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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亦绾一怔，想起裴故安。
“调查一个朝廷要员。”她简略回答。
不管是六扇门还是锦衣卫，任务都是秘密，同僚之间是不可说的，就连兄妹也不行。
卫霍点点头，没有放在心上。
他喝完茶水，站起身走回自己的寝殿：“我歇息了，你也莫等父亲了。”
“知道了。”卫亦绾应了。
回到自己的屋中，她简单收拾了几件衣物。
明日，便要和裴故安搭档办案了……
想起卫霍说的他，将对自己有恩的师父屠杀全族，卫亦绾心中不免有些害怕。
不过，他们不过也就是这一次的伙伴，以后……或许不会有太多瓜葛。
……
翌日。
卫亦绾穿着一袭水粉衫裙，走进了史部尚书府邸附近小巷的一间院子。
刚刚推门进去，一道人影便在她面前悄然落地。
是裴故安。
他轻功了的，那日在竹林她便知道。
裴故安手上带着一刀一剑，是他们不可离身的，不能带着光明正大从街上走过，只能隐蔽地用轻功进院。
他没有穿飞鱼服，而是穿着一身普通男子的衣衫。
这样看着，少了几分狠厉，多了几分人间烟火气息。
蓦地——
“咕噜……”
卫亦绾脸一红，微微垂下头去。
这不争气的腹中，空空如也。
裴故安却像是没听见一样，拿着东西进了里屋。
卫亦绾站在院内，不禁想，这冷酷无情的性格也挺好，不会让她更尴尬。
可是片刻后，裴故安走出来，穿过院子，走到大门口。
他站在门口，转过头看向卫亦绾，说：“不走？”
她一愣，不明所以：“啊？”
裴故安双眉轻蹙：“不是饿了？”
“啊，来了。”卫亦绾回过神，连忙跟上。
两人走在街上时，她看着裴故安的背影，默默想，这个人也不是那么的冷酷无情。
空气中突然飘来一阵桂花香气。
卫亦绾闻到，目光一瞬就落到远处的一个小摊上。
“桂花糕！”她说着，一把拉住裴故安的衣袖，直直奔向那小摊。
裴故安猝不及防，脚步一乱，险些摔倒。
她拉着他站在卖桂花糕的老婆婆面前，伸出手指：“婆婆，要两个。”
婆婆轻轻笑着，温柔地回道：“好。”
热气腾腾的两块桂花糕包在纸里，递到卫亦绾手中。
刚拿到手，她就迫不及待伸手去捏。
“烫……”裴故安还没说完。
就见她手指被烫到，瞬间缩回去。
“啊！”
裴故安抿抿唇，忍不住问：“你真的是六扇门的人吗？”
可下一瞬，他没有等到卫亦绾的回答，嘴上却蓦地覆上一只温热娇小的手。
面前的女孩紧张兮兮地转头四林，确定没有人听到，才回过头看他，说：“你疯啦，万一我们身份暴露怎么办。”
那就杀掉。
裴故安这样想着，却没有说出口。
片刻，卫亦绾收回手，又挽住他的胳膊。
他身形一僵，出声问道：“你作什么？”
闻言，她歪着头看他：“我们不是夫妻吗？”
第十八章 英气或是妖媚
聽聽
入夜，两道黑影隐入夜色之中。
半晌，史部尚书地府的瓦檐上多了两个人影。
裴故安朝卫亦绾打了个手势，她点点头，一个跳跃便进了偏殿。
而他朝着相反的方向，去了正殿。
半个时辰后，两个人回到了小院。
摘下面罩，裴故安趁着月色看向卫亦绾，问：“可有听到什么？”
卫亦绾挥挥手，两人坐在石椅上，她道：“那李候是个淫官，我听见她夫人在屋中哭得伤心，说是他又去了百媚楼。”
闻言，裴故安眸色一暗。
百媚楼，是城中唯一的青楼。
可月色下，卫亦绾的眼睛却忽的一亮，她问：“那种地方，我们进的去吗？”
裴故安瞧着，心忽地一动。
他移开视线，轻咳了一声：“男人想进去很容易。”
那女孩瘪瘪嘴，显然是不满。
“但是要靠近李候，还是女人最合适。”裴故安继续道。
“所以……你有办法了？”卫亦绾挑了挑眉。
只见对面端坐着的男人，眼底忽然划过什么。
……
“各位客官，接下来是我们百媚楼新来的姑娘，她啊，要给各位客官弹一首琵琶。”老鸨笑得花枝乱颤，走下台子。
那挂满红纱的台阶上方，倏地踏出一只纤细裴嫩的足来。
而后，一只柔荑伸出纱帘，轻轻掀开，一个妖媚的女子就走出来。
她身着妖艳红裙，胸前绣着一朵绽开的芙蓉，双手拿着一把琵琶，施施然走到台中间。
犹抱琵琶半遮面。
裴故安在台下看着，咽喉不自觉地咽了下。
那红裙女子不是别人，正是卫亦绾。
不知为何，他有些后悔让她以身犯险。
琵琶声起，台下一众人等逐渐陶醉。
裴故安瞧着，心底无端升起烦躁。
她穿得暴露了些，是青楼女子的妆饰。
他也是男人，知道自己身边的男人都在看哪些地方。
明明两人刚刚认识，他心中这些情绪是怎么回事？
裴故安深吸一口气，迫使自己的视线偏了些。
……
不出所料的，卫亦绾被送进了史部尚书的厢房中。
裴故安坐在隔壁的厢房中，一双鹰眉紧紧皱在一起，他手中攥着绣春刀。
他和卫亦绾说话，一旦有情况，立刻放出信号，他会马上接应她。
这百媚楼的厢房是隔音的，但若是动静太大，也可听到。
一刻钟……两刻钟……
裴故安等得有些不耐烦了。
需要这么久吗？
他想要一脚踢开那厢门，可又怕打乱计划，
裴故安，什么时候会如此犹豫不决，婆婆妈妈？
他视线落在面前的酒桌上。
尽管告诉老嬷自己的身份，她还是准备了一壶酒。
他从不喝酒，但鬼使神差的，他拿起酒壶，给自己斟了一杯酒。
半壶酒下肚，裴故安的眼前忽然出现一个身影。
那人一身裴衣，一根裴绸系起万根青丝。
他见过不少女捕快和女锦衣卫。
可是，只有她……让他眼前一亮。
卫亦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