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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三年前你为她准备的那套礼服吧？当年你想和她求婚，没想到她会突然出国留学，这套礼服你珍藏了三年，现在终于有机会让你最心爱的女人穿上了。

  我知道这是你亲自参与设计的礼服，可你知道吗，我也很喜欢，我曾经做梦都想穿上这件礼服，和你的礼服很般配。订婚当天，你们穿上礼服，一定会成为全场瞩目。

  明天，你们会互相宣誓对彼此不离不弃。司闻，你知道吗，我有多羡顾你们，每一天我都幻想着能穿上这件礼服和你并肩而立，告诉全世界我有多么爱你……”

  戚沐语喃喃自语，爱怜不舍地用手指勾勒着礼服的轮廓，晶莹的泪珠一滴滴从眼眶里滚落。

  顾司闻订婚前一夜才从南岛出差回来，下了飞机后直奔戚沐语这里。

  在极尽缠绵后，顾司闻将戚沐语搂在怀里，有一搭没一搭地捋顺她的一头长发。

  戚沐语背靠在男人宽阔的胸膛里，可怜兮兮地问：“明天，可以不和戚惜订婚吗？”

  身后传来男人低低的笑声，“不和戚惜订婚，难道和你吗？”

  仅剩的一丝希望破灭，眼神瞬间变得黯淡无光。

  感觉到怀里人的沉默，不知为何，让顾司闻的一颗心楸了楸，不自觉地搂紧她，“其实，如果不是因为你的身份，你想当顾太太，也不是不可能。”

  从前他把她当做戚惜替身时，觉得戚惜比她好百倍千倍，可当戚惜终于回到自己身边，而这个女人离开后，他的心里不知从何时开始对她产生了一份不舍。

  特别是那天在医院她将剪刀对准自己心脏的那一刻，他无法忽视自己内心不想让她死的强烈意念。

  “因为我是私生女吗？”

  “是。”

  “可这不是我的错，我无法选择自己的出生，从小到大我也一直在忍让戚惜以此赎罪，但你们一直揪着我的身份不放，不觉得对我不公平吗？”每一个人都在谴责她私生女的身份，可她又有什么错呢，这个身份并不是她想要的啊！

  “不是你的错，那戚惜又何错之有？原本和睦的家庭被人破坏，父母相继离开，她从天之骄女沦落到无家可归。而你，从出生起就不无辜。”

  顾司闻怜惜戚惜，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她和自己身世相近，都是少年时期被第三者破坏家庭。而戚沐语作为私生女，一直是顾司闻最痛恶的身份，无论对她的感情如何，都无法改变他对她深深的恨。

  “戚沐语，你记住，就算我承认自己离不开你，但你永远不要奢望我会爱你。”

  第32章 你也想成为刽子手吗？

  Anne和同事们一大早来到酒店时，没敢相信仅凭戚沐语一个人就能把一场规模不小的订婚典礼安排得有模有样。

  特别是她身穿一袭白色高级晚礼服，妆发精致，大气温婉地站在门口迎宾时，宛若今日的女主人般叫人惊艳。

  连一袭华丽礼服的女主角戚惜站在她身边，也显得逊色了许多。

  “你打算怎么报复我？”戚惜一边笑着回应宾客们，一边在戚沐语耳边压低声音问。

  戚沐语脸上笑容不断，“你怕吗？”

  戚惜暗地里抓住戚沐语的手，强硬地把手拉到自己小腹的位置，“你也想成为刽子手吗？”

  戚沐语的手指在触碰到戚惜的小腹时抖了一下，戚惜还很平坦的小腹上仿佛满是芒刺，她的手指被扎得生疼，十指连心，刺痛蔓延到心脏上。

  孩子……戚惜肚子里有一个孩子……

  “戚小姐，现在改流程不太好吧？”司仪为难地看向戚沐语，没想到典礼就快要开始了，戚沐语突然提出要改变流程。

  “嗯，取消‘新人恋爱史介绍’环节，只是减少一个节目，不会对整个典礼有太大影响。”

  戚沐语原本准备了一份“大礼”要送给今天的新人，由自己介绍这些年他们三个人的感情纠葛和当年戚家出事的真相，可就在刚才她意识到戚惜的肚子里已经有了一个小生命时，她犹豫了。

  她发现自己无法对一个无辜的生命痛下杀手，自己的悲剧已经造成，难道她也要夺走另一个孩子吗？

  所以她最后还是决定放弃，至少在今天，她不会破坏顾司闻等待了多年的愿望成真。这是她对他，最后的一点成全。

  订婚典礼进行得很顺利，在两位新人互换订婚戒指后，司仪带领着全场宾客起哄要顾司闻给戚惜一个法式热wen，气氛一时间达到了高 潮。

  只有一个纤细单薄的身影站在聚光灯照不到的舞台幕后，神色黯然地遥望两个闪闪发光的身影，感受着来自于他们身上的幸福快乐。

  戚沐语打算转身离开时，台上司仪突然问：“大家想了解一下顾总和未婚妻的恋爱史吗？”

  戚沐语的身体一僵，她不是已经取消这个环节了吗，为什么司仪还会这么问？

  正在她感到不安时，大厅的灯光一个个熄灭，随之舞台上的巨大屏幕亮了起来。

  没有声音，只有影像，奇怪的是视频不像是经过精心准备的，镜头一直在晃，等到不再晃动时，屏幕中 出现了一个身影。穿着华丽的礼服背对着镜头，手里捧着一件男士礼服，她不断地用自己的脸磨蹭着男士礼服的胸口，嘴里一直在自言自语。

  很快，大家都认出了视频中的人就是戚沐语，她穿在身上的礼服是姐姐戚惜今天订婚典礼上穿的这件，而那件黑色丝绒男士礼服是顾司闻的。

  镜头一点点拉近，戚沐语脸上的表情清晰地展现在众人面前。

  视频中的她似乎沉浸在了幻想中，就好像手里捧着的礼服是一个人，她抱着这个人，不断对他说话。

  “司闻，你知道吗，我有多羡顾你们，每一天我都幻想着能穿上这件礼服和你并肩而立，告诉全世界我有多么爱你……”

  眷恋痴迷的模样，像极了一个精神有问题的偏执狂。

  第33章 没有人在乎她受过什么伤

  就站在舞台侧边的戚沐语全身僵硬，动不了一步。

  她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也知道别人会怎么看她，但她只能呆呆地望着大屏幕中自己的脸，泪如雨下。

  站在舞台上的顾司闻反倒是现场最淡定的人，他松开一直握着的戚惜的手，想要朝戚沐语走去，却被戚惜突然拽住。

  “司闻，沐语的精神有问题，别靠近她。”

  “让他们停下。”顾司闻甩开戚惜的手，目光犀利地看向一旁的司仪，后者吓得一个哆嗦，话筒掉在地上发出一声刺耳的噪音。

  戚惜也被顾司闻的表情吓到了，更是心虚地不敢看他。

  戚沐语在泪眼朦胧中看见舞台上的顾司闻竟然在朝自己走过来，忘了流泪，呆呆地望着他。

  就在顾司闻快要走到她面前时，屏幕暗了，可大厅里的灯却没有亮起，音响里传出一个女人歇斯底里的声音。

  “你就不怕我把订婚宴搞砸？”

  “戚惜，我一定不会放过你，总有一天我会让你付出代价！”

  “戚惜，我要杀了你，发誓，我一定会杀了你！还有顾司闻，你们……都给我去死！”

  “我不爱他，但我不会让你们这对狗男女得偿所愿地在一起，就算杀不了，我也要你们生不如死！让我替你们准备订婚典礼？好啊，只要你放心交给我，我一定……给你一个终生难忘的日子！”

  当灯光再次亮起时，舞台侧边的那抹身影已经无力跪倒在地上。

  戚沐语的世界彻底崩塌了。

  她知道，从此刻开始她再也没有机会替自己辩白，在所有人的眼里，她因为爱而不得，成为了一个嫉妒自己姐姐而决心报复的变 态。

  她听到Anne和那些宾客们对自己和已故母亲的谩骂声，看着他们对自己指指点点，一如三年前，她被赶出学校，蹲在大雨中委屈地大哭的那一天。

  没有人在乎她受过什么伤，大家只会攻击她厌恶她。

  “司闻，你相信我吗？”她抬头，扯开嘴角，对眼前的男人笑得惨白。

  “相信你爱我吗？”顾司闻弯下腰，捏住戚沐语下颚，“穿上别人的订婚礼服意yin？戚沐语，这么恶心的事你也做得出来？”

  “恶……恶心？”泪水瞬间涌出眼眶。

  “不是你主动要求亲自为我和戚惜准备订婚典礼的吗？现在你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你果然让所有人都过了一个难忘的日子，你满意了吗？”顾司闻冷声质问。

  “这些都是戚惜告诉你的吗？”

  “今天是我和戚惜的订婚典礼，你可以恨我，可戚惜是和你有着血缘关系的亲人，你告诉我，你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

  “戚惜杀了我母亲，害死了父亲，还有我的孩子……我为什么不能报复她？！”

  他眼里毫不掩饰的恨意让她仅剩的希望彻底破灭，他已经认定了她是一个恶毒的女人，并且再也不会相信自己。

  “沐语？！”戚惜站在顾司闻身后，不可置信地惊呼，“就因为我不同意把司闻让给你，你就用这种离奇的事情污蔑我！”

  “真的是污蔑吗？”戚沐语闭上眼睛，泪水滑落。

  第34章 我的孩子又有什么错

  “我不止一次告诉过你，我不会回到国外更不可能离开司闻，即使你因为这件事恨我，我也不会怪你，作为姐姐我承诺会照顾你一辈子。可是却在我订婚的日子做出这种事，沐语，你疯了！你已经彻底疯了！”

  “我没有疯，司闻，我说的都是真的，是戚惜把我妈推 进了泳池，也是因为她戚家才会垮掉，爸爸才会【创建和谐家园】！你信我！信我！我说那些话是因为我太生气了，她杀了我最爱的人，我恨她，恨不得亲手杀死她！”

  戚沐语一把抱住顾司闻膝盖，声嘶力竭地解释。

  顾司闻一动不动站在原地，忽略周遭各方传来的声音和身后戚惜委屈的啜泣声，他的眼里现在就剩下跪坐在自己面前的戚沐语。

  “我最恨欺骗和背叛，戚沐语，你还记得你说过什么吗？你说过无论我怎么对你，你都会永远爱我，原来这一切都是你的谎言！你一次又一次挑战我的底线，也是为了报复我吗？”

  “司闻……司闻……我没有……从来没有想要报复你……”

  “没有？所以那些对我和戚惜的诅咒都是有人拿刀架在你脖子上逼你说的吗！”怒不可遏地扯住她脑后的发，扯得她头皮发麻发紧。

  “那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又有什么错！难道你们的孩子可以平安地出生，我的孩子就必须死吗！”戚沐语的目光穿透眼前的顾司闻，落在不知名的角落。

  全身都在痛，痛得太久太重，她反倒感觉不到了，只有心底里一片荒凉。

  “孩子？”顾司闻眉目一深。

  “是啊，孩子。不是我和你的孩子，是你和戚惜的孩子，你不是说你只和戚惜生孩子吗，现在你终于如愿以偿了，你们的孩子一定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而我的孩子，我可怜的孩子，你在哪里啊……”

  戚惜冲到戚沐语面前，抓住她的肩头，“沐语，你到底在说什么，哪里来的孩子？”

  她又转身对顾司闻说，“是不是因为之前孩子的事让她精神不正常，以为我也怀了你的孩子，所以想要报复我？”

  “戚惜你的孩子也没了吗？不可能，我刚才还摸到他了呢，他就在你肚子里，你看他在冲我笑呢，和我的孩子一定长得很像……”

  精致的妆容早已哭花，头发凌乱地披在肩头，脸上的表情像笑又似哭，嘴里不停地喊着“我的孩子”，任谁看了都会把她当成一个精神失常的人。

  “戚沐语！”顾司闻喊了她一声，“你知道自己是谁，在哪里，发生了什么事吗？”

  戚沐语听到顾司闻的声音，目光一点点聚焦起来，最后落在他脸上，她笑得无比灿烂，“司闻，我怀孕了，我们有宝宝了呢！”

  第35章 你觉得她疯了吗？

  第二天S市的主流媒体全部噤声，只有几家娱乐小报暗戳戳地报导了一下顾氏集团总裁订婚典礼的花边新闻。

  顾司闻一直没去公司，不是因为刚订婚要陪未婚妻，而是未婚妻的妹妹精神失常。他把戚沐语关在远郊公寓，叫了两个信得过的保镖守着。

  从酒店回来后，戚沐语到处疯狂地找她的宝宝，不找时，就对着阿姨或者保镖们傻笑，一口一个“爸妈”，边叫边抱住人家不肯放。搞得所有人都精疲力尽，直到医生过来给她注射 了镇定剂后才稳定下来。

  “司闻，你不可能把沐语一直关在这里一辈子。”戚惜望了眼紧闭的卧室门。

  “她现在情绪不稳，容易出事。”

  “所以我们更应该送她去医院接受治疗。”

  “治疗？”

  “我问过国外从事心理学研究的朋友，她说沐语现在的情况属于创伤性应激障碍，如果不及时治疗，很可能会产生攻击性、自伤或【创建和谐家园】行为。”戚惜觑着顾司闻脸色，斟字酌句地说，“不如把沐语送到专业机构进行心理疏导，只有得到专业的治疗，她才能恢复。”

  “你觉得她疯了吗？”顾司闻关上笔记本电脑，摘下眼镜，揉了两下眉心，难得在人前露出疲惫之色。

  戚惜走到他身后，替他揉肩膀，“孩子的事她受的【创建和谐家园】太大了。”

  “已经过了那么久，我以为已经过去了。”自打戚沐语再次进入公司工作，两人的关系也渐渐缓和后，顾司闻一度以为戚沐语已经从失去孩子的悲痛中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