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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大步跑进钱氏的院子,刚好撞见一人站在梨花树下。
身着银白色宽袖长袍,腰间束着一条暗青色祥云锦带,上面挂着个用银色络子勾了边的莹白玉佩。
清隽的脸上带着爽朗的笑,端的是风流倜傥,品貌无双。
清晨的阳光洒在他身上,仿佛给他镀了一层金色的光。
谢娇娇脚步登时停了下来。
第三章 一家人团聚
她见惯了他自暴自弃的颓然模样,浑身酒气,不修边幅,整日抱着个酒坛喝得死去活来,一直到死,他也没再开口说过一句话。
有多久没见过兄长这样开朗自信的模样了?
数不清多少个日日夜夜看着兄长自我折磨,内心的悔恨犹如驱不掉的蛊虫,大口大口蚕食着她的五脏六腑。
还好,还好上天给了她机会,让她重回兄长落难之前。
谢辞安听到门口的动静,侧过身看到她,嘴角的弧度勾勒地更大:“傻丫头,站在那儿干什么?”
看着兄长含笑向自己走来,再不是人人嘲笑的跛脚模样,谢娇娇只觉胸中一阵酸意上涌,鼻尖一酸,眼泪珠儿顿时不受控制地往下掉。
谢辞安表情立马慌乱起来,大步跑到她眼前,手足无措地拿帕子给她擦眼泪。
“妹妹,谁惹你伤心了?快别哭,兄长带你去马场玩好不好?”
一听到他说去马场,谢娇娇眼泪更是止不住,一把扑到他怀里死死抱着:“不去马场,不准去……”
谢辞安深知胞妹对骑马这事儿有多执着,还以为她在耍性子,也不当真,连声应道:“好好好,不去不去。”
谢娇娇听出来他应的没那么认真,当下又气又急,猛地抬头盯着他:“不许去!兄长你答应我,这一辈子都不许去马场。”
她一双眼睛哭得红红地,眼眶里还带着莹莹泪花,眼角仿佛抹了胭脂一般,惹人生怜。
自家妹妹向来骄矜自傲,连跑马被摔了都不曾掉过眼泪,眼下却哭得如此伤心,谢辞安心里丝丝缕缕的痛,只要妹妹能重新展开笑颜,让他上天摘星星月亮都是使得的,又何况只是一个不去马场的承诺?
他当下猛点头:“兄长答应你,一辈子都不去马场!好妹妹,快别哭了。”
谢娇娇总算稍感安慰,只是泪水却没那么容易止住,仍旧抽抽噎噎地。
这边谢辞安正想尽了办法逗她开心,那边正房的门打开了,一身材高大的中年男人走出来。
此人正是谢娇娇的父亲谢铭,他虽人过中年,容貌却十分俊朗,气质也是非凡。
一出门就见放在心尖尖上的宝贝女儿哭个不停,谢铭立即沉下脸来,冷喝一声:“谢辞安!怎么回事,你惹你妹妹了?”
谢辞安摇头:“我也不知道,妹妹她一见我就哭。”
“还敢说不知道?”谢铭冲过来作势要揍他,谢辞安连忙往一边躲,父子二人绕着院子追逐起来。
许是动静太大,不一会儿,房间里又冲出来个美妇人。
一头青丝绾成凌云髻,斜斜插着一根金簪,身穿一袭丁香紫间色长裙,身姿婀娜,体态袅袅。
只是一张恍若神仙妃子的脸上却染着淡淡薄怒,此时正伸手指着谢铭父子二人。
“吵吵嚷嚷的成何体统!让老太太见了,统统给你们赶出去!”
父子二人顿时歇了气,讪讪一笑,小心翼翼地走到她身边,低声软语赔不是。
钱氏一手揪着一人耳朵,来到谢娇娇面前。
人人都道世家贵族规矩重,但谢娇娇的爹娘却是不同。娘亲性子泼辣却事事周全,爹爹像个顽童但温柔体贴。
外人背后嘀咕他们没规矩,谢娇娇却喜欢极了这样的家人。
只可惜,自从兄长出事之后,家里就再没有过这样的欢声笑语了。
第四章 他的心上人
眼下看着娘亲一人制住爹爹和兄长,谢娇娇终于忍不住破涕为笑。
钱氏见此舒了口气,松开手,丈夫和儿子的耳廓上连一点红痕都没有——他们三人是看谢娇娇情绪不对,故意演给她看逗她开心呢。
谢娇娇何尝不知道家人的用心?她不好意思地垂下眼眸,低低唤了声“娘亲……”
便逃也似的钻进钱氏的怀里。
钱氏心疼地抱着她,轻抚她的后背:“好娇娇,快别哭了。跟娘说说,到底怎么回事儿?”
昨日种种譬如昨日死,谢娇娇心道,既已重新来过,又怎么能拿前世那些污糟事让疼爱她的家人烦心?
她略定了定神,闷声说道:“做噩梦了。”
翠漪适时插嘴:“小姐是被梦魇着了,今儿个一大早就不太对劲。”
听了这话,三人一阵静默。
钱氏把谢娇娇拉出来,又好气又好笑地点着她的额头:“你个小顽皮,做了什么梦倒叫你这么伤心,把我们吓成这样。”
谢娇娇不想让她看出端倪,只能低头做羞涩状:“我忘了……”
“你啊……”
钱氏无奈瞪她一眼,拉着她进屋重新梳洗一遍。
整理好了,一家四口齐齐出门去往正院,给老太太请安。
谢娇娇心里踟蹰,一路低着头。
到了正院,老太太还没起来,他们坐在厅里等着。不一会儿,外面传来一道清雅的声音。
“祖母起了吗?”
谢娇娇脸色微变,手里的杯子险些拿不稳。
外面守着的婆子一边打帘子一边回话:“老太太还没起呢,大小姐先进去等一会子吧,大老爷他们也来了。”
那声音便多了几分喜悦:“娇娇也来了吗?”
婆子笑着道:“二小姐也来了。”
谢娇娇僵着脸,看着门口帘子被掀开,露出一个高挑袅娜的身影来。
她穿着一身水蓝色的烟罗纱裙,头上只戴了一根玉制镶珍珠钗,不施粉黛,端的是出水芙蓉,清丽无双。
那人笑容温婉,规规矩矩地同谢铭夫妇及谢辞安请了安,随后走到谢娇娇面前,脸上多了几分活跃。
“娇娇,许久不见。”
谢娇娇抿紧了唇。
眼前这人便是她的堂姐,谢晚晴。
也是沈承渊心心念念爱了一辈子的人。
谢晚晴和她不一样。
她自幼得父母宠爱,养成了肆意娇蛮的性子,来往的人家表面恭维她天真率性,背地里纷纷嘲讽她不懂规矩,活像个乡野丫头。
而谢晚晴不同,她虽然幼时没了爹,但是长在祖母身边。
祖母怜惜她们姐弟,对其百般宠爱,专门请了名家【创建和谐家园】来教养他们。
谢晚晴自己也争气,书法字画无一样拿不出手,素有上京第一才女的称号不说。
为人处世更是面面俱到井井有条,众人公认的世家贵女典范。
那课谢娇娇也上过,只可惜她小时候便耐不下性子,不愿受束缚,没两天就哭着闹着不肯去了,此后更是一看笔墨就头疼,只堪堪学了个皮毛。
说起来谢家四个小辈中,另外三个皆是学识渊博之人,唯有她对此一窍不通,像个异类。
前世沈承渊花了大功夫,一闲下来就要带她一起写字作画,也只将她那一手烂字【创建和谐家园】地堪堪可入眼。
当时她还以为这是夫妻情趣,谁能想到他是在透过她想象另一个人呢?
想起沈承渊那极力想让她也变成个才女的模样,谢娇娇嘴里干涩,心口犯赌。
谢晚晴还站在她身前,一双水眸中渐渐染上些疑惑:“娇娇?”
谢娇娇深吸一口气,勉强露出个笑来:“大姐姐。”
“你身体不舒服吗?今日怎的像变了个人似的。”谢晚晴脸上透着淡淡的担忧。
谢娇娇心里乱的很,一时半会儿无法面对她这样的关心,只能移开视线:“我做了个噩梦,这会儿心里还有些慌。”
谢晚晴还要再说些什么,那边帘子又被打开,谢老太太让人扶着走了进来,她只好先闭上嘴。
谢娇娇松了口气,暗道幸好祖母来得及时。
第五章 她会不会是妖孽
一家人互相问安之后,谢老太太看着谢晚晴和谢辞安二人有些疑惑:“不是昨日传信来说今儿个一大早就要去马场,不来请安了吗,怎的又来了?”
钱氏微微一笑,慢条斯理地将谢娇娇做了噩梦,死活不让谢辞安去马场这件事儿说了一遍。
谢老太太点点头,看了谢娇娇一眼:“早该这样了,姑娘家家的,哪有整天去外面抛头露面的道理。”
顿了顿,又接着开口,“既然是叫梦惊着了,那今日便和你大姐姐一起,随我去流云寺烧香吧,让慈安住持给你看看。”
谢娇娇心里一暖。
祖母虽然更心疼大姐姐,但对她也是不差的。
前世她和沈承渊吵架闹得谢家被全上京嘲笑,祖母不但没生她的气,反而叫人跟她说过不下去就和离,谢府养她一辈子。
倒是她不懂事,让老太太临去世时还记挂着。
想到这儿,她脸上扬起甜甜的笑,歪头道:“好呀!孙女儿也想吃流云寺门前卖的糖果子了。”
谢老太太故作气恼地指着她:“整日惦记着那点吃的,没规矩!”
“谁说的,孙女儿明明还惦记着祖母呢。”
谢娇娇娇俏地辩解道。
“尽会嘴上说!”
话是这样说,老太太脸上却浮起宠溺的笑。
谢娇娇有意讨巧,屋子里顿时充满了欢声笑语。
请安后,一家四口离开正院,谢铭带着谢辞安出门,谢娇娇则跟在钱氏身后回到自家院子。
回了房间,钱氏把下人都赶出去,随后转身问她:“和晴姐儿闹别扭了?”
谢娇娇一愣,随即明白过来。
以母亲对她的了解,怎么可能会发现不了她面对谢晚晴时的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