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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惭愧地红了红脸，我半天才闷出一句，“对不起……”霍老太摇了摇头，她对我说道，“孩子，你不需要道歉，要是你愿意再喊我一声曾奶奶，我很乐意答应你。”
不知道霍老太什么意思，我愣愣地看着她，这个老人身上总有种让人内心一暖的感觉。
我对她不会防备，也不感到陌生。
“小浪，想不想听听心儿的故事？”霍老太调皮地向我眨了眨眼，那样子活脱脱一个老顽童。
我自然想知道了，不过在这之前，我还有个问题。
“曾奶奶，在讲故事之前，您能不能先给我说说这枚戒指的来历啊？”将手高高抬起，我生怕霍老太看不清楚。
但是她的视线在接触戒面时，脸上的笑意就退去了点。
“这枚戒指，就是我接下来要给你讲的故事。”
我当时在想，也许老人家都喜欢讲过去的事情，但是我没注意到，霍老太这么说，也许是想让我帮霍心。
霍心心中一直有一个结，一个走不出来的圈，是他自己把自己困在了里面。
霍老太说，这枚戒指其实是一个突破口，霍心能将它交给我，证明我对他的意义非比寻常。
我当时觉得霍老太说得有些夸张，毕竟几个月前我和霍心还是那种在马路上都遇不到的陌生人，怎么一下我就对他有非凡的意义了呢。
当然，这些问题只有霍心心里才清楚。
而我已经深深沉浸在霍老太向我讲述的故事中，那是一个很让人唏嘘的故事，我从来不知道霍心还有这样的过去。
也许爱得越深，就越会迷失方向。
承载着霍家全部的爱而出生的霍心，打小就注定会过上和别人不一样的人生。
和习商的大哥不同，霍心在很小的年纪就展现出了过人的医学天分，这让本家的老爷们喜不自胜，觉得霍家算是后继有人了。
于是，霍心刚学会写字就一直跟在爷爷身边，学着根本不是他那个年龄可以接受的医学知识。
但是霍心很争气，被誉为神童的他奇迹般地对爷爷的教导兼收并蓄，不到十岁，他就可以独立看诊了。
后来，老太爷去世，霍心就由霍家的精英团们接手继续培养。
在长达十年的童年时光里，他没有和外界接触过，没有像一般的小孩子一般可以玩乐，他每天都是繁重的学习任务，但那时他并没有怨言，只觉得这是他的责任。
听霍老太的语气，我想她也和我一样，心疼起这个从不把负面情绪挂在脸上的人。
这也让我更加好奇，到底是什么事情让他彻底和霍家撕破了脸。
第124章 耿耿于怀
在霍心十二岁那年，他生了一场重病，竟然一家子的医学权威都毫无办法，眼见这个好不容易出现的天才就要殒命，这时，在霍心出生时出了一份力的算命先生出现了。
他说，霍心的命太轻，需要一个替身来承袭他命中的灾厄。
我当时觉得霍老太说得神乎其神，这不是公然搞迷信吗？似乎知道我会是这种想法，霍老太却说，有的时候，很多事情都无法解释的。
在给霍心寻了一个替身后，他的病就奇迹般地好了。
而那个从别人家过继过来的孩子，就成了霍心的小妹妹，这个小女孩，是颜茴的妹妹，叫颜香。
这个孩子打小体弱多病，医生说夭折的可能性很大。
那时，为了寻霍心的替身，霍家倾尽财力要找到那个八字相符的孩子，最后就找到了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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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都心照不宣，自从颜香来到霍家后，霍心的身体就没再出过毛病。
向来和别人不亲的霍心也出奇地对颜香很好，仿佛真的就当他是自己的亲妹妹一般。
我戴的那枚戒指，就是专门为颜香打造的，细看，和本家孩子的略有不同，是独一无二的一个证明。
随着霍心一天天长大，颜香的成长却仿佛停住了，一直都是刚过继过来的样子，这让很多人都啧啧称奇。
很快，流言蜚语就流入霍心的耳朵，都说颜香生了怪病，活不久了。
他不信，就开始自己悄悄地研究起治疗方法来。
其实，颜香那不是病，而是因为生命被共享，所以无法长大。
霍老太在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很感慨，我想，她当时也不想看到一个孩子遭受这种折磨吧。
后来，仿佛那些流言有魔力一般，颜香真的病了，病得很严重。
霍家的老头们都十分惊慌，怕颜香死掉后会对霍心不利，但是算命先生说这是霍心的劫，挡掉这个劫，霍心以后就一生无忧，但是颜香必须死，如果她挺过这一次，对霍心的替身作用就无效了。
于是，那些主事的对颜香的态度就冰冷起来，放任她自生自灭，见死不救。
但是霍心没有，他用自己所学的知识，一次一次地做着努力，而颜香的病情也奇迹般一天一天好转起来。
这下，老头子们慌了，他们从来不怀疑霍心的能力，当发现他有能力将颜香救活之后，就做了一个决定。
霍老太不禁掉了一滴眼泪下来，我不知道这是悔恨还是什么，已经过了这么久，这个已年岁过百的老人还耿耿于怀，也许这份悲痛会跟随着她走到生命尽头吧。
她说，霍家主事的几人，包括霍心的爸爸，大伯，和霍心说，他现在的能力还不够，想救颜香，就把她交给他们，他们最近在研究针对这种病的新治疗，相信颜香很快就能好起来。
天真的霍心相信了。
可是颜香再也没有回来。
霍心在很长一段时间都闷闷不乐，但是他知道，颜香的病确实很严重，没能救活过来，也许就是她的命，当时，他没有怪谁。
直到霍心十六岁那年，他被正式通知将接任下一任家主。
当时，有一个叔公年事已高，在弥留之际将霍心叫了去。
他说他这一生最后悔的事情就是害了一个小女孩，他虽然没有直接说出来，但是聪明如霍心一下就有所觉察。
回到霍家，他开始查起家族日志，才发现那一年，根本就没有所谓的新式疗法，后来在他以放弃家主位子的逼迫下，他的父亲亲口承认颜香是因为被他们停药关禁闭而死。
霍心简直不敢相信平时满口仁义道德，经常施医送药的父亲会做出这种事情。
有一瞬间，他感觉自己作为医生的荣耀被摧毁殆尽。
之后，霍心真的放弃了家主位子，不止放弃了家主位子，他还决定离开霍家。
因为他不止知道了颜香死亡的真相，还知道了颜香的来历，他在恨那些狠心的人时，也恨自己。
他留下一封书信，明明白白地写着要和霍家断绝关系。
十几年来，他也如同自己信上所写的那样，没有和霍家有任何来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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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心这一生也许就对不起两个女人，一个是颜香，另一个就是颜茴。
他这次回来，也许就是为了来做一次了断。
霍老太讲完这些陈年往事后，重重叹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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摸了摸中指上的那枚戒指，霍心一直都保存着这枚戒指，是不是会时不时地拿出来看看呢，他现在是不是还经常想起那个小妹妹。
我忽然觉得自己并没有资格戴着这枚戒指，这枚戒指对霍心来说，分量太重了。
“小浪，我和你说这么多，只是希望你能在心儿回去之后，多帮我看看他。”
听着霍老太的话，我没来由红了眼眶。
一个百岁老人用这种语气来让我经常看看她的孙子，我忽然觉得人生的苦难都不算什么。
每个人也许都有自己的痛苦，只是程度轻重的问题。
都说生离死别是人的必经之路，也许每个人体验的阶段都不尽相同。
我一直觉得，生离是这个世界上最痛苦的事情，明明可以避免，却因为种种原因而无法改变。
即使近在眼前，也因为各种不得已的苦衷而相去甚远。
听完霍心的故事，我忽然觉得自己的想法太过狭隘。
真正痛苦的事情应该是死别，这是永远都无法挽回的遗憾。
而且活着的人，永远都没有办法和死去的人相比，我突然明白了为什么杜梨一直是默默地陪在霍心身边。
她也明白无法轻易改变霍心的想法，她更明白，在霍心心里的那个小妹妹，谁也无法超越。
那天晚上，我睡不着，听着霍老太均匀的呼吸声，我觉得也许我能帮到霍心什么。
他生命中已经有了遗憾，不该有第二个。
只是我始终不明白，为什么霍心不接受颜茴，出于对颜香的愧疚感，霍心不是应该更好地照顾颜茴吗？这些答案，也许只有霍心自己才懂，或者说，连他自己也不懂。
第125章 里面藏着什么
第二天早上，我醒来时，霍老太已经不在身边，我一脸迷茫地爬起来不知道该做什么时，她才从外面走进来，安排佣人伺候我洗漱。
我问她大清早的是去晨练吗，霍老太却是笑笑不说话，让我把自己整理好，就带我去吃早点。
我是第一次看到那么长的餐桌，以及那么多同时进餐的人。
这让我有些头皮发麻。
像我这种寡淡的人，自己已经吃习惯，顶多再加个林清。
而现在眼前坐着估计有百来号人，场面壮观得有些辣眼睛。
我看到了霍心和杜梨，他们坐在我的对面，我和霍老太坐在一起。
桌上的人都在或有或无地打量我，暂且不提我特殊的身份证明，就冲我坐霍老太身边，就足够他们看一早上了。
说实话，我觉得压力很大。
瞄向霍心的时候，那厮还在窃笑。
我突然觉得我昨晚会心疼这个家伙，完全是脑袋进水了。
人到齐后，由霍老太宣布开席。
不得不说，霍家的早餐真的丰富得有些过分。
各种菜系，任君挑选。
霍老太往我碟子上夹了一块晶莹剔透的糕点，笑着和我说这是她最喜欢的，让我也尝尝。
经过昨晚，我觉得我和霍老太间已经有了某种默契，而我们两人间的互动在别人眼里，就像是亲密的祖孙俩。
连霍心看我的眼神都不同，我想，他一定很好奇我们一老一小昨晚上干了什么，感情升温得这么快。
有老祖宗的庇护，我现在是有恃无恐了。
大大方方地吃，想吃什么吃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