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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尽在掌握
海棠感觉王氏略有慌乱，内心冷笑，眉梢眼角却布满哀怨之色，咬唇叹惋道：“父亲自从有了妾室之后便冷落了母亲，母亲生性随和与世无争，但是那妾室却是容不下外室，几次三番撺掇母亲陷害外室，母亲自然不愿，最后那外室气不过，竟然暗中买通了杀手，将那外室给……”说道此处，海棠望着王氏，柳眉一皱，抬起手掌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吓得王氏惊叫出声，顿时魂飞天外。
“夫人您怎么了？没有吓到您吧？”海棠内心对于王氏的这种反应感到很满意，但表面却故作疑惑，明知故问。
“没……没什么，小公子，你且自便吧，我身体有些不舒服，先回房去休息了。”王氏极力掩饰自己的慌乱，轻轻捂着肚子似是动了胎气。
海棠走出房间，应启昭连忙迎了上来，满眼的关切之情。
“海棠你没事吧？怎么这么久才出来，我还在担心人家会不会为难你？”“我没事，不过这家夫人怕是马上就会有事了。”海棠神秘一笑。
应启昭却是不明所以手掌摸着后脑勺，总感觉这几天的海棠有些诧异。
回到了府上，海棠抽空便去了和静斋郡主房中，走到门外时，正好听到了赵姨娘又提起了外室的事情。
“郡主，我听说那个外室有了侯爷的身孕，看来真该送些糕点补品过去，以后那外室多半是要入府，现在给她些好处，也方便以后相处，一来显得郡主大度，二来也让侯爷安心。”俊阳郡主轻轻抿了口茶，点点头道：“这些事情原本我不放在心上，既然现在那外室都有了身孕，理当送些补品，秋竹，你去六合斋买些上好的糕点，再配上我房中那几颗人参，明天一早给那外室送去吧。”“是郡主。”俊阳郡主旁边的一个身披碧衫的丫鬟恭敬的点了点头，便走出了房间去。
躲在房门外的海棠听到秋竹走出来的脚步声，连忙闪身躲到一旁，等秋竹走远之后，便悄悄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翠宁，你还记得那天在池子旁遇到的两个小丫头吧，一个叫巧芳，一个叫巧莞。”海棠柳眉微皱，心念飞速的流转着。
“记得，小姐是有什么吩咐吗？”翠宁略有疑惑。
“你去暗中帮我盯紧了她们两个，明天一早如果看到她们两人出府去的话，就赶快来禀报我。”海棠面色凝重的吩咐道。
翠宁虽然心存疑窦，但是却也不便询问，匆匆领命而去。
“翠安，你去应府上通知应少爷，让他明天一早在府外偏门等候我，就说有要事，让他务必在辰时三刻之前赶到。”翠安领命出门之后，海棠转头，目光锐利，透过房门望向府内西侧赵姨娘的住所的方向，内心冷哼一声。
“赵氏，此番我要让你明白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第二天一早，海棠早早的起床，洗漱刚毕，翠宁和翠安便双双前来通报。
“小姐，巧芳鬼鬼祟祟的出了偏门，手上好像还拿着一个小包裹。”“小姐，应小将军已经在府外等候。”海棠点头，嘴角扬起一抹微不可查的笑意，一切尽在她的掌握之中。
海棠出了偏房，应启昭连忙迎了上来，“海棠，又有什么要紧事？我今儿个原本是要去校场练武的。”看着应启昭一本正经的样子，海棠柳眉一皱，“你整天个都在练武，也不差这么一晌儿，赶快带我去槐花巷子，我请你看好戏。”应启昭疑惑不解，在海棠的催促下施展轻身【创建和谐家园】，环抱着海棠向槐花巷子飞奔而去。
不一会儿【创建和谐家园】，两人便来到了槐花巷子，海棠前后望了望，见安静无人，于是便寻找起了藏身之地。
“阿昭，带我去这户人家的墙头上，咱们可要躲起来别被发现，否则好戏就看不到了。”应启昭越发感到疑惑，忍不住问道：“阿棠，你到底在搞什么鬼，我都被你给弄糊涂了。”海棠听到巷口传来了细碎的脚步声，柳眉一挑，连忙拉住应启昭的手臂，“快，赶快上去，别被发现了。”应启昭也顾不得多问，纵身一跃，便跳上了墙头，两人立刻趴下了身子。
俊阳郡主的贴身丫鬟秋竹手挽着一个包裹从巷口走进来，后面还跟着一个小丫头，一副古灵精怪的样子，正是之前海棠在府上见过的巧芳。
“秋竹姐姐，你这是要去哪儿，带我一起玩吧。”巧芳眨巴着大眼睛，屁颠屁颠的跟在秋竹的【创建和谐家园】后头。
“哪里是去玩，我这是替郡主办正事，说起来郡主心也太好了些，侯爷在外面养了外室本就不对，现在郡主却还要来给外室送补品，若是等孩子生下来，岂不是更加了不得。”秋竹一边埋怨着，却没注意一旁的巧芳刚好踢过来一块石头，左脚不偏不倚的踩在了石头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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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秋竹姐你没事吧？”巧芳连忙走上前去，看到秋竹的左脚直接肿起了一大块。
此刻发生的一切都被藏在墙头上的海棠和应启昭看在眼中。
“阿棠，这不是你们府上的丫鬟吗？你到底想要让我看什么？”“你仔细看就明白了，到时候我还要让你做证人呢！”海棠柳眉紧皱，目光死死盯在了巧芳的身上。
“啊，太疼了，怪我今儿个出来没看黄历，怎么会这么倒霉？”秋竹蹲坐在地上咬着牙，疼的都快掉下眼泪来。
“秋竹姐，你的脚肿成这样，肯定不能走路了，你在这里好好歇歇，东西我去给你送吧，然后我再回府上叫马车来接你回去。”巧芳眼中满是关切。
“也只有这样了，幸亏了今天有你陪我一起出来。”秋竹将包裹递给了巧芳，巧芳便向着前面不远处的王氏宅院走去。
当巧芳背对着秋竹先向前走去的时候，应启昭和海棠很清楚的看到她从衣袖中掏出了一个事物，偷偷的塞到了包裹之中。
第13章 恩威并施
海棠和应启昭从墙头一跃而下，悄无声息。
巧芳突然站住，四处看了几眼，把包袱里的东西又仔细的揣了揣，随即便敲了敲门，大门应声而开，小厮打开门，巧芳把包袱递给他，两个人只是说了几句，小厮低着头行礼。
应启昭疑惑顿生，看着海棠认真的样子，声音低如耳语：“到底怎么回事儿……”“别管那么多，待会你就知道……”应启昭虽然心中疑惑万千，依旧还是不声响的盯着远处。
巧芳告别小厮，从远处直奔这边而来。
海棠和应启昭躲在暗处，看着巧芳从他们面前经过，脸上带着一股掩饰不住的得逞的诚惶诚恐。
待巧芳走过去，海棠突然出现，轻轻拦住巧芳，巧芳面色一冷，带看清楚来人，顿时脸色失了颜色，苍白一片。
“大……大小姐，你怎么在这。”海棠冷笑一声，不动声色的看着巧芳，这是一片长胡同，远近无人，甚是僻静。
“刚才我娘的丫鬟，让你送的东西，我清清楚楚的看到你往包袱里放了什么。”巧芳大惊失色，双手控制不住颤抖，海棠冷冷的看着她的神色，只是冷笑一声。
绕着巧芳转了一圈，盯着巧芳不住颤抖的肩膀，突然伸出手去，拍在巧芳的肩膀上，巧芳顿时打了一个冷战。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刚才做的事情我可是看在眼里，怎么，你要等着我一个一个的给逼出来吗。”“大小姐是什么意思？奴婢不懂，奴婢只是刚才看到秋竹受了伤，才代替秋竹把东西送过来。”巧芳低着声音，突然抬起头，脸上一股冷然之色，不似刚才慌乱，就算被看到了又怎样？无凭无据，还能平白无故的赖在我身上不成。
“这是夫人的意思，难道大小姐要质疑夫人？”海棠不由得冷笑出声，真是一个狡猾奸猾的丫头，这赵夫人的丫鬟果然不同凡响，连心思也比别人多了几分。
就算被自己当场戳穿，也依旧心思不乱，海棠只是咳嗽一声，看了身旁的应启昭一眼。
应启昭一脸冷漠，像照了一层清霜：“你说的没错，刚才你做的手脚我都看到了，难不成你要我去跟你们家侯爷说……”“说什么？你什么意思……”巧芳果然慌张了，看到应启昭竟然出言威胁，细想之下，觉得不对。
如果应启昭去跟侯爷说什么，自己必死无疑，想到这里，巧芳双手紧攥，手心冒汗，紧咬着牙齿，如果自己承认了，赵夫人那边肯定回不去，定死无疑。
“你们说什么，我不懂，我告诉你们吧，这是侯爷夫人让秋竹送的，和我没有任何关系，要是出了问题，那也是秋竹。”海棠笑了，认真的看着巧芳，面色不改，谎话说的一溜圆，言语稳定，丝毫不见慌张神色，便知道这丫头不好对付。
“没想到你竟然这么嘴硬，也罢，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海棠一句话未说完，抬头看了应启昭一眼，口气缓慢，一字一字的看着应启昭。
“怎么办，她不承认，看来你只有去和我爹说了，不过这人证物证都在这，恐怕打死都是轻的。”巧芳颤抖不已，突然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磕头如捣蒜，脑袋磕在青石砖上，声声作响。
青石砖是因为年代久远，上面落了一层青苔，巧芳抬起头时，额头上便一片青绿绿的，狼狈极了。
“你这是干什么……”海棠明知故问的看她一眼。
“小姐，都是奴婢错了，可是奴婢也是迫不得已。”明显话里有话，海棠只是冷冷一笑，如若自己没有出言威胁，到了如今这一步，这巧芳是明摆着不会承认。
巧芳只是冷冷的：“你以为我不知道，我一路跟踪你到现在，如果连这点事情都不知道，我会和你说这些吗。”“都是奴婢的错，是奴婢做错了，求小姐饶了奴婢这一命，奴婢上有老下有小，家里还有老母需要供养。”“你只要把你刚才做的事情全部都说出来，实话实说，若是有一句和我看到的不对，我告诉你，可别说我没保你。”巧芳连连点头，依旧磕头如捣蒜，应启昭示意巧芳站起来，虽然是偏僻的长巷子，若是有人经过，只会惹来猜疑。
巧芳看了一眼海棠，海棠点点头，示意她站起来。
巧芳这才爬了起来，慌里慌张的身子抖如筛糠，站在一边，低着头，两条辫子垂在胸口，一缕长发披在肩头，样子形容霜打了一般。
“我全部都说，不会骗小姐一句。”说完巧芳依旧低着头，不敢抬头看海棠一眼，做贼心虚的双手依旧紧张哆嗦着，预谋被拆穿之前的预兆，像一场大风，刮得巧芳慌乱不已。
伸头也是一刀，退后也是一刀，左右都是死，或许自己直言相告，能保自己的命也说不定。
赵夫人一向心狠手辣，若是保了赵夫人，赵夫人唯恐在背后，为保万一，绝对不会饶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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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里巧芳，双手紧紧攥着，拿定了主意，这才一五一十的到来。
“赵夫人在合寿斋买了红花，特意嘱咐奴婢，让奴婢悄悄的调包，这样一来，外室流产，郡主自然责无旁贷。”巧芳说完又低下头，冷汗吧嗒吧嗒的落下来，滚落在衣襟处，晕成一片一片的暗色花纹。
听完巧芳的陈述，海棠咬着牙齿，就觉得恨到了骨头里，赵夫人实在太坏，把这样的事情栽赃在母亲身上，只为了斩草除根罢了。
海棠冷冷一笑，只盯着巧芳，丝毫不放松：“如今这红花已经送入了府内，如果出了什么事我告诉你，我爹是不会放过你的，就连你家赵夫人……”巧芳在次磕头如捣蒜，面前的青石砖苔藓全部都附着在巧芳的额头上，整个脸都绿了。
“大小姐饶命，奴婢只是一个奴婢，饶是奴婢不想做，可是由不得夫人差遣，此番出了这种事，且是奴婢的不是。”
第14章 外室流产
“今日的事你要想保全身，也容易，只消……”还未等海棠说完，巧芳再一次磕倒在地。
第二日清晨清冷至极，海棠呵着气，穿着一身蝶花小袄，【创建和谐家园】的颜色，趁着海棠格外清丽。
海棠坐在凉亭里，旁边堆了一堆落叶，鲜嫩的颜色，趁着亭外池塘里的败叶莲荷，莫名的几分萧索。
侯爷从东墙而入，过的甚是焦急，脸色气冲冲的，远远的便闻着火气。
侯爷直接跨过去，奔着郡主的房间，海棠见状毫无声息的跟了上去。
侯爷几乎是一脚踹开郡主的房门，人还未到，声若洪钟，公鸭子一般，略带几分嘶哑，想是因为太气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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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竹拿着一枝红梅，正准备插在左边。
侯爷横冲直撞，一把夺下簪子，狠狠的摔在地上，簪子是玉制品，落在地上，碎裂成无数的沫子。
郡主看了他一眼，不明所以的看着他，神情有些惊讶，不知这侯爷大早上为何有这么大的火气。
“我没想到你竟然这么卑鄙，你竟然敢谋害外室肚子里的孩子……”郡主大惊失色，盯着侯爷的愤怒的脸色，只觉得一片惘然。
“侯爷，我没……”庞大的衣袖挥在郡主的脸上，【创建和谐家园】辣的疼，像是带着凌厉的刀锋，这宽大的袍子竟然也有如此大的杀伤力，痛入心扉，刀刀见血。
“你这个贱妇，从没想到你会如此心狠手辣，连一个胎儿都不放过……”话未说完，却更加咬牙切齿，恨不得把郡主吃到肚里，双眼通红，冒着鲜血淋漓的火气，伸出手指，颤巍巍的指着郡主。
“你今天杀了我的孩儿，我定然不饶你。”群主没想到侯爷如此大火气，着实受了惊，虽说这件事不是自己做的，可是听到孩子没了，委实也是吃了一惊。
只是这件事甚是蹊跷，为何偏偏落在自己头上？诚然，这件事情不是自己做的，思及此，却仍是觉得此番这件事，委实是有些血淋林的凶狠。
“可是侯爷，委实不是我做的，若是我做的，我绝不会抵赖。”“不是你做的，谁做的，补品是你送过去的，你到底在里面放了什么东西？你难道心不知。”郡主心头一冷，惶恐的低下头去，万万没想到，却是在补品上出了问题，昨日送的补品，分分都是自己精挑细选的，又怎会出了问题。
想到这里，郡主回头看了秋竹一眼，秋竹眼泪吧嗒吧嗒的落下来，惶恐的擦去，又落下。
秋竹赶紧跪下来，磕了响头：“侯爷，昨天的补品诚然是夫人准备的，可是这补品……”秋竹还未说完，侯爷却不耐烦的挥了衣袖，口气着实是多了几分严厉，冷若冰霜的盯着主仆两个。
“够了，不要再说了，这件事情不是你们做的，还有谁，补品是你准备的。
我说你怎么会如此这番作为，我还想着你改了心性，着实是让我惊喜了一番，如今却这副样子，饶是我百般想，也想不透。”“你这个贱妇，我会让你拿命来抵。”侯爷双手颤抖，嘴里说着狠话，心里滴着血，冷冷的瞧着仍旧趴在地上，被秋竹搀扶着，哭泣不已的郡主。
郡主只是觉得心灰意冷，如今遭了这番对待，便越发觉得更加心灰意冷，整个人趴在地上，宛如一只折了翅膀的蝴蝶。
秋竹在旁边哭着，侯爷怒火中烧，双手狠命的颤抖，若是杀了郡主，诚然不会这么容易，此番这件事情，却决不能这般轻易了了。
恰在此时，房门突然被推开，海棠面色沉静，看着趴在地上的母亲，心疼的泪光一闪，赶紧冲过去，把母亲扶了起来。
侯爷怒火中烧，盯着站在身后，一直低垂着头，有如丧家之犬的巧芳，冷冷的。
“你这是干什么……”海棠伸出手去，她试着母亲脸上的泪水，心头甚是，觉得心疼，虽说这件事情不是母亲做的，叫侯爷不知，但如此这般对待母亲，着实是让人觉得心冷。
“父亲，你就真的忍心这样对待我娘，且不说这件事情不是我娘做的，就算是我娘做的，你总要给我娘一个解释的机会。”海棠冷冷的逼视着侯爷，双目深沉，黑水漆墨一般，紧紧的盯着他。
侯爷心头一动，像是被一块石头重重地砸在心上，只是越发迫切的盯着拿着手帕试着眼泪的郡主。
随后，眼光落在一旁的巧芳上，目色一紧。
“你来这里干什么？不在夫人身边伺候着……”巧芳顿时跪在地上，一个趔趄扑到了远处，又爬回来，磕头如捣蒜。
“奴婢是来请罪的，侯爷，您不要怪夫人，这件事情不是夫人做的。”侯爷心头一惊，紧紧盯着巧芳：“到底什么事儿？你这该死的奴婢。”“侯爷，都是夫人让我去做的，夫人让我在合寿斋买了红花，设了计谋，让秋竹崴了腿脚，奴婢便趁着秋竹不备，把红花放进了包裹里……”侯爷的身子是抖颤，如风中落叶，一脚踹翻了巧芳，破门而出。
巧芳面如死灰，瘫倒在地上，知道自己这一着，是着实是躲不过去了。
海棠看着娘亲心灰意冷的样子，甚是心疼，只把娘亲搀扶到床边。
“娘，这件事情和你没关系。”郡主茫然点了点头，突然回过神来似的，看着海棠，一把抓住海棠的手，眼神有几分迫切。
“到底怎么回事儿，怎么会出了这么多事儿。”海棠便一五一十的，把事情的真相和过程告诉了郡主。
郡主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仍旧觉得不可思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