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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觉得胸腔里酸涩地承受不住,弯了弯青白的唇角:“你希望我怎么做?你现在告诉我这些,你希望我怎么做?”
“感谢你还记得我,是吗?”
好似她在这一瞬间有了埋怨的资本,好似她终于可以走出卑微的角落,挺直背脊,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斥责他?“我应该感谢你,我应该觉得庆幸,觉得上天垂怜,是这样吗?”
晏明深的心脏随着她一句句饱含自嘲的质问颤抖的几近迸裂。他看着聆微的眼眸,那里黑洞洞的,什么光亮都没有。她好像又一次掉入了无止境的负面情绪中,曲解着他满怀的愧疚和情意。“不是!!”
晏明深压低了声音,但两个字的音调饱含着低吼的气势,想把聆微从阴暗的角落中拉扯出来。“我只是希望你能原谅……”
语句卡在喉中,晏明深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艰难的转过话头:“不原谅……没关系。但你能不能给我一次机会?别再从我的身边逃走,别再骗我,给我机会补偿你,可以吗?”
他只是希望,可以抚平她的创伤,就算需要等很久很久,只要她在自己身边,已经足够。他们错过九年了,他一分一秒都不想再分离……“机会?”
聆微轻轻地扯动唇角,声音机械地如同麻木。“我可以给你机会。”
晏明深心头一跳,眼眸中燃出明亮的火焰,刚想说什么,却因为聆微后续的话彻底僵住。“可是,你能做到死而复生么?”
聆微空洞的眸子转向他,弥漫出大片的悲哀。“如果你能把我的孩子还给我,我就给你机会。”
晏明深的脸色瞬间惨白如纸。聆微扯了扯唇:“看你的样子,你知道他的存在了。可他死了,你知道吗?”
晏明深感觉自己的胸口仿若被人重重的打了一拳,闷痛的感觉在四肢百骸间炸裂,却一丝一毫都无法缓解。与晏明深大受打击的模样不同,聆微轻轻的摇了摇头,面色苍白而平静,像是早已接受了这个残忍的事实。“晏明深,我刚刚是一时情绪失控。我收回那句话。“我不恨你,也不怪你。你不需要求机会,更不用求原谅。”
聆微的声音平静的没有丝毫起伏。“但是,我不想再重蹈覆辙,我受不起了。”
她说完最后一个字,抬眸静静的看了一眼晏明深。身上桎梏的力道松开了,她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走廊的光亮照在她皎洁的面容上,几近透明。晏明深僵硬在原地,每一个细胞都在撕心裂肺的吼叫着不愿让她离开,可他在这一瞬间竟不知以什么样的理由留下她。她说,她是一时情绪失控,才会猩红着眼眶,声音撕裂的对他说:“我恨你。”
然而,那才是她最真实的情绪吧?他自以为是的认为,他可以抚平聆微所有的伤痛。他天真又愚蠢的想,虽然自己迟到了,但总是可以弥补,可以用以后的时间慢慢填满这九年的芥蒂。可一切的一切,早就在不知不觉中改变。发生过的伤害,即便再悔恨又能如何?幼小的生命已然流逝,留给那颗柔软敏感的心脏,是无法磨灭的伤痕。太迟了……晏明深眼睁睁的看着那道单薄的身影在自己的视野中消失,巨大的痛苦中饱含着的,是更大的恐慌。她不愿意留在自己身边,那他该怎么办?他好不容易等到这一天,就如同即将溺水的人抓住的最后一根稻草。晏明深的身形忽而动了,仿佛是源于一种求生的本能,他疾步拐出楼梯间的阴暗角落,脚步如风的紧跟上聆微远离的步伐,伸手抓住她的胳膊。“我该怎么做,你才愿意留下来?”
聆微没有转过身,背影中透出一股心如止水的冷漠。晏明深的声音嘶哑到破裂,几乎是从干涩的喉咙中挤出的音节。“告诉我,无论是什么,告诉我……”
聆微的眸光凝视着走廊尽头的阳光,在她的瞳孔深处凝成一个小小的聚光点。我很想你。对不起。我一直记得。我该怎么做,你才愿意留下来?每一句话,聆微想都不曾想过,竟会有听到的这一天。如果在九年前,不,哪怕是三年前,在他们结婚的那一年,在柏丽街九号,晏明深能这样对她说随便一句话,她都会觉得无憾了吧?然而现在……聆微转过身,脸上的笑容疏离又陌生。“晏总,如果您真的想帮我,不如照顾一下CC在南都的发展呢。”
她浅笑道:“毕竟,这是我回南都唯一的目的。”
利用,伤害,虚伪,算计……谁不会呢?晏明深的眸光凝视着她,眼波晃了一下,痛苦一闪而逝。但他没有一丝犹豫,声音低沉而滞涩。“……好。”
第278章 我一直都在
“女士,您的手机。”
聆微走过长廊的时候,一个医护人员叫住了她:“刚刚掉在地上,来往的人多,怕别人给您踢坏,就先帮您收起来了。”
聆微正在四处寻找的眼眸抬起,看到护士手上的手机,松了口气:“谢谢你。”
护士笑了一下:“不客气,您和谷医生是朋友吧?需要我带您去找她吗?”
聆微轻愣片刻,这才发现这个护士有点面熟。她想起来,三年前因为怀孕住进中心医院,在谷佳佳的照顾下做了一系列的孕检检查,其中陪同她的就是这个护士。那时候的她,与杜家决裂,被晏明深抛弃,几乎是四面楚歌,无处可去。然而那个从天而降的孩子,带给她黑那种唯一的一道曙光,温暖了她已然绝望的心。可现在……聆微闭了闭眼,抬眸轻声对那个护士道:“不用打扰谷医生,我有事再去找她吧。”
护士点点头,将手机递给聆微,微笑着离开了。聆微低首,惊讶地发现手机竟然仍然在通话中,通话时长显示已然过去半个多小时了。她连忙接起来:“萧喻,你还在吗?”
几秒钟后,听筒另一端传出一声简短的应答:“嗯,我一直都在。”
“对不起,刚刚出了点状况。”
聆微觉得抱歉极了,法国和国内的时差约莫六七个小时,这个时候正是法国的夜间:“我之前是想告诉你——”
“告诉我明天不用去机场接你了是么?”
聆微轻轻怔了一下,还未开口,萧喻的音线懒洋洋的:“我查了你的航班,你没登机。”
“……对。”
聆微瞧了一眼走廊尽头的VIP病房,轻声道:“晏沁出事了,刚刚做完手术。我想陪陪她,等她好一点再回去……”
听筒的另一头只听得到浅浅的呼吸,萧喻似乎已经困了,聆微将声音放得愈加轻柔:“你那边很晚了吧?你先睡吧,我回去之前再联系你。”
“……”
萧喻很久没有答话,聆微甚至觉得他已经拿着听筒睡着了。然而十几秒中后,萧喻忽然冷不丁地出声。“刚刚那个,是晏明深吧?”
他的声音沉了不少,配上他极富有质感的音线,显得有些幽暗。聆微抓着手机的手指紧了一下,一时没有言语。“他认出你了,是不是?”
尽管隔了一段距离,晏明深压着浓烈情绪的低吼声听起来隐隐约约,但萧喻差不多从最初的几句话分辨出,那个男人又一次抓住了聆微。“……是。”
聆微觉得喉咙干哑,垂下视线,轻轻地道:“我没事的,你别担心。”
“……”
又是一阵长久的沉默,气氛似乎变得滞涩了几分,聆微心里隐隐压得有些闷。等了两分钟,萧喻依然没有回应,聆微启唇想要打破沉默,却忽而有点错愕。听筒另一端,呼吸声变得绵长起来,很轻很浅,听起来惬意又慵懒。“……”
这下是真睡着了。聆微不由扶额,相当的……无语。萧喻秒睡的功力,她在刚见面不久的时候就见识过,后来在法国三年,这个慵懒优雅的男人,经常在和她说话的途中往她的肩膀上一靠,沉入梦乡。心里无奈又好笑,神色却是轻松了不少。聆微轻轻勾了一下唇,低声道:“晚安。”
阖上手机,她举步朝晏沁的病房走去。从头至尾,聆微都没有回头,没有注意到在她的身后,那一道幽深炽烈的视线,一直紧紧的凝视着,没有一瞬的偏移。……接下来的几天里,聆微基本是两点一线。除了CC在南都的分公司,就是晏沁的病房。聆微去中心医院去得很勤,因为她知道自己在南都的时间不会太久,等到晏沁出院,可能就是她们再次分别的时候,而下一次的相见,不知还要等到什么时候。这种情况下,她碰见别人的概率就大大的增加了,比如迟亦旸和谷佳佳。当然,聆微原本就没有打算避开。连医院里一个普普通通的护士都能认出她,迟亦旸他们知晓自己的归来,也就是时间的问题而已。何况她最想避开的那个男人,已然避不开了……聆微至今记得迟亦旸在某次巡房的时候撞见她,震惊地下巴都要掉了的模样,最后还是谷佳佳先回神,然后一脸嫌弃地伸手把他的下巴给抬回去。又是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春夏交接的季节,天气令人十分舒服惬意。但是躺在病床上的那一个,却是满脸哀怨。“小身板儿,你说,佳佳这姑娘吧,什么都好,就是做人太刻板,啧,真是……”
聆微坐在晏沁的床边帮她削水果,唇角弯了弯:“谷医生要是能给你留两只烟,就不刻板了,是不?”
“谁说不是呢!”
晏沁住院三四天的功夫,烟瘾犯起来浑身难受,在床上翻来覆去的,不知道人还以为她身上有跳蚤。“那也要等伤好再说。”
聆微刚张开口,发觉自己的台词被人抢了。杜烈走进病房,嚼着口香糖,咧着嘴露出一口洁白的牙:“大婶儿,抽烟有害健康,不然我把口香糖借你……”
晏沁一双凤眼瞪着他:“臭小子,你怎么不去评南都十佳社会青年?”
“……”
聆微忍不住轻笑,她在医院里待的这几天,见了晏沁和杜烈这么你来我往的好几次,隐约觉得两人在这三年间的关系有了点微妙的变化。但他们两人的相处模式很奇怪,互相都很了解很随意,却又没有更进一步的关系,好像两人都在刻意避免某个关键点一样……杜烈被晏沁损了也不介意,大喇喇的坐下来,笑容英气又灿烂:“微微,你在这里真好,我——”
“臭小子,你刚刚做什么去了?”
杜烈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晏沁忽然打断,她的语气骤然冷凝,皱着眉头盯着他。“……”
杜烈的笑容渐渐消匿,神情缓缓的沉下来:“没什么。”
晏沁的胸口起伏了几次,凤眸锐利,冷冷道:“你不说,好,你想死滚外面去,别碍我眼!”
聆微被忽如起来的僵滞气氛弄得莫名,然而下一瞬,窗外微风拂过,空气中的血腥气息缓缓的散开,有点刺鼻。
第279章 一开始,就错了
聆微和杜烈中间隔着晏沁的病床,杜烈刚进来的时候她没发觉,这时被晏沁提醒,才忽而惊觉,杜烈的身上压着浓烈的血腥味和硝烟气息。而他的衣服上并无血渍,看来是在进病房之前换过,不想让晏沁和聆微发觉。“小烈,你伤到哪儿了?”
聆微的语气同样沉了几分。杜烈的生存环境向来是充斥着杀伐拼斗,他和他的那帮兄弟平日里看起来就是没脑子的愣头青,然而却是实实在在的刀尖上舔血,一个不留神可能就会被对手伺机报复。杜烈咧了一下嘴,只是那笑容里已经没了初时的温度,透出一股野兽般的戾气。“不是我,”
他的声音很低:“不是我的血。”
聆微稍稍松了口气,然而晏沁的态度却没有丝毫的缓解。她凤眸里烧着火,口吻里夹着怒气:“老娘救你一条命你就这么糟蹋是吧?滚滚滚!”
依着杜烈那般爆裂的脾性怎么着也得不服气的辩解几句,然而此刻他却一言不发,起身沉默着离开病房。在关上门的时候,杜烈低眸,掩过眸底暴戾的煞气,声音淬着冰刃般的锋利。“……我必须去做。”
随着房门阖上的声音,聆微放低了声音:“晏沁,到底怎么回事?小烈要去做什么?”
晏沁闭了闭眼,似乎是在平息心里的烦躁。“那个臭小子,要去找杜庭江报仇。”
聆微听到杜庭江的名字,不由怔了一下。曾经整整二十年在杜家度过的片段涌入脑海,让她的声音有点哑。“你的枪伤……”
聆微顿住,她看见晏沁点了一下头。她不止一次问过晏沁她中枪的缘由,但晏沁总是一笔带过不愿多说。原本以为是因为牵涉和杜烈的纠葛,晏沁不好意思,现在想来,堂堂晏大小姐哪儿有过不好意思的时候,她其实是不想勾起聆微那些不好的回忆罢了。“不过你别误会,那个臭小子可不是替我报仇的,他要是能这么听话我就要烧高香了。”
晏沁睁开眼,长长的叹了口气:“算了算了,我糙哪门子心啊,晏氏现在都麻烦一堆,我管他死活。”
她朝聆微的方向看了一眼:“明深和这混小子一样,全是发了疯了,非要和杜家拼个你死我活,你都不知道,集团现在只要一开会就是声讨明深,说他一意孤行、不顾大局什么的,搞得我一个头两个大。”
聆微放在病床上的手微微颤了一下,像是没有听到:“到换药时间了,我去找护士进来。”
“等等。”
晏沁抬手抓住了她,明媚的凤眼中透出一点犹豫。“你和明深,见过了吧?”
聆微浅淡的应了一声,脸上没有丝毫的情绪。晏沁敏锐的察觉到聆微的冷淡,心里轻轻叹了口气。她住院的这两三天,晏明深和聆微都来过好几次,但每次两人都是恰好错开了时间,连面都碰不上。虽然他们谁都没有提及,但晏沁心里明白,这不是巧合。两个人的心结都结得太深,绝不是一朝一夕就能释然的。晏沁的思绪慢慢的流动,侧首的时候,余光越过聆微,扫到了门外的一道阴影。那道高大修长的身影背靠着窗边,被风吹拂起的卷帘摇曳着,间或间可以看到男人坚毅冷漠的轮廓。晏沁的眼神晃了一下,旋而心下微涩。他们两个人之间,明明只隔着一道病房的门,却好似是深不见底的沟堑一般,永远无法逾越。“聆微,明深他这三年过得很辛苦……他一直很想念你。”
静了片刻之后,晏沁最终还是忍不住开口,希望能通过自己的劝说,让两人绞死的心结松动一些。“他习惯了把所有的压力和情绪都压在心底,但我看得出来,他很难过,很后悔,如果不是你回来了,我简直不敢想象他会变成什么样子……”
聆微轻轻的扯了一下唇角,沉默而平静。她平静地不正常,姣好的面容上甚至泛出了冷漠的气息,这让晏沁心里微微惊了一下,忽然间觉得这样的聆微,特别陌生。“聆微,明深他是认错人了,他以为九年前救他的人是杜瑾瑶,才会……他是被杜家那对杀千刀的父女蒙骗,他也不知情啊!”
晏沁的性子急,说了半天看聆微没动静,抓住她的手握紧:“你们两个傻子,明明心里都有对方不是吗?怎么就闹成这种样子?好好在一起多好?”
“……”
良久的沉默,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等到聆微开口的时候,声音又轻又哑。“晏沁,如果有人在你心口插了一刀,等你尸体都凉透了才过来对你说,对不起。”
她的笑容苍白而苦涩:“你会原谅他么?你能和他在一起么?”
门外,窗边的那道身影骤然一僵,修长的指尖燃着烟,点点的火星就如同挣扎混乱的思绪。晏沁同样僵了一顺,声音有点发涩:“我知道很难,但是——”
“不是难。”
聆微的声音麻木的传出:“是痛苦,连一分一秒都无法忍受。”
“晏沁你知道么?我曾经以为,我是不怕痛的。不管是在杜家二十多年的训练,还是九年前落到晏则恺手里……我习惯了,时间久了,慢慢的,也就都忘了。”
“可直到那一天……”
聆微的唇瓣颤抖,眼神空洞而冰凉,脸色苍白如纸。“直到那一天,在那座地牢里,我真的感觉到了痛。”
“很疼,撕碎了一样的疼……我甚至听到了他的哭声。”
“我能感觉到他不舍得离开我,拼命的拉着我,可我却一点力气都用不上,一点办法都没有……”
“聆微,别说了。”
晏沁的声音跟着颤抖不停,她忍不住坐起来把聆微抱住,低声安抚:“都过去了……”
聆微极其缓慢的摇了摇头:“过不去。我忘不了,我亲眼看着他被杀死,好像自己就是那个杀人犯。”
晏沁不停地抚着她的背,却哽着声音,一个字说不出来。然而聆微还在轻轻的说,好似要将心脏剖开,让血流出来,才能缓解无法解脱的痛苦。“太疼了……我那时候就在想,到底为什么,会这么疼呢?”
她的声音破碎,仿佛被风一吹就消失了。“后来我终于明白,我从一开始,就错了。”
聆微阖上眼眸,轻轻的低喃:“如果我从未遇见晏明深,如果我从未爱上他……”
“就好了。”
“……”
病房外,那一根亮着火星的烟燃烧到了尽头。烟已经烧得太短了,终于支撑不住,从男人颤抖的指尖掉落,在冰凉的地面上滚动了几下。一颗炙烫的泪水坠下,将烟蒂上仅存的星点火光湮灭了。
第280章 钻戒不够大
病房内一片沉寂,晏沁抱着聆微很久,墙上的时间滴答滴答的走,可她却不知道到底该说什么来安慰聆微。好像无论什么话说出来都苍白无力,和聆微所经受过的真实的痛苦比起来,空洞的言语不能带给她任何的抚慰。晏沁就这么难过又纠结地僵着神情,直到聆微伸手拍了拍她,起身的时候,脸上已经带上了一抹淡漠的笑。“我没事的。”
聆微面色平静地淡淡道:“这三年里,我偶尔想起晏则恺说的话。他其实说的没错,我早就该死了。”
“你听那个疯子乱说什么?!”
晏沁听着聆微毫无情绪的说着这些话,心里一跳:“什么死不死的,你不是活的好好的?”
当年聆微有多珍视这个孩子,晏沁再清楚不过了。那不仅仅是让聆微成为了母亲,更是让她在这个世界上不再孤独的希望。聆微几分钟之前回忆的那一番话,听得晏沁难受地不行,现在又听聆微说什么“早就该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