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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她每天最快乐的时光。
他一回来,就不同了。
空气变得压抑无比,让她总感到呼吸不畅通,随时都可能窒息。
暖和的温度因为他不断散发出来的寒意,直降到冰点以下。
即便现在是酷暑,都不需要开空调。
她可以感觉得到,陆谨言也不想跟她待在一起,因为他大部分时间会关在书房里,直到午夜才出来。
坐在沙发上,她一直看着外面,黑暗已经把整个世界都吞没了。
小刘说七月半烧纸钱要等到天黑之后,鬼魂才敢出来收钱。
但不能太晚,必须赶在子时之前,子时一到,鬼门就关了。
等到陆夫人和陆谨言相继上了楼,她就偷偷溜了出去。
她不知道,陆谨言就站在阳台上,她一出来,就被他看到了。
他迷人的桃花眼眯成了一条缝,冰冷的黑眸在里面幽幽的闪烁。
大晚上,匆匆忙忙,鬼鬼祟祟的,想干什么?
他像一阵飓风席卷了出去,借着夜色的掩盖,悄然跟在她的后面。
她丝毫没有察觉到,小跑的来到了湖边。
回来的时候,她把纸钱和烧宝桶藏在了湖边的大树后面。
拿出烧宝桶,她点燃了三炷香,插在泥土中,然后点着了一叠纸钱,放进桶里。
“阿聪,对不起,你走了这么久,我都没有给你烧过纸钱。你在那边会不会没有钱花呀?今天我给你买了好多东西,衣服、金元宝、别墅、汽车……还有很多很多的钱,我要让你在天堂做一个大富翁!”
不远处,最黑暗的阴影里,陆谨言一身黑衣,几乎同黑暗融为了一体。
原来蠢女人是在烧纸。
是烧给昨天见到的那个“鬼”吧?
蠢猪,还真信七月半的鬼话!
“阿聪。”花晓芃的声音再次传来,“昨天,你是不是来看我了?你是不是很生气,我跟别人结婚了,所以不愿意出来见我?对不起,阿聪,对不起!”
泪水从她眼里滑落下去,“如果没有那场车祸该有多好,我们现在一定结婚了。我们一起到法国留学,住在长满薰衣草的房子里,面朝大海,春暖花开。你在院子里吹陶笛,我在旁边画画……”
她的声音悲凉而凄迷,传进陆谨言的耳朵里,就化为了一股惊涛骇浪。
他两道漂亮的浓眉拧搅了起来,额头上的青筋在极度的暴怒中急跃着。
该死的心机女,昨天在说谎。
明明就是个男人,是她的旧情人,竟然敢骗他是女人!
第二十章 让他看着我们
明明就是个男人,是她的旧情人,竟然敢骗他是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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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聪!”她下意识的跳了起来,张大了眼睛,往四处观望,“阿聪,是你来了吗?你来看我了吗?”
身后,一抹巨大的阴影横亘过来,把整片月光都遮住了。
“阿聪!”
她猛然回头,满副期待和激动万分的表情在见到来人的一瞬间,全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震惊和惶恐。
“你……你怎么在这里?”
陆谨言把她的表情变化尽收眼底,心头的怒火更盛的。
肮脏的女人,满嘴谎言,满腹心机,时刻在刷新他厌恶的底线!
“你在干什么?”他的声音极为低沉,竭力维持着短暂的平静。
“今天是七月半,我给去世的朋友烧点纸。”她支支吾吾的解释。
“是昨天你看到的那个鬼吗?”他深邃的冰眸在月光下闪烁着幽幽的寒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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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冷笑一声,从草地上拿起了一件还未焚烧的纸衣服,“一个女鬼为什么要穿男鬼的衣服?”他的语气不再平静,像海底潜伏的地震,带着海啸前的阴沉和激荡。
她的心骤然之间跳到了嗓子眼,卡在那里七上八下,“她喜欢穿……中性的衣服。”
她结结巴巴的解释,话音还未落,一声巨响在耳旁猝然响起,陆谨言暴怒的一脚踹在了铁桶上。
铁桶飞了起来,连带着熊熊燃烧的火焰,在黑暗中划开一道狰狞的火弧,然后“咚”的一声落进了湖水里,溅起巨大的浪花。
花晓芃觉得下一个被踢出去的就是自己了,惊叫的捂住头,蹲到了地上。
他的怒火并没有平息,反而越烧越烈,越烧越疯狂,仿佛要把入眼的一切都烧成灰烬。
“谎话连篇的心机女!”他粗暴的抓起她的衣服,像老鹰抓小鸡一样把她拧起来,重重的扔到了地上,然后欺身而上,五指捏住了她的下巴,“说,这个野男人是谁?”
她背脊发凉,舌尖发冷,喉中发紧,心中发痛,皮肤上都起了一阵悚栗。
他的力道很大,她感觉下巴都要被捏碎了,疼的蹙紧了眉头,嘴巴也被他捏的变了形,想要发声却发不出来,只能模糊不清的嗯哼了两声。
他似乎察觉到了,微微的松开了手指。
她艰难的咽了下口水,缓解喉咙的痉挛,结舌的,口吃的,吞吞吐吐的说:“他不是野男人……是我以前的男朋友。”
他应该已经猜到了,如果再编个幌子,肯定会火上浇油。
与其被他撕成碎片,还不如坦白。
一抹嗜血的杀意浮上了陆谨言的面庞,让他俊美的五官狰狞的扭曲了。
她的第一次就是给了这个男人吧?
“你还想着他?”
她没有回答,直直的盯着他,眼光迷惘、恐惧而困惑,还带着抹无法言喻的矛盾,像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最后,她用着一种瑟缩的语气问道:“你希望我怎么说?”
“说实话!”他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来,极力忍住要把她捏死的冲动。
她抿了抿干燥的嘴唇,鼓起勇气,“想,我很想他,但是他已经死了,就算我再想,他也不会回来了。”
“不准想!”他一拳暴怒的砸来,她惊悸的闭上眼睛,以为下一秒头就会被砸爆。
但她没有感到痛,耳边传来一声闷响,一阵飓风呼啸的掠过了她的碎发。
瑟瑟的把眼皮拉开一条缝,她看见他坚硬如铁的拳头落在了身旁不到一公分的草地上。
草地陷下了一个巨深的坑,几乎把他的拳头都埋了进去。
“花晓芃,你当了我挂名的妻子,就必须对我忠贞不二,不管你从前有几个野男人,统统格式化!”
一丝凄迷的、悲哀的、惨烈的笑意从她嘴角浮现出来,“陆谨言,你难道从来都没有爱过一个人吗?”
爱?
她竟然用这个该死的字眼,他感到无比的讽刺,无比的愤怒,无比的抓狂!
他的字典里从来没有过这个字,迄今为止,还没有哪个女人值得他使用这个字眼。
“你爱那个野男人?”他额头上的青筋暴躁的扭绞起来,胸膛沉重的鼓动,仿佛里面翻涌着惊涛骇浪。
“是,我爱他。”她坦然不迫的、不疾不徐的说,每一个字都像是对他倔强的挑衅。
他深黑的冰眸闪动了下,一抹难以形容的,极为阴森的冷弧从嘴角扬起,犹如鬼风拂过。
“你说,野男人的鬼魂,是不是正在看着我们?”
她剧烈一震,不明白他的意思,眼睛下意识的朝周围望了望,“如果他来了,肯定会救我,不会看着我被你欺负!”
“好,我看他要怎么救你!”他抓起她的裙子,暴力的一扯,就撕成了两半。
她惊恐万状,“你要干什么?”
“让你的野男人看清楚,谁才是你的主人!”他的眼睛燃烧起了如野兽一般疯狂的火焰。
恐怖和震惊使她的脸色在瞬息间变得一片惨白,血色离开了嘴唇,她开始颤抖,抖得连地面似乎都在晃动。
她张开嘴,因为喉咙的痉挛而发不出声音了,只能对他摇头,祈求的,悲切的,哀恳的摇着头,许久之后,才费力的吐出了哀痛的,像垂死般的声音,“不要在这里,不要在这里!”
他毫不理会。
沉寂而冰冷的空气里,不断传来布料被撕碎的声音。
月光在大树后面投下一道道的阴影,或许阿聪就站在那片阴影里,悲伤的看着她。
但他没有办法救她,他只剩下一缕幽魂了!
她的手指扎进了泥土里,攥紧了草根,泪水一滴一滴的砸落……
月亮往西边沉去,她晕倒在了草地上。
醒来的时候,是在房间里,已经是第二天下午了。
挣扎的爬起来,沐浴之后,她穿好了衣服,把昨晚的狼狈和痛楚都掩藏了起来。
走到窗边,推开窗户,她深吸了一口新鲜的空气。
窗子正对着花园。
她朝盛开的玫瑰花田扫了一眼,就这一眼,就让她的眼珠再也无法转动了。
剧烈的惊悸穿过了她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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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温文如玉的面庞,如阳光般灿烂的微笑是她脑海里一辈子都磨灭不了的印记。
“阿聪!”
她揉了揉眼睛,唯恐又是自己的幻觉,但影子没有消失,还在那里!
是阿聪,真的是阿聪!
他是来找她的,是来救她的吗?
是不是昨天他看到她被折磨,求阎王爷开恩,把他放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