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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尊重她恋爱，可总觉得她还小，怕她被人骗、受到伤害。

  　　顾念眼睛一眨不眨等顾桢回答，却等来一个脑瓜崩：

  　　“这不是小孩应该想的问题。”

  　　“给我乖乖上楼睡觉。”

  　　-

  　　周六，顾念被江柠约出去逛了个街，用【创建和谐家园】的钱买了一条漂漂亮亮的长裙，有些贵，但从试衣间出来江柠眼睛都直了，说她如果不买她就买了送给她。顾念忍着心疼付钱，但心里喜欢得不得了。

  　　周日晚上她有选修课，只不过在家拖拖拉拉到最后一刻，都没见到江魇他人，回学校路上嘴角一直深深瘪着。

  　　不巧的是，她前脚出门，她想见的人就回来，黑色作训服都没来得及换，回家第一句话就是：“顾念回学校了？”

  　　“是，领导。”顾桢语气吊儿郎当。

  　　江魇一言未发回房间洗澡换衣服，出来的时候宽松白T黑色运动裤，像个年轻大学生。

  　　顾桢暂停手里的《海贼王》，“顾念最近是不是恋爱了？”

  　　江魇倒了杯水，轻抿了口，淡声问：“为什么这么说。”

  　　顾桢眯了眯眼睛，一脸总结案情的严谨专业，“她以前不喜欢穿裙子，小时候因为和我玩的时间最长，有点小男孩性格，梦想是长大后当个男子汉。”

  　　“可她昨天问我，男生都喜欢什么样子的女生，是裙子好看还是裤子好看。”

  　　“和你小侄女出去逛街，还破天荒买了条新裙子，回来又看着价签心疼，想要回去退掉。”

  　　江魇抿唇，眼眸清澈，“还有呢。”

  　　顾桢黑着脸，感觉现在需要个白板和签字笔，从头条分缕析顾念有哪些反常举动，然后列出她的人际关系网，从中排查嫌疑人，将其绳之以法。

  　　“前段时间说她有一个朋友，喜欢和我这么老的男生。”

  　　江魇低头笑了，对上顾桢恨不得揍人的目光，抬手揉了揉鼻梁：“那你怎么说。”

  　　“我当时出任务回来累得要命，随口说了句，反正不是她那样的。”

  　　江魇听了这句话，杯子放回桌子，勾起玄关外套。

  　　顾桢：“你要出门吗？”

  　　江魇：“嗯。”

  　　顾桢在他身后气急败坏：“你说她到底是不是早恋了？”

  　　江魇回头，声音冷静：“她已经成年了，不算早恋。”

  　　顾桢跟个老父亲似的，四十米大刀眼看着就要收不回来：“帮我多盯着点儿，要是让我知道是哪头猪拱了我家小白菜我一定饶不了他……”

  　　-

  　　顾念上完选修课，眼看时间还早，就去画室待了一整个晚上，只是画到最后，忍不住开始走神儿。

  　　笔下那人刚刚画了一半，手机“嗡嗡嗡”震动。

  　　她已经悄悄把他备注，从“江魇哥哥”改成“预备役男朋友”，冷不丁看到那几个字，心跳瞬间直逼一百八……

  　　“在干嘛。”江魇好像在外面，隐约有风声，但他语气很软。

  　　一开始她上大学，江魇和她聊天的开场白就是这三个字，当时江柠高深莫测道，“在干嘛”约等于“我想你”，她不相信。

  　　现在想想，可能确实是这样！

  　　顾念攥着电话，嘴角弯弯，画架上那人眉眼清澈，“在画室，你呢？”

  　　电话那边顿了几秒，他压低清越的嗓音，温柔道：“在跟我喜欢的小女孩儿打电话。”

  　　顾念把脸埋进掌心，小虎牙开开心心冒出个尖儿。

  　　原来被喜欢的人喜欢，是这样的感觉。目光所及之处都是甜的，白色宣纸是白巧克力，棕色画架是热可可的味道，那些五颜六色的颜料，都是融化掉的彩虹糖。

  　　只不过，纵使心里一万只尖【创建和谐家园】“啊啊啊”，心脏跳得飞快，她嘴上却在装淡定：“你这样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是追不到人的。”

  　　她们学校那些小男生，追人的时候超级体贴，估计没有一个像江魇这样，一消失就消失半个月，路漫漫其修远兮，预备役男朋友转正遥遥无期。

  　　“是吗，”江魇声音带笑，很磁性很苏，耳语一般，“那你下楼。”

  　　顾念呼吸一滞，电话都忘了挂，哒哒哒往楼下跑。

  　　江魇个子太高，肩背又挺拔，秒杀一众过往的小男生。一身黑色衣服站在黑暗里，脸又是冷淡的白，黑发却软趴趴搭在额角，目光相撞，他轻扬眉，嘴角梨涡好看极了。

  　　两个星期没见的人，她无时不刻不在想念的人，就这样干净帅气出现在自己面前。那个瞬间，顾念突然很想跑过去抱抱他，但最终还是放慢速度，小淑女一样走了过去：“你怎么来了呀？”

  　　江魇把她脑袋翘起的小呆毛顺了顺，那张俊脸不带什么表情，下个瞬间却握住她手往自己身前带。

  　　顾念整个人控制不住地被带着向前，撞进他怀里瞬间，一下子被江魇身上的味道笼罩。

  　　他手臂在她身后松散环过，而下巴轻抵在她肩侧，偏过头说话时，微凉的鼻尖不经意蹭过她脸侧，呼吸也是，“有些想你。”

  　　江魇那把嗓子干净悦耳，非常干净冷质的音色，在耳边说话时杀伤力堪比直接放了个低音炮。

  　　更别提，他说的还是“有些想你”这样的话，清冷声线带着无限温柔，顾念心一下子就软了下来。

  　　她脸颊开始升温，贴在他胸口位置，他的黑色夹克有些凉有些硬，身上的味道淡淡的很好闻。

  　　脸埋在他怀里，小虎牙悄悄露出来，心里甜得无可救药，像落在轻飘飘的棉花糖堆里。

  　　可是转念一想，她都没给他转正，竟然就抱抱了。

  　　顾念鼓了鼓腮，像只小金鱼，从江魇怀里探出个可可爱爱的小圆脑袋：“有句话我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江魇手揽在她身后，没有松开，温温柔柔低头看她。

  　　怀里是他喜欢的小女孩，还没追到的小未婚妻，清甜的蜂蜜柑橘味道。

  　　她绷着一张小娃娃脸，故作严肃的样子可爱极了，不知道要说什么，手指紧紧攥着他外套下摆，好像是在给自己加油打气。

  　　软软糯糯的声音从他胸口位置传来：“这还没给你追到，你怎么就抱我啊？”

  　　她脸开始变粉，湿漉漉的眼睛清澈，漾着水光，一眨不眨看他，只是声音越来越小，化掉的冰激凌一般黏在嗓子眼儿：“那在一起之后岂不是要亲亲？”

  　　顾念说完，察觉他目光真的从她眼睛下落到嘴唇，停住，她脸“蹭”地一下红了个透，脑袋也彻底抬不起来，额头抵在江魇肩上，像个自体发热的小暖宝宝。

  　　紧接着，她听到一声含着气音的笑，很磁性，很勾人……

  　　江魇垂眼看她毛茸茸的发顶。

  　　所以这个可可爱爱的小朋友。

  　　是有多缺乏安全感，才会去问顾桢那些问题。

  　　“顾念，我来是想告诉你。”

  　　“你穿裙子很好看，哥哥记了很久。”

  　　看吧看吧，还是喜欢裙子多！

  　　顾桢个直男！完全不懂欣赏！

  　　顾念仰起小脑袋，下巴尖抵在他胸口，被人追可太开心了，嘴角都要翘到耳朵根。

  　　她眼睛亮晶晶，小虎牙可爱鲜活：“还有呢还有呢？”

  　　灿烂星空敛在他身后，江魇垂落的眼睫都带了笑，温柔无害，她心脏扑通扑通，心动得难以复加。

  　　“还有，”他看着她，一字一顿，“哥哥只喜欢你。”

  　　顾念面对突如其来的“直球”，不知道该说什么，被他看着又紧张又甜，万千情绪涌上心尖，一时之间连怎么呼吸都要忘记，只想把脸藏进他怀里。

  　　就在这时，江魇捧起她脸，低头靠近，眼前是他薄而清晰的嘴唇，和干净温柔的梨涡。

  　　他眼尾弯着、很认真地看着她，让她觉得自己是个被放在心尖疼爱的小朋友。而修长手指微凉，在她脸颊轻轻摩挲，带着珍而重之的宠溺意味。

  　　“所以你不用作出任何努力，也不用在乎任何人看法。”

  　　“只要被我喜欢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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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0、第 50 章

  　　自从江魇告诉她他喜欢她, 顾念就一直有种陷入美梦的不真实感，毕竟他是她悄悄暗恋四年的人。

  　　那个初见高冷的年轻警察，教科书般禁欲系一个, 对于当年只有十六岁、还在读高二的她来说, 是像天边朗月一般遥不可及的存在。

  　　她那颗活蹦乱跳的小心脏，一直漂浮着找不到落脚点，如同踩在云端，就怕一个不小心下个瞬间就坠落。

  　　而现在，她被他揽在怀里，他看着她眼睛一字一顿告诉她：

  　　哥哥只喜欢你。

  　　你只要被我喜欢就好。

  　　心尖像被人撒了一把跳跳糖，欢呼雀跃之后, 无穷尽的甜蹦蹦跶跶蔓延开来。

  　　见她没有反应, 他微凉指尖捏上她脸颊，“知道了吗。”

  　　顾念觉得自己心跳得快要死掉, 茫然无措垂在身侧的手，这才慢慢抱住江魇劲瘦的腰，一点一点慢慢收紧, 把脸埋到他胸口, 声音很小：“我知道啦……”

  　　他下巴轻轻抵在她肩侧, 她鼻尖都是他身上薄荷青柠的味道, 干干净净很好闻。这样被自己喜欢的人抱着，心里咕嘟咕嘟冒起粉红色泡泡，就连漆黑的树影, 浓重的夜色, 都带了香甜味道，变得可爱异常。

  　　“哥哥现在要回局里，”他微微侧过脸, 靠近她耳边，声音温柔到蛊惑，“快点给哥哥转正好不好？”

  　　顾念手指揪住他外套，很想很想告诉他，其实现在就可以。

  　　可是今天，她笨兮兮的小脑袋瓜已经超负荷，完全无【创建和谐家园】常运转，被自己觊觎的大帅哥表白，还……抱了、并且正在抱着，脸颊烧得滚烫，思维也被灼烧，张了张嘴一个字都说不清，害羞得只想缩进自己壳子。

  　　江魇就眼看着，小姑娘白皙的耳朵红得近乎透明，睫毛轻轻颤着不敢看人。他抿起的唇角轻轻扬起，安静等她回应，像温柔又绅士的狼。

  　　不知道过了多久，顾念那颗毛茸茸的小脑袋，在他怀里蹭蹭。

  　　是点头。

  　　-

  　　江魇来，好像也就只是为了面对面和她说这一句话。

  　　车身锃亮的黑色陆巡缓缓发动融入夜幕之中，那个瞬间顾念特别想让江魇把她一起带回去，她没谈过恋爱，不知道别人谈恋爱是不是也是这样，见到他害羞，见不到他又委屈，就想小尾巴一样跟在他身后，脸红心跳也想粘着他。

  　　只不过警察同志忙得要命，她也要好好学习，毕竟今年已经大三，要上课，要【创建和谐家园】，要提前为以后打算，要成为一个足够优秀的大人，站在江魇身边。

  　　可一闲下来，她又忍不住盼星星盼月亮，盼不久之后的十一假期，短短两个星期漫长得像是两个月，因为有太想见到的人，日历好像怎么也翻不过去。