来,「你给我醒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