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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南忙解释,“不是,是因为那天夜里还发生了一桩事,墙外出了一桩命案,据说是两个过路的男子,被生生吓死在巷子里,惊动了府衙的人。”
“死了人?”沈东湛平静的眸子里,终于漾开了些许涟漪,“死的是什么人?”
过路的男子?
他可不信。
“这就不知道了,因为事关定远侯府,府衙的人也没敢声张,关于这两个男子的身份……”周南摇摇头,“多半要在府衙的卷宗室内查查。”
沈东湛继续刻着手中的木人,“没有家人来寻?”
“老者没说。”周南也没问。
鼻间轻哼,沈东湛拂袖起身,将木人与刻刀一并放在桌案上,“那你还愣着作甚?”
周南一愣,当即行礼,“卑职这就去查!只是卑职不明白,咱们是来拿账本的,为何要跟一个死人较劲?定远侯府死了人,与咱们的事儿,似乎没多大关系。”
“打蛇打七寸,你懂什么?”沈东湛眯起危险的眸子,“你以为皇帝要的,是账本吗?”
周南骇然,“除了账本,皇帝还要别的?”
“皇帝要的……是定远侯的命!”沈东湛音色陡沉。
伴君如伴虎,若是连皇帝的真实心思都摸不清楚,早晚是个死!
周南心头大骇,皇帝不是求财,是要命啊!
“北苑的墙那么高,防守这般严密,可见……这可能是定远侯府的软肋所在。”沈东湛深吸一口气,“东厂的人,肯定已经开始调查。”
外头忽然传来了,尚云茶的声音,“虞公子,你在吗?”
沈东湛勾了手指,周南旋即上前。
主仆二人咬了一阵耳朵,周南便行了礼,快速往外走。
苏幕,咱们走着瞧。
第20章 沈小公举
这个时辰,尚云茶还过来,傻子也知道她是什么意思,尤其是……
沈东湛眉心突突的跳,瞧着尚云茶衣衫单薄的走进来,烛光葳蕤,将那纤细的腰肢,从东扭到西,又从西扭到东,冷不防还丢他一记如丝媚眼。
心内,顿生一阵恶寒。
“虞公子!”尚云茶徐徐靠近他。
浓郁的胭脂水粉味儿,充斥着沈东湛的五官,他下意识的唇角下压,目不转睛的盯着她,“尚姑娘,你这是……”
尚云茶如玉般的胳膊,轻轻搭在了沈东湛的肩头,指尖轻挑的摩挲着他的下颚,“都说一夜夫妻百日恩,虞公子这健忘的性子,可得好好改一改。”
沈东湛冷着脸,拂开了她的手。
“你这是什么意思?”尚云茶羞恼,她穿成这样,主动送上门,他却摆起了高架子?要知道,他们两个又不是头一回。
沈东湛拂袖落座,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尚姑娘是什么意思,我就是什么意思,明日……我便会离开定远侯府。”
一听他要走,尚云茶旋即懵了一下,“不是说要在这儿过一阵?怎么现在就走?果真是个没心肝的臭男人!”
“搜都搜了,还不打算放人?”沈东湛顾自倒了杯水,连道眼角余光都不给她,“这儿没有你们想要的东西,我也不屑去偷定远侯府的什么东西。人不是我杀的,东西不是我偷的,我现在走还能落个干净。”
闻言,尚云茶便明白了他的意思,知道是白日里的搜府惹恼了他,旋即赔笑解释,“这事不是我做下的,与我没关系,你同我置气作甚?”
“定远侯府的奴才办事,你说跟你没关系?”沈东湛轻呵,他坐在那里,自带一股子禁、欲的气势,淡漠疏离,拒人千里。
他越是如此,越让尚云茶欲罢不能。
“好了,莫要生气,回头我一定帮你训斥这帮狗奴才!”尚云茶挨着沈东湛坐下,“不生气了,好不好?”
她甚少这样哄人,向来都是男人哄她。
左不过眼前的沈东湛,生得委实俊俏,细数她见过的那些男人,还没有一个像他这样,一身冷欲之气,让人瞧着就心痒痒,恨不能将他牢牢的抓在身边。
尤其是他爱答不理的样子,让尚云茶更是挪不开视线,这世上怎么还有这样好看的男人?瞧这黑鸦羽般的长睫,合着他那棱角分明的五官,赞他貌若潘安……也不过。 “这两件事都跟你没关系,我心里清楚,若是兄长再敢让人来动你,我定然不饶他。”尚云茶扯了扯他的袖口,“别生气了?我来跟你赔罪,可好?”
她可是定远侯府的千金小姐,拿自己向他赔罪,这可是莫大的殊荣。
“你说两句就把我哄回去了?”沈东湛可不吃这一套,嫌恶的拂开她的手,“你说没关系,可他们觉得有关系,搜了屋子还搜身,这算什么?羞辱?还是不屑?”
尚云茶一怔,“搜身了?”
“你以为呢?”沈东湛轻嗤,“尚姑娘还是回去吧,别到时候又来搜我一次,虞某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尚云茶抿唇,面上有些难堪,这帮狗奴才愈发不把她放在眼里了,明知道虞公子是她带来的客人,还敢如此这般。
想了想,定是兄长授意。
“是我不好,让你入了府却没有关照好底下的奴才,冒犯了你,不过这种事不会有第二次,你只管放心。”尚云茶知道,今日若是不给他一个交代,他是铁定不会给她好脸色。
拢了拢衣襟,尚云茶起身笑道,“我这就去训斥那些狗奴才,给你出口恶气!”
音落瞬间,尚云茶转身就走。
腕上突然一紧,沈东湛快速握住了她的手腕。
尚云茶心头大喜,当即面带桃花,笑靥嫣然的回望着他,她就知道……都这般放低姿态了,是男人都不会拒绝。
“虞公子……”尚云茶快速将身子贴了过去。
第21章 她是煞星
“先把话说清楚,到底丢了什么?”沈东湛的力道有些重。
尚云茶还没贴近他,便已经疼得叫出声来,“疼……”
“抱歉!”沈东湛松了手,起身行至窗口,背对着她负手而立。
尚云茶原是有些恼怒的,这般不懂得怜香惜玉,委实气人,不过……瞧着沈东湛立在那里,身长如玉,肩宽腰窄。
他站在那里,脊背挺得笔直。
尚云茶顿时什么气儿都消了,盈盈细步的上前,如玉般的胳膊轻轻环住了他的腰肢,“别生气,我都告诉你,可好?”
沈东湛低头,眸色幽深。
换做以前,她这两条胳膊必已落地……
尚云茶瞧不见沈东湛面上的厌恶,没听着他回应,只当他是默许了,“爹的书房里进了贼,那东西原就是放在那里勾贼的,现在我哥满侯府的找这贼。那东西上面淬了毒,就算他跑了,也肯定会回来找解药。”
毒?
沈东湛目色陡沉。
下一刻,沈东湛掰开她的手,冷着脸转身,“你确定不是在唬我?既然淬了毒,为什么不是见血封喉,还等着贼回来?”
见他不信,尚云茶急了,“我没有骗你,这毒还是我亲眼看着爹下的,不会有错。爹说过了,这是为了放长线钓大鱼,为了一网打尽。”
“暂且算你有道理。”沈东湛深吸一口气,别开头不去看她。
尚云茶笑靥如花,“好啦,不生气了,这不是都告诉你了吗?”
见着沈东湛没说话,也没理她,尚云茶面上的笑有些挂不住,“至于北苑的女人,我劝你不要好奇,那人是个煞星,与她有关的人,都没有好下场。”
“她住在侯府,你说她是煞星?”沈东湛轻嗤。
尚云茶叹口气,幽然坐在了桌案前,“她呀,是我爹带回来的,原本十多年前就该死,但因为有些话没说完,爹不许她死,所以她就活到了现在!可惜,这【创建和谐家园】到死都没说实话!”
“所以,她的死跟我没关系,对吗?”沈东湛顾左右而言他。
尚云茶美眸流转,“自然是没关系。”
“那便最好!”沈东湛佯装如释重负,想试探他,没那么容易。若是连这点防备都没有,真是白瞎了锦衣卫指挥使的位置。
尚云茶低头一笑,“甚好!”
不是来探口风的,自然是极好,尚云茶也不是省油的灯,定远侯府的小姐,岂是泛泛之辈,听得沈东湛这么说,当下松了口气。
要不然,这么俊俏的人儿,送进地牢里严刑拷打,委实可惜了!
“虞公子?”尚云茶眸色迷离,就这么直勾勾的看着沈东湛。
蓦地,沈东湛骤然仰头,“有人!”
说时迟那时快,他猛地扯下了桌布,只听得噼里啪啦的一阵响,旋转的桌布覆上尚云茶的头顶,似是挡去了什么。
还不等尚云茶惊叫,沈东湛已经拽过她,一步三转,行至了僻静处。
屋瓦碎裂,从黑衣人自屋顶而下,明晃晃的短刃直扑尚云茶。
“小心!”沈东湛厉喝,快速推开上尚云茶。
事情发生得太突然,尚云茶被推得一个趔趄扑在了地上,连滚带爬的缩到了墙角,厉声喊着,“来人,快来人,快救我……”
周遭乱作一团,只听得那人厉喝一声,“把东西交出来。”
诡异的白色粉末随即洒出,尚云茶只觉得视线里一片空白。
慌乱中,是沈东湛将她拽起,飞身窜出了窗户。 打斗声很快就惹来了不少护院,冷风呼啸着越过墙头,吹得衣衫单薄的尚云茶直打哆嗦,幸得沈东湛快速褪了外衣与她披上,堪堪暖和些许。
“人在里面!”尚云茶咬着后槽牙,指着屋内歇斯底里的怒喝,“要抓活的,我要把他碎尸万段!”
护院一股脑的往屋内冲,不瞬,便有窗户破碎声响起,喧闹声从屋内一直传到了屋外。
人,跑了……
尚云杰赶到院子里的时候,只瞧见自家妹子,裹着沈东湛的衣衫,站在风口中瑟瑟发抖,“没事吧?”
“里面!”尚云茶冻得唇色发白。
尚云杰冲进去,只见着屋内一片狼藉,有打斗痕迹,也有翻找痕迹。 护院来报,人从后窗跑了,已经去追。
“这是什么?”尚云杰蹲下来,瞧着地上的白色粉末。
身后,骤然响起疾呼。
“别碰!”
第22章 母猪会上树
所幸,苏幕进来的及时。
“无量寿佛。”苏幕作揖,“此物有剧毒,尚公子碰不得!”
尚云杰心下大骇,面色变了变,如针扎一般缩了手,赶紧站起身,“有剧毒?”
“是。”苏幕点头,“老道常年跟丹药打交道,是否有毒自然得瞧明白。此物不但有毒,还有剧毒,沾者必死。”
听得这话,尚云杰当即退开两步,生怕沾了这些要命的东西,“这是什么东西?”
“江湖上总有些见不得人的手段!”沈东湛从外头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