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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过了多久,戚沐语伸出发僵的手臂,伸向面前的海棠糕。
咬下的第一口她就想吐,可她还是逼着自己吞了下去,一口接着一口,重复着机械的吞咽动作,直到吃完所有的海棠糕。
简单地做完两个菜,阿姨端着盘子从厨房出来时,发现戚沐语不见了。
客厅通往阳台的落地门打开着,窗外灌进来的风不断吹动窗帘咧咧作响。
“戚小姐?”
没有人回应。
不知为何,阿姨的心里隐约有种不好的预感。
来到阳台,没有人,一双拖鞋规规整整地被摆放在窗台下,还有……一旁的椅子。
“哐啷当”,手里的餐盘掉在地上,阿姨腿一软,直接瘫在了地上。
顾司闻得到消息赶过来。
阿姨战战兢兢地站在客厅里,哭得眼睛都肿了。
“顾……先生……”看见顾司闻出现,再看到他脸上可怕的表情,更是吓得连话都不敢说。
她在被派来照顾戚沐语之前,顾司闻对她的要求唯有一个——别让她出事。
顾司闻连看都没看阿姨一眼,径直走向敞开着的落地窗,站在门口,低头看向坐在一地血 泊中的人。
第18章 他是恶魔!
这是戚沐语流产又闹【创建和谐家园】后,顾司闻第一次见到她。
他有些不敢相信,才短短十几天,他却好像已经不认识她。
她很瘦很瘦,小小的一只蜷缩在那里,脚掌上的血流了一地。
阿姨在客厅里一边哭一边对金师傅解释。
“又是搬椅子又是留下一双鞋,我以为她要闹【创建和谐家园】,这才吓得打碎了手里盘子。没想到她搬椅子是为了收衣服去洗澡,她听到声音来到阳台,没看见满地的碎瓷片,就这么踩了一脚的碎瓷片渣。我想送她去医院,可她就是不肯,自己坐在那儿徒手拔。我一看满地都是血,怕她失血过多出事才给顾先生打电话。”
阿姨也是委屈,戚沐语一看就是个精神有问题的人,除了生活上的照顾还得随时看着她不让她出事。可怎么能看得住呢,都说疯子发起疯来力气特别大,阿姨连靠近都不敢靠近她。
顾司闻蹲下 身,想要抓她的脚看伤口,她犹如惊弓之鸟,快速收回自己的双脚后就往后退,直到后背抵上身后的墙再也无路可退才停下。
一双眼睛防备地盯着他。
“别动。”他低声吼了一句,对于她的戒备很不爽。
这一吼,吓得她身体瑟缩了一下。
不顾她的挣扎,大手用力捏住她脚踝,不给她任何逃离的机会。
男人略有薄茧的指腹擦去脚底斑驳血迹,碰到伤口时她双手捂住嘴巴痛得发出“唔唔”的声音。
“有几道伤口很深。”顾司闻对客厅里的人吩咐,“叫夏……”
蓦地停住,随即手中的脚开始发抖,顾司闻抬头,对上戚沐语一双惊恐至极的眸子。
“怕我?”清冷的嗓音,带着一点清淡的烟草味,那双深黑色的眼睛破天荒地不见冷漠刻薄,而是沾染上一丝不怎么可能会出现的叫“温柔”的东西。可手上的力道却不断加大,像是要把她一副纤弱的脚踝捏碎。
如果不是……她大概会甘心溺亡在这双温柔如水的眼睛里吧。可脚上传来的一阵阵刺痛不断地提醒着她——
“他是恶魔!是恶魔!”
不顾她的反抗,顾司闻弯腰将她从地上抱起,轻轻放在客厅沙发上,阿姨翻出家里急救包后和金师傅一起出门去药店。
戚沐语坐在沙发上,顾司闻坐在她身边,她受伤的脚搁在他的腿上。
顾司闻处理伤口的手法算不上熟练,夹着消毒棉花球的镊子好几次擦过伤口处,好不容易止住的血又泊泊地涌出。
可她好似已经感受不到任何疼痛,不哭不喊疼,神色漠然。
她越是隐忍不发,他不知道她哪里疼哪里不疼,下手越没有准头,没多久,他的手就被她的血染红。
“疼就哭出来。”他语气生硬地命令她。
她吓得抖了下 身体,可依然什么都不说,死命咬住嘴唇不让自己发出任何声音。
又是一个失误,镊子的尖头重重划过最深那道伤口,剧痛下,戚沐语的脚趾不禁卷缩起来,冷汗霎时布满额头。
“戚沐语!”镊子被用力扔在满是红色纱布的托盘里,他霍然起身。
第19章 有怨报怨,有仇报仇
就在顾司闻转身离开前,戚沐语突然伸手抓住他的手臂。
顾司闻被迫停下脚步。
戚沐语几乎把全身的重量都挂在了顾司闻的手臂上,把他高大的身躯都扯得向下倾斜了一点。
她把自己的脸埋 进他的手掌中,很快,冰冷的泪水沾湿 了他的手掌。
声音破碎不堪,字字句句痛彻心扉。
“我好疼,疼得我快要活不下去,我知道只要我不爱你,把你从心里割走就不用那么疼了,可是我做不到。孩子没了我恨你,可我还是没有办法不爱你。你救救我,帮帮我,我实在太疼了……”
伸出双臂,紧紧抱住男人的腰,金属的皮带扣磕在她瘦骨嶙峋的身体上,可她已经顾不上了。
这一刻,就像要把所有在这个男人身上受到的委屈和不甘全都宣泄出来,不再压抑自己。
哭到最后,气息减弱,眼前一黑,戚沐语晕了过去。
醒来时,她已经躺在卧室的床上,试着动了动,感觉到脚上被缠上了纱布,比起刚才,伤口明显没那么疼了。
“用了一点麻药。”
戚沐语惊讶地看向发出声音的方向,发现顾司闻正倚靠在飘窗上,一瞬不瞬地盯着自己。
顾司闻:“如果疼,就吃止痛药,再疼,就打止痛针,还疼,可以用麻醉剂。”
他是在暗指戚沐语刚才对自己说的那番话,她说她疼得受不了,可其实不管有多疼都有办法缓解。
“只是一时的麻痹罢了,等药效一过,依然会疼。”抽了抽鼻子,她哽咽道。
他直起身,走到床边。
俯身,温柔地拂开她额间被冷汗沾湿的发,目光深深地看进戚沐语的眼睛里,磁性沙哑的声音侵入她快要封闭起来的内心。
顾司闻蛊惑她,“停了会疼?那就一直用药。”
“戚小姐?”顾司闻离开后,阿姨发现戚沐语在阳台上呆的时间有些长,心里不免又开始紧张起来。
听到声音的戚沐语回头,手指着窗外,勾起嘴角冲阿姨笑了笑,“你看,日落,好美。”
“原来是在看日落啊……吓了我一跳。”阿姨松了口气。
戚沐语很直接地问,“你以为我要从这里跳下去吗?”
“没……没有。”阿姨连连摆手。
戚沐语脸上的笑意更深,她转过头,望着落入霞海中橙黄色的光芒,对阿姨解释更像是对着自己说:“你放心,我不会跳,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不会跳。”
戚惜向自己坦白一切后,戚沐语差点就一跃而下。
她站在椅子上,打开窗,望着黑漆漆的楼底,她知道只要自己从这里跳下去,所有一切痛苦就可以结束,只要跳下去,就能解脱。
可一闭上眼,水底深处母亲痛苦挣扎的表情,倒在血 泊中父亲扭曲变形的脸,还有那个……自己未曾谋面的孩子。他们的脸在她脑子里不停地盘旋,叫嚣着他们有多么痛苦多么害怕!
一双脚被地底深处的手死死地拽住,再也跨不出一步!
她满脸是泪,拼命地对自己说:“你没有错为什么要死!该死的是他们!”
戚正阳跳下去后戚沐语就明白了一个道理,伤害自己,只会让亲者痛仇者快。
有怨报怨,有仇报仇。
戚惜有罪,且罪无可赦。
她不是自负地说就算自己不要的东西也绝不会给自己吗?好啊,那就不妨也让她尝尝被人亲手夺走属于自己东西的痛苦吧!
第20章 顾司闻的软肋
戚沐语脚上的伤一天天好起来,精神也恢复得不错,不再一天天地只会发呆。
每次换药她会主动给顾司闻打电话,无论他在哪里,做什么都会赶过来。
再后来,不需要她打电话,他也会主动过来,在她这里呆的时间一次比一次长。
这些变化全都看在戚沐语眼里,而这样的结果早在她的预料之内。
顾司闻教她不疼的方法是用一切可以止痛的东西麻痹自己,顾司闻就是戚沐语的止痛药。
然而就连顾司闻自己也没发现,戚沐语,或者说弱小无助可怜兮兮的戚沐语也是顾司闻的止痛药。
夏城西曾经从心理学的角度解读过顾司闻。
在他少年时期,母亲不惜丢下丈夫儿子和情 夫私奔,还卷走家里所有资产,让顾家陷入巨大的危机。
家庭巨变,他受尽人情冷暖,迫使他不得不把所有软弱压进心底深处,故意塑造出一副强势冷酷的外表。他心肠冷硬,刻薄无情,那是他自我保护不受伤害的方式。
可物极必反,他越是压抑真实情感,越是容易迷失自我。
顾司闻,对脆弱的东西有偏执的保护欲。
当年戚沐语被退学无家可归时顾司闻收留了她;她在浴室里摔得满脸是血,他会温柔地替她上药;她突然暴瘦,脚底被瓷片划出深深的伤口,他不自觉地流露出对她的担忧。
夏城西的分析在戚沐语的身上得到了印证,只要你“足够脆弱”,顾司闻就会忍不住靠近你保护你,这是戚沐语唯一可以利用的顾司闻的软肋。
“我的脚已经好了。”纤细骨干的脚踝被男人抓在手里,温热的指腹刮过柔 嫩的脚底,痒得她不停地想要缩回自己的脚。
男人如墨般深邃的眼睛里浮上久违的温和之色,视线意犹未尽地从【创建和谐家园】的一双脚上移到她脸上。
吃得好又懒得动,她最近丰腴了不少,原本凹陷下去的两颊鼓起两个小包子,像是在生气,可脸颊上的红晕又分明是害羞的模样。
他心下一动,单手撑在沙发靠背上,高大健壮的身躯霸道地俯下 身。
她被压得不断往后退,直到跌倒在沙发上无路可退,小鹿般惶恐不安地盯着半压在自己身上,眼神危险又桀骜的男人。
“戚沐语,你在引 诱我吗?”修长指尖轻佻地滑过她白皙的耳垂,勾起她身上一阵阵绯红色的涟漪。
眸色愈沉,顾司闻的眼底里是呼之欲出的渴望。
戚沐语偏过头,不敢直视这双眼睛,颤颤巍巍小声地说:“我……我没有。”
“还说没有?”他却早已看穿了她。
三年的耳鬓厮 磨,他对她的身体了解得够透彻,就算已有数月不碰她,也从未忘记过在她身上得到的满足和愉悦。可恶的是,那是戚惜无法给予自己的。
“不……要……”戚沐语伸出双手抵在他胸口,阻止他靠近自己。
“别想反抗我。”霸道地抓住她手腕直接扣在头顶,俯身攻占她小巧唇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