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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时坊。
“人吃五谷杂粮,四时皆有病痛,无可幸免。”苏幕立在医馆门前。
老百姓听说是有免费的小食,自然是蜂拥而至,以至于四时坊刚开,门前便人流不息,好生热闹,这也不乏为极好的揽客手段。
苏幕轻呵,身为大夫,不思钻研医术,好好治病救人,却倒腾这些手段,可见这大夫或者这掌柜,未必是真心救人的。
私利之!
“走吧!”苏幕转身。
然则下一刻,年修骇然心惊,“爷,是她!”
苏幕一怔。
目光所至,狠戾自生。
“林大夫?”苏幕幽幽的开口,望着立在门口,为百姓分赠药膳饺子的女子。
与在定远侯府所见不同,眼前的林大夫一改之前的唯唯诺诺,举手投足间落落大方,面上一直挂着温和的笑。
“诸位,咱们四时坊是个医馆,我林静夏是个大夫,以后街坊邻居的,有什么需要,可只管来找我,若是有我帮得上忙的,必定会施以援手,还望大家以后能多多关照。”她说这话的时候,笑盈盈的将视线落在苏幕身上。
苏幕眼底的冷意,她不是没瞧见,只是……
瞧着她转身往内堂走,苏幕缓步跟上。
医馆后院内。
林静夏站住脚步,转身望着苏幕。
“我就知道,苏千户会来找我,没想到吧,我会出现在这里,且恭候苏千户多时了。”她笑得温和,从容的望着苏幕。
苏幕上下打量着她,“你到底是什么人?”
“四时坊大夫,林静夏。”
闻言,苏幕别开头,再回头看她时,眸中满是嘲讽,“混入定远侯府,蛰伏在尚远身边这么久,又悄无声息的跑到殷都,开了这间医馆,这可不只是一个大夫,能做到的事!”
“那么,依照千户大人所言,我应该是什么身份呢?”林静夏笑问,“不是大夫,难道是屠夫吗?我可不敢杀人。”
苏幕挑眉,“我说你杀人了?”
林静夏一怔。
“医馆捯饬得不错,还知道用小惠小利来揽客,倒也是个聪明人。”苏幕环顾四周,小小的医馆挂上了四时坊的牌子,从外到内,环境雅致,偶尔一点小女儿家的心思搁在角落里,更是平添了几分温馨。
林静夏,是把这医馆当成家了?
“你以为你弄出大动静,让殷都的百姓都知道你和四时坊的存在,我便奈何你不得?”苏幕忽然音色狠戾,“东厂要杀的人,是这么容易能逃过的?”
林静夏面色微白,但依旧腰杆笔直,“我听不懂苏千户的意思,什么东厂要杀的人?我不过是个大夫,不掺合朝政也不混迹江湖,老百姓安安稳稳的过日子,有什么错?苏千户,为何要杀我?”
四下无声,四目相对。
最后,是苏幕拂袖转身。
“爷?”出了门,年修将油纸包丢给街边的乞丐,急忙追上苏幕,“就这么算了?她可是……”
“是什么?”苏幕面色沉冷,目光锐利的环顾四周,“你是想让人知道,定远侯府有落网之鱼,让皇上和义父治咱们一个办事不利之罪?”
年修哑然。
“明知道这件事,是私底下办的,眼下定远侯府的消息还没传到殷都,谁都不敢掀开这层遮羞布,所以她才敢这么肆无忌惮的,出现在我的面前。”苏幕轻呵,“脚程倒是挺快的,咱们刚回来,她这医馆便开了张。”
年修宛若醍醐灌顶,“爷的意思是,她早就准备好了?”
“医馆修得很是雅致,非一朝一夕之功,她应该早就做好了撤离定远侯府、来殷都的准备。”苏幕站在街对面,望着四时坊门前的人头攒动,“那副对联颜色褪了些,多半是早就写好了的。”
可见,谋划已久。
“她到底想干什么?”年修骇然,“方才爷提及杀人之事,她竟是变了脸色,那个北苑的女子被杀,会不会与她有关?”
苏幕一时间也猜不透,“盯着点,看看她都跟谁往来,殷都城内若没人帮她,断然弄不出这么一个医馆来。”
这背后,肯定有人!
只是,她是谁的人呢?
四时坊?
四时坊……
苏幕定定的望着那三个字,隐约觉得林静夏给医馆取这么一个名字,可能是别有用意。
送走了苏幕,林静夏上了二楼。
推开回廊尽处的小屋房门,从外屋走到了内屋,黑漆漆的屋子里摆着一张桌子,桌案上放着瓜果贡品,三支清香即将燃尽。
正前方是一个灵位,上无一字,空空荡荡。
焚三支清香,躬身行礼。
“现如今,定远侯府已殁,接下来的就该是元国公府。”她半垂着眉眼,一字一句,冷戾狠绝,“您九泉之下且睁眼看着,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他们一个都别想逃过。”
第96章 抱了她一下
回到苏宅。
苏幕顿住脚步,瞧着门口的马车,眉心微蹙。
“爷,这像是……”年修一怔,“宫里来的马车。”
苏幕心神一震,迈开的步子又徐徐撤了回来,瞬时明白了这意思,想了想,她掉头就走。
然则下一刻……
“苏幕!”李璟站在府门口。
这一喊,苏幕便不能再跑,只能乖乖的转身,朝着李璟行礼,“奴才叩见太子殿下,殿下千岁千千岁!”
“你要去哪?”李璟问,“为什么回来了,也不愿进门,是因为知道本宫就在你府内,刻意躲着本宫吗?”
苏幕眉眼微垂,“奴才不敢,奴才只是忽然想起还有要事未办,所以转身离开。”
“既是回来了,先进门吧!”李璟转身。
眼见着李璟重新回了门内,苏幕徐徐站直了身子。
“爷,怎么办?”年修有些惊慌。
苏幕面色微沉,“人都在这儿了,还能怎么办?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进了苏宅,入了暖阁。
苏幕再次行礼,“不知太子殿下到此,有何吩咐?”
“一定要有事,才能找你吗?”李璟问。
苏幕垂着眼帘,“殿下您也知道,眼下是特殊时期,皇上不喜欢皇子们,跟咱们这些内臣靠得太近。”
说话间,年修已让人泡了茶,赶紧上前奉茶。
杯盏落在桌案上,李璟慢慢悠悠的端起,又慢慢悠悠的将茶水倾泻在地,一滴都不曾沾唇,“不是小苏泡的茶,本宫不喝!”
年修一震,当下扭头去看苏幕。
“下去吧!”苏幕开口。
年修行了礼,默默退下,心里捏了把冷汗。
“奴才这就给您泡茶!”苏幕行礼,转身去泡茶。
暖阁内,有现成的小炉子,茶具都是现成的。
李璟坐在那里,看着她背对着自己,忙忙碌碌的转来转去,缓缓从袖中取出一个小盒子,轻搁在桌案上。
即便背对着李璟,苏幕亦能察觉到,来自于李璟的灼热目光。不管他来找她的目的是什么,太子始终是太子,若是换做旁人,敢这样盯着她看,她能把他的脑袋拧下来。
“殿下,请用茶!”苏幕行礼。
李璟盯着她看,好半晌才将视线落在杯盏上,终是伸手接过,“这个给你的!”
瞧了一眼桌上的盒子,苏幕眉心蹙了一下,不语。
“本宫知道,你什么都不要。”李璟的指尖夹着杯盖,吹一口杯中浮沫,瞧着那绿芽尖在白水中沉浮,“再者,你也用不着那些金银珠宝。”
苏幕抿唇,伸手将盒子打开。
内里,裹着一层油纸,再将油纸打开,是些许精致的粽子糖,透着一股子香甜滋味。
“糖?”苏幕愣怔。
李璟放下手中杯盏,“你这些日子大伤小伤无数,必定是日日服食汤药。药苦,糖甜!”
“奴才……”苏幕紧了紧手中的小盒子,“不爱吃糖。”
李璟起身,捻了一枚粽子糖,“张嘴!”
苏幕退后一步,“奴才不敢!”
“本宫赐糖,那是多少人都求不来的恩典。”李璟忽然伸手,钳住了苏幕的下颚,“本宫没什么恶意,许久不见你,心里就跟猫抓似的难受!”
粽子糖,推进了苏幕的嘴里。
有那么一瞬,苏幕觉得李璟的情绪不对,早前他待她甚是热情,但也不会带着一股子戾气,今儿这纯粹是带了情绪过来的。
她到底,怎么惹他生气了?
“奴才该死!”苏幕跪地行礼,“不知何处惹怒了太子殿下,还望殿下恕罪!”
李璟站在那里,居高临下的睨着她,从这个角度去看,只能看到她的发冠,以及纤长的羽睫,却一点都瞧不见她眼底的神色。
定了定神,李璟终是弯腰,将苏幕搀了起来,“没生气,就是有点不高兴而已,小苏如今都跟沈东湛走得很近,据说沈东湛抱过你。”
苏幕:“??”
“本宫就是有点遗憾,身为太子,不能离开皇宫太久,不能踏出殷都半步,即便你有危险,本宫也是爱莫能助。”李璟苦笑两声,“你救过本宫,本宫却怎么都救不了你,这算不算可笑至极?”
苏幕深吸一口气,“太子殿下乃是储君,当心系天下,不该只牵挂着奴才。奴才始终是奴才,远不如太子殿下的大业来得重要!”
“粽子糖好吃吗?”李璟问。
苏幕不敢吐出来,只得轻点了一下头,“谢殿下恩典。”
“伤势如何?”李璟又问。
苏幕神情寡淡的应声,“无恙!”
两个字,冷漠疏离,拒人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