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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无忧扯着嗓子,放着狠话,却迟迟不敢对君墨染下手。
她酒劲未过,神志不清。不过出于本能的自我防护,双手依旧下意识地挡在胸前。
她不记得为何要护着胸口,只记着若是让人发现她是女人,会有性命之忧。
君墨染瞅着她双手环胸的防备姿态,亦感到些许尴尬。
沉吟片刻之后,他徐徐开口,沉声询问道,“很疼?”
“都给你打肿了,能不疼?”
凤无忧恶狠狠地龇着牙,要不是尚还有一分理智在,她兴许就扒了衣服让君墨染看看他干的好事。
不用说,此刻的她,胸口铁定一片淤青。
“肿?”
君墨染仍困惑地盯着自己微微发红的手心,他思忖着,也许凤无忧那不是胸肌,是...胸!
不对!
哪有女人的胸硬得跟铁板一样的?
再说,他虽不近女色,不代表他没见过女人。
在他看来,女人的身材应当就是那般,胸比头大,汹涌澎拜。
而凤无忧的,似乎只是比他大了一丁点儿。
更何况,凤无忧明明有喉结,怎么可能会是女人?
思及此,君墨染自嘲地笑了笑,权当自己犯了疑心病,疑神疑鬼到将一个泼皮无赖的男子,臆想成女人。
君墨染不知道的是,这些年被硬塞入墨染阁的女人们,身材样貌无一不是万里挑一。这世上,并不是所有女人的身材,都那么夸张。
凤无忧蜷缩在榻上一隅,突然想起袖中尚有几十发银针。
“是可忍孰不可忍!”
稍稍有了点底气,她犹如炸毛的野猫,张牙舞爪地朝君墨染扑去,顺势将袖中几十发银针尽数扎入他的胸膛。
“嘶——”
君墨染未料到她还藏了一把银针,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开始有些后悔自己一而再再而三地心软,直接将凤无忧从榻上拎下,不留情面地将她摔至冰冷坚硬的墙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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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墨染大手一挥,胸膛上的银针便在内力的驱使下,尽数朝凤无忧的方向射去。
笃笃笃笃——
凤无忧尚未滑下墙,衣裳便被数十发银针钉在墙上。
饶是如此,君墨染仍未消气。
他环顾着四周,遂又抽出久未出鞘的斩龙剑,稍一使力,朝着凤无忧的方向狠狠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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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无忧瞪大了眼,眼睁睁地看着斩龙剑掠过她的裆口,狠狠地扎了上来,却无力闪躲。
不幸中的万幸,斩龙剑并未伤及她。
她缓过一口气儿,大着胆子跨坐在斩龙剑上。
许是怕被剑刃所伤,她只得岔开双腿,小心翼翼地维持着极其怪异的姿势,委屈兮兮地盯着夜色下更显妖魅的君墨染,“大慈大悲的玉面菩萨,我想下墙。”
君墨染冷睨了她一眼,道,“不得出声。否则,斩龙见血,一剑封喉。”
凤无忧瞬间噤了声,她很想告诉他,斩龙即便见血,割的也是她的腿,绝不是咽喉。
只是,她尚未开口,君墨染就上了榻,双眸一闭,也不知是真睡还是假寐。
“救命,有没有好心人?”
“阿黄,你在哪儿?有坏人欺负你霸霸!”
“本来今天高高兴兴,入夜后却卑微如蚊子,一巴掌给拍到了墙上。”
凤无忧小声嘀咕着,既怕吵醒君墨染,又想吵醒他。
如此反复折腾,她见君墨染依旧静静地卧在榻上,死猪般了无动静,难免有些气愤。
她一生气,就蚊蝇般“嗡嗡嗡”叫个不停,企图扰他清梦。
说来也是奇怪,平素里睡眠极浅的君墨染,今夜睡得格外安稳。
纵凤无忧唧唧喳喳吵了一整夜,他都未曾转醒过一次。
081 和他比腹肌!
凉凉夜色透过虚掩的窗柩,倾泻在凤无忧略显倦怠的容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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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风不知从何处吹来,将壁上月色搅成破碎的玉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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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无忧小心翼翼地挪动着僵直的身体,却阴差阳错地将深嵌入壁上的银针尽数蹭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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跨过横亘在她腿间的斩龙剑,凤无忧蹑手蹑脚地行至卧榻前,明眸中带着一丝不加掩饰的兴味。
酒劲未消,贼心又起。
她隐约记得,榻上的“玉面观音”深藏不露,素白中衣下是血脉偾张的肌肉。
若是能揩一把油,浑身的酸痛应当就可不药而愈了吧!
思及此,她重重地点了点头,直截了当地揭去了盖在君墨染身上的薄衾,朝着他单薄的中衣探去。
“滚。”
君墨染眉头紧皱,似是感受到危险的迫近,暴喝一声,将凤无忧吓得如遭雷劈,猛地收回手,再不敢轻举妄动。
她僵直着身体,虎视眈眈地盯着榻上双眸紧闭的君墨染。
待君墨染呼吸渐匀,她才知他那一声暴喝仅仅只是呓语,高悬在嗓子眼儿的心,终于平稳落下。
“嗐,不给爷看,爷难道不会自己画?”
凤无忧闷闷不乐地同他置着气,作势一手撕开身上半湿的衣裳。
才撕了一小道口子,她又意识到一个十分紧要的问题,连连住了手,“不对,爷是个女人,胸不能随便给人看。”
稍稍沉寂了片刻,她又百无聊赖地在屋中来回踱步。
无意间,她忽然将视线停留在壁上闪着寒芒的斩龙剑上。
嘶嘶嘶——
下一瞬,墨染阁中便传出了阵阵裂帛声。
于门口当差的追风听得心惊肉跳,君墨染明明已经睡着了,那屋中的声音又是怎么回事?
莫非,凤无忧借着酒兴,轻薄了睡熟了的君墨染?
如此一想,追风激动不已。
“老王爷保佑,望王能早些食髓知味,男女通吃,开枝散叶!”追风双手合十,“噗通”一声跪在冰凉的地上,虔诚祈愿。
墨染阁内,凤无忧扯着身上的布料在斩龙剑上小心蹭着。斩龙剑亦不负所托,顷刻间便砍去她腹上大半截衣料。
她瞥了一眼光滑平坦的腹部,心中顿生嫌弃。
再怎么说,这副身子的原主也是个少年将军。她怎么也想不通一个常年于疆场上厮杀之人,除却指腹有些微薄茧,浑身上下竟找不出一星半点儿练过武的痕迹。
“细皮嫩肉的,净给爷丢脸!”
她小声嘟囔着,随手抄起案几上的狼毫笔,蘸足了墨,旋即在腹上龙飞凤舞。
“一块,两块,三块……”
凤无忧垂眸,原打算为自己画上八块腹肌,可不知怎的,一时兴起就画出了数百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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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破笔,连腹肌都画不成!”
她随手将狼毫笔扔至一旁,气呼呼地拍着肚皮,“罢了。让世人看看爷有多腹黑也好!”
凤无忧话音刚落,又踱步至卧榻前,对着榻上的“玉面菩萨”蠢蠢欲动。
她本想唤醒君墨染,让他看看自己无与伦比的“健硕”腹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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脱鞋,上榻,翻身趴他身上,顺势替自己盖上薄衾。
仅眨眼功夫,凤无忧已在君墨染怀中找了个舒适的位置,沉沉睡去……
082 得而复失
翌日,天蒙蒙亮。
君墨染徐徐睁开睡意朦胧的眼,尚未起身,便发觉凤无忧如同八爪鱼般黏在自己身上。
他魔瞳中闪过一丝错愕,随即如弃敝履般将她随手扔下榻。
凤无忧吃痛闷哼,半眯着眼眸,作势捞起榻下鞋履朝君墨染砸去,“干嘛踹爷?”
她话音刚落,就察觉到不妥之处。
断片儿之前,她似乎在为自己描画腹肌,可画着画着,怎么就上了君墨染的卧榻?
“本王的卧榻,你睡得倒是安稳。”
说话间,君墨染下了榻,居高临下地看着顶着鸡窝头不修边幅的凤无忧。
他的视线在她胸口处略作停顿,旋即又看向她满是墨渍的腹部,起了些薄兴,“手印绘得不错。是打算污蔑本王轻薄你?”
“嘎?”
凤无忧错愕垂眸,惊觉前襟处无端多出两个墨手印。她亦不知手印从何而来,权当自己挠的,因此并未挂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