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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幸有舒云跟着照顾,倒也还算安稳。
年修觉得,舒云比顾西辞安全些,至少这丫头什么都写在脸上,不像顾西辞那厮,什么都藏在心里,让人捉摸不透。
相比之下,年修觉得周南都比顾西辞好,至少他们的好赖是写在脸上的,不服气的时候还能真刀真枪的打一架。
而顾西辞……
“想什么呢?”苏幕问。
这路边的凉棚里,有三三两两的过脚客,此处位于小山坡上,光亮极好,阳光普照,合着凉风习习,委实是个惬意的休息之处。
年修回过神,“没想什么,就是觉得舒服!这些年一直奔波在外,甚少有这样静下来,晒晒太阳,吹吹风的日子。”
苏幕瞧着兴致不高的耿少离,伸手拍拍他的肩膀,“既已无家,处处是家。”
“是!”耿少离点点头,“义父,我以后只有你了。”
苏幕笑了笑,“我也有义父,在我入东厂的第一天就告诉我,东厂不留废物。于是乎,我就拼命的习武,生怕失去最后的容身之所。”
天下之大,无她容身之处。
这是,怎样的悲哀?
“义父,你是如何入得东厂呢?”耿少离问。
年修面色一紧,“小孩子莫要多嘴饶舌,不该问的不要问。”
闻言,耿少离当即俯首,“是我不该问!”
对此,苏幕倒是没有太大的波澜,只是眸色微敛,将目光落在别处,“问不问在你,答不答在我。”
“四位爷,你们的馄饨。”伙计端着托盘过来。
两个蕃子在旁帮忙,然后坐在别桌,再等下一份。
“爷,奴……”
年修正欲开口,却见着苏幕的视线,时不时的落在邻桌那人身上,也不知是什么意思?
且瞧着邻桌那人,即便是吃饭也是戴着斗笠,边沿压得很低,从这个角度看去,只能看到鼻下位置。
桌脚上放着【创建和谐家园】和箭筒,可见是个猎户。
这深山老林里,有猎户出没,也没什么可奇怪的。
“掌柜的,结账!”那人将饭钱放在桌案上,背起了【创建和谐家园】和箭筒,自苏幕桌边走过,朝着外头的木桩处走去。
舒云皱了皱眉头。
“爷,您看什么呢?”待那人翻身上马,策马而去,年修才低声开口,“不过是个猎户罢了!”
苏幕摇头,“这匹马还不赖,猎户可用不上这么好的马。”
这么一说,年修才发现了问题所在。
“马?”年修恍然大悟,“这马不像是能跑山路的,倒是能跑远程,且瞧着方才一个劲的吃草,可见跑了不少路。”
苏幕吃着碗里的馄饨,想起了顾西辞说的荠菜馄饨,倒是可惜了,走的时候没能去试吃。
小时候……
“他要么身上带伤,要么不是猎户。”舒云抿唇。
苏幕眉心一皱,年修转头看她。
“我不是胡说。”舒云忙解释,“他方才经过的时候,我能嗅到他身上的药材味。你们也知道,我爹是个大夫,我自小在医馆里长大,药材味和药味,这两者是有区别的。一个人若在一处待了太久,气味就会浸入肌理,不是沐浴更衣就能掩过的。”
苏幕没有开口,舒云这话在理。
“更重要的是,你们嗅到没有?他身上味儿不只是药味,还有一点点蜡味。”舒云煞有其事的开口。
年修不解,“辣味?”
“是蜡烛的蜡!”
苏幕的眉睫陡然扬起,“蜡!”
第144章 我收手了
蜡这东西,寻常不会带在身上,要么带着火折子,要么带着打火石,这出门在外的谁还往身上搁蜡烛呢!
“你确定没有闻错?”年修不敢置信,“怎么可能带着蜡烛呢?”
舒云摇摇头,直勾勾的瞧着苏幕,“大人,奴婢确定没有闻错。”
“我知道!”苏幕招招手,示意她不要着急,“蜡这东西,未必是蜡烛,也有别的用处,比如说蜜蜡固封,这用处便多了去!”
年修恍然大悟,“爷这么一说,倒……真是这个理儿!”
“保不齐是那箭上的。”苏幕意味深长的开口。
年修心神一震,愕然明白了其中真意。
东厂内,不乏这样见不得人的手段,箭矢上淬了毒,又怕物伤其类,便以蜡固封,待到用时再行破蜡。
如此一来,安全无虞。
“那人许是身份不俗,不知是谁家暗卫,又或者是江湖上的杀手罢?”苏幕与年修行走江湖惯了,这种人见得多,便也没再往心里去,“快点吃完,早些回去。”
年修点头,“是!”
…………
殷都城内外,人来人往。
戴着斗笠的男子,快速进了四时坊的后巷。
后门,早早的有人等着,牵过他递来的马缰,领着他进了后门,“姑娘早就等着了,你怎么才回来?对了,事情办得如何?”
男人没说话。
“姑娘在楼上,您自个上去吧!”伙计将马牵到了马棚里。
男人连斗笠都没摘,低着头上了二楼。
林静夏就坐在那里,室内茶雾氤氲,香气弥漫,“回来了,还好吗?”
男人坐定。
水声潺潺,她泡好茶,将杯盏递到了他面前,“杀了吗?”
“没有!”男人低语。
林静夏微微一怔,“你说什么?不是让你去杀了薛宗越,如此一来,锦衣卫就会吃不了兜着走,因此会追查元国公府之事。”
“我,下不去手。”男人犹豫了一下。
林静夏端起杯盏,然则下一刻,面带愠色的放下,“你是忘了他们当年做过什么事?好了伤疤忘了疼?薛家没有好人!”
“我知道。”男人点头,“我几番拉开弓箭,都收了手,你可知道永慰县发生何事?”
林静夏一怔,“我有必要知道吗?”
“有!”男人徐徐将斗笠摘下,乱发覆面,即便如此,也遮不住半张凹凸不平的容脸,左额头至眉眼位置,仿佛被火烧火燎过一般,极是丑陋。
白日里瞧着,便觉得可怖。
若是到了夜里,真真宛若鬼魅一般。
林静夏没说话,沉着脸端起杯盏,浅呷一口,“你到底想说什么?”
“永慰县内,有人在猎人头。”男子娓娓道来,“后来百姓逃到了山上,立山为王,此番锦衣卫就是带着人去剿灭山匪的。”
所谓山匪,不过是走投无路的百姓而已。
林静夏没说话,眉心微凝。
“我们也是这样过来的,如今还活着,所以我下不去手。”男子望着她,“当我看到薛家的男儿,站在锦衣卫这边,惩处扈崇贵和为非作歹的延州府台,我只觉得痛快。一箭射死了薛宗越,那不过是死一人,但若是留着他,能死很多人。”
林静夏别开头,只觉得杯中茶也不香了。
“杀一人很简单,他被丢在乞丐窝的时候,我就可以下手了。”男人望着她,“可是他死了,永慰县的那些百姓也都会白死了!”
四下,安静得可怕。
须臾,林静夏起身,拂袖往外走。
“我知道,你一心想要报仇,我也想要报仇,比你更想!”男人望着她的背影,幽幽的开口,“报仇之事,可以从长计议,这么多年都等了,还急于一时吗?”
林静夏站在门口,脊背挺得笔直,“这是极好的机会,死在永慰县那地方,查无可查,还能让锦衣卫摊上事,顺带着将祸水引回元国公府,让薛介那个老贼白发人送黑发人。”
“我放弃了!”男人站起身来,“他死了,永慰县的百姓便无法申冤,我们苟延残喘,不也是想要当年的事情,大白于天下吗?当年的时候,我们也希望有人能施以援手,尽管没有等到,但……现在可以做到!”
林静夏扬起头,狠狠的闭了闭眼。
第145章 苏幕,说你愿意
“你是在教我仁慈吗?”林静夏深吸一口气,目色幽幽的回头看他,“当年发生过什么事,你我都经历过。刀子砍在身上,没让你我殒命黄泉,不就是为了今日?现在,你跟我讲君子之道?”
男人没吭声,就站在那里,瞧着她猩红的眸。
“谁都没资格劝我善良。”她头也不回的离开。
男人还愣在原地,紧了紧袖中拳,俄而又徐徐松开,是啊,不经他人苦,有何资格劝他人善?而他,亦是经过她之苦,只是年岁上来了,很多时候便自己与自己和解了。
“可,你是个大夫啊!”良久,他低低的呢喃了一句。
窗外,人潮涌动。
殷都,繁华如旧。
苏幕到底是回到了殷都,不管她怎么折腾,都比沈东湛先一步回来,比之更早的是顾西辞。
与年修一般,苏幕也不怎么喜欢顾西辞此人,倒不是生得不够俊俏,相反,顾西辞五官精致,轮廓分明,不管往那儿一站,难以泯然于众。
苏幕自问不是头脑简单之人,可若是真的论其算计来,委实比不上那些深谙权术、惯于机变权谋之人,这点,她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这人怎么阴魂不散呢?”舒云低语。
年修裹了裹后槽牙,他也想知道,顾西辞为何这般阴魂不散?走哪都能见着这张脸。
“回来了?”顾西辞立在府门口,“我算着,也是差不多时辰到,果然如此。”
苏幕拾阶而上,就这么凉凉的睨着他,“苏宅不需要这般尊贵的门童。”
“我今日,是陪着太子殿下来的。”顾西辞站在那里,侧过脸看她。
苏幕身形微震,立在了台阶上,转过头睨着他,“你……”
“不是我请来的,是太子殿下许久不见你进宫,传召不到人,便亲自来了一趟。”顾西辞目光温柔,“我并非没有拦阻,但是没拦住,你且想好说辞再进去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