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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臣恭迎睿王殿下,里面请!”尚远嘴里说着请,可口吻却是那样的冷戾不屑,尤其是抬眼看人的时候,带着一股子怒意。
沈东湛知道,他这股怒意来自于何处。
尚云杰的身子废了,定远侯府后继无人,这尚远可不得抓狂嘛!所幸来的不是苏幕,否则,他有理由相信,尚远当场就会提着刀,把她劈成两截。
尚远和李珏走在前面,沈东湛身为护使,自然是跟在后面。
回廊一侧,立着身段妖娆的尚云茶,一身妖冶的红色,衬得她肤色雪白,她拢了拢半敞的衣襟,一双剪水秋眸,就这么直勾勾的盯着沈东湛。
从跟前过的时候,睿王李珏多看了她两眼。
待队伍走过去,尚云茶鼻间轻哼了两声,“我原以为此生不会再见,没想到,竟是又回来了,早前穿着常服便觉得容色俊俏,如今换上了锦衣卫都指挥使的官服,更是好看得紧!”
何止是好看。
沈东湛长身如玉,官服在身,将整个人衬得格外清冷孤傲,那股子从骨子里散出的禁,欲之感,真真叫人挪不开视线。
尤其是尚云茶,只要一想起当日占了这样的男人,整颗心便又活络了起来。
丫鬟好心的提醒,“小姐,您可别忘了,当初就是他和那位道长一道哄骗咱们,以至于公子废了身子,侯爷大发雷霆。”
这话,原是提醒尚云茶,不要靠近沈东湛,这人是来对付定远侯府的。
可听到了尚云茶的耳朵里,就成了别的意思,沈东湛不好征服。
“侯爷,咱们是来宣旨的。”李珏站在院中。
尚远笑了一下,“不急,殿下自殷都千里迢迢而来,理该好好休息,等到养足了精神,咱们再宣读圣旨不迟!”
李珏犹豫了,这会不宣读圣旨,有利有弊:好的方面,他们不会马上对自己下手;不好的方面,夜长梦多!
“这……”李珏拿不定主意,转头望着沈东湛。
沈东湛知道这意思,上位者多半贪生怕死,舍不得这些荣华富贵,所以在生死关头,很是犹豫不决,这个时候就需要卖命的人跳出来。
而沈东湛,就是这个卖命的人。
“既是远道而来,自然来得不易,咱们先办皇差。”沈东湛开口,“殿下,您意下如何?”
李珏点点头,从庆安手中取过圣旨,“定远侯尚远,接旨!”
这道圣旨,单纯只是给定远侯——尚远。
尚云杰面色惨白,远远的站着,眦目欲裂的瞧着沈东湛,他记得很清楚,当初就是沈东湛伙同苏幕,对他下了手,废了他的身子。
此仇不共戴天,岂有不报之理!
“公子,听不清楚他们在说什么。”底下人低声说。
尚云杰咬着牙,“肯定不是什么好事,不过……门都关上了,还怕这群狗东西跑出去吗?账本就是被他们拿走的,现如今还敢回来送死,呵,找死!我爹不会放过他们的。”
就是可惜了,没瞧见苏幕。
那个罪魁祸首,最该千刀万剐的阉狗,居然没有一起来!
圣旨上并未提起,要将尚远捉拿归案,而是说二皇子之事与他有所牵扯,请他去殷都对质,与皇帝说清楚。恰皇帝近来病着,作为曾经出生入死的异性兄弟,去殷都探视皇帝也是理所当然。
字字句句,只字不提“谋逆造反”之事,皆是客气万分。
可见,皇帝对尚远的忌惮。
宣读完了圣旨,李珏近前一步,“侯爷,接旨吧!”
尚远跪在那里,没有任何动静。
“侯爷?”李珏心慌,又低低的喊了声。
尚远这才回过神来,双手高过头顶,毕恭毕敬的接下了圣旨,“臣,尚远接旨!”
如此,李珏如释重负。
“侯爷既已接旨,还是尽快收拾一番,同本王回殷都觐见皇上罢!”李珏笑着试探,掌心濡湿。
尚远紧了紧手中的圣旨,皮笑肉不笑的扫过眼前二人,乳臭未干的小子,居然敢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作祟,纵然是沈丘的儿子又如何?
沈丘的儿子,伤了他的儿子,他还没找沈丘算账呢!就算杀了沈东湛又如何?
“不着急!”尚远笑道,“既是来了,本侯应尽尽地主之谊,晚上替睿王殿下接风洗尘,还望殿下能赏脸。”
宴无好宴。
李珏心知肚明,可又不能拒绝,这毕竟是定远侯府,没有直接对他们动手,是尚远还顾忌着朝廷,顾及着最后的脸面。
一旦撕破最后的遮羞布,场面会一发不可收拾。
“好!”李珏笑着点头。
洗尘宴,设在花园里。
沈东湛对于定远侯府并不陌生,这花园亦是轻车熟路。
“沈东湛!”一声娇滴滴的轻唤。
沈东湛站住脚步,微微绷直了身子,他就知道,进了这定远侯府,会遇见尚云茶这个烦人精,只是没想到,不过是落单片刻,就被她逮着了!
“尚姑娘!”沈东湛转身,面无表情的拱手。
尚云茶的手,冰冰凉凉的覆在他的手背上,指尖兀的落在他掌心,轻轻勾了一下,“这么生疏?沈指挥使穿上了这层皮,便忘了曾经的一日夫妻百日恩?”
沈东湛如同被针扎一般,收了手,眉心皱起,足见嫌恶之色,“尚姑娘请自重。”
“这个时候叫人家自重,之前可不是,在床榻上的时候,沈指挥使如此热情,口口声声喊的,是宝贝!”尚云茶笑靥如花,呵气如兰。
沈东湛憋了一口气,在她近前的时候,往后退了一步。
便是这一步,让尚云茶的眉心陡然拧起,“你敢嫌弃我?”
第73章 是鸿门宴
沈东湛的眼皮跳了跳,这两个字似乎跟她与他,没有半分关系,但现在还不能跟定远侯府的人翻脸,尤其是这大小姐脾气甚重的尚云茶。
“我还有要务在身,告辞!”言多必失,沈东湛怕尚云茶鸡蛋里挑骨头,转身就走。
谁知……
尚云茶是个不依不饶的性子,冲到沈东湛面前,拦住了他的去路,握住了他的手,“你就这么见不得我?好歹咱们也是有过夜夜笙箫之人,我至今都记得,沈指挥使好生厉害,折磨得人……欲,生,欲,死!”
沈东湛咬肌微紧,眼底的不悦清晰可见,冷冷的抽回手立在那里,“尚姑娘好歹也是个未出阁的姑娘,有些话还是不要宣之于口为好。”
不远处,周南急忙跑来,“爷,您怎么在这?睿王殿下请您过去一趟。”
见着尚云茶在场,周南装模作样的拱手作礼,“尚姑娘有礼了!”
有外人在场,尚云茶还是要点脸面的,此事只能就此作罢。
“今日你嫌弃我,来日你必后悔。”尚云茶气急败坏的离开。
瞧着尚云茶离去的背影,周南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还好卑职来得及时,爷,您怎么就撞上这女魔头了?”
沈东湛沉着脸,这是她撞上的吗?
“不过嘛,嫌她是真的,弃……委实算不上。”周南嘀咕着,“压根没有的事儿,自个在那乐呵,还好意思说什么嫌弃?”
沈东湛一言不发,拂袖而去。
真是,晦气!
周南紧随其后,瞧着自家爷进了厢房,第一反应是洗手。
“碰着您了?”周南低声问。
沈东湛没说话,足足洗了三遍。
见状,周南便明白了,怕是真的沾着了,之前便是如此,而今又是如此,好在周南早就习以为常,见怪不怪。
不过转念一想,周南发出了来自灵魂的拷问,“之前苏千户与您碰碰搭搭的,她没少沾您,也没见着您犯这臭毛病,把她胳膊剁下来……”
沈东湛一记眼刀子甩过来,擦手的动作停滞。
“卑职什么都没说!”周南忙咧嘴赔笑,“真的真……唔!”
沈东湛擦手的帕子,冷不丁塞进了他嘴里,转身出门。
周南眨了眨眼,开个玩笑而已,怎么……之前提及尚云茶的时候,也没见着他恼火,这提到了苏阉狗,好像真的生气了?
出了门,沈东湛便去了睿王的院子。
因为身份尊贵,又因为尚远另有打算,所以将睿王安置在独门独院的地方,墙内都是带来的侍卫,墙外都是定远侯府的军士。
是礼遇,也是暗囚。
庆安在门口行礼,“沈指挥使,殿下在里头等您多时了。”
“知道了!”沈东湛进门。
李珏负手立在窗前,背对着门口方向,听得动静,幽然转过神来,目色探究的望着沈东湛。
“睿王殿下。”沈东湛行礼。
李珏叹口气,“都是一条船上的蚂蚱,入了这定远侯府,就跟进了虎狼窝似的,无需再多礼,有什么话只管说,本王现在也没别的法子了,能配合的一定配合。”
沈东湛讶异于李珏的变化,之前的睿王一意孤行,可不是这样通情达理。
不过这样也好,眼下这种情况,必须要李珏配合才能安然无恙。
“殿下言重了,皇上在圣旨上言明,要尚远跟着咱们一道回去,解兵卸甲,但是尚远不会这么轻易的跟咱们回殷都。”沈东湛深吸一口气,“必要时候,可能会动手。”
这正是李珏担心之处,“你有几成把握?”
“下官……”沈东湛顿了顿,“没有把握。”
李珏骇然瞪大眼眸,声音飙高,“你说什么?”
没有把握?
原以为父皇让沈东湛跟着他,是因为沈东湛武艺高强,最后关键时候能护他周全,谁知道沈东湛是个草包,到了这个时候才说出……
“下官技不如人,赢不了定远侯。”沈东湛说得直白。
如此的,清楚明白。
李珏一个踉跄,若不是扶着窗棱,只怕已经瘫软在地,“你明知道会动手,怎么不提前说,现如今身陷定远侯府,若是尚远动手,必死无疑。”
沈东湛死了也就算了,他李珏是皇上宠爱的睿王殿下,来日一争皇位,说不定能当上皇帝,可若是死在尚远这乱臣贼子手里,岂非冤得慌?
他不想死,也不能死!
他还有皇位要继承!
“下官无论如何,都会先护住睿王殿下的周全。”沈东湛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