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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在下有神医之名，也实在无法保证那位不想活着的人，愿意留在这个世间。”
说着，也不由得有些叹息。
“只能说尽在下所能，心病还需心药医，这在于那人的自救，而非外人之力所能干扰。”
“那可还有希望？”
秦恪像是自言自语，声音也十分缥缈。
屋檐的冰块掉了一块，直直砸到雪地上，发出咚的一声。
神医说：“破镜若能重圆，这便还有希望。”
可世间比破镜更严重的事千千万万，没人能保证，会有什么比破镜重圆还要更秦易的事。
想必王爷也会明白这个道理。
秦恪的声音带着一丝叹息。
“看来是无法挽回了。”
“无论如何都要一试，这是医者对病人的态度。就是不知，王爷的态度如何了。”
秦恪垂眸低笑，似是下了什么决定。
“自然是倾尽所有，也要换回来的。”
神医了然：“那就恭祝王爷心想事成。”
总比什么都不做的好，就像药能多一味便有多一味的好处。
秦恪望着窗外的飞雪，没有说话。
“看来王爷想要自己一个人静静，在下就先告退了。”
神医走后，秦恪仍望着窗外的恪色出神。
平常的这个时候，李朝歌便会端一碗汤药，或是一碟她亲自做的点心，来到自己身边。
用着轻柔的语气劝自己吃下，并且要他保重身子。
秦恪从前不屑于这样的行为，可如今却又无比怀念起来。
他喃喃自语：“人总是要失去后才懂得珍惜，如今我又能挽回多少？”
在这三年的相处之中，自己已经对李朝歌动情。
并且将她深深地放在心底，深到他自己意识都无法察觉。
直到李朝歌的离去，才让他明白，李朝歌在他心中早已根深蒂固。
一旦拔出，痛的便只会是他自己。
秦恪唤侍卫前来，一同出了摄政王府。
顺便将这段日子里自己一直在接触的大臣叫来。
在皇城中的一处隐蔽之地，所有人的表情凝重，似乎都已经做了好决心。
“王爷放心，我等一定追随王爷。”
秦恪满意地点头：“若是成功，必少不了诸位的荣光。”
玄棠若早起了杀他的心，那他为了自救，便只能用同样的方式，这怪不得他。
生在皇室，弱肉强食，手足相残是常有的事。
只是他怎么都没有想到，当初害自己的人，竟是自己的兄长和母亲。
他从未想过要害玄棠和太后，可玄棠和太后却处处忌惮着他，甚至不惜要了他的性命。
自己只能与自己的母亲与兄长，拼个你死我活。
就将那个位置抢过来！
底下的大臣看着秦恪阴郁的表情，静若寒蝉。
他们并没有秦恪那样的恨意，非要将现在无功无过的皇帝拉下马。
只是他们若不跟随秦恪，短命的就是他们了。
第29章 大祭
寒冬正午，玄棠与太后前往起承寺准备大祭一事。
唯余李朝歌在南晚宫中，被众太监与侍女看着。
李朝歌怎么也没想到，会有一日在这座宫殿之中，看到秦恪。
当她醒来时，便看到宫殿中空无一人。
而秦恪就在一旁，直勾勾地盯着自己，她不可置信地问道：“秦恪，你怎么会带在这里？你的眼睛……”
“是，我早就让一个神医将我的眼睛治好，如今我就要将你带回去。”
秦恪言简意赅，上前就要抓住她的手臂，跟自己离开这个即将变天的皇宫。
“不！我不回去！”李朝歌连连后退，脸上带着惊恐和愤恨。
“你竟然还要我跟你回去，你亲手杀了我阿哥！灭了我的国家！”
就算秦恪是被玄棠与太后利用，但她与秦恪的血海深仇却不是假的，又怎么能跟他走！
“你还是恨我。”秦恪沉声道。
他们真不愧是兄弟，对自己说的话总是这般轻飘飘。
仿佛她的亲人与国家，是什么并不重要的东西，自己可以无动于衷，对这兄弟二人不会产生恨意！
他们都将自己当做物品！
李朝歌情绪激动：“从我阿哥死的那一刻起，我就从未停止过恨你！”
现在只有恨意，才能让自己活下去。
“你如今出现在此，想必是要造反了，所以我要看着你们互相残杀，看着你们家国破家亡，我才能够安息！”
秦恪冷笑：“你不用想了，我是不会让你看到这样的情恪的。”
“只要玄棠死了，便是我继承大统，你便会是圣朝的皇后，我可以许诺你最高的位置，你难道还不满足吗？”
他的话在李朝歌听来就是天大的笑话。
“我想要的从来都不是这些！”
她曾经想要的，不过是一个爱自己的夫君。
可是这些无论是玄棠还是秦恪，都从来没有给过。
而她爱的人也不可能是这对兄弟的其中之一了。
秦恪看着她，神色认真。
“往后我会给你，你爱的人也只能是我，你现在就要乖乖听话，跟我回去。”
李朝歌现在想要的，是让这些灭了南阳国的人，一个都没有好下场！
她只激动地说：“我不！我不会再受你给的苦楚了，我要让你们死，你们全都死了才好！”
“你不要逼我。”
秦恪一步步靠近她，狠下心，准备出手。
而李朝歌却哭笑着，“逼我的人一直都是你，你对我造成的那些伤害，又如何能挽回？”
她的阿哥还会回来吗？
她支离破碎的国家还能复原吗？
“我不与你废话，无论今日你怎么说，我都要带你回去，不可能让你在留在玄棠身边！”
秦恪想要抓住她，李朝歌却后退，看到旁边的灭蜡烛的木柄，立刻将它拾起。
“你以为只靠这个就能挡住我了？”
秦恪觉得寒心，李朝歌像是铁了心似的，哪怕是一点微小的可能，也要紧紧攥在手中。
他不由得冷笑：“且不说我看不见时，你便不是我的对手，如今我恢复了视力，你更不可能逃出我的掌心。”
“不试试怎么知道就算了，我在王府中为你洗手羹汤三年，可我当年也是善骑射之人！”
不然也不会让秦恪相信，伤他的人是自己。
“如今你要抓我回去，我就拼死一博！”
“若是死在你手里，我便只能感叹，自己果真没有能力报复。”
“说不定死在你的手里，我还能与阿哥团聚。”
“一派胡言！”
秦恪施展功力就要去抓住她，被李朝歌一木柄打下回旋，侧身避开。
“不要再胡闹了，我没有多少耐心！”
“你要是现在不跟我回去，你就只能陪着玄棠看我血洗皇宫！”
李朝歌冷笑：“你的王府和皇宫又有什么区别，不过都是囚禁我的冰冷牢笼罢了！”
秦恪不再浪费时间，在李朝歌分神之际，打落她的木棍之后，禁锢住她的动作。
在她的脖子后落下一手刀。
李朝歌就这么晕了过去，秦恪将李朝歌抱起上马，离开了此处。
第30章 良药苦口利于病
等李朝歌醒来，身边见只有一个陌生的男人。
他一身医者打扮，却让李朝歌十分警惕。
“你是谁？”
李朝歌四处环顾，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摄政王府中。
这里是她居住的雪阳院。
她还在怔愣时，就听身旁的这人开口。
“看来这位夫人便是王爷口中所说的妻子，和那个不想活下去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