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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上总有些见不得人的手段!”沈东湛从外头进来。
尚云茶紧跟在后,她这条命是沈东湛救的,只有在他身边,她才觉得安全。
苏幕没有吭声,寡淡的面上,无悲无喜。
“五毒门的东西,素来阴狠毒辣,千万不可沾上。”沈东湛说这话的时候,眼角余光瞥向苏幕。
苏幕:演!
“之前在街头,有人在客栈里杀人,抬出几具尸体,我去那屋子里瞧了一眼,好似也有这些东西。”沈东湛眯起危险的眸子,“没想到,这些人现在……居然跑到了定远侯府杀人。”
苏幕:继续演!
尚云茶的身子,当即抖了抖,“为何要杀我?”
“你忘了这人方才说了什么?”沈东湛问。
尚云茶细想,这才忆起那人似乎喊了一句,“他是来找东西的?让咱们把什么东西交出来?”
“定远侯府的事情,你们心里清楚!”沈东湛皱了皱眉,“招惹上这些江湖人,不是什么好事,最怕纠缠不休。”
这话说得没错,不少江湖人孑然一身,来无影去无踪,连个落脚点都找不到。
不过,这五毒门嘛……
苏幕:还没演够?
“你说,这是五毒门的东西?”尚云杰狐疑的问。
沈东湛挑眉,“若然不信,权当不是。”
“哥,方才若不是虞公子,我怕是连命都没了。”尚云茶为沈东湛抱不平,现如今是全身心的相信他,“五毒门这帮乌合之众,竟然敢找上门来,我定是不会放过他们!”
尚云杰没多说什么,着人打扫屋子,接下来便着人查此事,若真的是五毒门做的,定远侯府自然不会放过他们。
今夜,沈东湛住进了临近药庐的厢房内,与苏幕的药庐,仅有一墙之隔。
药庐里,炉火日夜不熄。
苏幕立在院子里,手中挂着拂尘,瞧着边上的高墙,那眼神仿佛要将夜空戳个窟窿出来。
“爷,天凉,还是进去罢?”年修行礼。
苏幕一字一顿的咬出那人的名字,“沈!东!湛!”
“有事?”沈东湛立在树干上,居高临下的睨着她。
年修:“……”
这是……说曹操,曹操就到?!
都说要小心隔墙有耳,现如今连树梢都要小心。
小心,树上有人!
“男人靠得住,母猪能上树。”苏幕转身就走。
周南趴在墙头,“至少,咱们是个堂堂正正的男人!”
“你!”年修愤然。
这不是指着他们的鼻子骂,他们东厂的人……不是男人?
简直,岂有此理!
苏幕回头,轻飘飘的睨了一眼树上的沈东湛,“你的狗,太蠢!”
“你说什么?”周南低喝,然而……他是断然不敢下去的,只敢在墙头趴着,否则苏幕肯定不会放过他。
苏幕薄唇轻勾,吐出四个字,“猪狗不如。”
语罢,进屋。
周南:“??”
年修噗嗤笑出声,俄而又觉得不妥,赶紧敛了神色,弓着腰跟进屋,快速关门落锁。
周南:“??”
笑什么?
沈东湛狠狠闭了闭眼,“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不愧是东厂出来的,对自己都这么狠。”
“爷?”周南不明白这意思,“到底是何意?”
沈东湛剜了他一眼,“你还是去东厂吧!”
“爷?”周南骇然失色。
沈东湛飞身落下,抬步朝着自己的屋子走去,“有你在,东厂肯定成不了气候!”
周南表示,委屈!
他们到底在说什么,一会猪一会狗?
屋内。
年修不解,“爷,您为什么……”
“为什么不拆穿沈东湛,那不是五毒门干的?”苏幕知道他要问什么,“拆穿他,对我有什么好处?他现在对尚云茶有救命之恩,若是闹起来,我占不到便宜。”
年修有些担心,“可是,他们牵扯到了五毒门……”
苏幕舔了一下唇,指腹轻轻摩挲着指关节,“以彼之矛,攻彼之盾,沈东湛,你是这个意思吗?呵……”
第23章 放屁一般扯谎
“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坐上指挥使之位,可不是全凭齐侯的功勋。”这话,是义父栾胜说的,苏幕一直牢牢的记在心里,“沈东湛许是要声东击西,叮嘱底下人,不要轻举妄动。”
年修低声问,“那北苑这个女人的事,还查不查?”
“出来的时候,义父说过,皇帝要的兴许不是那一本账,而是……”苏幕眸色狠戾,“尚远老贼的命!”
闻言,年修心头大骇。
“爷,这事不好办!”年修犹豫着开口,“这是简城,若是咱们动手,只怕是有来无回。”
定远侯是什么人物?
昔年征战沙场,战功赫赫,所杀之人无数,在他眼里,人命宛若草芥。简城是定远侯的地盘,他若是想要杀一人,简直比捏死一只蚂蚁还要容易。
“所以我暂时不能跟锦衣卫对着干。”苏幕揉着眉心,“齐侯沈丘与尚远有几分交情,若是出了什么事,他们会把黑锅甩在东厂的头上!务必尽快查清,北苑那女人的背景,只有找到了定远侯府的软肋,才不会当了替罪羊。”
年修行礼,“奴才明白。”
若是没有足够的证据,证明定远侯府的罪,皇帝就会找替罪羊,承担这件事,或东厂,或锦衣卫,总归逃不过这两者之间。
要找这个女人的背景并不简单,定远侯府想让她消失在简城,就会抹去所有的痕迹,何况还是十数年前出现的女子。
查起来,相当困难。
但是到了这一步,再难也得上,好在东厂的蕃子都还活着,不似锦衣卫得尽快从附近调拨过来,这一来一回的,路上就得耽搁一阵。
沈东湛从尚云茶身上下手,而苏幕则从尚云杰身上下手。
据尚云杰说,这女人极是不祥,来的时候就已经神志不清,不知道是天生的哑巴还是后来造成,反正是说不出话来的。
后来,这女人日夜啼哭,以至于伤了眼睛,便又哑又瞎。
那时候尚家兄妹年岁小,远远瞧着就害怕,长大后听自己母亲提起,这女人不只是又哑又瞎,她还是个聋子。
一个女人,不知从何而来,又聋又哑又瞎,后来还瘸了,缠绵病榻,这得遭受多少痛苦,才能到今时今日。
死,果然是解脱。
然而,又是谁帮她解脱的?
那枚银针……
苏幕没想到,这事还没完,沈东湛放屁一般的扯了谎,让定远侯府的人去对付五毒门,谁晓得这锅忽然就砸在东厂的脑门上。
药庐内,焚香渺渺。
苏幕阖眼打坐,一旁的尚云杰亦是如此。
门外闹出了动静,年修躬身进来,“尚公子,外头来人找您有事。”
“没瞧见本公子正在跟道长一块打坐吗?有什么事,待会再说。”尚云杰连眼皮子都没掀开,一副老僧入定的姿态。
年修瞧了苏幕一眼。
苏幕道,“丹炉里的药快好了,老道去看看,尚公子还是办正事要紧,让人进来吧!”
“让人进来!”尚云杰睁开眼,慢悠悠的从蒲团上站起,抖了抖衣摆上的褶子。
年修行了礼,不多时便有管家急急忙忙的进门。
“公子,找到五毒门的人了!”管家忙道,“但是……”
尚云杰眉心微挑,“但是什么?吞吞吐吐作甚?这里没外人,说。”
“是!”管家拭一把额头的汗,“据说东厂笼络了不少江湖人,这五毒门便是其中一员。”
也就是说,动了五毒门就等于动了东厂?
尚云杰只觉得眉心突突的跳,“这事可就棘手了!”
丹炉旁,苏幕握着拂尘的手稍稍收紧,怎么五毒门还成了东厂的人?不对,这肯定不对,五毒门没有归顺东厂,何来一员之说?
第24章 你做初一,我做十五
这件事肯定是有问题的,但问题到底出在哪里,苏幕一时半会也说不清楚,是沈东湛?还是定远侯?
东厂是笼络了不少江湖人,但不包括五毒门。
五毒门的老门主,素来顽固,当年栾胜派人去当说客,说服五毒门归顺东厂,却被严厉拒绝,这件事……苏幕知道。
若不是腾不出手,若不是五毒门从不招惹东厂,栾胜是不会放过他们的!
“爹什么时候回来?”尚云杰问。
管家盘算了一番,“算上行程,过两日就可回到府中。”
“好!”尚云杰如释重负,“只要爹能回来,便没什么可担心的。五毒门?呵,饶是东厂又如何?这是定远州,岂是阉人造次的地方!”
管家点头,“老奴是担心,五毒门此番行动,怕是受命于东厂。”
“你是说,东厂的人到了?”尚云杰愕然僵在原地。
管家叹口气,不置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