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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风利落地接过女人肖像,心中疑虑却只增不减。
一开始,追风只道是君墨染心血来潮,大病初愈之后对命不久矣的女人产生了共情,因怜施爱。
而今,追风认为自己原先的判断大错特错。
依他所见,君墨染定是做了个不太美好的春梦,梦见自己被女人轻薄,这才恼得失了理智。
如此一想,追风面上突然间现出些许喜色。
一出墨染阁,追风就欣喜若狂地拽着铁手的胳膊,压低了声道,“告诉你个秘密,咱家王爷,终于长大了。”
“嗯?”铁手一脸不可思议地瞅着面泛红光的追风,“你被染指了?”
“呸!你就不能盼着我好?”追风推搡了一把铁手,而后又饶有兴致地同铁手私语道,“王做了个春梦,把榻都给睡塌了。不仅如此,王还下令封城,令我连夜搜捕梦中女人。”
“也许,不是春梦。”
沉吟片刻后,铁手一本正经地说道,“半炷香前,一黑影从我面前一闪而过。我原想追上前查探一二,但那抹黑影似乎并无内力。我寻思着,兴许是君拂郡主,便没跟上前。”
与此同时,藏于墨染阁西院假山后的凤无忧正巧听到追风所言,心中警铃大作。
她原以为,君墨染碍于面子,定会息事宁人。
想不到,君墨染竟下令封城搜捕她。
“小血管,你可别欺人太甚!”
凤无忧急了眼,忙不迭地翻墙逃出了摄政王府。
然,她前脚尚未着地,后脚就被一只大手死死地擒住,进退维谷。
006 无忧得了羞羞的病?
噗通噗通——
凤无忧双手紧捂胸口,心跳如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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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及此,凤无忧浑身一激灵,背贴着冰冷的墙体,艰难地维持着倒挂金钩的姿势,扭头谄媚笑着,“兄台~您的手缠着我的脚了。其实吧,你我同为男子,给你缠缠也没什么不妥。只是,小的不幸罹患了花柳病,委实不想染给无辜之人。”
她讨巧地向墙上男子抛去一记媚眼,突然发现擒她之人并非君墨染,瞬间黑了脸,“哪里来的臭流氓?放开你爷爷。”
砰——
凤无忧话音刚落,墙上的白衣男子顺势松了手,使得半挂摄政王府院墙的凤无忧轰然摔下。
“无忧将军,久仰。”
百里河泽稳立于墙头,居高临下看着略显狼狈的凤无忧。
他不动声色地将双手背向身后,尤为嫌弃地以袖中方帕来回拭着触碰过凤无忧纤细脚踝的手。
凤无忧心下警铃大作,她定定地看着墙上若清风霁月的百里河泽,总觉来者非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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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有趣。”
百里河泽施施然一声浅笑,声色悦耳,声线绵长,极轻,极冷。
凤无忧紧盯着眸若辰星身似仙的百里河泽,语气不善地反问着他,“你鬼鬼祟祟夜探摄政王府,是何居心?”
“夜不能寐,四处走走。你呢?”百里河泽一边答着,一边从墙头处翩跹飞下,站定在凤无忧面前。
四目相对,百里河泽神色淡漠若千年寒冰,凤无忧形容坦荡眸色暗藏慧黠。
下一瞬,百里河泽率先打破沉默,喉头微动,不疾不徐道,“你可知,夜探东临摄政王府,其罪当诛?”
“我哪里敢在摄政王府门前撒野,无非是同你一般,随处走走。对了,你可不能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非说爷在模仿你。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流年月限红鸾入命,月德生辉正缘星动。”百里河泽皓齿微露,并未理会唧唧喳喳说个不停的凤无忧。
语落,他忽地腾空而去,踏长剑而驰,须臾间便隐匿在晦暗夜色中。
“红鸾入命?正缘星动!”
凤无忧捂嘴偷笑,低声轻语,“想不到古人表白如此含蓄。他是将我比作他的红鸾星了吧?”
乍一转身,得意忘形的她,差点迎面撞上从摄政王府倾巢而出的王府暗影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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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影十八骑听令,全城搜捕画中女贼。”
追风手持数十份画卷,于暗影十八骑前,高声喝道。
凤无忧小心翼翼地探出大半个头,偷瞄着追风手中极为潦草的画卷。
“过分了啊!我好端端一双眼,像模像样两孔齐全的鼻,难道不配出现在画卷上?”
她心中火气陡然,双手绞着君墨染的亵裤,暗戳戳地撂下一句狠话,“君墨染,你给爷等着!”
007 就这样被你征服
摄政王府,墨染阁溶月冷泉。
君墨染紧阖双眼,由着彻骨寒凉的泉水,一遍遍冲刷着他的身体。
约莫半盏茶的功夫,他徐徐睁开曜黑的眼眸,往冷雾蒸腾的泉面扫了一眼,仍觉身上残留着淡淡的女人香,一时间烦闷不已。
“这世间,竟有如此胆大妄为的女人!”
君墨染那张引人沉堕的俊美容颜下,藏着一丝不易令人察觉的戾气。他微微上扬的唇,勾起一抹轻蔑的弧度。
下一瞬,他身着一袭玄色锦袍,外笼一身深色披风,任由三千青丝披散身后,不羁中透着几分魔魅,举手投足间轻而易举地撩动人心底的欲念。
“追风,画像。”
君墨染大步走出摄政王府,他声色清冷,气势逼人,姿容威仪令人不由自主地双腿发颤。
凤无忧见状,识趣地缩回大半个身子。
此时此刻,她只庆幸自己狠话放得早了一步。若是说得晚了,被君墨染听到,那可不得了。
“全城搜捕,死要见尸。”
君墨染接过画像,突然往凤无忧藏身之处扫了一眼。
仅一眼,凤无忧只觉自己心跳加快,差点儿忍不住噗通跪地为君墨染高歌一句“就这样被你征服”。
好在,君墨染并未发现异样。
他轻飏袍袖,墨发迎风狂舞,狂傲霸凛,天下无双。
待君墨染亲率暗影十八骑扬长而去,凤无忧已被他夺魄的气势完全震慑。
她蜷缩在墙角一隅,后怕不已,“怎么就色迷心窍招惹上东临最不能惹的大魔王呢?”
深思熟虑后,她倏尔起身,竟又翻过摄政王府院墙,堂而皇之地入了墨染阁。
“罢了,既来之则安之。眼下摄政王府几近倾巢而出,应当比外头安全些。”
凤无忧浅叹了一口气,随手顺了案几上的一串葡萄,而后侧卧在墨染阁中塌毁的卧榻上休养生息。
“唉!谁能想到病恹恹的小血管,竟是威震天下的摄政王呢?”
“事前,我明明询问过他愿不愿意当我的解药,他可是默认了的。”
凤无忧越想越郁闷,连吐了数口葡萄皮儿。
吱呀——
她重重地翻了个身,惹得身下榻板咯咯作响。
“嘶——”
她挪了个位,突然惊恐地垂下眸,下意识地朝自己腹部探去。
“怎么这么痛?难不成,真被我一语成谶言中了?”凤无忧勉强坐起,双手捂着伤处,垮着小脸,惶恐不已。
她虽略通医术,但却不知该如何诊治花柳病。
“该死的小血管,看着挺干净。没想到竟染了这等隐疾!”
凤无忧越想越慌,连滚带爬地行至案几前,双手颤巍巍地捧着案几上的果盘,口中念念有词。
“救苦救难的【创建和谐家园】姐姐,我错了!以后我再也不乱拱别人家大白菜了,您行行好,给个药方如何?”
“不对。菩萨好歹是个正经职业,虽救得了世间疾苦,但未必懂得何为花柳隐疾。”
思来想去,凤无忧决定,等天色稍稍亮堂些,再去寻个江湖郎中,好好治治自己从君墨染身上染来的“难言之隐”。
008 容小爷找片大号创可贴
墨染阁中,凤无忧煞白了脸,裹着破洞百出的薄衾,在塌毁的卧榻上蜷曲着身子,苦苦受着愈发猛烈的腹痛之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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腹部绞痛,想来是因月信而起。
至于为何疼得这么厉害,凤无忧隐隐觉得这跟原主的体质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她本是货真价实的女儿身,却被当成男人养。
先不论常年束胸对身体的影响,单论她娘邱如水逼她服下的用以维持喉结凸起的药物,就可能对她的身体造成无法修复不可逆转的伤害。
思及此,凤无忧心口一阵绞痛。
她知,这副身躯的原主定是被她那便宜娘伤透了心,是以命绝而怨念不散。
“放心。你所受的欺辱,我必百倍讨回。”
凤无忧轻声安抚着原主的魂灵,主动地去接受原主的过去。
原来,北璃左相敖澈带兵围剿她,并非师出无名。
半日前,北璃军营。
营帐内灯火通明,凤无忧刚刚卸去一身戎装,于案几前推演阵法,神色冷凝。
“凤小将军,请喝茶。”
“下去吧。”凤无忧接过小厮手中热茶,浅尝辄止。
然,待凤无忧放下茶杯,静立在她身前的小厮忽然揭去了发带,垂放下三千青丝。
凤无忧诧异地盯着面前形容姣好的女人,狭长的眼眸中生出几分恼意,“璃音公主,臣这就命人送你回宫。”
“我不!凤无忧,本公主喜欢你。今日不管你答不答应,本公主要定你了!”北堂璃音柳眉微蹙,双手叉腰,尤为蛮横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