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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里,除了夏龄铛床头检测仪的滴滴声,瞬间彻底安静了。
夏龄铛原本白皙的肌肤,此刻更是白得几乎通透,穿着病服的她,在雪白的病床上,柔弱得仿佛只要稍稍一个碰触就会瞬间羽化一般。睡梦中的她,不知道在想什么,眉头始终没有舒展,或许她也已经感觉到有什么很重要的东西失去了吧。
只是,她做梦也没有想到,那个永远失去的,会是自己的孩子,就因为她的疏忽大意,让她永远的失去了这个孩子,一条鲜活的生命。
慕枭御站了许久后,最终还是端坐在夏龄铛的床边。
还没有包扎带着血迹的手小心翼翼的将小女人青葱般的小手握在掌心里,似是松了口气,却更像陷入了更深的煎熬。
就像凌墨说的,他怎么可能会不知道夏龄铛真的在乎的是什么?但是若真的说了,夏龄铛到时候又会是怎么样的反应呢?
慕枭御无法想象,也根本不敢想。如果那天,没有让夏龄铛走,是不是一切都不会发生了?
老天……你为什么要这样惩罚他?
泛着痛楚的目光缓缓的落在夏龄铛平坦的小腹上,那里,就在一个小时前,还住着自己的孩子,而现在却已经化作了一滩血水。
他甚至都还不知道,是啊!他都不知道自己有了孩子,而知道的时候,竟可笑得成了永别。
“夏龄铛……”慕枭御将夏龄铛的手贴着自己的脸,声音轻得几不可闻,“谢谢你!”
“我爱你……”
“我该拿你怎么办……”
滚烫的泪,顺着夏龄铛的手背滑落。
病床上,夏龄铛的眼角也滚落一滴晶莹的泪珠……
她没有听见,可是她的心却感觉到了。
清晨。
细碎的晨光悠闲的漫步在窗台边,地板上,还有靠着椅背,直到天际泛白,才睡着的男人。仅仅一夜,青色的胡渣已经爬满了男人绝美的脸部轮廓。
夏龄铛挂了一夜的水,烧逐渐退了,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再加上她流了产,此时脆弱得如同玻璃娃娃一样。
好在,她身体底子好,所以这时,她虽然虚弱,还是从昏迷中醒来了。
右手边,她看见了慕枭御。
或许是气氛的原因,这一刻,夏龄铛才发现,原来自己在睁开眼的那一刹那,竟然如此的期待第一眼看见的那个人会是他。
夏龄铛的脸上露出了苦笑,对他的感情,到底是什么时候到了这个地步啊?
他应该是守了自己一夜吧?身上还是昨天的那身迷彩服,连泥巴都还在。
哎……自己是不是真的做错了?
夏龄铛被面前的男人深深的感动着。
许是晨光太烦人,睡梦中的慕枭御不悦的皱了下眉,然后睁开了眼。
夏龄铛吓了一跳,一紧张结果把眼睛给闭起来了。
慕枭御揉着疼痛不已的鼻梁处,抽气的声音里满是痛苦。
转脸再看床上的夏龄铛,再看看自己身上已经结成块状的衣服,慕枭御站起身在她的额头落下一吻,“媳妇儿,你等我下,我马上回来。”
听着脚步声渐远,床上的夏龄铛这才慢慢的又睁开了眼睛。
妈蛋!这是干什么啊?丫的你在怕啥啊?
夏龄铛顿时深深的鄙视自己了。
这时,早上第一波巡防医护人按时推开了门。
小姐妹方琴见夏龄铛已经醒了,也是高兴得不得了,“夏龄铛?你醒了啊!哎……昨天你可是差点把我们全医院的人都要吓死了,啊……我这就去告诉程主任你醒了!”
内科医生李铭拿着病历本猛的敲在方琴的头上,“你还做不做事了?”
方琴捂着头,一脸委屈。好吧……她只是有些高兴过度了。
噗嗤一声,床的夏龄铛也笑了!
李铭拿着手里的化验报告翻了翻,最后在方琴报告体温血压一切正常之后,这才开口说,“夏龄铛,你现在有没有什么地方特别不舒服?”
“我……好像肚子有点疼……”因为生病,身体比起以前迟钝了不少,夏龄铛这个时候才后知后觉。
“疼是正常的,你昨天才流产了。”方琴在一旁那嘴快得,跟KF4一样。
“啊?”夏龄铛大脑里瞬间一片空白。
李铭大致也猜到了,夏龄铛多半是根本就没发现自己怀孕了,不然她怎么可能还去参加这次演习,于是安抚道,“别太担心,已经没事了,你现在只要养好身体就行了。等下妇产科的主治医生会来再看你的。”
“我流产了?”夏龄铛突然发狂的抓住了李铭的白大褂。
方琴连忙过来拉住夏龄铛的手,“龄铛,你别这样!已经没事了,孩子还会再有的。”
“不……不……这不可能……”夏龄铛瑟缩的抱住自己。
对……怎么可能怀孕了呢?她明明有避孕的,怎么可能怀孕呢?
“唔……那啥,龄铛,那我们先走了,等下我再来看你!”方琴见夏龄铛脸色不好,也不敢再多说什么了。
而病床上的夏龄铛已经彻底陷入了自己的世界里。
轻轻的抚上自己依旧平坦的小腹,泪水不受控制的涌了出来,夏龄铛的心里像是被人生生捅了一刀一样。
孩子?她竟然有了孩子……可是她却一定都不知道?
可是她一直都有避孕啊,这是为什么?
天哪……她到底做了什么?
她是护士啊,她竟然连自己有了孩子都不知道?
她的孩子……那是她和慕枭御的孩子啊!
一想起自己当时在那样的强阵雨中翻山越岭,夏龄铛恨不得给自己扇两巴掌!
瞧瞧她都做了什么好事?她竟然为了那可笑的荣誉,牺牲了自己的孩子?
慕枭御他一定知道了吧?
啊啊啊……
浓浓的愧疚感,让夏龄铛再也忍不住痛哭失声。
第56章 平息
还没推开门,慕枭御便已经在门外听见了她的哭声,捏着门把的手,僵住了,一双眸子晦暗不明,让人猜不透他此时内心的想法。
但是最终,慕枭御还是进了屋。
夏龄铛将被子拉过头,还在哭,嘶喊的声音里,全是对孩子的歉意和对自己的惩罚。蜷缩的身影,如此的娇小,让人发自内心的想给予宽慰,哪怕是一辈子。
慕枭御将床上的人,连人带被子抱入怀,如墨的眼眸里,也有些迷蒙。
他又何尝不希望一切都不要发生,但是人生始终要面对,后悔改变不了任何东西,该来的总会来,该逝去的,终是留不住。
“别哭了……”慕枭御即便是铁打的人,此时此刻也同样有些哽咽了。那毕竟也是自己的孩子。
“啊……呜呜……”夏龄铛摇着头,始终不能自己。
“别哭了……媳妇儿!”
“呜呜……我没想过啊……”
“不是你的错,别哭了。”慕枭御心疼不已的抱紧了她,嗓子里有些些许的艰涩。
“慕枭御,我恨你!”夏龄铛歇斯底里的喊着,内心的沉痛像是疯长的菟丝子一样将她浑身的细胞纠缠住,陷入了无法自拔的境地。
“恩!是我的错,都怪我!”慕枭御默默的承受着,给予怀里的女人最大的宽慰。
“慕枭御,你走,我不想看见你!!”夏龄铛死死拽着被子,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心里也知道这件事根本与慕枭御没有半毛钱关系,但是她却还是把气撒在他身上。
“媳妇儿,我哪儿也不会去。”慕枭御在夏龄铛耳边轻声的讲述着,“一辈子陪着你……”
“我不要你陪!!!你滚,你滚啊!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就是遇上你!就是遇上你!”夏龄铛的嘶吼,震得慕枭御也跟被人抽了魂儿一样,可是这嘴上依旧说的那么的强势。
“那又如何,你依然注定是我慕枭御的老婆!”
“呜呜……”夏龄铛哭得更伤心了,可是慕枭御那么坚定的拥着她,不煽情的话语,却又让她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温暖和安心。
许久许久,伸手,夏龄铛回抱住慕枭御,一双手死死的环住他劲瘦的腰身。那力道仿佛溺水的人,好不容易抓住了一只浮木。
“慕枭御你要再骗我怎么办?慕枭御就不能不骗我吗?啊?求求你,放过我好吗?”一字一句,直直的戳向慕枭御的心。
怀里的女人,倔强,勇敢,一直以来从不曾开口求过自己。究竟要多恐惧,她才会这样的祈求他?慕枭御心里很清楚,拥着她的力道也稍稍紧了些,然后,郑重的保证道:“夏龄铛,我保证。”
“我不信……我不信……”夏龄铛不敢信。
“我保证。”慕枭御始终重复着这三个字,字字千金。
夏龄铛的哭声渐渐的平息了下来,一双眼睛肿成了核桃。两人相拥无言,可是却胜过千言万语。
平静下了夏龄铛,良久,也总算说了句良心话,“你不怪我吗?”
“不怪!”慕枭御摇摇头,内心有遗憾,有不舍,但是从来就没想过这个问题。
“夏龄铛,我们和好行吗?”
慕枭御的声音淡淡的,如此的不自信,不强势,真的有些不像他。但是即便如此,字字句句还是那般的真诚,让人为之动容。
只可惜夏龄铛回答不了,一想起慕枭御还有个未婚妻,这心里就像插了根倒刺一样,拔也疼,不拔也疼。
慕枭御粗硬的胡渣刮过夏龄铛的脸颊,最后坚毅的下巴抵着她的额头说,“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是夏龄铛,要是我疯了,怎么办?”
……
“至于那件事……我会给你交代。”
这算是慕枭御第一次很正式的给夏龄铛做出了承诺,虽然和想象中的相去甚远。
夏龄铛沉默着将脸往下挪了挪,生气了这么久,闹了这么久,夏龄铛也才发现,自己对这男人的感情已经是无可救药的地步了。回想那日的情景,她突然觉得慕枭御有句话说得真的很有道理,有些事,真的需要他们一起去面对。还有这无缘的孩子。
皱了皱眉,慕枭御这胡渣子真心扎得她好疼,夏龄铛忍不住将自己的脸又往下偏了两分,可是慕枭御却总是用自己的下巴贴在自己的肌肤上,实在扛不住,夏龄铛猛的很煞风景的说了句:“慕枭御,去把你脸上的胡子刮了,扎死我了!”
……
“好!”慕枭御微眯双眸,这一刻有着前所未有的轻松。
随后的时间里,虽然夏龄铛不再哭了,但是那悲伤的气氛却一直没有消散。那不是件小事,虽然是意外,却非同意外的疼。沉寂像久磨的咖啡,苦涩透心,不知不觉间,便泪流满面。
慕枭御静静的守着她,端茶送水,上厕所,寸步不离。
两个人都不愿触及那方天地,却一直深陷其中。
病房里,来看夏龄铛的小姐妹们,跟车轮战一样,一波接一波的,特别是赶上慕枭御扶着夏龄铛一同从厕所出来时,夏龄铛囧得都有些蛋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